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我和你什麽仇什麽怨?”艾麗莎莫名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她好像在王宮聽到過。
“呵呵……愚蠢的配角……”一位頭戴冠冕、身穿華美長裙的金發女子從陰影中走出,她手中還拿著一根鑲嵌有魔法寶石的華麗法杖。
“……是你?”艾麗莎瞪大了眼睛。
女主為什麽會想提前殺她,難道女主知道劇情?
這下糟了,沒有到死遁的時間節點,系統還沒回來……
公主冷笑了一聲,白皙的手指微微擡起:“給我去死!”
夜色深處傳來了一陣陣窸窸窣窣的響動聲,艾麗莎庭院裏的地皮翻了出來,一具具骷髏從地下鑽了出來。不僅如此,艾麗莎周圍還亮起了邪異不祥的法陣,她頓時感到一陣虛弱,好似中了某種巫術詛咒。
艾麗莎發現,這些骷髏水火不侵,她的魔法可以對人類造成傷害,被巫術削弱之後,拿這些骷髏完全沒轍。
就在骷髏們朝她攻擊的時候。
一道冰冷凜冽的劍光亮起,周圍的骷髏瞬間化為齏粉。金發藍眼的騎士手執長劍,孤身一人擋在艾麗莎的身前。
“真是幽默,為了對付你一個人,竟把禁忌的黑巫師和亡靈法師都請了過來……不怕被光明教廷發現?”維爾森冷笑了一聲,“我竟不知道帝國公主和這些家夥勾結在了一起?”
公主微微眯起眼睛:“你又是什麽東西?光明教廷若是知道了,先淨化的就是你這個不死的幽靈吧?既然你要擋路,那就把你一併殺掉好了。恰好,我那位老師知道淨化幽靈的方法。”
維爾森朝艾麗莎使了個眼色:‘還記得黑暗神的傳送門嗎,我來拖住他們,你先走。’
艾麗莎擔心道:“罐頭先生,你……”
‘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我自有脫身的方法。你忘了嗎,我是永生不死的。’金發騎士在月光下朝她回眸,唇角的笑意也染上一絲溫柔。
“想跑?”公主冷笑一聲,舉起法杖彙聚出一道月光,鋒利的光刃朝艾麗莎斬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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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莎此時已經來到黑暗神留下的傳送門前,眼看已經來不及躲閃——
“鐺”的一聲,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
維爾森持劍擋下了這一擊。
公主臉色微變,怒道:“一起上!老師,您也不用藏著掖著了!”
“咳咳,看來還是得老夫出手啊……”一道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維爾森是老夫的舊識,你這執念不散的幽魂,老夫就送你安息吧!”
維爾森擡手一推,直接把艾麗莎推進傳送門中。
隨後,他臉上的表情從溫柔變得危險,唇角的笑意染上了一絲癲狂。
“我對自己的存在於否並沒有那麽看重。你們想要傷害她,便是自掘墳墓。”
他擡眸看向那道蒼老聲音的主人:“曾經的帝國首席大法師?你的時代已經落幕了,和我一起埋葬在歲月中吧。”
“桀桀,老夫閉關多年,也掌握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既然你這麽想死,老夫就給你一個痛快……”
除了這位帝國首席大法師外,還有好幾位貨真價實的墮天使,朝著維爾森圍攏了過來。
“都是你壞了本公主的好事!老師,助我殺了他!”女主一聲令下,原本針對艾麗莎的天羅地網,此刻都用來對付起了維爾森。
自從做了那個預知夢開始,她就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公主殿下,而是開始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這次為了求穩,更是底牌盡出,沒想到真的用上了。
在她看來,此人雖然相貌英俊,又很有騎士精神,但不能為她所用的都是敵人。而且老師似乎也與他有些宿怨,更是沒必要放過。
第 19 章
光明神趕到現場時,原本的三層小樓已經被夷為平地,變成了被魔法與劍氣摧殘過的廢墟。
一位金發騎士的虛影拄著長劍半跪在血與火的廢墟上,發梢低垂,眸光沉靜而冰冷,腳下是滿地的屍骸。
盡管解決了大部分的敵人,但維爾森的魔力也已徹底耗盡。
幽靈原本就是魔法生物,倘若失去了所有的魔力,維持自身的存在將極為困難,唯一的方式便是回歸永恆的沉眠。
對此,維爾森也並非不能接受。
他保護了想要保護的人,而對方也有了喜歡的人,不,神明。在這段對他自己而言短暫的生命即將消失之際,維爾森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原來早在上古之時,光明神就和艾麗莎有過一段交集。既然如此……
光明神清越的聲音打斷了維爾森的思緒。
“父神。”
維爾森緩緩站了起來,挺拔的身影變得越愈發虛幻。
他垂眼看向光明神,冰藍色的眸光在月光下不帶一絲人類的感情。
“……請父神回歸至高之座。”光明神的眸光溫和而悲憫,“如果您執意當一個凡人,是不會有機會得到她的。不僅是我……黑暗神也不會坐視不管。”
“這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我厭惡‘神’並非沒有理由。”維爾森略帶嘲弄地開口,“但似乎,我如果不想陷入沉眠,再也見不到她,隻能選擇這樣一條路。”
“您很明智,我想我們可以公平競爭。”光明神的語氣毫無波瀾。
“無論如何,我會尊重她的意願。”話音落下,維爾森的身影化為虛幻光點,在沁著冷意的月光下不見了蹤跡。
*
並非人界,也並非永夜之域與純白聖土的宇宙混沌之中,細碎的光點重組為一道頎長的人形。
祂的身形修長,肌肉線條優美而有爆發力,寬肩窄腰,胸肌和腹肌輪廓鮮明,炙熱的熔巖拍打在這具完美的軀體上,卻並未損傷分毫,反而更有一種野性的美。
金線般的長□□浮在祂的身周,雖然那張臉和維爾森一模一樣,但氣質卻已經截然不同。
祂眉頭微蹙,仿佛陷入了一個虛幻漫長的夢境金色的睫羽輕顫,線條漂亮的薄唇微微張開,喚出了一個名字。
“……艾麗莎。”
*
被維爾森推進傳送門後,艾麗莎直接出現在黑暗神的寢宮裏。
這讓她不由對黑暗神的惡趣味感到有些無語。
經過長距離的“傳送”,她身上維爾森施加的變幻容貌的魔法已經消失。
此刻,白發紅瞳的魅魔無助地坐在華麗的哥特式風格床榻上,周圍幽暗的黑色簾幕層層低垂,銀色的燭臺在遠處散發出朦朧的微光,勾勒出一道頎長的身影。
“冕下,維爾森怎麽樣了?”艾麗莎著急地問。
黑暗神意味不明地輕笑了聲:“你就這麽擔心他?”
