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寧斯年很忙,總不回家,就算回來也很晚,所以她與王媽一樣,隻要趕在六點以前到家就行。
今天是禮拜天,她借口去孤兒院幫忙,還能回來的更晚。
王媽問了女佣,知道趙信芳沒回來,便上樓尋找寧望舒。畫室裡,寧望舒聽見王媽的呼喊聲,嚇得臉都白了,小身子更是抖得停不下來。
周允晟安撫性的拍拍他小腦袋,然後幫他脫掉襯衫洗幹淨雙手。以前的衛西諺並非沒發覺寧望舒的異樣,聽見寧望舒撕心裂肺的哭聲,也曾硬著頭皮跑去詢問。
王媽給他的答案是小孩子長龋齒,疼的難受才會哭。衛西諺聽了雖然還是心存疑慮,但憋了許久才臉色通紅的憋出一句‘是嗎’,在王媽的瞪視下不得不敗退。
等他一走,王媽關起房門繼續毒打寧望舒,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
現在的周允晟也同樣沒將王媽放在眼裡,他輕輕抱著小家伙,不厭其煩的拍撫他的脊背。見王媽尋到門口要小孩,非但沒交出去,還當著她的面砰地一聲關緊房門,害得王媽差點沒把鼻子撞歪。
“呸,小雜-種,你算什麼東西!早晚有一天讓斯年把你趕出去!”王媽對著房門啐了一口。
周允晟對門外的謾罵聽而不聞,放開小家伙後繼續作畫。
隻有小叔看得見自己的恐懼和絕望,隻有小叔不會將自己交到王媽手裡,隻有小叔會如此堅定的保護自己。雖然隻是關緊了一扇門,實際上卻為自己隔離了一切危險。寧望舒才三歲,卻已經有了自我意識,對此時此刻的周允晟產生了難以磨滅的依戀之情,同時也模糊的認識到,也許自己在爸爸面前說得那些話會對小叔產生不利的影響。
他很高興,同時又有些難過,小心翼翼的抱住小叔的大腿。
周允晟嫌棄的踢了踢他,動作卻十分輕柔。
寧望舒這回不怕了,锲而不舍的抱緊。
周允晟怎麼也甩不掉這個小尾巴,隻得無奈地讓他摟著,他往左,小家伙也蹣跚往左,他往右,小家伙也跌跌撞撞往右,活似一張狗皮膏藥,撕也撕不下來,那畫面滑稽極了。
叔侄兩玩得高興,王媽也樂得不用勞神,讓女佣趕緊做飯給自己吃。哪料到五點半還沒到,外面就響起汽車引擎的聲音,寧斯年竟然回來了。
想到畫室裡相處融洽的叔侄兩,王媽急了,連忙奔上樓低喊,“衛西諺,快把寶寶送出來,寧先生回來了,讓他看見你跟寶寶在一起,他一定會把你撵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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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寧斯年越來越冰冷厭惡的態度,原本的衛西諺還真的不敢與寧望舒走得太近。此刻的周允晟雖然知道真相,卻也並不打算戳穿王媽的西洋鏡,拉開房門,將驚恐不安的寧望舒帶出去。
寧望舒腦門被小叔揉了揉,滿心的恐懼頓減,又明白隻要爸爸回來,王媽就不會打自己,於是邁著僵硬的步伐走過去。
王媽迫不及待的將小孩扯到自己身邊,不管他跟不跟得上,半拖半拽的往樓下帶,口裡低聲威脅,“以後不準跟衛西諺那個雜-種待在一起,否則我剝了你的皮!”
“小叔不是雜-種。”已經許久未曾說話的寧望舒忽然清晰無比的反駁一句。
王媽愣了幾秒,隨即臉色大變,伸手用力揪寧望舒耳朵。寧望舒熟練的縮肩抱頭,無聲忍耐。所幸寧斯年急著看兒子,已經邁步上樓,王媽這才收手,把孩子抱進懷裡,一面扯開和藹的笑容一面咬牙切齒的低語,“不但衛西諺是雜-種,你也是雜-種,如果你不乖乖聽我的話,我就把你扔進河裡淹死。你爸有了新老婆,以後還會生許多的小孩,根本不會在乎你。”
寧望舒被嚇住了,絕望的閉緊雙眼,淚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第2章 .4
寧斯年一早就自己開車出去,實則並未去公司,而是躲在離家最近的地下停車場,戴上耳機監聽家裡的動靜。趙軍留在西屋盯著監控器,一旦衛西諺稍微對寧望舒不利,他就會立即衝過去阻止,順便將視頻發送給遠在大洋彼岸的寧父寧母。
寧斯年戴上耳機後十分緊張。兒子恐懼的模樣直到現在還印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他唯恐他再遭受半點傷害,全副心神都放在了耳機上,心想隻要對面有任何異常,就立即踩油門回家。
監聽器塞在長命鎖的鏤空吊墜裡,效果十分清晰。他聽見王媽叮囑兒子不要亂跑的聲音,語氣很嚴厲。兒子沒做聲,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寧斯年從緊張到麻木,握著方向盤,維持同一個坐姿直到下午一兩點。當他幾乎快變成石雕時,那端傳來一道清越至極的嗓音,“不行,你不能玩這個。”
