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意思是問對象的事。
林望舒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應該是黃了。”
林觀海:“啊,黃了啊!”
他顯然有些失望。
林望舒:“不該是我的,就不是我的,這是一個教訓,告訴我們,不要去肖想天上掉包子餡餅。”
林觀海便反過來安慰林望舒:“沒事,再找,我在我們單位也尋覓著,遇到好的給你介紹。”
林望舒卻沒太有興趣:“算了吧,等明年我看看再說。”
興許就考上大學了,考上大學後,在學校找個大學生,就算未必有陸殿卿這麼好,但也不賴。
林望舒悲哀地發現,在自己心裡,陸殿卿的地位已經是“將來再好的大學生都沒他好”,這當然不行的,這種心態要調整。
她覺得自己也不能一味學習,也許可以想辦法找一份工作,分散一下注意力。
不然一個人悶在家裡瞎想,真的挺難受的,仿佛自己除了那虛無縹緲的考大學,沒有任何寄託。
可是哥哥那邊的關系還在疏通著,一時半刻肯定沒法落實,她又哪裡去要一份工作。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她先過去了知青辦,問了問工作的事,但是顯然並沒有什麼機會,她便試著催了催:“好歹有個臨時工幹著就行,給多少錢都可以。”
然而知青辦主任也隻是訴苦,說最近又有一些知青回城了,越來越多,他也很愁,他開始說那些知青如何如何催著他,他回家路上都得小心免得被堵,他媳婦已經抱怨說怎麼天天有知青找他——關鍵還有好多女知青:“說了也不聽,以為我能變出工作,其實我這裡也得等著各單位給我名額啊!”
林望舒趕緊找了個由頭走了,她已經很愁了,不想聽一個知青辦主任給自己訴苦。
從知青辦出來,她先去了自己的一位朋友家裡,那是她在雲南認識的,最近按說也應該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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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朋友叫孟綢,比林望舒大兩歲,兩個人在雲南插隊關系好,加上大家都是北京人,家距離近,互相攀扯還能有幾個間接認識的同學,所以關系一直不錯。
孟綢家條件也一般,不過有一個單獨的小院,巴掌大,不是什麼好的,隻是多少比林望舒家強一些。
孟綢見到林望舒,拉著她的手不放開:“你可算來找我了,我前幾天路過你家,忘記是哪個胡同了,沒找到!我可想死你了!”
林望舒看到孟綢也是高興,難免話多,兩個人便說起現在的情況來,孟綢也很愁,她找不到工作,一時也沒別的想法。
林望舒:“聽說高考可能放開,還不如一起準備學習。”
孟綢:“算了吧,要學你學,別說放開高考沒個準信,有準信我也不想學,我好不容易不用學習了,自己再拿起課本?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嘛!”
林望舒:“那就好好找工作。”
孟綢:“我最近一邊找工作一邊相親。”
林望舒:“相得怎麼樣?找到好的了嗎?”
孟綢:“哪那麼容易,一個個的,都是年紀不小的,全都是知青回城的,家裡沒地兒住,工作也沒有,你說我找個這樣的算什麼,兩個人一起喝西北風去?”
林望舒:“這是現實。不過也不用急,反正還小,現在不是晚婚晚育嘛,咱們女的不過二十四歲單位不給批吧?”
孟綢:“你還小,你二十一,我都二十三了,當然得趕緊找,真要是傻乎乎聽什麼政策,到了二十四五再找,好的早被人挑走了,喝湯都沒熱乎的。現在就得趁早趕緊把茅坑給佔上,慢慢談著,攢著陪嫁和結婚用品,等到了年齡,齊活了,直接結婚就行了。”
林望舒:“……也對。”
像她哥,雖然二十六了才準備結婚,但其實對象都談了好幾年了,談了對象,慢慢攢錢攢工業票,這才是正理,要不然小年輕沒那心思攢錢。
孟綢看著林望舒的衣裳:“你這套倒是挺好看的,我媽也給我做了兩身,說得打扮起來,想當初咱們離開北京也是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結果現在回來,一個個成土包子了!別人一提是回城知青,一臉瞧不起,倒好像咱鄉下來的!”
林望舒:“這兩年城裡變化快,咱一不小心就土了,可得學起來。”
孟綢:“過兩天我把我這頭發燙燙……不過你不用愁,你家雷正德有錢,家裡好,你讓他給你安排工作啊!”
林望舒:“我已經和他掰了。”
孟綢微驚:“什麼,掰了?為什麼”
林望舒:“一言難盡,種種原因,有我自己的原因,有他的原因,也有他家裡的原因……以前在雲南還不太覺得,回來北京,頓時發現我們是兩種人,湊不到一塊。”
孟綢想了想,嘆了口氣:“可惜了,他家裡條件好,嫁了後不用愁,就這麼分了真可惜。”
她無奈地說:“可惜是你以前的對象,要不然,我一定要試試,這是咱們很罕見的機會,我相親就沒遇上這麼好的,也就是在雲南農場,才能和這種條件的有接觸。”
林望舒詫異:“你想和雷正德試試?”
孟綢趕緊擺手:“我就隨口說說,瞎想而已,我哪能和他試,我多尷尬啊,我就是可惜這麼肥的一塊豬肉就這麼跑了!”
林望舒:“也不能光想著人家條件,還得看看嫁過去受不受氣。”
孟綢:“他家裡給你氣受了?”
林望舒便大致講了講沈明芳和雷正惠的情況,還有雷正德傳聞她和他睡了的事。
孟綢瞪大了眼睛:“雷正德怎麼能這樣,看不出來,他家裡竟然這樣?這要不要臉了,這不是敗壞你名聲嗎?這是鬧得你不嫁他不行?”
