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記得了?”宗凱有些驚訝,“就那天張老師不是找我們幫忙整理點東西,我在樓上等你半天,沒見你上來,去樓梯間一看,正好看到你摟著一個女生,你當時說是她差點兒摔了,你扶了一下。”
陳洛白忽然被拉回到記憶中那個湿漉的雨天。
張老師是他們初中班主任的愛人,那天剛好撞上他們,就順便找他們幫下忙。
他當時在樓下又碰上另一個老師,耽擱了片刻,怕宗凱多等,一路小跑上二樓,剛巧看見一個女生差點摔倒。
情況緊急,他沒來得及多想,就順手扶了下,電光石火的那一小瞬間,他同樣也沒太顧得上避開相對敏感的位置——
手臂摟住了一把細軟的腰身。
少女身上清淡的馨香也盈了個滿懷。
陳洛白那瞬間難得有些不自在,迅速松了手,再去特意看對方的模樣好像也不合適,剛好宗凱從樓上探頭看過來。
那一點除了他沒人察覺到的尷尬氣氛瞬間被打破。
隻是隨手幫了個忙,陳洛白沒再多想,也沒再多看對方,回完宗凱那句打趣,就徑直轉身跑上了三樓。
原來那天居然——
“是她?”陳洛白有些意外,目光不自覺朝前排落過去。
女生已經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背朝著他,齊肩的短發把臉和脖頸盡數遮住,校服寬寬松松,隻有一截細白的手臂露在外面。
“你居然還真不記得了啊。”宗凱頓了下,像是又回想起來什麼,“那球場那次那是不是也不記得了?”
陳洛白視線緩緩收回來:“什麼球場那次?”
宗凱:“也是高一剛開學沒多久吧,有次周五你約我們去打球,結果下課就被你們老高給叫走了,後來湯建銳球沒傳好,球直接飛出球場,差點砸到一個女生,你那會兒剛好過來,就伸手幫她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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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白大概記得有這麼回事。
那天湯建銳他們好像還讓他請客了,但當時他隻是順手攔了個球,湯建銳和他關系不錯,他攔球本來就是應該,甚至連幫忙都算不上,根本沒放在心上,就同樣沒去看邊上的女生,連對方是高是矮都沒注意過。
陳洛白稍稍怔了下:“也是她?”
他原以為在天臺撞見她哭之前,他和她的交集僅僅隻有那次幫英語老師叫她去辦公室。
“高一上學期那姑娘英語有次超過你,我還跟你提了一嘴,你當時連人家名字都沒記全。”宗凱捏了捏罐身,頓了頓,笑看向他,“所以你突然對她起了興趣,我能不好奇嗎?”
陳洛白之前是不太注意班上的女生。
一來確實沒興趣,二來注意了也確實會引來麻煩。
但今天這個“麻煩”一如他所料到來的時候,他好像也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覺得困擾。
“到底什麼情況?”宗凱又追問了一句。
什麼情況?
陳洛白回想了下。
但他下午去找她說話時好像真沒多想,就是——
“就是之前意外有了點交集,覺得她反應挺好玩,今天就逗了她一下,真沒什麼。”
“沒什麼你還逗人家,那有什麼還得了。”宗凱撞了撞他手肘,“要幫忙嗎?”
“幫什麼忙。”陳洛白抓著可樂罐子,無奈笑了下,“你們一個個想得比我還多。”
宗凱盯著他眉眼間的笑意看了兩秒:“那你幫我個忙吧。”
陳洛白:“什麼忙?”
宗凱沉默兩秒,指尖無意識捏皺了易拉罐:“幫我寫封情書,你知道我字有多難看。”
“寫情書?”陳洛白訝異望向他,“給誰寫?”
總不至於讓他幫他給殷宜真寫情書吧?
捏皺的易拉罐有一小塊尖銳的凸起,手指摸過去的時候,有極輕微的一點刺痛感,宗凱垂下眼:“外班一個女生。”
陳洛白遲疑片刻,還是提醒他:“你跟殷宜真沒折騰清楚的話,就別去招惹其他女生。”
宗凱摸著那小塊尖銳的凸起:“快折騰清楚了,幫嗎?”