是衛西諺特有的平板語氣。寧斯年立即危襟正坐,屏住呼吸,仔細分辨那嗓音中暗藏的情緒。沒有,竟然沒有絲毫惡意,雖然強大的判斷力告訴他這一點,他依然將手放在了啟動鍵上,準備發動引擎。
不等他按下去,清越的嗓音再次響起,還是一樣平板的語氣,但一字一句中滿溢而出的關懷卻不容錯認。
“你用這個畫,顏料和罂粟油含有微量的毒素,小寶寶不能碰,會生病。”原來他在阻止兒子玩油畫顏料。這樣做是對的,無可指責。
寧斯年長出口氣,將置於啟動鍵上的指尖收回,額頭疲憊的抵在方向盤上。又是一陣沉默,當衛西諺的聲音再傳來時,他已經學會了鎮定。
“乖乖穿上,免得弄髒衣服。”他在給兒子穿圍兜,免得顏料粘在衣服上,這樣做也沒錯。寧斯年擰著眉頭,弄不明白自己親耳聽見的這個對兒子關懷備至的少年與王媽口中那個脾氣狂躁極具攻擊性的人究竟是不是同一個。
他覺得事情也許出了差錯,或者少年隻是善於偽裝。但即便他再如何偽裝,難道身為受害者的兒子會不懂得遠離他嗎?他聽見兒子輕巧的腳步聲,分明是兒子自己跑到他畫室裡去的。
寧斯年取下耳機,又扒了扒頭發,終於決定立即回家。
汽車剛抵達家門,趙軍就從西屋迎出來,低聲道,“老板,你最好還是自己看看監控器。或許咱們都弄錯了。”
寧斯年點頭,撇下他疾步上樓,正巧與抱著兒子的王媽撞上。兒子依舊是那副恐懼到極點的表情,大眼睛裡噙著淚珠,看上去非常脆弱。監聽器裡,他幾乎沒有出聲,但畫筆摩擦紙張的沙沙聲顯示出他的心情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愉悅,怎麼自己一回來就完全變了?
寧斯年心頭的疑慮越來越多,從王媽手中接過兒子,卻驚愕的發現他在抗拒自己,眼睛裡滿是怨恨。
寧斯年頓時心痛如絞,越發想知道在這安安靜靜的一天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王媽,你先帶寶寶去花園裡看小鴨子,我換了衣服馬上就來。”他將兒子交給王媽,然後疾步向書房走去。
迫不及待的打開電腦,調出今天的監控畫面,所有的針孔攝像機都隨著寧望舒的移動而變換角度。王媽一大早就出去買菜了,寧望舒孤孤單單的坐在地毯上擺弄玩具,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像失去了靈魂的空殼。枯坐到中午,女佣端著午餐進門,放下後立即離開,竟沒想著哄一哄喂一喂。
寧望舒卻十分乖巧,拿了一塊蛋糕慢慢吃,吃完抿了一口牛奶,然後一小步一小步朝畫室方向走去。
寧斯年斜飛入鬢的濃眉不自覺皺起。如果真是衛西諺幾次毒打兒子,兒子為什麼還會主動去找他?
他按捺住心焦,繼續往下看。
寧望舒走到門口,探著小腦袋張望了許久,見衛西諺完全沉浸在畫中才邁著小短腿悄悄挪過去。衛西諺轉身拿筆,一高一矮的兩人猛然間對上了。
在他們對視的同時,寧斯年也屏住了呼吸,雙拳不自覺緊握。他生恐衛西諺會情緒失控對兒子施暴。但其實並沒有,他很小心的避開了兒子,拿起畫筆繼續作畫。兒子驚恐的情緒瞬間平復下來,幾近麻木的小臉蛋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那重新閃爍起來的眼眸讓寧斯年幾乎有了落淚的衝動。
隨後便是衛西諺阻止兒子玩油畫顏料,溫柔的給他穿衣,愛憐的揉弄他的額發。當他修長的指尖挪開,兒子木呆呆的摸了摸自己腦門,大眼睛裡全是眷戀。
誰會對毒打自己的人產生眷戀?寧斯年緊繃的神經狠狠抽痛了一下,強忍著心悸繼續往下看。
一大一小並排站著,面前一高一矮的放著兩塊畫板。少年的畫板綻放星光,兒子的畫板卻黑壓壓的一大塊,根本不知道是些什麼東西。但他很樂在其中,甚至拉了拉少年的衣擺,讓他欣賞自己的傑作。
少年沒說話,輕輕揉弄他額發以示誇獎。兒子的眼睛放射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看得出來,他高興極了。
寧斯年沒發現,此時的他也正無意識的扯開一抹微笑,眼中的銳芒早已被似水的柔情取代。他默默凝視著屏幕中的兩人,隻覺的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但很快,王媽的喊叫聲打破了這幅溫馨的畫面,兒子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臉上健康的酡紅瞬間退去,露出寧斯年熟悉無比的驚恐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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