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初二過去的話,他爸爸還在店裡吧?”老媽問。
“嗯,沒他爸爸在,我們過年吃不上飯。”單羽說。
“他爸爸知道你們的事兒嗎?”老媽又問。
“沒讓他說,”單羽說,“時間不合適。”
“那我知道了。”老媽說。
“你們什麼時候聚?”單羽問。
“現在就出發,中午跟你大姑二姑他們一塊兒,下午去你舅那邊兒,”老媽說,“行程都安排滿了,上班都沒這麼緊湊,不拿工資還要倒貼錢。”
“你往回扒拉點兒啊,讓他們給我壓歲錢。”單羽說。
“我都多少年沒給你壓歲錢了。”老媽說,聲音突然有些感慨。
“現在給吧。”單羽說。
“那你拜年吧。”老媽笑笑。
“爸爸媽媽過年好,”單羽說,“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老媽那邊沒了聲音,過了幾秒,老爸的聲音傳了出來:“過年好,恭喜發財,事業順利。”
“謝謝爸,”單羽笑了起來,“我媽呢?”
“她哭了。”老爸說。
“過年不許哭啊。”單羽說。
Advertisement
“哭一哭吧,今年最後一天,”老爸說,“明天就不哭了。”
“嗯。”單羽應了一聲。
“你去包餃子吧,”老爸說,“初二我們出發前再跟你說。”
“好。”單羽說。
掛了電話之後他又洗了洗手,回到了餐廳。
陳澗接替了笨手笨腳的陳二虎,正在擀皮兒,動作還挺熟練,旁邊客人笑著說:“還得是店長。”
單羽走到他旁邊,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又退後幾步,拍了點兒大家跟客人一塊兒包餃子的溫馨場面。
倒不是為了以後做樣子,是真的有種說不清的溫暖。
“看這邊兒。”單羽說。
大家一塊兒看了過來,舉起手裡的餃子和擀面杖,臉上笑得很愉快。
單羽走回陳澗身邊:“我試試。”
“洗手。”陳澗說。
“……那給我個面團兒吧。”單羽一秒都沒猶豫就放棄了。
陳澗看了他一眼,笑著揪了一小團面遞給了他。
單羽拿了根牙籤,坐到了桌子最角落,這個位置是放餃子的。
他把手裡的面團揉了揉,分成了兩小坨,一坨搓成了一個橢圓形,一坨按了按,弄成了一個厚扁片兒。
玩面團倒是玩得很專注。
陳澗往那邊兒看了好幾眼也沒弄明白單羽在做什麼玩意兒,兔子的話一個整坨就可以,狗也是,哪怕是做個二哥,也不用分兩坨。
不過這個面團明顯不夠單羽玩的,沒過多大一會兒,他就完成了他的作品,端正地放在桌邊,然後起身去洗了個手。
“我試試。”他重新站回了陳澗身邊。
“好倔強啊,”孫娜娜笑了起來,“讓他玩玩,反正現在皮兒我們都來不及包了。”
“用不了的就煮面片兒湯。”老爸說。
陳澗拿了兩個劑子放在單羽面前,把擀面杖給了他。
單羽一手拿起擀面杖,一手捏著劑子,橫著豎著比劃了好幾下,有些無從下手,最後無意識地手一甩,擀面杖往前飛出去半尺,飛速地轉著圈兒又回到了他手裡。
大家頓時發出了一陣歡呼,客人還鼓起了掌。
單羽在歡呼和掌聲裡把擀面杖往下一壓,再一堆。
劑子被他擀成了一個長條。
“好!”三餅喊。
大家又是一通笑。
“揍人呢?下手這麼狠。”陳澗小聲說。
“怎麼弄,這玩意兒怎麼轉它?”單羽問。
陳澗伸手握住了單羽捏著劑子的手,手指往他手指下面墊了一下:“挑著點兒,食指和拇指捏著……逆時針轉……擀面杖往前推……”
他倆的手都裹著面粉,指腹和單羽手背相觸時,有種奇妙的摩擦感,微微的顆粒讓一點細微的接觸都變得格外清晰。
單羽擀了兩下之後,陳澗拿開了自己的手。
“這樣對嗎?”單羽看了他一眼,嘴角很不明顯地勾了勾。
“對。”陳澗清了清嗓子,往後退開了一點兒。
單羽不愧是能鉤帽子的手藝人,學擀面皮非常快,沒幾下就能擀出圓圓的皮兒了,而且速度居然還可以。
陳澗走到一邊,準備幫著包餃子,從桌子那邊繞過去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單羽的面團作品。
雖然非常抽象粗糙,但他還是一眼就看出來了。
單羽捏了個他。
那兩坨面,一坨是他的腦袋,那個厚片兒蓋到腦袋上就是頭發,還用牙籤壓出了很多卷兒。
雖然因為造型過於抽象,可以是陳澗也可以是三餅和胡畔,但作為知道正確答案的陳澗來說……
這讓人看到還了得!
