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2024-11-06 15:40:353450

  消息是梁大公子親自帶給梁國丈的。


  彼時國丈猶在屋中烹茶,聽聞有進展,連忙將一應茶具擱置在旁。


  “如何?”他起身,習慣性戒備地朝外瞥上一眼,壓低嗓音,“人找到了嗎?”


  梁敏之頷首:“找到了,在臨洮附近的一處小鎮子裡。”


  梁少毅接著追問:“已經除掉了?”


  大公子面有難色地猶豫片刻,朝父親道:“……沒有。”


  他略感詫異地揚眉,“怎麼說?可是出了什麼意外?”


  梁大公子不知從何解釋一般,舔著嘴唇左右遲疑,終究回答,“原本是要殺的,但那人突然開口,說即便是殺了他也無用。有一份證據他已經送了出去,交到了當朝驸馬,隋大將軍手上。”


  梁少毅:“什麼?”


  “事後我們的人在周遭查了兩日,確有村民見過一隊官兵曾在近處的茶舍停留,從行程推斷,十有八/九是南下回京的送親衛隊。”


  梁敏之臉色肅然地沉沉一嘆,“至於他有沒有同隋策接觸,是故弄玄虛還是真的病急亂投醫,暫時無從查證。”


  “爹。”梁大公子惴惴不安地去問他的意思,“對方會不會當真將消息透露給了姓隋的?”


  “不好說。”梁國丈負手而立,目光幽邃地盯著足尖,片刻後又寬慰道,“不過這事要查也容易,等人回了永平,找個機靈點兒的去同行的禁軍裡打聽打聽。”


  大公子自是言聽計從地點頭。


  他在屋內來回走了幾步,吩咐說:“那人且先留他一條命,但可別叫他闲著。他既有這心眼,保不齊還備了什麼後手,讓底下的人撬撬他的嘴,隻要剩口氣能說話就行。”


  梁敏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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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策那邊……要不要派人盯著?”


  梁國丈思忖須臾:“你看著辦。”


  商音正由今秋陪著在書局裡逛雜集話本的時候,公主府中的一個小丫頭便火急火燎地跑來尋她,滿口嚷著“不好了”


  “殿下,殿下,不好了!”


  她兩手還捧著書,轉身問:“什麼不好了?”


  小姑娘氣喘籲籲,回得很認真:“驸馬不好了!”


  她說:“李管事方才在外頭聽到的消息,驸馬爺一行從山陽驛返京的路上遭到匪徒突襲,猜測是北境別族派來的死士,因為不服折顏大王子,故意找茬。”


  商音神情一凜。


  “他們這一支有傷亡,驸馬傷得尤其重,據說動到了脊椎,根本下不了床。”丫鬟語氣越來越快,“如今人已抵達京郊,就近安頓在驛站裡,太醫都趕過去了……”


  她沒心思聽完,扔下書,提起裙子急匆匆往外跑,面容鎮定,語氣卻倉皇,指揮著今秋道:“快,快備車。”


  京郊驛站外比她想象中還擁擠。


  車子在官道邊停了一溜,看規制好些都是宮中六部的馬車,太醫院的人恐怕已經到了。


  商音來不及等下人給她放好踏凳,居然自己跳了下來,落地時踩著裙擺好懸沒被絆倒。


  永平的京驛較之地方上的更寬敞,其中進出的均是武將裝束的青年,公主無暇避嫌,悶頭就往裡闖,今秋隻得在後面一路向驛館的人解釋,又詢問隋策的住處。


  “殿下,驸馬在西廂最裡間!”


  她在背後高喊。


  商音剛跨進院門,兩名將士擦肩而過的交談聲便傳入耳中。


  “……誰說傷到的脊椎,沒有。”


  她神情露出一絲欣慰,還沒松完氣,緊接著又聽對方道:“傷的是腿,兩條!斷了一條,另一條看樣子也不好使了。”


  “難怪,今早換藥時整個人都給疼暈了過去。”


  “嘶……真是慘啊。”


  商音扶著門框,心下一瞬間涼透了。


  天哪,怎麼辦,這是廢了嗎?


  作者有話說:


  大家吼!!


  我理完大綱,來更新遼!


  初步定好了離婚計劃(bushi)


  接下來會迎來本文最甜最輕松的幾章,音音每天都會推著輪椅帶隋寶兒去看夕陽,感受人間煙火,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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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尋到隋策的住處時, 還沒等進去,鼻尖就有濃濃的湯藥味撲來,走廊彌漫著一股揮之不去的苦澀。


  重華公主站在屋中, 一眼便望見床上靜躺著的人,她跑得滿頭大汗, 幾步上前半跪在榻下,劉海黏湿地貼著鬢角。


  隋策一張臉是微紅的, 嘴唇卻蒼白, 儼然呈現出病態, 因有方才那二人的話在前, 商音根本不敢動他。


  傷了腿還疼暈過去, 這病情得嚴重到何種程度啊。


  她出聲時不自控地溢出一點哭腔。


  “怎麼離開還好好的, 回來就弄成這樣了……”


  “他們不都說你打仗最惜命的嗎?從前戰場上熬了四五年沒事兒,如今倒栽在幾個蠻人手中, 你怎麼這麼沒用啊你。”


  商音嘴裡埋怨,眉眼間卻盡是愧疚, 雖然也不明白自己在愧疚什麼。


  見隋策的手晾在被子外面,她於是伸出兩手輕輕握住,觸之微涼, 根本不像他平日裡的溫度。


  公主一下子愈發難受了。


  “早告訴過你,我這個人生得晦氣,和我走太近不會有好下場, 你偏不聽。”


  “喜歡我有什麼好啊?”


