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2024-11-06 17:20:014078

城門前的大橋兩側聳立著天使和歷代君王的雕塑,在排隊進城時,艾麗莎不由好奇地問:“怎麽不見光明神的雕塑?”


“除了生活在純白聖土、侍奉神明的天使之外,從沒有人見過光明神的真容,就連神龕上崇拜的也都是象徵著光明神的太陽聖徽。”腦海裏的維爾森為她解釋道。


“原來如此,”艾麗莎點了點頭,“看來就算光明神的化身用的是祂自己的容貌,也不會有人發現。話說回來,祂為什麽要去神殿裏當聖子?”


“也許希洛知道原因。”維爾森說,“排隊排到你了,我好奇的是,你會怎麽解決身份問題?”


“這個嘛,我自有打算。”魅魔的語氣俏皮而輕快。


身穿重甲的守衛看了她一眼,“到你了,來王城幹什麽的?不對,你的容貌,和教廷發布的畫像上的那個女人有點像……”


“是嗎?”艾麗莎輕笑了一聲,朝守衛眨了眨眼。


她原本戴了美瞳,瞳色從紅色變成了金色,但此時一抹粉紅從魅魔的眼中閃過,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虛幻的心形圖案,直接便命中了沒有防備的守衛。


守衛雖然穿著厚厚一層甲胄,但這隻能防備物理攻擊,無法防備精神上的攻擊,艾麗莎的魅惑輕而易舉地便奏效了。面對受光明神庇佑的聖職者,她不敢輕易使用“魅惑”,免得身份暴露,但這些守衛本質上是經過訓練的普通人,精神力都不算太高,基本上無法抵禦魅魔的魅惑,也無法察覺。


被艾麗莎的“魅惑”命中後,守衛頭盔眼縫裏的兩隻眼睛,瞳孔也隨之變成了心形,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晃晃。


“是、是我看錯了,這位小姐,您的身份沒有問題,請進城吧。”守衛恭敬地對艾麗莎說道。


“原來這就是你的打算。不得不說……”維爾森適時開口,“很方便。”


艾麗莎唇角微勾,“我們魅魔是這樣的,控制人心比打打殺殺的方便多了。”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艾麗莎順利進了城,想了想,她又取出一塊面紗擋住了半張臉,免得被路人注意到自己的相貌。


她現在的臉其實和魅魔時的自己長得一樣,隻是改變了瞳色,隱藏了身上的魅魔特徵,艾麗莎不禁開始思考,自己是否需要易容,免得整天躲躲藏藏的——再說她還要想辦法混入王宮,當女主的侍女推進劇情呢。


而且,原書裏的侍女人設也和她不一樣,這樣一想,就更需要易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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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頭先生,你會不會改變容貌的魔法?”艾麗莎問。


“會。”維爾森的話先是讓艾麗莎一喜,但他隨即又補充道,“不過,神明的眼眸可以看穿一切虛妄,我的魔法在神明面前是無效的。要想蒙混過神明的眼睛,隻能物理上改變外貌——譬如說使用翅膀染色劑。”


“……也行。”艾麗莎想了想,“黑暗神姑且算是‘自己人’,光明神的話……隻需要躲著那個光明教廷的聖子就好了。至於那位高高在上的創世神,可能根本就不會降臨人界。”


說著,她便來到了一處僻靜無人的街角,準備讓維爾森施法為她改變容貌,這樣她就不用戴著面紗走來走去了。


“你要什麽發色瞳色?”維爾森問,“容貌想要漂亮一點還是普通一點?”


艾麗莎記得原書裏的女配是褐發綠眼,便這麽說了,容貌的話還是普通一點好,不容易引起注意。


“好。”伴隨著維爾森的話音落下,一陣魔法波動環繞在艾麗莎的身周,沒過多久,她的相貌便變成了迥異的模樣。


“先找個地方落腳吧,”艾麗莎做起了打算,“然後再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機會混入王宮。”


機會很快便自己找了過來,在路過一處熱鬧的街道時,艾麗莎看到了王室招收侍女的告示,開出的薪資是貴族家庭的數倍。


“這麽巧的麽……”維爾森若有所思。


“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艾麗莎說,“我有必須去王宮的理由。”


“我不會過問你的秘密。”維爾森停頓了片刻,“但一切有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罐頭先生,你真好!”艾麗莎眉眼微彎,碧綠的瞳孔裏閃爍著細碎的光點,那張易容後外貌並不出衆的臉仿佛也在閃閃發光。


維爾森輕嘆了聲:“還是那句話,你死了我就失去了一個同伴,而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


“好啦好啦……”艾麗莎提議,“我們先去找個旅館歇腳,去王宮的事明天再說!”


