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節哀,當日那情形,守城他們不可能還活著,且烏達軍隨時可能出沒,郡主萬萬不可以身犯險。”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老邁沙啞的聲音,魏娆回頭,看到了頭發灰白的西亭侯,他看起來十分憔悴,身邊有長隨攙扶,西亭侯身後,還跟著幾員將軍。
吳參將站到魏娆的馬前,替魏娆引見幾位將軍,其中就有榆城軍主將秦珉,以及與陸濯並肩作戰多次的鄭參將。
秦珉也勸魏娆:“請郡主節哀。”
魏娆無意與他們多說,視線投向那一萬多神武軍:“我再問一遍,你們有誰願意為我帶路?”
“末將願往!”
“我願意!”
“我願意!”
一萬八千多神武軍,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他們敢去,魏娆就敢全部帶上!
“這是戰場,郡主不可兒戲!”韓遼衝出來,攔在魏娆的馬前。
魏娆冷笑,目光掃過韓遼、西亭侯父子,最後質問西亭侯道:“據說那日惡戰,如果不是侯爺吐血昏厥,大軍未必會退?侯爺這口血,吐得可真是時候。”
西亭侯臉色微變,卻長嘆一聲,不願與小輩計較的模樣。
韓遼卻容不得魏娆口出狂言,剛要讓魏娆給他的父親道歉,魏娆一揚馬蹄,繞過韓遼往外衝去。
趙柏、吳參將率領魏娆的五百府兵與一萬八千多神武軍,浩浩蕩蕩地追隨著。
“父親,您就讓她這麼去了?”韓遼神色復雜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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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亭侯嘆道:“守城犧牲,郡主悲慟可以理解,這樣,你帶兩萬人馬跟隨郡主,若遇敵情速速派人來報。”
韓遼領命,肩上被魏娆甩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那麼辣的美人,韓遼可舍不得她白白去送命。
“末將也隨韓將軍走一趟。”鄭參將突然道。
西亭侯瞥了眼鄭參將,點點頭。
秦珉撥給鄭參將一萬人馬。
如此,三支隊伍合起來,也有近五萬人了,足以應對險情。
魏娆並未在意身後跟了多少人,她隻想快點抵達鐵蠍嶺。
鐵蠍嶺像一隻巨大的猙獰蠍子臥伏在廣闊的草原之上,經歷過一場長達一日的廝殺之後,此時的鐵蠍嶺屍橫遍野,禿鷲、土狼盤旋不去,聽到響徹天地的馬蹄聲,這才叼著幾塊兒殘肉,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鐵蠍嶺屍臭陣陣,魏娆臉色蒼白,卻仍然堅持親自去尋。
神武軍的將士在前面為她開路,翻開每一具他們查驗過的屍首以及忽略過的黑馬屍體,方便魏娆檢查。
山道內都查過了,沒有。
對魏娆來說,這卻是好消息,眾人爬上鐵蠍嶺,繼續查看山嶺上的情形。
當魏娆來到半山腰上,忽見遠方風沙滾滾,似是有一支上萬兵馬的烏達軍在追逐……
魏娆看到了幾抹赤紅!
那被烏達軍窮追猛打的十幾道身影,穿的幾乎全是赤紅色的戰甲!其中一騎黑馬遙遙領先,馬上的人一身銀甲,在日照下如流光一樣,朝這邊來了!
“是世子!快去救世子!”
神武軍的眾人也都發現了遠方的追逐,不用魏娆下令,眾人潮水般朝山下奔去,爭先恐後地翻身上馬,吼叫著衝向那支烏達軍。
魏娆也在其中。
韓遼同樣帶人跟在後面,隻是臉色陰沉,難道陸濯命大,連這樣的死局也能殺出一條活路?
可恨鄭參將帶了一萬人過來,不然他趁亂給陸濯補上一箭,送他歸西!
