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底下的一股子風,恰好順著眾人的耳朵刮過,為首幾人錯愕地抬頭,臉色如同雷劈了一個樣。
江暉成腳步提得更快,沈煙冉追不上,隻好停了下來。
寧侍衛今兒去了山谷挖塌方,屋裡隻有伺候他起居的小廝槐明,江暉成看了他一眼,正好,“你去幫我查個人。”
槐明是從長安江府跟過來的,自小伺候在江暉成身邊,跑腿的活兒沒少幹,“不知將軍要查何人?”
“沈家,沈煙冉。”
他倒是要瞧瞧,自己那夢到底是何意。
第11章 前世入夢
槐明很快打聽完回來,“將軍所說的沈煙冉,是芙蓉城沈家的四姑娘,也是沈大夫沈安居的親妹子。”
一場夢而已,江暉成不過是抱著試試的心態。
沒成想,還真有此人。
既荒唐又玄乎......
江暉成眉目擰起,拿指揉了揉眉骨,依舊找不出可以解釋夢境的東西,突地想起了夢裡的那句,“將軍,我有個妹妹,還未許親......”
還是同那小矮子有關。
江暉成坐不住了,起身往外走,到了門口想起自己剛從那回來,腳步又頓住,差了槐明,“叫小矮子來一趟。”
槐明轉身去尋人,卻沒見到沈煙冉,長長的隊伍前,已經換成了董太醫在輪值。
“沈大夫剛下了山谷,將軍可是哪裡不適?我跟你走一趟。”董太醫早就瞧出江暉成最近面色不好,當下提著藥箱同槐明一道去了主營。
Advertisement
江暉成原本並非是為了把脈,見到董太醫,倒是想起了昨兒夜裡做的那個夢。
近日的幾場夢來得越發荒唐。
起初以為是那小矮子搞得鬼,但連著幾日,每日都入夢,一閉上眼睛便是那張臉,便有些說不通了。
且夢裡那股讓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揪心之感,更是蹊蹺。
江暉成能去尋沈煙冉把脈,便是已經想明白了,他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當真有病。
江暉成又讓董太醫仔細地摸了一回脈,斷出來的結果同沈煙冉一樣,“將軍的脈象很穩。”
董太醫眼裡也有些疑惑,江暉成的眼底分明有些烏青,按理說睡眠不好之人,脈象上也能瞧出來,可一切正常,董太醫隻得道,“下官給將軍開些安神的藥。”
江暉成理好了衣袖,沒說話。
等董太醫抄完單子交給槐明,江暉成才起身問道,“董大人可曾見過夢魘之症。”
董太醫原是宮中的太醫,同江暉成一樣,遼軍來犯之時主動請纓,憑他為醫的這股鑽勁,定見過不少疑難雜症。
江暉成指了個位置讓董太醫入座,沒細去描述夢境,隻簡單地道,“夢境皆為一人,此前並不相識,近日才頻頻入夢。”
董太醫聽完,愣了愣。
夢魘之症他見過,但同將軍所說的症狀不同。
每夜都夢會到同一人,除了說書的誇大其詞之外,平常人不可能會有如此怪夢。
董太醫搖頭道,“一般的夢魘多半是身體上的疾病引發而至,亦或是之前見過什麼可怕之事,生了心魔才會入夢,依將軍所說,倒不像是夢魘。”
董太醫說完,突地又想了起來,“下官早年倒聽過一樁怪談,也如將軍所說,那人時常會夢到同一人,不僅如此,夢裡還會出現一些未曾發生之事,且事後都一一靈驗了,後來那人去了道觀求解,道觀的大師給出的說法是前世心結太大,心頭的遺憾帶著記憶留到了今生。”
“不過這些都是道聽途說而來的東西,是不是真的,下官也不清楚。”董太醫這才回過神來,忙地問道,“將軍入夢的是何人?”