*


王宮。


猩紅色的高背椅上坐著一位身形修長的金發女子,她單手支頜,臉龐隱沒在陰影裏看不真切。


“公主殿下,您真是料事如神,把招收侍女的告示貼出去後,果然看到了可疑的人。”一位黑衣人恭敬地跪倒在她的腳邊,稟報起了消息。


“哼。”金發女子唇角微勾,“還好我在夢裏看到了未來的走向,不然,可能真的要被某些人下毒害死了。不過奇怪的是,在夢裏她是與我一同長大的侍女,為何現在還沒有出現?”


“……”黑衣人聽到了不該聽的,低垂著腦袋不敢說話,他很明白這個時候應該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不過無妨,不管她是什麽身份,我都會先下手為強。”


第 17 章


第二天一早,艾麗莎換上了一身樸素幹淨的衣服,梳了個簡單的發式,來到王宮的側門前排隊。


能得到進入王宮當侍女的機會,對於普通人家的女孩來說,是極為可貴的,因此王宮側門前早早地便聚集了很多人。


想到要走劇情,艾麗莎耐心排隊等待。


艾麗莎倒不擔心自己選不上,反正她來都來了,書中的劇情應該自帶一定程度的修正力。退一萬步講,實在選不上就算了,她也不是非要當這個侍女不可,等系統之後問起來,也不是她來背鍋。


她心安理得擺爛。


果然不出她所料,她順利通過一系列考核,成為王宮的見習侍女。不過與書中有出入的是,她沒有被安排到公主殿下身邊伺候,而是負責接待王宮的賓客,平時的工作內容有引路、端茶倒水、介紹王宮等等。


這倒是一個清閑的活計,畢竟,來訪王宮的客人並不算多,大部分時間都可以摸魚。


艾麗莎本以為,日子會這麽平靜過去,她推完王宮的劇情之後,就可以專心攻略神明了。這些天來,維爾森白天會陪著她摸魚,晚上有時會出去忙自己的事情,這個時候黑暗神偶爾就會過來找她閑聊。為了方便,還在她的住處附近開啓了一個通往永夜之域的傳送門,說她想回去的時候隨時可以回去,但艾麗莎從沒有使用過傳送門。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這天王宮的侍女長告訴她,有貴客會來王宮,讓她也去接待一下。


艾麗莎原本沒想那麽多,王宮的客人無非是貴族或者外國的使節,隻要按規格來就行了。


當她端著紅茶來到歐式風格的奢華會客廳時,看到了一位優雅端坐在鎏金天鵝絨高背椅上的金發美男。他淺金色的長睫微垂,深邃碧綠的瞳孔色澤美麗到不可思議,恍若陽光下澄澈的湖水,金線般的長發披落在白金配色的教袍上,尊貴而又端莊,而那張臉更像是造物主所能創造出的最為完美的奇跡。


艾麗莎先是怔忪了下,旋即意識到,這張臉不是和她之前在幻覺中見到過的光明神一模一樣嗎?


她壓下心中的震驚,克制住了奪路而逃的沖動——如果對方真的是光明神,能看破她的僞裝,那她逃也沒用。


艾麗莎低下頭,把茶水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聖子殿下請用。國王陛下稍後便到。”


聖子掀起眼睫,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翡翠般幽冷美麗的瞳孔裏,倒映出棕發少女的身影。他像貓一般慵懶地眯了眯眼睛,似乎看出了什麽,卻未發一言。


艾麗莎被這一眼看得汗毛倒豎,隻好揣著明白裝糊塗道:“不知聖子殿下還有什麽要求?”


