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幹嘛?”
“用得著你們出手嗎?這種時候該呼叫梁警司。”
“不用叫了,喏,早下去了。”
李稚剛放下手,就看到張可麗不懷好意的朝她走過來。
“違規停車,駕駛證拿出來。”
李稚愣了一下,反問:“你什麼時候當交警了?”
她記得梁墨說過張可麗是檔案室管理員吧。
再說了,她也沒違規。
當下就明白,這姑娘就是看她不順眼。
李稚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看不順眼想出口氣,起碼帶點腦子啊。
別說她沒違規停車,就算她違規停車了,張可麗不是交警,也輪不到她來罰。
張可麗拿出一張交警證,笑得挺得意。
“駕駛證拿出來,不然我把你的車拖走。”
李稚還就不樂意了。
“你拿別人的交警證,到我面前開罰單——不是我說,你是真不怕我把這事兒捅到你上司那兒,把你倆都革職了?”
張可麗:“你違規停車,我按章處理,公平公正,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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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按章處理,那行。小成,把末尾那輛沒停在非機動車道上的保時捷拖走。”
身後突然傳來梁墨的聲音,張可麗回頭,看到梁墨和他身邊的小成,再一聽他的話,臉色一下變慘白。
小成恨恨的奪過張可麗手裡的交警證,說道:“走吧,人家的車沒違規。你的車才違規停放了一整天,趕緊過去開罰單。不然就拖走。”
他原本還挺喜歡張可麗,誰知道對方沒經過他同意就把交警證拿走,跑這兒來狐假虎威。偏偏要對付的人居然還是頂頭上司的女朋友。
她是有個好老爸,但他沒有。
要是梁警司追究起來,他得拿處分!
張可麗既是不甘心又是無可奈何,畢竟她還是很寶貝那輛價值百萬的保時捷。
等對方一走,李稚朝著一臉冷漠的梁墨笑,上前挽住他胳膊嬌聲嬌氣的說:“梁警司,好帥啊!”
梁墨眼裡露出笑意:“你說誰帥?”
“你最帥。”
梁墨失笑,親了親李稚臉頰。
後面一群同事瞎起哄,老顧還大聲嚷道:“大嫂,你可要對我們頭兒負責。”
“就是就是。我們頭兒純情著呢,單身到現在,您是初戀。可一定要負責哎呦!打我幹嘛?”
“因為你笨。”
梁墨打開車門,讓李稚先上去。轉身,手指壓得咯咯響。
眾人一頓,飛速作鳥獸散。
老顧慢了一步,讓梁墨揍了一拳。
梁墨還冷漠的說道:“手腳遲鈍,周末到新竹山路機動部隊訓練基地報道。”
老顧苦著臉,哀嚎。
他得給剝下層皮。
說完,梁墨回車上,坐駕駛位,發動車子。
李稚還沉浸在梁先生的帥氣中不可自拔,捧著臉蛋兒挺陶醉。
梁墨問她:“戶口本帶了沒?”
“幹嘛要帶戶口本?身份證倒是帶了。”
“你戶口本放哪兒?”
“家裡啊。”
“明天帶出來吧。”
“幹嘛?”
梁墨似笑非笑的睨著她:“登記結婚啊。”
第34章
“登記結婚?不要三媒六聘了?”
李稚打趣梁墨。
“肯定還要,不過我想了想,可以先領證,再補辦酒席、婚禮、蜜月。關於這點,我是深思熟慮過的,如果三媒六聘下來,蜜月是一定要跟著。婚假加上晚婚假,大概是一個月時間。身為總警司,要挪出一個月婚假,要先申請、等審批,還要先把相關事情處理好。所以想了想,還是先登記。”
“你這想了不少時間吧。”
“沒。”梁墨打了下方向盤,瞥了眼李稚:“就想了一天。”
換句話說,他今天一整天都在想這事兒。
李稚雙手掩面悶笑,她怎麼覺得梁墨那麼可愛呀。
居然一整天都在想這事兒。
“你不務正業。”
“我用左腦辦公,用右腦想你。分工明確。”
左腦理性,右腦感性。左腦工作,右腦戀愛。
李稚直勾勾盯著梁墨的側臉,傾身親了親他臉頰,非常快速的退回去,靠著椅背和車窗笑望他。
“我用左腦來處理生活所有的瑣屑,致使右腦不被生活一切煩瑣拖累到無聊,好用來愛你。我所有的藝術和創造靈感來源於愛,而我的愛來源於你。”
梁墨開著車,不時朝李稚那兒瞥去一兩眼。唇角慢慢揚起,逐漸擴大,到難以抑制的地步。最終,他隨意找了個可以停車的地方,踩下剎車。
摘下安全帶,側身盯著李稚,手肘擱在椅背上。舌頭頂著左側上顎,忽而又笑了。伸手耙了下頭發,露出俊美的五官。
李稚垂眸,視線落在梁墨修長的十指上,慢慢往上挪,挪到他挽到手肘處的白襯袖子,最後落在解了一顆扣子的鎖骨上。
往後仰,拉開兩人的距離。
梁墨現在的姿勢,完全把她籠罩進去,帶著過於重的壓迫感、侵略感。
“你想幹嘛?”
