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反正身上都吹透了,冷得有些發麻。
一直沒動的陳澗突然往他這邊伸了手過來,在他衣服上捏了一下,然後愣了愣:“你穿的什麼?”
“衣服,”單羽說,“學名夾克。”
“單的啊?”陳澗問。
“嗯,”單羽應了一聲,“你才發現嗎?”
白摟了啊,這都沒發現。
“走吧,”陳澗站了起來,“你肯定要感冒了。”
回到大隱的時候,三餅正在外面小路上巡邏。
看到單羽是坐在陳澗摩託車後面回來的,他愣住了:“單老板,我車呢?”
“小豆兒家呢,”陳澗說,“明天我帶你過去開回來,他手開不了車。”
“他都開過去了啊。”三餅說。
“你就不該讓他開過去。”陳澗說。
“是我能攔得住的嗎?”三餅看了一眼已經走進屋裡的單羽,“你請假沒跟他說是吧?他出去的時候氣得話都沒聽我說完,我還攔他呢……攔得住嗎?”
這麼氣嗎?
陳澗沒說話,走進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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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老板讓煮點兒小湯圓,”胡畔撐著前臺的桌子,一下下蹦著,“你吃嗎?你吃就一塊兒煮了。”
“多煮點兒吧,都吃,”陳澗說,“加點兒紅糖和姜,你們要吃不慣就隻給他那份加。”
“我吃得慣,”胡畔一揮手,“都加吧,我去煮,趙姐剛回家了。”
“嗯她跟我說了今天晚上回趟家。”陳澗說。
“我幫你。”三餅馬上說。
“你站旁邊幫我加油得了。”胡畔說。
陳澗正準備往電梯那邊走,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出來看了一眼。
【乏單可陳】上來匯報工作陳店長
陳澗一邊進電梯一邊回了一句。
【陳魚落雁】好
辦公室跟前兩天看上去沒有什麼不同,但因為單羽坐在沙發上,突然就沒有那麼冷清了。
“這裡頭是給大家帶的禮物,特產和小吃什麼的,”單羽指著茶幾上放著的行李箱,“你一會兒拿下去分一下,還有一份零食是給小豆兒的。”
“嗯。”陳澗過去把箱子拎到了門邊,“你還買了個箱子?”
“不然我還拿尿素袋子裝嗎?”單羽說,“狗怎麼樣了?”
“白天還行,晚上總叫,得有人陪著,”陳澗說,“晚上前臺誰值班誰就帶著它。”
“嗯。”單羽靠到了沙發上,輕輕舒出一口氣。
之前天黑看不清,這會兒他能很清楚地看到單羽臉上的疲憊,想說要不明天再匯報的時候,他看到了單羽手上的繃帶,掌心的位置有血滲了出來。
“你手。”他皺了皺眉。
“嗯?”單羽把手舉到眼前看了看,又放下了,“哦。”
“重新包一下吧。”陳澗過去拿出了之前的那個藥箱,還好這箱子裡的藥備得齊,中間他還去藥店補了一次。
“沒事兒,”單羽說,“明天再弄也行。”
陳澗沒說話,把藥箱放到了茶幾上。
現在弄吧。
主要是想看看,這是個什麼傷。
老板出一趟差,瘸腿還轉移了。
單羽也沒再拒絕,讓他把纏在手上的繃帶解開了。
看得出來這繃帶是去醫院或者診所包的,陳澗松了口氣。
不過蓋在掌心的紗布拿開的時候,他還是愣住了。
一道橫貫了整個手掌的刀傷。
“怎麼弄的?”他看向單羽,“方旭嗎?”
“嗯,”單羽點點頭,“想捅我,我抓著刀了。”
陳澗擰著眉,低頭盯著傷口。
不對勁。
沒說實話啊老板。
“哎,”單羽手指勾了勾,“你是參觀還是幫我換藥?”
“誰捅人是刀刃朝上捅的啊?”陳澗看著他。
“嗯?”單羽愣了愣。
“他要是捅著你了,你去抓刀,有可能是掌心向上抓的,”陳澗說,“他沒捅著你,說明你是在他捅過來之前就伸手去抓的是吧?”
“啊。”單羽看著他。
“伸手抓刀就算你瞎了抓刀刃上了,也肯定是掌心向下抓啊,”陳澗也看著他,“他拿刀是刃朝上拿的嗎?”
“那我就不能是掌心朝上抓的嗎?”單羽嘖了一聲。
“你這種打架老手不可能,”陳澗答得很快,“捅肚子你往上抬,讓人捅胸口嗎。”
單羽沉默了一會兒,想了想陳澗描述的場景,沒忍住笑了起來:“操。”
陳澗看著他。
“也沒少打架啊,”單羽笑著說,“陳店長。”
陳澗沒再說話,低頭拿了棉籤給他傷口消毒。
單羽等著他再問,但陳澗不再開口。
估計自己不說,他不會再問。
這傷沒縫幾針肯定是單羽不願意,陳澗消完毒,重新用新的紗布和繃帶把他的手包扎好了。
“店長店長,”胡畔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來,“問問單老板他吃幾個小湯圓?”
