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策半倚在床上,一雙星眸漾著細碎的光,聞言流露出幾分罕見的赧然之色,居然有些害羞。
他低頭掩了一下唇角的弧度,而後才抬起眼,促狹又專注地注視著商音:“聽到你說要照顧我一輩子……”
商音:“……”
啊啊啊!
重華公主撈起枕頭糊了他滿頭滿臉,滅口似地摁著隋策往床上懟了片晌,繼而扭頭就跑。
“诶,商音——”
後者險些背過氣去,拿開軟枕,想抓她卻沒能抓著,隻好倉促地穿好鞋子追出門。
今秋本在門外盯著腳尖數螞蟻,就聽見屋內吵得沸反盈天,那陣仗堪比隔壁換傷藥的老兵。
她不禁咋舌,頗覺瘆人地搓了搓手臂,冷不防就看到自家公主從屋內跑了出來。
“啊殿下……”
緊接著是隋策。
“啊驸馬……”
這可怎麼辦。
作為重華公主的貼身蛔蟲,此情此景她稍作權衡,認為自己還是不追上去的好。
商音負氣出走,可謂是目的地全無,純粹憑著一腔的丟人現眼在城郊驛站外大步筆直而行。
沒多久,不遠不近的腳步聲便響在身後,知道是某個人跟上來了,她索性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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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行一段路,又猛然剎住,回頭不講道理喝止:“你不準跟著我!”
被她這麼一嚷嚷,隋策停得突然,挺順從地往後退了退,唇邊漫起無賴的笑意:“你生什麼氣啊?”
商音愣了愣,當下狗急跳牆般反駁,“我沒生氣!”
“沒生氣你幹什麼避著我?”
她甩下一句百試不爽的敷衍話:“要你管!”
說完轉身就走。
隋策也不著急追,步調懶洋洋的,仿佛是一直以來提心吊膽的事得到了證實,他笑得既溫暖又爽朗,抬起下巴揚聲問:“你是不是擔心我啊商音。”
重華公主足下踉跄得狼狽,嘴硬否認,“我沒有。”
他慢騰騰地往前,繼續問:“你剛剛是不是怕我出事?”
“沒有!”
隋策:“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沒有!”
他笑著,刻意逗她:“真沒有嗎?”
商音捂住耳朵,“沒有沒有沒有……”
隻這一會兒工夫,隋策已然行至她身畔,公主殿下梳得玲瓏精巧的發髻在一路的奔波中松散了不少。
他眸光打在她側臉處,神情溫柔得不行,隻輕輕一笑,拉著她的手把人牽過來,面朝自己:“商音。”
重華公主猶在掩耳盜鈴地掙扎著,試圖用氣場威嚇,“我告訴你哦,我可是……”
逆光而立的青年忽然低聲打斷:“先別說話。”
他嗓音壓得比平時沉,清脆微冷,帶著些許蠱惑的味道,像細沙落於宣紙,商音聽之一怔,竟不自控地住了口。
隋策的眼睑為了將她看得更清晰垂得隱約曖昧,長睫扇出一片陰影,陰影之上是流波潋滟的黑瞳。
再下一瞬,合著荒郊涼意的兩片唇羽毛一樣覆壓下來,落在她唇線之間,不輕不重,觸感溫淨柔軟。
這是比此前在小閣樓上的意外更為真實地貼合,卻又比意外來得還要克制——隋策幾乎沒有多餘的動作。
他隻是淺淺地貼著她,摩挲得較之清風也不遑多讓。
商音呆了好一陣,才反應過來要推開,然而剛準備別過臉,對方似乎早有預料,竟一把摟住她腰身,兩條臂膀抱得嚴絲合縫,迫得商音不得不揚起下巴。
吻在她嘴唇的溫軟分明由冰涼變得灼熱起來,在下唇或是上唇處輾轉顛蕩地輕吮,像是明明舍不得放開,但又過分地小心翼翼。
目之所及的隋策是閉著眼睛的,吻得專注且動情。
那模樣落入她眸中,無端讓商音心頭莫名“咯噔”地一響。
因而當他睜開眼時,瞧見的就是重華公主清澈如黑曜的一雙眼,這眼睜得還挺大。
隋策松開了唇,任是誰被這麼一對眸子盯著看恐怕都會不好意思。
他訕訕地吞了口唾沫,先是給自己抹了抹,然後再伸手去給她抹了抹嘴邊的水漬,“睡了一上午,這次敷衍了些……等下次我好好漱過口,喝過茶,再補上一個完整的給你。”
語氣信誓旦旦。
商音聽他這滿嘴的葷話,窘得直著急上臉,咬緊牙要去踩他的腳。
隋策躲得分外熟練,唇邊掛著笑,“公主殿下,承認你喜歡我,有那麼難嗎?”