“維爾森為了讓我安全離開,獨自留下斷後。我不擔心他才是沒有人性。”艾麗莎說。
“可你是魅魔啊。”黑暗神似笑似嘆地開口,“惡魔就是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人,你是不是有點太善良了?”
艾麗莎垂下眼睫,輕聲道:“……請冕下告訴我關於他的消息,為此我可以做任何事,隻要我能做到。”
黑發神明走到床邊,戴著皮革手套的修長手指輕輕捏起了魅魔柔嫩潔白的臉頰。
“哦,是麽?”
艾麗莎仰頭看著祂,“冕下,您一定知道什麽對不對?”
黑暗神有些煩躁地移開視線,“我讓你去攻略光明神,你怎麽和祂扯上了關系?我和光明神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動父神歸位,為此祂還封印了自己過去的記憶,你倒好……”
第 20 章
終究,黑暗神還是沒有為難艾麗莎:“……你以後會見到祂的。”
“祂?”艾麗莎注意到了代詞的不同。
黑暗神搖了搖頭,不再多言,“算了,你還是先去純白聖土當臥底吧,最好能把光明神拉下神壇。我讓人幫你打點好身份,僞造成天使混進去。”
艾麗莎點了點頭,“這是之前就說好了的,我沒有異議。”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黑暗神用指尖輕輕抵住少女柔軟的唇珠,漫不經心地摩挲著,“純白聖土的天使隻需要白天上班,那麽我希望你……晚上可以回永夜之域。”
“回永夜之域做什麽?”艾麗莎問。
“你覺得帝國公主因你而死之後,人界還有你的容身之處麽?”黑暗神不緊不慢地反問。
艾麗莎:“……可我在永夜之域也沒有落腳的地方。”
“這個簡單,你可以住在我的宮殿裏。”黑暗神看到艾麗莎的表情發生了變化,連忙解釋道,“你可不要多想,我沒別的意思,隻是我這裏房間太多,我一個人住比較冷清,想著免費給你住也不是不行。”
畢竟她現在有求於黑暗神,點了點頭道:“好。”
黑暗神離開後,艾麗莎沒有老老實實地在祂的宮殿裏呆著,而是找上了維爾森在永夜之域的老朋友,曾經賣給她翅膀染色劑的骷髏藥劑師。
墓園的地面裂開,骷髏藥劑師從棺材裏爬了出來,頭骨的眼洞緩緩轉向她的方向,用幹澀喑啞的嗓音開口說話:“小魅魔,這次怎麽沒有和維爾森一起來?是想通了要自願來當我的藥劑試驗品了嗎?”
艾麗莎感到背後一陣雞皮疙瘩,連忙解釋了維爾森的事情,問他知不知道維爾森的下落。
骷髏藥劑師搖了搖頭,隻是道:“那家夥命大著呢……放心好了,對了你還買翅膀染色劑嗎?這次也打五折。”
艾麗莎現在不差錢,想到以後僞裝天使還會用到,便又在骷髏藥劑師這裏進了不少貨。
*
第二天一早,刺眼的血紅色月光透過窗格,灑落在艾麗莎的臉頰上。纖長的眼睫輕顫了下,紅寶石般的眼睛睡眼惺忪地睜開。
艾麗莎伸了個懶腰:“誰把我窗簾拉開了……”
然後就看到黑暗神背對著她站在窗前,修身的晨禮服勾勒出祂完美的身材,仿佛在眺望外面的風景。
“該起床了,”黑暗神用愉快的嗓音開口,“今天是你去純白聖土上班的第一天,可不要遲到了。”
艾麗莎:“……”討厭上班。
“你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艾麗莎說,“對了,還要提醒您一點,即便您是神明,私自闖入女孩子的房間也很不禮貌。”
“哦?我很抱歉。”黑暗神轉過身來,以手按胸,從善如流地朝她微微鞠躬,“這是我之前住的房間,我的腿下意識就走了過來,不好意思。”
艾麗莎:“……”
*
將自己洗漱打扮好,又使用翅膀染色劑等道具僞裝成天使以後,艾麗莎跟著黑暗神來到了一處傳送門前。
“這裏是通往純白聖土的傳送門,位置極為隱秘。除了我和你,沒有其他人知道。因此,你成功來到純白聖土之後,將成為一名野生的天使,至於別的就看你的演技了。”黑暗神叮囑道。
艾麗莎:“……那冕下,我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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