魏娆這邊有將近五萬人,烏達軍繼續追趕片刻,又射箭要了幾個神武軍將士的命,這才轉身,揚長而去。
幾乎同一時刻,黑馬上的銀甲男子突然力竭,跌落馬下。
魏娆忍了那麼久,此刻淚如雨下,衝在她前面的神武軍將士有的去追殺烏達軍了,有的跳馬去扶殘存的幾個神武軍兄弟,魏娆死死地盯著被神武軍將士圍住的銀甲男人,就在她準備下馬親自去抱住自己的丈夫時,她聽到有人喊他“二公子”。
魏娆一腳踩空,朝草地撲了下去。
趙柏眼疾手快,衝過來扶住了她。
魏娆一把推開趙柏,踉踉跄跄地衝到那銀甲男人面前,除了抱著他的一個士兵,其他神武軍將士都自動讓開了。
魏娆一步步靠近。
陸涯氣息微弱,認出魏娆,陸涯眼角滾下淚來,幹裂的嘴唇顫顫抖抖:“大嫂,大哥他……”
他沒說完,一口鮮血全部噴到了他臉上。
陸涯全身一僵,隨即反應過來,及時接住了栽倒下來的魏娆。
倒在他懷裡的魏娆,臉色雪白,嘴角一片猩紅,陸涯想到那日在山嶺上逃竄,聽到懸崖底下有烏達兵興奮地說找到兄長的屍首了,喉頭立即也湧起一片腥甜。大哥將生機留給了他,就連他能帶人逃出鐵蠍嶺,也是因為大哥帶人衝上另一側的山嶺,吸引了烏達的主力。
他對不起大哥,也對不起大嫂。
身體的極度虛弱與心底極度的慚愧,陸涯接住魏娆不久,同樣陷入了昏迷。
沒人注意到,一匹黑馬越過五萬兵馬,一路跑進了空蕩蕩的鐵蠍嶺,那黑馬在鐵蠍嶺內橫衝直撞,卻沒有尋到它的主人,它回到最後與主人分別的山谷之內,一具屍體一具屍體地拱著。
魏娆隻是急血攻心,被趙柏掐了人中,她便醒了。
“郡主,大小姐還在府裡等著您,您萬萬保重身體。”趙柏退後跪下,哽咽道。
魏娆人還恍惚著,聽趙柏提及阿寶,魏娆想起什麼,看向身旁。
那裡,陸涯閉著眼睛,形容枯槁,竟與當初半死不活的陸濯有點像。
堂兄弟倆,眉眼本也有幾分相似。
所以,生死關頭,陸濯將飛墨讓給了陸涯?
親兄弟啊,他當然會這麼做。
魏娆想怨他都怨不起來,她又哪裡有力氣去怨。
就在此時,魏娆聽到熟悉的馬鳴聲,從鐵蠍嶺那邊傳來的!
是飛墨。
飛墨也去找他了嗎?
魏娆爬上馬,重新回了鐵蠍嶺的山谷。
飛墨叼著什麼東西朝她走了過來。
魏娆下馬,一手撫摸飛墨的臉,一手接過飛墨口中的東西。
是一方手帕,幾乎全被血染紅了。
手帕上繡著兩隻不是那麼像的鴛鴦,魏娆的女紅從來都不出彩,那日阿貴打趣趙松得了碧桃繡的手帕,被陸濯撞見,陸濯便也來找她要,魏娆拗不過他,拿出看家本領給他繡了這麼一條,唯一的一條。
可他怎麼就不要了呢?
魏娆抱住飛墨,第一次哭出了聲。
第137章
魏娆心如死灰地回了營帳,一個人待在陸濯曾經的大帳中。
沒有發現飛墨,她可以告訴自己陸濯還活著,可陸涯騎著飛墨回來了,飛墨找到的陸濯遺落的染血的帕子,這些全部告訴魏娆,不用再妄想了,那個表面溫潤如玉實則氣了她一次又一次的陸濯,真的死了。
他讓她等他回來,自己卻把生機讓給了血親堂弟。
可他還有母親,還有她,還有才一歲半大的女兒,所以她們娘仨怎麼痛苦不重要,他救下他的堂弟最重要,是不是?
疼到極致,也恨到極致,魏娆恨不得追到鬼門關,拿茶碗再砸陸濯一遍!恨不得讓陸濯跳下奈何橋下的忘川河,這一次就算他挖遍忘川河中的所有藥草,魏娆也不會原諒他,也不會再給他一個笑臉!
那人一身中衣湿漉漉地從水中上了岸,陽光照在他俊美的臉上,他一手抓了一把藥草,清幽目光直接投到她身上……
明明很恨,曾經的回憶卻一幕比一幕清晰,魏娆低著頭,任由眼淚打湿衣襟。
魏娆不知坐了多久,直到大帳外突然傳來趙柏的聲音:“郡主,追殺二公子的烏達兵,咱們神武軍一共活捉二百餘人,龍驤軍、榆城軍也分別活捉了一批人,剛剛侯爺、秦將軍提議,將共計三百人一起拉到帳外砍頭,以祭世子爺與諸陣亡將士的在天之靈,二公子還未醒,郡主意下如何?”
人都死了,殺幾百俘虜又有什麼用?
魏娆不想說話。
趙柏等了片刻,請示道:“咱們神武軍的將士恨不得扒了那些烏達人的皮,郡主若無異議,我這就帶那些俘虜下去,親自執刀。”
魏娆仍是一動不動。
趙柏等了等,道聲屬下告退,便要離開。
“趙柏。”裡面突然傳來魏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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