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個小兵走上前,一一打開箱子,露出六——顆人頭,正是龍行徑六個關城的六個守將。
廖洪安站起來伸著脖子望的,認出這六人的身份,駭然跌坐下去,嘴巴大張,半晌沒發出一點聲音。
喬長順徐徐道來:“早在月初,我們派出一支奇兵翻山越嶺,靠夜襲陸續拿下了南面的五座關隘,昨晚的金尾關反倒是最後拿下的。如今我們的先鋒軍已經出發前往獅口關了,敢問將軍,就算您現在率領手下所有兵馬去追,又能奈我們何?”
廖洪安面如死灰,六關已經被蕭穆大軍佔據,他就是追上去,也得先攻關,兩萬兵馬能打個屁!城外可還有一萬多的敵軍守著呢!
喬長順:“您追不上我們,就算繼續為竇國舅效力守住了晉城,竇國舅還是會將龍行徑失守的罪狀扣在您頭上。怎麼都是死路一條,您何不率領兩萬將士投降我們,待韓總兵攻下朝廷,定會記您一大功,又有新的高官厚祿等著您。將軍是聰慧之人,應該知道該怎麼選吧?”
廖洪安額頭冒出了汗,心裡來回掙扎著。
喬長順瞥眼他桌子上擺著的輿圖,上前幾步,指著洛城之東的虎牢關道:“竇國舅在這裡安排了五萬駐軍阻攔魯恭將軍率領的七萬大軍,可等我們出了山,馬上就能從後面殺過去,到那時,魯恭將軍連開封、荥州都不用打了,直接來跟我們合兵便可,一路圍困洛城,一路去西邊的崤函與韓總兵裡應外合,形勢如此,將軍真的以為竇國舅還有勝算嗎?”
廖洪安苦笑著搖搖頭。
一個時辰後,廖洪安開城投降。
第175章
十一月初, 重新整合的七萬右路軍帶著糧草完全走出了晉州,直抵京師轄內的沁縣,距離洛城不足兩百裡。
與此同時, 西邊的韓宗平大軍已經拿下黃河之北的運州全境, 休整之後便要過河, 東邊的魯恭大軍因為一路都是平原, 進軍速度最快, 這會兒已經抵達開封城外, 正準備攻城。
如果右路軍還被堵在晉城, 韓宗平、魯恭就得按照原來的計劃一步步穩扎穩打, 右路軍負責的隻是牽制朝廷三萬兵力、穩固已經奪下的晉州後方, 避免朝廷軍沿著晉城、治州一線北上, 截斷左、中兩路大軍的退路以及運糧要道。
現在右路軍超過敵我雙方的預料突然衝了出來,頓時讓朝廷壓力大增, 韓宗平這邊則新增了七萬可以調用的精銳之師。
韓宗平立即給蕭穆、魯恭下了新的軍令。
魯恭那邊,由趙瑾、羅霄分別率領兩萬兵力圍困開封、荥州, 魯恭親率三萬兵力一路西進趕赴虎牢關。
Advertisement
蕭穆這邊, 七萬大軍即刻過河, 之後兵分兩路, 由蕭穆率兵五萬直逼洛城, 蕭缜帶兵兩萬從西邊進軍虎牢關,與魯恭裡應外合。
三路大軍圍城,竇國舅與他手裡的五萬兵馬絕對不敢離開洛城半步。
南邊的朝廷軍要防止東陵趁機發兵一直沒有調用, 甚至在右路軍衝出晉州之前,竇國舅都不覺得有必要調用南軍, 自信憑借京師剩餘的十五萬大軍與長安的十萬援軍便可擊退韓宗平,而如今, 就算他想調用南軍,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隻能堅守城池等待援軍。
韓宗平要做的,就是速戰速決,趁南地援軍抵達洛城之前攻下城池。
以魯恭、蕭缜之勇,虎牢關很快就會落到自己手裡。洛城被蕭穆圍著,崤函的五萬守軍如果去救洛城,崤函一空,韓宗平的七萬大軍便可直驅而入,崤函守軍不動,韓宗平則可集中兵力與長安的十萬援軍廝殺,同時等待蕭缜、魯恭從虎牢關那邊分出兵力來攻崤函,又是一場裡應外合。
.