陳澗看了單羽一眼。
“十個。”單羽說。
“你沒吃飯就吃十個?”陳澗問。
“我跟他們說我吃飯了,”單羽說,“要不還得給我忙活飯。”
陳澗拿起對講機:“他吃十個。”
“你呢?”胡畔問。
陳澗猶豫了一下:“我吃三十個。”
“媽呀你真能吃,”胡畔笑著說,“一包都給你了。”
“你去幫我買個西餐回來也行的。”單羽說。
“都關門了。”陳澗說。
單羽嘖了一聲:“行吧,我吃三十個。”
“你都吃了也行,”陳澗站了起來,“我也不餓。”
把東西收拾好,陳澗拎了行李箱準備下樓。
單羽靠在沙發上偏過頭看著他:“陳澗。”
“嗯?”陳澗停下。
“有什麼事兒都可以發消息的,”單羽看著他,“不是非得店裡著火了或者陳大虎出獄了來找麻煩了才能發消息的。”
“……嗯。”陳澗應了一聲,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走到樓梯口的這幾步路裡,他感覺自己耳朵都燒起來了。
也沒顧得上按電梯,直接拎著箱子跑下了樓梯。
跑到最後一層的時候,單羽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出來:“有沒有感冒藥啊?”
什麼玩意兒剛才為什麼不說啊?
陳澗感覺自己也就走神了零點零幾秒,腳底下就踩空了。
直接一個大劈叉,右腿前左腿後地出遛到了一樓。
“我操,”三餅站在樓梯口,端著一碗湯圓看著他,震驚得都忘了過來拉他,“幹嘛呢!”
“元旦晚會的節目。”陳澗撐著行李箱站了起來。
第048章
“怎麼啦?”胡畔從吧臺那邊跑過來。
“摔下來了。”三餅邊樂邊說, “劈個大叉坐滑梯那麼下來的。”
“你還笑!”胡畔瞪了他一眼,看著陳澗,“傷沒……”
話還沒說完, 她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傷沒……傷啊……”
“沒。”陳澗把行李箱拿到了旁邊的桌子上打開了, “這裡頭是單老板給大家買的一些小禮物……”
行李箱裡是一個個包裝好的紙袋, 很漂亮。
“哇——”胡畔興奮地跑了過來,“誰家有這麼好的老板啊!”
“收買人心, 收買人心啊。”三餅也端著碗湊了過來。
“陳二虎聽到了抽你啊,學他說話。”胡畔拿了一個紙袋拆著。
“他剛去睡覺了,”三餅笑著說, “這幾天死挺著, 估計撐不住了。”
陳大虎的判決已經下來了, 一年四個月, 像落地的另一隻鞋,能感覺到陳二虎收到消息之後有一種木已成舟了的放松感,但他依舊不肯回家。
牢牢佔據著男宿舍最靠裡的那張床。
死也不肯回家見他爸。
這一秒陳澗突然想到了同樣也不肯回家見父母的單羽。
雖然情況是不一樣的。
單羽的媽媽雖然有很強的壓迫感, 但總體還是和氣的。
陳二虎他爸沒有這麼和氣,老實人是老實人,不過脾氣有點兒急, 跟陳二虎他媽離婚之後就帶著兩個兒子,教育挺硬派的, 但都知道他心疼這倆兒子,要不也不能教出個陳大虎這麼失敗玩意兒來……
還好大隱宿舍現在不收住宿費, 陳二虎在宿舍住得挺踏實。
沒準兒要住到過年。
胡畔拆開了紙袋, 除了特產小吃之類的, 還有一個小福袋。
“我太喜歡了。”胡畔很開心, 拍著胸口, “我這顆人心已經被買走了。”
“聽著怎麼這麼瘆得慌。”三餅拿了一個紙袋,拆開先拿了包牛肉幹出來。
陳澗拿了小豆兒的那份放到一邊,準備明天去拿三餅摩託車的時候帶過去。
“你不拿你那份嗎?”胡畔問。
“我拿個福袋就行,吃的大家分吧。”陳澗說。
“既然你這麼說了……”三餅立馬把他那份打開,從裡面拿了包牛肉幹補進了自己那袋裡。
“你直接換一下不就行了嗎?”陳澗說。
三餅愣了愣:“是哈。”
陳澗沒說話。
“要不你能當店長呢。”三餅說。
“就為這個,這店長門檻也有點兒太低了。”陳澗說。
“損吧你就。”三餅吃著牛肉幹。
陳澗去廚房,拿了個託盤,把胡畔已經盛好的他和單羽的兩碗小湯圓放了上去,又從店裡的醫藥箱裡拿了盒備用的感冒藥。
“店長,”胡畔跟了過來,“沒事兒吧?”
“嗯?”陳澗看著她,“沒事兒啊,怎麼了?”
“沒,我就問問,”胡畔小聲說,“他去找你,那麼長時間你倆才回來,我怕出什麼事兒了呢。”
……很久嗎?
在村裡碰上的時候單羽不是說二十分鍾前下的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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