陳洛白沒拒絕:“行啊,你拿信紙過來。”
宗凱抬手從他他桌面上拿了一個活頁筆記本出來,從裡面抽出張紙,擺在他面前:“就拿這個寫吧。”
陳洛白不由好笑:“你給人女生寫情書,就隨便從我筆記本裡抽張紙啊?”
“過了這個衝動勁兒,我怕我就會後悔了。”宗凱說。
“行吧。”陳洛白拿起桌上的筆,隨手轉了幾下,“名字叫什麼?”
宗凱:“不知道。”
“名字都不知道你就給人寫情書?”陳洛白無語地看向他。
宗凱:“你不是也連人名字才剛記住,就人家喝飲料了嗎?”
“怎麼又扯我身上了。”陳洛白停下轉筆,“內容寫什麼?”
“就寫——”宗凱手指又在易拉罐上凸起的那塊摸了下,“謝謝你那天的藥,我很喜歡,也很喜歡你。”
陳洛白低頭在紙上寫完,等了片刻,沒等到他繼續說話:“然後呢?”
“沒然後了。”
陳洛白:“……”
他重新抬起頭:“你給人寫情書就這麼幾句話?你好意思管這叫情書?”
手指像是不經意多用了點力,刺痛感明顯了一點,宗凱移開手:“我語文成績不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你這要能追到人,那女生多半是真愛了。”陳洛白失笑,“你名字總要寫吧?別讓人誤會。”
宗凱往紙張上看了眼:“寫吧。”
陳洛白空了幾行,在底下靠右的位置寫完“宗凱”兩個字,指尖夾起紙張,往旁邊遞過去。
紙張輕晃了兩下,卻沒立即被人接過去。
陳洛白轉頭看向旁邊的人:“發什麼愣?又不要了?”
“沒什麼。”宗凱接過那張紙。
*
那瓶可樂周安然下午沒舍得喝掉。
晚自習結束後,她側身擋住桌子,悄咪咪從課桌裡將可樂拿出來,往書包裡塞。
但這點小動作躲不過同桌的眼睛。
“你是要帶回去嗎?”張舒嫻忽然問她。
周安然心髒重重一跳。
張舒嫻聲音不大,他應該聽不見的吧。
下午他和宗凱在後面聊了許久,她就一句也沒有聽見。
而且張舒嫻也沒指明說她帶什麼回家,就算他聽見了,好像也沒什麼要緊的?
周安然心跳又慢慢恢復平穩,飛快把可樂塞進書包裡:“不冰了,帶回去冰一下。”
“也是,可樂不冰就沒有靈魂了。”張舒嫻背好書包,“那我先出去等曉雯啦,你記得茜茜說一下我們明天中午是去吃火鍋啊。”
張舒嫻明天生日,早幾天就說好要請她們吃飯,就是一直沒想好是去吃火鍋還是吃幹鍋牛蛙。
臨到今晚晚自習快結束,她才最終下定決定。
周安然點點頭,給她讓出位置。
側身的時候,看見坐在第二組和第三排的婁亦琪像是回頭朝這邊看了眼,又很快收回。
周安然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就沒說什麼,她拉上書包拉鏈,起身時也沒敢望後面看。
下午跟張舒嫻從前門進來時,她照舊下意識往他位置上看過去,差點兒被他撞個正著。
想起下午男生抓著可樂朝她望過來時的模樣,周安然心跳又悄然快了幾拍。
可惜現在的教室是前門更靠近教學樓出口,不再像高一那樣,有光明正大的借口從後門進出。
也不知他走沒走。
周安然背著書包走到樓梯口。
沒一會兒,嚴星茜就從樓上快跑下來,挽住她手臂:“走吧。”
周安然跟她說了張舒嫻決定吃火鍋的事。
“太好啦!”嚴星茜語氣雀躍。
周安然被她情緒所感染,嘴角也略彎了彎:“就知道你是想吃火鍋。”
嚴星茜“嘿嘿”笑了聲:“其實牛蛙我也想吃的,不然我們三個明天下午再一起請舒嫻吃個牛蛙怎麼樣?”