必須馬上銷毀。
但在銷毀前……陳澗拿出了手機,對著面團各個角度拍了一圈兒。
“哎?”三餅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端餃子,看了一眼就喊了起來,“捏了個畔畔啊?”
“嗯?”單羽往這邊看了看,猶豫了一秒之後忍著笑應了一聲,“嗯。”
“我看看我看看像不像我!”胡畔立馬蹦著跑了過來,湊到了面團前,“我看……”
話沒說完,抬眼看了陳澗一眼。
“像嗎?”陳澗問。
“像。”胡畔笑了起來,接著就拿走了面團,跑到孫娜娜旁邊,把面團捂在手心裡讓她看了看,“像我嗎?”
孫娜娜看了看面團,很快地也往陳澗那邊掃了一眼:“像。”
“給我,”陳澗也顧不上別的了,衝胡畔伸手,“我重新捏一個。”
胡畔把面團放到他手裡,笑著問:“捏個什麼?”
“兔子。”陳澗說。
必須是兔子,包餃子的時候,小孩兒在旁邊玩的面團,必須捏成兔子,雖然他並沒有這麼玩過,但這是他的刻板印象。
“水燒開了,”老爸在廚房那邊喊,“下餃子吧——”
大家立馬歡呼著護送餃子去廚房,單羽擀完最後一個劑子,用孫娜娜專門給他剩的一小坨餡兒包了一個餃子。
一幫人去廚房等著煮餃子,單羽和幾個客人把桌子收拾了,椅子擺好。
然後走到了陳澗這邊,陳澗的兔子剛捏好。
“給。”陳澗把兔子放到了他手裡。
“牛逼啊陳店長,”單羽看著手心裡圓滾滾的一個兔子,“做得這麼好?”
“沒你做得好。”陳澗說。
單羽笑了起來。
“你個神經病。”陳澗說。
“像你嗎?”單羽問。
“三餅都說像畔畔了。”陳澗說。
“三餅滿腦子裡就隻有胡畔,”單羽捧著兔子往廚房走,“這個能蒸熟吃嗎?”
“蒸熟就是一坨,沒形了,”陳澗說,“你真想要,我哪天用小豆兒的橡皮泥給你捏一個。”
“行。”單羽點了點頭。
今天四周的鞭炮聲就沒斷過,這會兒裡面幾家應該也是吃飯,鞭炮幾分鍾裡連續放著,炸得話都聽不見了。
三餅和老五立馬去了院子裡,扛了一卷鞭炮鋪在了門口的路上。
樓上沒出門的客人都從窗戶那往外看著。
三餅點了火,他們的鞭炮也是煙花老板送過來的貴貨,特別大,三餅點的時候陳澗就有點兒心理準備了。
但三餅明顯沒準備,炮仗炸響的時候他剛轉身,被身後的動靜嚇得往前蹦著蹿出兩米遠。
“好玩嗎!”陳澗湊近單羽耳邊喊著問。
“好玩!”單羽偏過頭也喊。
餃子包得特別多,不少客人都湊熱鬧下來吃,一幫人在廚房裡忙活了半天,才把客人的餃子分完了。
“味道怎麼樣?”胡畔問。
“好吃!”餐廳裡一片贊揚聲。
陳澗看了老爸一眼,老爸笑著也看了看他:“是不是真的好吃?”
