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臉被捏得變形了。
侍從放開手,小梅也不敢再低頭,仰著頭,顫顫地看著葉碎金。
不一樣了。
這個女人變得不一樣了。
從前她是皇後的時候,小梅覺得她隻是一個命好的女人,嫁給了皇帝。
可現在,她氣勢攝人。
前世皇帝雖可怕,也沒有這樣。
做皇帝和做皇後竟然會差這麼大嗎?
葉碎金眯起眼,微微歪頭去看她,又道:“你站起來。”
小梅腿軟。
侍從薅住她肩膀,一把給她提起來。
小梅勉強站住。
葉碎金覺得自己看不出來。
她問侍從:“她生得像我嗎?”
侍從:“啊?”
侍從萬料不到會被問這樣一個問題。
Advertisement
從段公爺府上薅過來一個小丫鬟,就為了看她長得像不像皇帝。
這事,到底是公還是私?
侍從道:“屬下不知。”
葉碎金道:“你看看她,再看看我。”
侍從隻得去看小梅,看了片刻,再看葉碎金。
撓頭:“不像吧。”
又看了看,撓頭:“眉眼好像有點……”
但“有點”跟“像”還是有區別的。尤其是,前世的吳氏,實在太像了,完全是翻版。
葉碎金點頭:“十郎淨瞎說。”
害她還以為是吳氏,哪知道打眼一看,根本不是。
若說是因為年紀小,沒長開,也不盡然。
這小丫頭就算全長開,也不會有多像她。或許眉眼有點,但臉型就不一樣。
且這臉型是骨骼決定的,也不是胖瘦的問題,便瘦下來,也還是不一樣的臉型。
何況人的身份不同,氣質也不同。
畏縮卑微的小丫鬟和馬上打天下的女皇帝,不用看臉,往那裡一站,便是兩個世界的人。
甚至會忽視臉。
侍從的內心裡,葉碎金更是直接化為“皇帝”,是至高的權力的化身。所以侍從從在國公府見到小梅,一直到葉碎金命令他分辨兩個人之前,都壓根沒有感受得到她們生得像。
葉碎金道:“下去吧。”
小梅手腳都僵硬,侍從見她嚇成這樣,已經君前失儀,也不指望她能得體行禮了,推了她一把,讓她往外去。
過了一會兒回來:“衛國公求見。”
葉碎金道:“讓他進來。”
段錦便進來了,問:“陛下何故召臣身邊婢子?”
葉碎金道:“十郎瞎說,說她長得像我,我以為有多像。”
段錦道:“怎麼可能,若長得像陛下,我直接便殺了。”
長得像皇後,隻是讓人厭惡。
但若長得像皇帝,像到一定程度,便是原罪了。
段錦道:“便葉大人,也沒有太像陛下。郡主們,並沒有特別像陛下的。”
葉碎金沒有親姐妹,若拿相貌來說事,自然要拎出十二娘這些郡主來。
畢竟有血緣在,有那麼一個兩個有幾分像,但更多的是不像的。畢竟人的相貌來自父親也來自母親,像哪一系都有可能。
何況在段錦心裡,葉碎金是世上獨一無二的。
葉碎金卻道:“世間偶爾會有明明沒血緣,卻生得極像的人。若普通人相像也就罷了,但若與我太像,終究是不行,你若見到,便殺了吧。”
段錦道:“當然。”
葉碎金問:“還有事嗎?”
段錦不說話。
葉碎金抬起眼,與他對視。
段錦道:“陛下又換了新寵?”