  她席地而坐, 靠在床邊盯著隋策自語, “你不是從前最討厭我的嗎?”


  “嫌我兇, 嫌我蠻不講理, 嫌我恃寵而驕。”


  因見他依舊呼吸平穩一動不動, 商音言語間索性不再顧忌,“你我若是沒有關系,許多事情便不至於那麼絆手絆腳了。


  “和離我一個人去說,父皇有火氣要責備,也是衝我來,你本不用擔心;找梁家算賬的事,報仇的事,我自己去做,你根本不必和他們結下梁子;咱們各自操心各自的,就像現在,你瘸了殘了廢了也與我無關,不好嗎?”


  重華公主像是突然撿回了缺失的自知之明,頭一次這麼誠實地垂目說起了實話,“我一直都知道,我性格不安分,麻煩很多,對於你們這樣一戶朝中最安分的人家,我就是那個最大的麻煩。”


  門前的今秋何曾聽見自家殿下如此這般的貶低自己,心中禁不住百感交集,杵在邊上悄悄地難過。


  “我怕拖累你們,怕牽連你們,總認為孤家寡人一個就不會有後顧之憂。尤其……”商音不由自主地頓了頓,“尤其發現你爹,你娘人都很好,還有你……人也挺好的,我就更下不了決心……”


  她搖搖頭,“唉,事已至此講這些也沒有意義。”


  “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她握著他的手,認真道,“就算瘸了也不會扔下你的,下半輩子,你就在公主府,我一定讓你過得舒舒服服,我保證。”


  言罷,見到隋策鬢邊有一縷碎發貼到了唇角,商音還仔細地替他拂開。


  “他疼得受不了,早起已經暈過一回,眼下依舊睡得不踏實,您看要不要替他再開一副止疼的方子……”


  外間的說話聲逐漸逼近,兩道影子飛快從門邊過去,接著便有人退了回來。


  肩背藥箱的老大夫先是瞥了瞥在一旁暗自垂淚的今秋,又看一眼窗前的公主殿下,納了悶了:“你們在這兒幹什麼?”


  大宮女臉上還殘留著淚痕,神色迷蒙地把他望著。


  對方一語道破,“他又沒事兒,就是昨晚喝多了酒,宿醉,頭疼,灌了點湯藥睡覺罷了。”


  重華公主含情脈脈撩頭發的手停在半空。


  今秋茫然地“啊”道,“不是斷了腿呀?”


  御醫像是覺得她傻得別致,嗤笑一聲:“斷腿的在隔壁呢。”


  說著吩咐一句:“醒了記得告訴他,三日之內飲食清淡,十日之內不得吃酒,清清他的腸胃——個大小伙子一回京便吃香喝辣。”


  商音纖細的食指尚觸在隋某人的耳畔,她心疼的眉眼顯而易見地沉澱下來,目光落在青年安恬平順的臉上,有那麼一瞬,滿室寂靜。


  今秋:“……”


  大宮女很識相,悄沒聲息地退後一步,再退至門外,找了個角落把自己藏起來,給殿下留一點收拾臉面的空間。


  商音盯著隋某人近乎安詳的容顏,撤回手,深深吸氣,緩緩吐出,再開口時,語氣真是說變就變:“還裝?”


  憑他那狗耳朵,除非是兩腿全斷了,否則能不知道自己在旁邊嗎?


  微風輕掃過架子床四角掛著的紗帳,將微明的天光潑進室內,也帶來了隔壁殺豬般的哀嚎。


  她說完並不催促,隻在床邊一言不語地死盯著他,視線比蛇信子還毒。


  青年躺得四平八穩,乍然看去歲月靜好,仔細端詳卻能發現他額頭滲出幾滴清晰的薄汗來。


  安靜了不知多久,榻上裝死的隋策驀地睜開眼,試圖為自己解釋:“這都是誤會……”


  重華公主見他竟真的醒著,簡直當場炸了毛,怒道:“你果然是裝睡!”


  “不是,我不是裝睡……”隋策半撐起身要辯解,剛有所動作,就被她抄起枕頭砸了個正著,“等會兒,等會兒你先聽我說!……”


  他一邊用手肘抵擋攻擊,一邊飛快道,“你進來的時候我才醒的,正準備睜眼睛,誰知道你突然講了那麼些話……”


  那、麼、些、話!


  商音臉都氣紅了,砸得愈發用力。


  “你還說,你還說!”


  “那我也不知道你是從哪兒聽到的消息……诶,別激動嘛,慢點兒砸,待會兒你胳膊疼。”


  商音壓根不理他,忿然道:“所以你故意看我笑話咯?!”


  “不是。”隋策給她扇得發絲凌亂,“我這不是好奇你要說什麼嗎……”


  “還說不是故意的!”


  她差點跳腳,加重了力道,“你去死吧。”


  “诶、诶……別……”


  這方寸之地他也沒地方躲,“你等我把話說完……”


  周遭帳幔齊飛,屋內滿室揚塵。


  公主終於揮累了,拎著枕頭在床邊直喘氣,原本白皙的皮膚這瞧著從頭到腳近乎皆是紅色。


  她氣息不定地抄著“兇器”質問:“那你、那你都聽到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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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討厭,我很喜歡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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