用兩天的時間拿下沁縣等黃河北岸的四個小縣城,簡單休整後,右路軍順利抵達了黃河岸邊。
十一月的北地已經非常冷了,而自打入秋之後,黃河便進入了枯水期,有些河段水淺到人可以直接跨過去,有的河段甚至還露出了大片河床。
蕭穆便派人尋了一處這樣的河段。
眾將領們率先來到河邊,蕭涉左右看看,難以置信地道:“這就是黃河?我瞧著怎麼跟咱們家的靈水河差不多?”
蕭穆:“十根手指尚有長短之分,更何況幾千裡的黃河河段,況且現在是枯水期,等夏天你再來看,又是一個樣。”
蕭涉嘿嘿笑:“管它呢,我要過河了!”
年輕兒郎一甩馬鞭,第一個朝對岸衝去。
蕭延、蕭野等人不甘落後。
佟穗穩穩地跟在老爺子身邊。
今日是個陰天,再看看這處實在不怎麼威風的黃河河段,滋源加摳摳裙幺5兒二漆霧二吧椅了解那種蕭條敗落的景象,佟穗竟由此想到了被一幫奸臣貪官佔據的洛城。
四月的時候,他們還在一千五百裡外的朔州,與洛城隔著千山萬水。
短短七個月,過了這條河,他們距離洛城便隻有一百裡。
若非親自跟著老爺子一步一步走過了這一千多裡,若她還待在小小的桃花溝,佟穗大概做夢都夢不出那一座座城池一處處險關是如何拿下來的。
過了河,蕭缜就要帶上兩萬兵馬出發了。
他隻點了原右路軍麾下的五千步兵,再對廖洪安道:“將軍是隻想立個簡單的投誠之功,還是跟我們一樣,為大將軍攻關破城,盡表忠心?”
廖洪安既已徹底背叛了朝廷,與其因為投降隨便拿點軍功賞賜,不如掙個大的!
他朝這位比他年輕了一輪的蕭二爺拱拱手,道:“這一帶我熟,願為少將軍引路!”
兩人整兵離去。
佟穗望著蕭缜的背影,皺著眉頭對老爺子道:“一萬五都是降兵,二爺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
蕭穆道:“他是寧可自己冒險,也不想讓咱們帶著廖洪安去圍洛城,萬一廖洪安反水,與駐守洛城的五萬大軍裡應外合,咱們就危險了。”
見孫媳婦憂容更勝,蕭穆笑道:“放心,老二收服降兵最有一手,再說那一萬五兵馬的指揮都是咱們自己人,廖洪安隻是空掛將軍的虛名而已,早已指使不動降兵,他自己也清楚,不會做傻事的。”
蕭野湊過來,打趣道:“關心則亂,說明二嫂惦記二哥比咱們惦記二哥的還多。”
佟穗:“……”
蕭穆瞪了一眼四孫,肅容道:“少扯闲話,出發!”
初八下午,五萬右路軍抵達洛城城外。
不久前還嘲笑黃河水淺的蕭涉,遠遠窺見洛城,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縱使這群出自衛縣的將領們已經領教過太原城的氣派,今日還是被都城洛城的巍峨震懾到了。
洛城不但城牆高達八丈,前面還有一條蜿蜒流淌的護城大河,河面最寬可達十五丈,最窄段也有四丈多寬。
在護城河與城牆中間,還挖了一條兩丈來寬的壕溝,溝前設有兩排拒馬架,不用想,壕溝裡面肯定也預先埋了桐油,隨時準備給敵人安排一場火攻。
“齊雲,這城牆你爬得上去嗎?”孫典扭頭問齊雲。
齊雲:“隻要梯子夠長,隻要守軍的攻勢不要太密,還是可以一試的。”
蕭穆讓這群年輕人議論了一會兒,才道:“再難打的城池隻要做好準備也能攻下來,且先安營扎寨。”
中軍大帳搭好後,蕭穆叫來手下的一眾指揮,分頭派遣差事。
登城需要雲梯,現有雲梯長度不夠,立即叫隨軍工匠們加長。
過河需要沙袋,明日起便由喬家兄弟帶人去附近百姓家裡採購麻袋,另派一隊士兵去挖土填袋。
右路軍這邊忙忙碌碌地做著準備,次日,洛城城門居然大開,走出來一位公公。
公公手持聖旨,乃是替竇國舅來勸降蕭穆的,稱隻要蕭穆率領右路軍投降,竇國舅會封蕭穆為侯,繼任新的蓟州總兵。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蕭穆隻叫人將這位公公扔進了護城河,正好試試護城河的深度。