林望舒:“對,所以你相親也注意著,不能光看條件,還得看人品,你說遇到這種人家,你表面看著風光,其實自己心裡有苦說不出,你往哪兒說理去?”
孟綢想了想,深以為然:“我再試試吧,得多相幾個,你有合適的也給我介紹,不要太窮的,也不要太有錢的,和我家差不多,或者稍微好那麼一星半點的。”
林望舒看著她,心想你這要求也忒高了,這是要拿著尺子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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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綢談話的主題到了最後仿佛隻有一個——找對象。
用孟綢的話說,她二十一歲了,孟綢二十三歲,到了這個年紀,就仿佛那泡在水裡的香椿芽,好好打理還能放幾天,但終究從香椿樹上剪下來了,說實話也沒多少新鮮日子了。
林望舒找了一個理由,趕緊跑出來了。
她慶幸自己有了後來十年的見識和閱歷,她看得更開,找不到也沒關系,自己大不了單身,她考上大學她就是天之驕子,這個世界對天之驕子總歸多幾分寬容吧。
所以路並不是隻有一條,她可以獨立於這個社會的大部隊,單獨走出一條不同的路來。
她又想起那猛地砸向自己,卻又很快被收回去的大包子,想起陸殿卿。
此時的她冷靜地想這件事,忍不住道,怪不得你陸殿卿上輩子三十多歲了還是單身一個,就憑你這思前顧後的勁兒,你不打光棍誰打?
那大包子,沒了就沒了,本來就不是她的,不要也沒什麼。
她就這麼胡思亂想著,一抬眼,公交車正經過報國寺,心裡一動,想著自己最近正要找找學習用的書,沒準能去淘淘呢。
北京城最大的古玩市場是潘家園,據說是因為潘家園地處開闊,萬一來了抓的可以迅速逃跑,而除了潘家園外,這宣武的報國寺也算是一個有名的地兒了,之前自己哥哥林聽軒就是在報國寺幫人淘換東西被抓的。
正好公交車到站了,林望舒趕緊下車,下車後便直奔報國寺,這塊胡同狹窄,一走進去逼仄得很,各家各戶又都蓋地震棚,一眼看去全都是曬的被單褲衩什麼的,當然也有傾倒的垃圾。
林望舒捂著鼻子鑽進去,到處逛了一圈,琳琅滿目什麼都有,一個個睜著賊溜溜的眼睛,既想賣又擔驚受怕著,滿臉都是警惕。
林望舒逛了幾個舊書攤,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便有些失望,想著果然是難的,現在高考都已經停了十年了,怎麼可能還有人收著這種試卷。
她便有些沮喪,覺得白白浪費時間了。
誰知道正走著,冷不丁地看到前面一個攤位上,有一塊破布,隱隱露出頭。
其實並沒有特意看,就那麼視線無意中掃過,但是掃過後,大腦的某處竟然瞬間意識到異樣,之後,視線回移,她下意識看向那個地方。
她盯著那破布一角,仔細看了一番,心便跳快了。
她哥是誰,她哥打小兒就在報國寺混著的,就愛逛著淘換這種破玩意兒,她因為她哥的緣故,偶爾也會看幾眼。
而她分明記得,後來拍出來很好價格的王羲之《平安帖》就是被雷家收到的,就是那麼一塊破布!
第21章 這些糟心的男人她都不要想了
她記得特別清楚,當時雷正德還向自己顯擺過,說他無意中看到,說他如何火眼金睛,還特意拿給她仔細瞧,當時她還仔細瞧了一番。
再之後,雷正德也拿給陸殿卿看,陸殿卿懂字畫,還給了一些意見,分析這個的年月。
對於這些,她印象太深刻了!
林望舒壓下心跳,走上前,不著痕跡地翻了翻舊書,之後才把那塊破布拿起來:“這是什麼?”
她看到,上面蓋了一些紅章,破破爛爛的,有些地方已經有被腐蝕的破洞了。
她看著,確實是像,但是不敢確定,畢竟這年頭未必就沒造假的。
根據她哥的說法,如果抱著撿漏的心思去淘換東西,很容易被人坑了,人家那些懂的攤主也很精,會用誘進策略,讓你以為自己撿漏了,其實吃大虧了。
那攤主看了一眼,隨口道:“這個啊……可是好東西。”
林望舒:“是嗎?”
她就隨手放下了,放下後就去翻翻旁邊的舊書,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翻了幾下後,她就起身要走。
攤主拿著那帶了窟窿眼的破布,在那裡抖擻著:“你再看看,多好一塊布啊,這可不是一般東西,有些來歷的!”
隨著他的抖動,破布上好像有些碎屑落下來,而且還散發著一股子味兒了。
林望舒已經不太抱希望了,搖了搖頭,就要走了。
她記得那塊布沒這麼破,這個做假做得有點過了。
那攤主卻神秘兮兮的:“這位女同志,你可得瞧仔細了,這個你回家拿肥皂洗衣粉洗洗你就懂了,買不了吃虧,我今天要不是急著用錢,我都不賣!”
林望舒很隨意地道:“多錢啊?”
攤主:“十塊錢,你拿走!”
林望舒聽著十塊錢,倒是有些心動,她又仔細瞧了一番,瞧不出一個所以然,想著還是回頭讓自己二哥過一眼。
但是淘換東西,最講究眼疾手快,要真是王羲之字帖,等自己再回來,估計那個價肯定下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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