問是這麼問,但李稚偏偏要微翹紅唇,露出點點舌尖。眼神如水,帶點涼意、湿滑,像在勾人,但又是無所謂的態度。仿佛在炎熱的夏天裡,淌進冰涼的溪水,溪水纏繞著腿彎,牢牢包裹住,卻又任你來去自如。
李稚那相貌,本來就偏於豔麗,這麼故意誘惑人,誰都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梁墨靠近李稚,捧住她的臉蛋,直視她的眼睛,低聲:“我想吻你,想親你,想抱你,想……”
最後兩個字差點淹沒在梁墨的唇齒間,最後還是吻上了李稚的耳尖,送入她的耳朵裡。
李稚抱上梁墨的脖子,笑著說道:“這說明我的練習是有效果的。”
“練習?”
“嗯噠,勾引你的練習啊。我專門學了一下午,你看我是不是天資聰穎?”
梁墨嘆口氣:“你站我面前,對我笑一笑。我就已經被你勾引到了。”
李稚親親梁墨:“嘴真甜,我開心。賞你的。”
“再親一個……”
“唔——”
這一吻格外激烈,讓李稚產生一種自己即將被吞吃入腹的錯覺。李稚迷迷糊糊地想,自己是不是不小心把隻猛獸給放出來了?
第二天上午,梁墨去上班的時候把李稚從被窩裡挖出來:“記得拿戶口本、身份證,下午要去登記。別忘了。”
“嗯嗯,知道了。”李稚抱著被子不撒手,閉著眼睛跟趕蒼蠅似的:“走開。”
梁先生一時有些心塞,覺得自己好像被用了一晚後,沒用了。
不忿的梁先生抱著李稚把她吻到差點窒息後,看到她睡意全無就開心的說道:“我上班去了。”
李稚不敢置信:“梁警司,你還能再幼稚點嗎?”
“乖。”梁墨起身走出臥室,邊走邊說:“早點起來,早飯給你做好了,放桌上。趁熱吃。”
“啊!”
李稚倒回床上,捶了幾下枕頭,半點睡意都沒了。
這幼稚的男人!
磨磨蹭蹭到中午,李稚才驅車回主宅,戶口本在她爸那兒。
主宅裡隻有李叔一個人,李稚跟他打完招呼後拿走戶口本,下樓的時候撞見李父正在客廳坐。
李父回頭:“回來幹嘛?”
李稚揚了揚手裡的戶口本:“拿戶口本。”
“拿去幹嘛?”