“是,”陳澗點點頭,“我都沒怎麼吃過你包的餃子。”
“以前實在是……”老爸有些感慨,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現在好了,以後你什麼時候想吃餃子,我就給你包。”
吃完餃子,陳二虎他們幾個才算是放假了,各自回了家,老爸開始在廚房裡忙活正式的年夜飯。
胡畔和孫娜娜別的事兒都行,就做飯,怎麼幫都是倒忙,客人裡有幾個姐姐倒是很利索,其中就有單羽一問三不知的那位。
“接電話的就是你們老板,”姐姐說,“我聽出來了。”
“……是嗎?”陳澗忍著笑。
“本來沒聽出來,”姐姐笑著說,“剛我問他有沒有大點兒的拌菜盆子,他說不知道,我就聽出來了,就是他,甩手掌櫃。”
“百密一疏,”單羽嘖了一聲,“我主要是沒認出來是她。”
“你回辦公室歇著吧,這會兒沒什事兒,做飯你又幫不上忙。”陳澗說。
“不回,”單羽走到咖啡廳坐下,“我湊湊熱鬧,我第一次這麼認真過年,一杯拿鐵謝謝。”
“難喝啊。”陳澗提醒他。
“嗯。”單羽點點頭。
陳澗去給他做了一杯拿鐵,又拿了幾塊小餅幹,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你不喝嗎?”單羽問。
“連客人都在幹活,店長闲著也就算了,還喝上咖啡了,”陳澗說,“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點我呢。”單羽說。
陳澗笑著沒說話,拿出了手機。
他也很久沒有這麼認真地過年了,看著廚房那邊熱鬧地做著菜的人,餐廳裡闲聊的客人,還能看到院子欄杆外面跟著客人的孩子在紅色的炮仗渣裡奔跑的蘑菇,既喧鬧又寧靜的奇妙感受。
他點開了周樂成的聊天框。
上面是他昨天發過去的幾個煙花視頻。
還有一早起來拍的一地炮仗渣的照片。
就像周樂成在貼子裡記錄旅程一樣,他也說不清為什麼會這樣,也許是今年跟任何一年都不一樣,爸爸在身邊,單羽在身邊,也許是因為周樂成不在了,也許是周樂成讓他想起了媽媽。
他已經沒有了可以向媽媽這樣事無巨細描述過年的途徑。
【陳魚落雁】成哥,我們跟客人一塊兒包了很多餃子
【陳魚落雁】成哥這是單老板捏的我。。。三餅以為是畔畔
【陳魚落雁】大隱的鞭炮絕對能算得上是炮王了,耳朵都聾了
【陳魚落雁】今天年夜飯是跟客人一塊吃,你要在的話,肯定會參加
【陳魚落雁】成哥給你看我們的十二道菜
都是我爸的手藝,哦不對,也不全是他一個人做的
媽媽,你吃過爸爸做的這些菜嗎,很好吃,不知道為什麼,跟你做的味道很像……
媽媽,其實我已經想不起來你做的菜是什麼味道了,但還是會很想……
媽媽,我們要去放煙花了,昨天也放了,你看到了嗎?
爸爸很開心,他好久沒有這麼輕松過了,剛才還唱歌了,有點兒難聽,單羽說唱的是戲,我沒聽出來。
單羽就是大隱的老板,我跟你說過的。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