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房是老房子,蓋得有些年頭了,櫥櫃瞧著倒還算新,應該是柳初夫妻成親時添置的。
柳初拉她胳膊不許她瞅:“真沒有要買的。”
佟穗指指地上:“這是你最好的鞋子了吧?”
柳初跟著往下看,看見兩隻鞋的鞋尖料子都磨損得快破洞了。
她解釋道:“在家裡做事才這麼穿的,去年過年時二嬸給我買了雙新鞋。”
怕佟穗不信,她去櫃子裡把那雙新鞋拿了出來。
佟穗捏捏裡面的夾棉,道:“這是秋冬冷的時候穿的,春夏你還有比腳上這雙更好的嗎?”
柳初:“……”
佟穗:“行了,我照實跟二爺說,買不買是他的事。”
柳初想攔她,又哪裡抵得過佟穗的力氣,剛追出去,瞧見從中院那邊過來的蕭缜,頓時又退回房。
佟穗與蕭缜去了東廂房,將兩件差事的情況說給他聽。
蕭缜:“三弟妹那邊不用再管,大嫂的鞋……明天你隨我一道去鎮上,你幫她挑。”
斷沒有小叔幫寡嫂買鞋的道理。
沒等佟穗答話,蕭缜又給她派了個新差事:“阿福阿真那你也去看看,她們來時都隻穿了一身衣裳,後面全是二嬸安排的。”
二嬸必然隻會把舊得不能再舊的衣裳分出來。
佟穗:“三弟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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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缜:“三弟幫他買過,應該不缺這些。”
佟穗:“我還是問問阿真吧,免得隻把她落下。”
.
黃昏時分,蕭延三兄弟回來了,獵到兩隻野雞一隻肥兔。
蕭野對綿綿道:“等會兒四叔扒了雞尾巴毛,給你做毽子。”
綿綿開心地笑。
蕭延正在聽蕭玉蟬說林凝芳畫畫的事,激動地看向佟穗:“二嫂快把畫拿出來,我還沒看過她畫這個。”
佟穗:“……”
蕭缜沉聲道:“想看叫三弟妹也為你畫一幅,看自己去。”
蕭野嘿嘿笑:“傻了吧,二嫂的畫隻有二哥能看。”
蕭涉:“為啥?二嫂站在那還不是隨便咱們看?”
佟穗:“……”
她將兩個小叔都瞪了一遍,蕭延則是連瞪都懶得瞪,轉身走了。
柳初笑著追上去。
蕭延看不成畫,嫌棄兄長:“都怪二哥小氣,你大大方方拿出來,啥事都沒有。”人都看了,畫就看不得?
阿真在旁邊聽見,悄悄朝他背後扔了記眼刀。
第024章
算上上次蕭延三兄弟帶回來的野雞, 現在後院的籠子裡已經關了三隻野雞一隻兔了。
那隻鹿都還沒吃完,老爺子交代先養著這幾隻小的,留著過陣子春耕時宰殺補身體。蕭家可是有一百畝田地, 以前還能僱佣村裡鄉親幫忙, 現在家家戶戶的男丁都不太夠用, 老爺子決定帶著兒孫們親自下地, 大不了多種幾天。
籠子旁, 蕭涉一手摁著雞腦袋一手攥著兩條雞腿, 蕭野拿剪刀從根部剪斷最漂亮的那幾根尾羽, 綿綿、齊耀這倆孩子蹲在旁邊等著玩雞毛毽。
趁著還沒開飯, 佟穗來骡棚喂兩匹骡子吃青草, 骡子吃得香, 佟穗瞧著也高興,拿起掛在圍欄外面的馬梳圍著骡子梳起毛來。
蕭野剪完一隻雞, 抬頭看見二嫂這模樣,不禁對剛走過來的兄長道:“二哥, 自打你教了二嫂學騎骡, 我怎麼瞧著她看骡子的眼神比看你還含情脈脈?”
蕭涉伸著脖子瞧瞧, 困惑道:“有嗎?二嫂看骡子的眼神明明跟看二哥差不多。”
蕭野大笑。
佟穗聽見笑聲, 朝他們這邊看來, 見蕭缜也在,便又收回視線,因此沒瞧見蕭缜從後面踢了蕭野一腳。
三兄弟都在後院, 隻有蕭延跑去找媳婦了。
以前他回房,林凝芳要麼坐著發呆, 要麼躺著發呆或睡覺,基本不會有其他變化, 這次回來,蕭延驚訝地發現林凝芳居然在擺弄她隨身帶過來的那幾件首飾——一支白玉镯、一對兒珍珠耳環、一支金玉簪、一支金鑲玉的鈿花以及一支鑲滿許多小珍珠的金釵珠花。
看著華貴,其實她將後三樣首飾戴在頭上時,金質的簪身大多隱在發間,露在外面的白玉珍珠都很清雅。
這讓蕭延想到了初遇林凝芳的那一天。
當時他就一個念頭,這麼個大美人,既然她想跟著他們,他不睡白不睡,睡完剛好帶回家當媳婦。
可真的成了媳婦,看著每日她半死不活的樣子,蕭延再去回憶那晚,就知道自己幹的不是人事了。
問題是,如果他那晚不那麼做,相府千金就不會變成他媳婦,不是媳婦,他管她開心還是難受?