“室內有些悶,和我一起出去透透氣吧。”聖子的嗓音清冽悅耳,宛若冬去春來的泠然松風。


艾麗莎頓時有些繃不住了,如果不是看穿了她的身份,好端端的一個聖子為什麽會提出這種要求?


但對方沒有直說,她也不可能主動攤牌,隻得硬著頭皮和聖子一起來到了外面的花園裏。


王宮的花園由頂級的花匠精心打理,裏面種植的也都是稀有而昂貴的花卉。聖子停在一棵泛著柔和微光的淺紫色花樹下,回眸朝她微笑,碧綠的眼底搖曳著細碎的、影影綽綽的光斑。


他笑得溫和,艾麗莎卻覺得有些滲人,在內心呼叫維爾森:“他好像知道我是誰,現在該怎麽辦?”


過了很久,維爾森才道:“……你喜歡他為什麽還要糾結這個?”


艾麗莎:“……”她一時半會解釋不清,攻略光明神是系統的任務,承認不是否認也不是。


“那我就不打擾殿下……”艾麗莎出口打破了這片沉默。


聖子臉上和煦的微笑並未變化:“我說的似乎是,‘和我一起’,你也同意了不是麽?”


艾麗莎硬著頭皮回答:“我是怕我在這裏,影響殿下欣賞風景。”


金發美人碧綠的眼瞳微彎,“並沒有哦。”


聖子都這麽說了,艾麗莎自然隻好站在原地,假裝自己是一棵樹。


原本聖子來王宮,國王應該早早就過來才對,但今天不知道怎麽回事,國王似乎有事忙碌,遲遲沒有出現,聖子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如此一下倒顯得艾麗莎如坐針氈了。


一直沉默著總有些尷尬,艾麗莎主動找起話題:“話說聖子殿下,聽說您最近在尋人?不知是怎樣的一個人?”


聖子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沒錯。”


艾麗莎:“……”聖子殿下的這個眼神是幾個意思?


聖子移開視線,淺金色的長睫微垂,在微風中輕輕翕動,恍若輕薄的蝶翼。早晨柔和的陽光灑落在他的發梢上,為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柔光。


“她是我曾經弄丟了的一朵玫瑰。”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輕撫著花園裏的玫瑰花瓣,眸光變得溫柔而遙遠。


艾麗莎:???


第 18 章


好在這樣奇怪的氛圍沒有持續太久。有侍女過來通報說,國王陛下已經準備好和聖子殿下見面了。


艾麗莎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就沒她什麽事了。


殊不知這一切卻被人看在眼中。


*


“公主殿下,那個賤人真不安分,您給她一口飯吃,她卻想著勾引聖子殿下。”侍女謙卑地跪在地上稟報,語氣卻極為的惡毒。


“呵……原本我還想著觀察一下,晚點再對她下手。但聖子殿下是我看中的人,既然她要打他的主意,那就別怪我心狠……”公主輕輕眯起了眼睛,她也是做了一個預知夢才知道,自己是一本書裏的女主,命中註定將成為尊貴的女王,而那個卑賤的侍女,居然想要下毒殺她,雖然最後沒有成功,但放著這種人在身邊,難免夜長夢多。


*


當晚,艾麗莎回到住處。


去過黑暗神的藏寶庫後,她並不缺錢,因此住的是一座裝修還不錯的獨棟小樓。清冷的月光灑落在種著花草的小院裏,靜謐而又溫馨。


“不對勁。”維爾森忽然出言提醒。


艾麗莎陡然警覺,身體在一瞬間緊繃,一根魔法箭矢貼著她的臉頰滑過。


艾麗莎的瞳孔微微擴大,有人想要對付她!不是光明教廷就是王宮的人!


但現在顯然不是思考始作俑者是誰的時候,一群黑衣蒙面、手執淬毒匕首的刺客將她圍得密不透風。


冷靜。


艾麗莎告誡自己。


她試圖用魅魔的魅惑控制住他們,但黑衣人們似乎早就有所察覺,移開視線不同她對視。這些天來,艾麗莎也跟著維爾森學了不少魔法,她低聲頌念咒語,召喚出數個巨大的火球砸向圍攻自己的人,將他們砸得七零八落。


“這些人隻是開胃小菜罷了。”一道蘊含著恨意的聲音在不遠處的黑暗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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