江暉成沒應。
前世記憶......確實太荒唐。
“多謝董大人,不過幾場夢,無關緊要。”江暉成沒再往下說。
董太醫也不敢多問,臨走前再次稟報了採藥之事,“如今第二兩批醫官已經下谷,最遲天亮前能趕回來。”
雨後山谷的塌方,塌了半個山腰,一時半會兒挖不出路,董太醫午時便同江暉成稟報過,“這番幹等著,受傷的將士們怕是熬不起,山谷底下草木成蔭,應有草藥,先派些人手去採,能救一人是一人......”
江暉成當時點了頭。
藥材運不上來,傷員等著醫治,隻能這樣。
那時不覺,如今腦子裡再一想,突地發現昨兒夜裡的那場夢境,竟慢慢地同跟前的事物在吻合。
百花谷,醫官採藥。
聽夢中董太醫那話裡的意思,他是在山谷中了毒。
江暉成壓根兒就不信這些。
什麼前世的記憶.......實屬荒謬,他沒下山谷,又怎可能中毒。
江暉成將那股詭異之感,強行拋之腦後。
董太醫出去了,槐明才稟報道,“沈大夫已去了山谷採藥,等回來了,奴才再請過來。”
江暉成沒在意,坐在榻上清點起了士兵的名冊。
槐明一直留意著後營,見到一個一個的醫官陸續回了營,還前去問了,“可有見到沈大夫。”
問過幾人均是搖頭。
直到太陽落了山,槐明還是沒見到人,正要去問董太醫,卻見董太醫一臉著急地在吩咐手底下的醫官,“今兒凡是在谷中見過沈大夫的,都給我下去找......”
槐明一問才知,營裡的醫官都回來了,唯獨沈大夫沒回來。
原本說好的時辰,酉時之前,必須回來,現下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還沒見到人,董太醫急得額頭冒汗,董兆早就下去尋人了。
槐明不敢耽擱,趕緊回去稟報給了江暉成,“將軍,沈大夫好像出事了。”
**
今兒江暉成走後,董太醫便過來同沈煙冉了解情況,問她還差哪些藥,沈煙冉報出了一堆的名兒,後來索性道,“董伯伯替我瞧會兒,我自個兒下谷看看。”
安杏原本也要一道,沈煙冉礙著自己的身份怕汙了她名聲,沒帶她,“你這一趟要是跟著我下去,回來就真沒法嫁人了。”
“奴不想嫁人。”
“底下一堆的男人,你不想嫁人,也不能去。”沈煙冉態度堅決地將她留了下來,跟著幾位醫官一同下了山谷。
起初幾人還走得很近,後來大伙兒見到山谷裡的藥材,忙著去採藥,一時誰也沒注意少了一個人。
等沈煙冉從跟前的草叢堆裡抬起頭,發覺跟前已沒了人。
見天色還早,沈煙冉並沒在意,繼續往前尋,採了半個背簍的藥材,才急著去尋同伴,喚了幾聲,沒聽到回應,眼見天色晚了,隻得往回走。
可哪裡是回,沈煙冉已經完全辨不出方向。
沈煙冉什麼都好,唯獨有一樣,不識路。
曾經她母親就因迷路這件事,同她兩位兄長埋汰過她,“就長安城街頭的那小巷子,你將她扔在那,保管她一日都出不來。”
沈煙冉這才意識到了嚴重性。
夜色暗下來,沈煙冉一身都湿透了,急得,累得。
實在是走不出去,幹脆也不走了,尋了顆大樹,解下背簍靠在樹幹上歇息了一陣,才用身上的火折子點了一堆火。
林子的路很陡,但不密,腳底下看不清,一眼望上去,卻能看到滿天繁星。
夜裡除了有些涼,沈煙冉並不怕黑。
許是從習醫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將自己的生死想明白了。
想明白,也就沒什麼好害怕。
她自小便同旁的姑娘不一樣,周歲時抓阄,她在一堆的琳琅滿目之中偏偏抓了一張藥單子,聽父親說,她是幾個兄弟姐妹們,唯一一個選了那張藥單子的人。
父親抱住她,高興了一個晚上,一直同母親叨叨,“我沈家有望了。”