林凝芳徑自將母親留給她的白玉镯用帕子包好放回匣子,其他幾樣全裹進蕭延送她的一方帕子。
蕭延這才問:“你要做何?”
林凝芳:“送給祖父。”
蕭延皺眉:“為啥要給祖父?”
林凝芳沒有回答,穿好鞋,雙手託著帕子往外走。
蕭延下意識地去拉她胳膊。
林凝芳垂眸看去。
蕭延被燙一樣松開,既覺得窩囊又覺得可笑。說出去二哥他們可能都不信,自打林凝芳瘦成細竹竿後,他就再也沒有跟她睡過,摸哪都是骨頭,他實在下不去手。
他不攔,林凝芳繼續往外走,蕭延自然跟著。
中院的前院擺了兩張小板凳,蕭穆與蕭守義正坐在這裡闲聊。
瞧見這對兒冤家,兩個長輩互視一眼,看著他們靠近。
父子倆都是身形高大魁梧之人,坐這種矮矮的小板凳也很顯塊兒頭,就算林凝芳站到面前,他們稍微仰首也就行了。
林凝芳屈膝朝老爺子行禮,低聲道:“自我入門,沒為蕭家出過半分力,祖父還如此待我,凝芳實在受之有愧。”
蕭守義、蕭延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隻好看向老爺子。
蕭穆嘆息一聲,一邊抬手虛扶她起來,一邊道:“有些話其實早該說了,是我沒教好老三,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隻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你既已進了蕭家,便是我蕭家的媳婦,我將用不上的東西送給會用之人,也是免了浪費,你安心收著就是。”
林凝芳點點頭:“那孫媳就謝過祖父了。孫媳愚笨,做不來農事家務,這數月一直都是勞累婆母姑嫂照顧,如今願把這些身外之物交給祖父,多少貼補家裡,也算是盡了一份力。”
蕭穆沒接,就著孫媳的手打開帕子,看到那幾樣首飾,他蓋好帕子道:“家裡暫且不缺錢花,這些舊物於你另有意義,好好收著吧。”
林凝芳堅持道:“祖父不收,凝芳無顏再留在家中白吃白喝。”
蕭穆:“如何算白吃白喝?你確實不會燒火做飯,眼下瞧著不如上面兩個嫂子勤快能幹,可你自有長處,隻要你願意,你可以幫忙指點耀哥兒綿綿的功課,可以教綿綿女紅為人處世,包括你二嫂以後生的子女你都能幫忙教導,難道到了那時候,還要她們另教你一份束脩?”
林凝芳怔住了。
蕭穆瞧瞧她瘦骨嶙峋的手腕,再嘆道:“少胡思亂想,先把身體調理好吧,現在家裡人手足,不用你做那些,哪天她們有個頭疼腦熱或是出了什麼事,或許隻能靠你操持,那時候再不頂用,不提我們怎麼想,你自己都要慚愧。”
林凝芳想到自己畫幅畫都要酸上半晌,再無言可對。
蕭延扯她的袖子:“好了,放回去吧,祖父那還好多首飾等著送老四老五未來的媳婦,真不差你這幾樣。”
老爺子手裡到底有多少好東西連他都不知道,用母親的話講,每次覺得家裡馬上就要揭不開鍋的時候,祖父總能又拿出一兩樣物件去換錢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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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快結束時,蕭缜提起他明日要去鎮上,問一家人是否有東西需要捎帶。
賀氏瞄眼老爺子,小聲道:“除了去年過年大家都做了一套冬衣,家裡好幾年沒做過春夏秋的新衣了,我這把歲數倒不在意這個,像柳兒阿滿凝芳她們都還年輕,正是好打扮的年紀……”
亂的時候她絕不會惦記新衣裳,這不是太平大半年了,四兄弟回家後靠打獵也攢了些錢。
被她拉出來當借口的佟穗三妯娌:……
柳初:“我就算了,往年的衣裳都還能穿。”
佟穗:“我成親前才做了幾套新的,也不用。”
林凝芳看看身上,她隻穿了一身衣裳進蕭家,後來添置的幾套都是新衣。賀氏還為此跟蕭延吵過,問蕭延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錢,蕭延說是老爺子給的錢,具體如何那會兒林凝芳也無心過問。
三個媳婦都來拆臺,把賀氏噎得不輕。
蕭玉蟬一溜瞪過去,理直氣壯道:“你們都不要是吧?我要!”
說完跑到老爺子身後捏肩捶背撒嬌去了。
蕭穆被孫女捏得晃了兩下,把人撵走後道:“你們娘幾個跟倆孩子都添一套衣裳鞋襪,需要多少布老二算算。”
蕭缜點頭。
老爺子這麼好說話,蕭延瞅瞅蕭野,試著道:“給我來個花瓶?我最近喜歡上賞花了。”
賀氏瞪過來:“你會賞個屁!”
蕭野不想聽嬸子叨叨,緊接著道:“我想買把劍。”
家裡有幾杆好槍,劍就一把,屬於二哥,上次二哥殺了流民草寇倒是帶回來兩把砍刀,都缺刃,他看不上。
蕭涉不甘示弱:“給我買匹骡子,我不想再跟三哥騎一匹。”
蕭穆掃眼這仨孫子,依次回道:“花瓶書房裡有闲置的,我給你拿一個。劍跟骡子都沒有。”
蕭延樂了,蕭野、蕭涉連哼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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