“我憑什麼承認?”她梗起脖子,慍惱地斥問,“你說過嗎?還總好意思提舊書庫那一晚的事兒。
“那叫什麼啊?不清不楚,莫名其妙,從頭到尾連一句喜歡都沒有,算什麼真心實意啊。”
讓她這一頓指摘,隋策回頭想想,也感覺是自己唐突了,表白心意表白得那麼隱晦,高高在上的,對人姑娘家多不公平。
連忙老老實實地應道:“那我說,我喜歡你。”
還不要臉地笑著補上一句,“特別喜歡。”
商音聽完唇角就止不住要上翹,她趕緊故作從容地背過身去。
隋策拍拍她的胳膊,一副追著等她禮尚往來的樣子,期盼道:“诶,我說完了。”
“該你了。”
重華公主唇角的弧度就沒落下,眼角笑得像兩彎新月,理直氣壯地裝傻充愣,“說什麼啊?什麼該我了。”
她仰頭望天,“聽不明白。”
然後擺起兩條胳膊就往回走。
隋策終於發現自己被騙了,想不到這種事都能遇上如此沒臉沒皮的人,還是所謂的皇親國戚呢。
他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叉著腰,在原地裡看著她小人得志的背影,“喂,有你這樣的嗎?”
“你說話不算話啊?”
商音聽著,唇邊的笑意更甚,步子愈發輕快了。
一時間,仿佛連蒼穹都變藍許多。
作者有話說:
嗐,都說了最近放心吃糖嘛。
怎麼可能會是真的呢~~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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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一章
“是在出西寧的時候遇到了一小波的蠻族兵, 不過很快就擊退了。折顏那邊生怕這節骨眼兒上再出什麼亂子,還特地派軍跟了幾日。”
回去的途中兩人沒有乘車,大約是覺得天氣不錯, 沿官道在城郊的草地信步而走。
“倒是彭縣虹山的駐軍在巡邏處發現一伙盜墓賊,對方帶了幾十斤的火藥, 兩邊一衝突,混亂之下炸了鍋, 這才有死有傷……誰給你們傳的信?這是把兩件事記混了吧。”
商音手裡揪著一根柳條, 沒好氣地往灌木叢中甩:“誰知道……左不過是家裡那些道聽途說的小丫頭片子, 一個個大驚小怪, 看我回去怎麼收拾她們!”
隋策發現自己如今竟很愛看她發小脾氣, 抱懷在旁偷偷瞥上一眼, 含笑道:“小丫頭的話你也信?如何不多打聽打聽再過來。”
明知曉她是關心則亂,還偏要問。
“可我到了驛站, 門邊便是太醫院的車子,又看見送親的禁軍進出, 怎能讓人不多想?”重華公主義憤填膺,“再說了,那你的手摸上去也是涼的呀。”
隋策舉起胳膊活動兩圈, 笑著解釋:“我這是喝太多周身熱得慌,所以把手臂放在外頭冷一冷。”
“平日裡就很能喝,也沒看你醉過……今天倒是喘上了。”商音低低腹誹, 無可奈何地抿嘴, “等述職完回家, 記得到隋府去親自給你娘報個平安, 免得讓老人家惦記。”
隋策聞之心頭一緊, “你該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我娘了吧?”
“當然沒有。”她道, “你娘那身子骨,就算是真的我也不敢輕易同她說啊,回頭嚇出毛病了怎麼辦。”
他可算松口氣,輕笑一聲,“那就好。”
隋某人腦中閃過些許小心思,眼珠子滴溜一轉,小跑兩步到她前面去,倒退著與商音並肩而行,像是要觀察她的反應。
“诶。”
他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知道我瘸了那會兒,你是不是哭了?”
公主殿下目光凝住,習慣性地視線漫天躲閃,矢口否認:“不是。”
“真的不是?我睜開眼就見你眼圈兒是紅的。”
他不相信,一邊走一邊低頭湊近她,挨在商音臉頰旁緊盯著她雙眸不放,“你看你看。”
隋策食指點點她的腮,故意嚇唬,“淚痕還沒擦幹淨。”
商音隻好胡亂拿兩手一通擦抹,終於敗下陣來,“哎呀!哎呀!是了是了是了!你好煩啊。”
她在那邊炸了毛,正想拍開他的臉,手腕竟驀地一緊,隋策的五指順勢輕輕扣上,何其自然地握進掌心裡。
周遭暴躁的空氣倏忽蕩開,她抬眼時,青年那張年輕又明亮的臉便近在咫尺。
他表情安靜,眸色卻過分深刻,嚴肅裡蘊著溫和的笑,難得也有這麼正經的一面。
“老實說,在床上裝睡時聽你開口之後,我心裡其實沒底。”
“四肢齊全你尚且看我不順眼,我若廢了,你豈不是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提出和離。”
他視線低下去,“因此我想著,你多半會說讓我寬心,會讓陛下補償我些銀錢之類的。”
商音立刻想要替自己正名,剛張嘴便被隋策不著痕跡地用指頭壓住,“從小到大,還沒有哪個姑娘家對我說要養我一輩子。”
“反正,話是你親口講的,我是當真了。”他挑起眉峰威脅,“你可不能反悔啊。”
唇上的手指撤了開去。
商音不自覺地舔舔嘴,秀眉揚成一道彎。
她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反而狐疑地打量他,“诶,你到底是從何時起開始對我圖謀不軌的?”
隋某人耐著性子翻了個白眼,“能風雅一點嗎?這叫什麼圖謀不軌,分明是一往情深。”
“好好好,一個意思嘛。”她打著哈哈揭過去,仍舊推他的小臂催促,“你快說,說說看。”
因見商音發問,隋策也就認真地撫著下巴思索沉吟,“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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