“結婚唄。”
李父哼了聲,沒把她的話當真。不過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你要是真敢就這樣拿著戶口本出門結婚,我就打斷那狗男人的腿。”
“哎,怎麼說話呢爸?那我不成了狗婆娘。”
李父瞪了眼李稚:“別抬槓。”
李稚聳聳肩:“我真結婚去了啊,跟你說一聲。我走了。”
李父揮手讓她趕緊滾,壓根沒當真。
以前學業和工作各方面都要用到戶口本復印件,李稚每次拿走戶口本都跟他面前胡說八道。好幾次都說拿走結婚登記去,頭回信了,李父也不可能再信。
導致這回,他也沒信。
李稚早把自己以前糊弄李父的事兒給忘得一幹二淨,這會兒還以為自己通知到位,一看父親沒反對,那就是贊同。
她就更加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的,就這麼登記結婚去了。
老公沒帶回家讓家人見一見,婚禮的事兒沒跟雙方家長談一談,拿著個戶口本比兩袖清風還兩袖清風的上民政局去,把自己埋了。
李稚覺得自己這是讓梁子齊那事兒綠出陰影來了,倒不是梁子齊傷她心了。主要是給惡心到,說真的,惡心到心理陰影出來了。
想想看,原本兩家人都商量好了,高高興興置辦酒席、婚紗和請帖,等著下聘訂婚、結婚。誰知道男方還有個藕斷絲連的情人……不對,這就沒斷過。
要是當初沒發現男方出軌,就這麼按部就班的訂婚、結婚。婚後發現你丈夫在外頭還有個溫柔小意的情兒,那情兒懷孕還比你早、比你柔弱,好似一朵小白花。
回頭衝你面前哭一頓真愛求成全,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綠了小白花。
再可怕點,男方心疼小白花,來上那麼一句‘你失去的隻是婚姻和丈夫,她失去的是愛情’。
李稚被自己的想象整得渾身惡寒。
她倒不覺得自己想象過於誇張,這個世界上永遠不缺腦子有坑的人。
生活遠比國產影視劇狗血。
另一邊,梁墨跟他的頂頭上司申請批假。
警務處助理處長鐵面無情:“理由。”
“結婚登記假。”
電話另一頭傳來一陣混亂,很快就安靜下來。警務處助理處長公正無私的聲音傳來:“和哪位婦女同志?”
“……給不給批?”
“你先說是哪位婦女同志。”
“麥娜麗貝。”
電話那頭又傳來一陣噼裡啪啦的響聲,好像是椅子傾倒的聲音。
“你娶了個外國女人?你爸媽知道嗎?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婚假就一次,你說真的還是假的?”
“那可不一定——”
“閉嘴。”
“我說錯話了,抱歉。但是,宗砚啊,你真在德國有女朋友了?還跟對方結婚?”
“你先把下午的婚假批下來。”
“行。沒問題,宗砚啊,你得給趙伯伯說說這件事兒。你是不是真跟個國外女人結婚了——喂?嘿,這小子!過河拆橋。”
警務處助理處長趙處長跟梁家算是交情不錯的,他以前就是梁墨父親,梁世政的下屬,是被一手提拔和扶持上來的。
可以說,沒有梁家,就沒有現在的警務處助理趙處長。
趙處長也算感激梁家,跟梁家關系挺好,也很照拂梁墨。
梁墨歸國不久就能當上總警司這位置,有他推上去的一份力量。
此時趙處長在自己辦公室裡轉悠來轉悠去的,挺煩惱的薅薅本來就沒幾根草的腦袋。
感覺更禿了。
“麥娜麗貝、麥娜麗貝……嘶,怎麼聽怎麼覺得怪?不像是德國女性慣用的名字。麥娜麗貝……Meine liebe——我被耍了!”
Meine liebe,德語,意為我的愛。
趙處長先入為主的以為梁墨的結婚對象是外國人,一開始就沒懷疑。冷靜下來就發現不對了,氣得他趕緊就給梁世政老先生致電。
“顯揚?”
“先生,打擾您了。我剛剛得到一個大消息,關於您小兒子……”
梁墨和李稚約定在民政局見面。
“戶口本、身份證,都帶了?”
李稚揚了揚手裡的戶口本和身份證:“帶了。你的呢?”
“早就準備好了。”
“我不應該問你這個問題。”
站在民政局門口,李稚頓住,認真詢問梁墨:“你確定真的要跟我結婚?”
梁墨:“我的一生中,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肯定過。沒有一丁點的猶豫。”
“我先問你個問題,你為什麼突然之間改變主意,就這樣草草的跟我結婚?”
“不是草率而為,我怕你跑了,或是後悔了。”
“如果我想跑,一紙婚約、一段婚姻,不可能將我束縛住。”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會背負一段婚姻的責任。如果我們有了這一層法律上的關系,至少當你覺得有點累的時候,第一想到的不是退縮逃跑,而是會跟我一起分擔,會來尋求我的幫助,會把你的煩惱告知我。至少給了我機會,讓我有機會和時間挽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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