“行啊,我沒問題。”周安然贊同,“你明天去問問曉雯的意見。”
嚴星茜點頭:“明天一回學校就問她,你先別告訴舒嫻,到時候我們給她個小驚喜。”
出了教學樓,周安然意外看見陳洛白就走在她們前面不遠處。
邊上還是圍著祝燃、湯建銳那一大群人,不知道走在他邊上的祝燃說了句什麼,男生好像偏頭笑了下。
周安然背著書包走在他後面,感覺包裡那瓶可樂像是也同時在心裡輕輕晃動似的。
有細細密密的小氣泡不停在炸開,難以平靜。
從下午到現在,她都好像在做夢。
到家後,周安然把可樂從書包裡拿出來,立在書桌上。
去年他拿給嚴星茜那袋零食保質期都不長,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親自挑的,但喜歡的不喜歡的,她還是都一一吃掉了。
隻是包裝沒好留下來。
何女士哪都好,就是像很多家長一樣,感覺在家裡,尤其是對著自家孩子,並不需要任何邊界感。
經常自己進出她房間,不過絕大多時候倒不是為了查看她隱私,就是純粹幫她收拾屋子。
那些包裝她要是留下來,也會被何嘉怡丟掉。
她就隻留了一部分糖紙下來,折成了糖紙花插在罐子裡。
但今天這瓶可樂是他親手拿給她的。
周安然舍不得喝。
也舍不得不喝。
下午就一直在猶豫,到現在還在兩個選擇中反復橫跳,完全無法抉擇。
周安然輕輕嘆了口氣,把可樂收進抽屜裡。
反正還有時間,她先慢慢猶豫著吧。
第二天周安然早早到了教室。
從前門進去時,還是悄悄往後面看了眼。
他還沒來。
張舒嫻也沒來。
周安然在自己位置上坐下,剛打算背背語文課文,桌上就被放了一個小禮盒。
她抬起頭,看見婁亦琪站在她旁邊。
“你幫我給她。”婁亦琪語氣有點生硬,“去年說好了今年還要給她送禮物的。”
周安然問她:“你怎麼不自己給她?”
婁亦琪臉色一沉,一把拿走禮盒:“不幫算了。”
周安然是覺得禮物還是親自送比較合適,但她跟婁亦琪不算熟,就也沒多解釋。
隻是張舒嫻過來之後,她還是小聲跟她說了下這件事。
張舒嫻把書包放好,抬眸看了眼婁亦琪背影:“算了,你別管她,她這個人有時候就是很別扭,她要送的話,回頭我給她再補份禮物,要不送,就當沒這回事。”
周安然想起婁亦琪昨晚回頭看的那一眼,還是輕聲多問了句:“那你中午吃飯要不要叫上她?”
張舒嫻沉默了下:“還是不叫了吧,就算是友情,也沒人希望自己是一遇到什麼事就會被往靠的那一個,你和茜茜從小玩到大,你們有事不能跟我和曉雯一起吃飯的時候,都還會記得跟我們打聲招呼呢,而且她跟你們都不熟,去了大家反而可能都拘束了。”
周安然就沒再多說,從書包裡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遞給她:“生日快樂呀。”
張舒嫻高興接過去:“我現在能拆嗎?”
周安然點頭:“可以啊。”
她挑的是一條手鏈。
張舒嫻看上去很喜歡的樣子,拆完就戴到了手上,又直接抱住她手臂:“嗚嗚嗚真好看,然然你也太好了,好想一直跟你同桌啊,你說我要是讓我媽也跟茜茜媽媽一樣找老高說讓他別換我們的位置,我要跟你學英語,他會不會答應啊?”
“可能會吧。”周安然也不確定。
張舒嫻忽然往後瞥了眼:“應該會吧,陳洛白和祝燃的位置可三學期都沒換過,肯定是找了老高,不過他那最後一排的位置也沒人要跟他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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