原先的內寵,南徵之前就放出宮了。
皇帝寵過他們一場,也不吝金銀布帛田地,賞賜大方。身份卑賤的男子們獲得了自由身,帶著皇帝的厚賜出宮,以後可以過富足的日子。
皇帝不專寵,不獨寵,不久留內寵。宗室和朝臣們便都當看不見。
段錦卻沒法當作看不見。
也曾想過殺了那些人。可沒用,殺了十個或者八個都是沒用的。
就像有些大婦會發賣小妾,又有什麼用,丈夫很快又會有新的妾。
事情的根源,從來不在小妾或者內寵的身上。
葉碎金的聲音冷下來:“朕的私事,不是衛國公該過問的。”
她的目光也冷。
她不是個因有過肌膚之親便對男人會有什麼不同的女人。
人之欲,於她亦如吃飯喝水,隻作尋常,她若不愛你,便是不愛你。
衛國公和皇帝之間,沒有私。
衛國公垂下頭去:“臣僭越了。”
“陛下恕罪。”
回到國公府,段錦喚了小梅來跟前。
小梅離開皇宮,有種劫後餘生之感。她仰著頭看段錦。
小小少女,眼中有幽怨。
段錦凝目看她半晌。
十郎覺得她像葉碎金,段錦不奇怪。因他有記憶,有那麼一回,他好像也覺得她有點像。
大概率隻是光影造成的錯覺。因也就隻有短短的那一瞬而已。
段錦伸出手,手掌覆蓋住了小梅的下半張臉。
怪不得會有那種錯覺,原來她眉眼的確是有幾分像的。
但像的也隻是形狀,她眸子的眼神,與女帝銳利的目光差了十萬八千裡去。
再放開手,沒了遮擋,整個臉型都不一樣。
段錦伸手摸上她的臉,按了按。
是骨頭。
骨頭改變不了,臉型就這樣。
不像。
第182章 薨逝
小梅從噩夢中驚醒, 渾身是汗。
她呼吸急促,兩手用力去摸自己的臉。手掌順著骨頭,能感覺出臉的形狀。
骨頭還在。
是夢啊。
滿嘴是血, 動彈不得, 疼得昏厥, 都是夢。
趙景文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是不是被那個女人殺了?
那太好了。
裡間亮起了光,槅扇門打開, 段錦披衣執著蠟燭:“怎了?”
小梅抬眼看去。
男人已經二十七,差不多是前世的模樣了。
小梅捏住襟口:“奴、奴做噩夢了……”
眸子如水, 在昏暗裡幽幽地。
尤其捏襟口的動作, 有種欲拒還迎。
吵醒了主人不知道先告罪,卻擺出一副嬌弱樣子。
明明小時候很老實。所以長大了就是很煩。
段錦冷漠地道:“回去睡。”
轉身進去,砰地帶上了槅扇門。
小梅冷汗出來。
頭昏了,在幹什麼呢。妄想勾引他。
下地穿了衣裳, 套了鞋,把自己的鋪蓋卷了, 抱著出去。
把別的丫頭叫起來:“我肚子疼,你去上夜。”
丫頭抱了自己的鋪蓋過去主人次間的榻上睡。
小梅回去了後罩房裡。
剛才想什麼呢。
做個噩夢, 一時頭昏了。
切不可再犯這樣的錯誤。
前世都沒成功過。
大將軍扼著她的喉嚨,把她按在了那裡。
【我說過,不許頂著這張臉做下賤的事。】
差點死了。
他終究還是舍不得那張臉, 沒殺她。
過了幾日, 景王又晃晃悠悠地來衛國公府逛了。
衛國公勒住景王的脖子給他拖到練功房裡爆錘了一頓。
“要是太闲就回家生孩子去。”衛國公說, “嘴碎巴拉地跑到陛下面前說我的婢女。”
“不生了。”景王道, “孩子太多了, 吵死了。”
他說著, 纏住段錦的腰,猛地發力一個鹞子翻身把段錦翻在地上壓住:“倒是你,快三十了,趕緊娶個媳婦,快點!”
段錦說:“別煩我。”
一膝蓋給十郎頂開。
十郎盤膝坐在地上:“認真的。阿錦,年紀不小了,怎麼也得生個孩子,要不然以後香火怎麼辦?”
段錦道:“我是開國國公,足夠配享太廟了,有用不完的香火。”
十郎道:“不是這麼算的。”
十郎道:“陛下什麼樣,你難道還不知道嗎?你還在發夢。”
段錦道:“憑什麼不許我發夢。”
他沉默了一會兒,道:“我就是要待在陛下身邊。讓我待在她身邊,就夠了。”
十郎嘴唇動了動。
段錦道:“怎麼?”
十郎道:“沒事。”
他站起來:“走,喝酒去。”
但段錦和他是一起長大的,太熟悉了。十郎那模樣一看就是有屁憋不住的德行。
段錦薅住了他:“不說,就沒酒喝。”
十郎嘆氣。
段錦道:“快說。”
十郎道:“你想守在她身邊,你又怎知她是怎樣想。”
段錦道:“什麼意思?”
十郎道:“她都把你安排好了。未來你要去的,可是好地方,不知道多少人會嫉妒。她還是偏心你的。”
安排,什麼安排?
段錦想的是未來跟著葉碎金打燕雲十六州,打蜀國,打西疆重建安西大都護府。
他想一直跟在葉碎金身邊。
她卻怎地安排了他?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