長大後,她果然沒讓父親失望,在她眼裡,好看的綾羅綢緞,胭脂水粉,遠遠比不過一張藥方子。
及笄後,三姐姐問她將來如何打算的。
她答,我要救死扶傷。
三姐姐說她被父親教成了死腦筋,又問她,“你總不能一輩子呆在沈家治病救人,將來你若是有喜歡的人了,早晚得嫁人。”
什麼是喜歡她不知道。
在董兆拒絕了她的親事之後,她也曾想過這個問題,將來她若真有喜歡的人了,那對方也一定是喜歡自己的,也一定會願意陪著她留在沈家。
父母也商量好了,將來會替她招婿上門,她哪兒也不去,陪著父母便是。
三姐姐笑她:等你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便不是這般想了。
她想不明白,喜歡一個人到底能有多喜歡,才能讓自己舍棄掉喜歡的東西,舍棄父母,遠嫁他鄉。
滿天繁星一入眼,沈煙冉的腦子裡漸漸地浮現出了一張臉。
真的很好看。
可待她想要細細地去回想那張臉上的神色時,胸口驟然一陣悸動,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強硬將她從那朦朧不堪的情愫之中拉出來。
沈煙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捂住了心口,正納悶自己怎麼了,跟前的樹叢中突地傳來了幾聲動靜。
沈煙冉抬頭。
夜色太暗,沈煙冉瞧不清,隻能看到對面黑沉沉的林子裡慢慢地走來了一人,心頭不由一喜,忙地起身迎了上去。
離得近了,才看到了他腰間那把晃動的佩劍。
沈煙冉意外地喚了一聲,“將軍?”剛往前衝出去,腳底下突地往下一沉,隻聽見幾聲樹枝斷裂的聲音。
沈煙冉:......
熱門推薦
護士站的人都知道,六號病房裡來了一位少爺,不僅作天作地,還仗著那張帥得發光的臉,把小護士們迷得團團轉……蘇奕作為鄰床病友,原以為不招惹他,就能安心出院。直到有一天,蘇奕失眠醒來看到鄰床的小少爺輾轉反側,聲音難耐地……念著她的名字
「妹妹,這個女主就讓給你吧!」婚禮現場,我握著白月光 的小手涕淚交加。
我和親了,成了死對頭的妃妾。他要成為我的夫君,將我帶 回北國折磨。而我,帶了十六位專授秘籍的喜嬤嬤,也意圖 著弄死他。男人的殺伐在朝堂中,女人的手段則在寶帳內。
我剛洗完澡,突然聽到校霸舍友的心聲: 【啊啊啊,老子就去打個球,他怎麼就洗好澡了!想給他搓澡! 【今晚要不找個借口一起喝酒?反正他一杯倒,我還能背他回來! 【這麼謹慎,我的小心思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我:? 下一秒,我聽到他似乎隨口問:「今天球賽贏了,喝兩杯慶祝一下?」
祝熙語是首都南邊兒廠區最有名的漂亮姑娘,也是第一紡織廠廠長的養女,學習成績名列前茅,畢業後進廠不到一年又通過遴選進了宣傳科,筆杆子更是有名的硬。外人看起來無可挑剔的生活卻是她命運的低谷。原來紡織廠以前姓黎,祝熙語母親黎曼的黎;養父在十多年前也不過她父親手下的一個轉業營長。她的人生在她五歲那年迎來了巨變,將她捧在掌心的家人相繼離世。
我是攝政王的小妾,但我紅杏出墻了。我在王府裡找了個清冷俊美、八塊腹肌的侍衛小哥哥做男朋友。「我的寶,等攝政王那老登死了之後,我們就私奔。」 小哥哥翹了翹唇,「好啊。」 後來,我親眼看到一群蒙面人跪在小哥哥腳邊,嘴裡喊著攝政王殿下。 我兩眼一黑,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