護城河很深,幸好這位公公會水,艱難又狼狽地遊了過去。
初十黃昏,虎牢關傳來捷報,蕭缜、魯恭已經攻下虎牢關,留下五千兵力守關,二將帶著三萬兵馬趕赴崤函去接應關外的韓宗平大軍。
十一下午,圍困荥州城的羅霄送來捷報,荥州守將聽聞虎牢關失守,率領一萬守軍投降,如此,羅霄也率領三萬兵力去了崤函。
十五這日,崤函傳來捷報,關城已經歸我軍所有,魯恭將率三萬步軍趕來洛城與蕭穆合兵,蕭缜、羅霄率領一萬騎兵兩萬降兵步軍繼續往西支援正與長安援軍激戰的韓宗平中路軍。
同日,朝廷從許昌一帶調集的五萬援軍終於趕了過來。
魯恭讓蕭穆繼續圍著洛城,他帶著三萬將士去攔截援軍,交戰兩次便讓這第一波南邊來的援軍折損七成,剩下三成乖乖投降了。
十一月二十,魯恭率軍回到洛城城外,潼關那邊的中路軍也傳來捷報,長安守將戰死於韓宗平手下,被打到隻剩六萬的長安援軍投降,這時,中路軍便組成了一支十五萬的大軍。
韓宗平讓五萬將士退回長安以防西梁偷襲,他親自率領剩下十萬大軍趕往洛城。
傳訊兵將戰報送到蕭穆、魯恭手裡,蕭穆朝魯恭贊道:“大將軍才是真正的用兵如神,不說運城的三萬守軍如何難打,長安那邊的十萬援軍有一半都是精銳騎兵,大將軍隻用七萬兵力就攔住了他們,且隻用一萬傷亡就換取了四倍的敵兵折損,還有魯將軍在冀州平原的勢如破竹,攻城如摧枯拉朽,這都是實打實的戰績啊,不像我們,全靠取巧才奪得了龍行徑。”
魯恭笑道:“您老不必自謙,咱們這三路大軍互相接應,少了哪邊都不會如此順利。”
蕭穆感慨道:“老夫蹉跎一生,有幸在暮年投靠大將軍麾下,又幸得大將軍委以重任,自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魯恭看向老爺子鬢邊清晰可見的銀絲,又佩服又惋惜:“可惜沒能早與您老相識,不然咱們一起打草原外敵,那才叫痛快,現在雖然也贏了,可自家人跟自家人打……唉!”
蕭穆跟著嘆息道:“都是竇國舅等奸臣的罪過,若非他們禍害朝堂致使天下民不聊生,數萬大好男兒又何必自相殘殺,隻盼大將軍到了,能說服竇國舅開城投降,莫再讓洛城裡面的將士百姓因為他的一己之私而承受戰火之苦。”
魯恭頷首,隻是神色凝重:“就怕他冥頑不靈,非要拉著全城百姓與他陪葬。”
佟穗站在老爺子身後,默默地聽著。
忽地,帳外傳來一些人語喧哗,似乎在說“下雪了”。
佟穗跟著兩位將軍走出大帳,剛剛駐足,鼻尖一涼。
佟穗仰頭,看見零零散散的雪花正在從高空飄落。
蕭穆抬手,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他掌中,過了一會兒,才被老爺子掌心的溫度融化。
但落在地上的雪花就沒那麼容易化了,隻會越積越多。
蕭穆心中一動,看向魯恭,魯恭恰好也看了過來,兩個將軍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道:“天助大將軍!”
一場小雪漸漸變成了鵝毛大雪,且連著下了三天。
十一月月底,當韓宗平的十萬大軍終於兵臨城下,洛城那條護城河已經被凍得結結實實,壕溝裡也填滿了積雪。
第176章
韓宗平一到洛城, 先單騎前往洛城城下,隔著護城河要見聖上。
竇國舅終於露了面。
竇國舅雖是天下百姓人人唾罵的奸臣賊子,其人卻長得儀表堂堂, 此時身穿深紫色宰相朝服站在城牆之上, 道貌岸然, 居然頗有幾分賢臣大儒的風採。
右路軍這邊, 蕭延嘖了一聲:“跟那個梅懷信像翁婿倆, 白瞎這一副好皮囊了。”
蕭野:“據說先帝好色, 竇皇後必然是個美人, 那美人的哥哥肯定也不會醜, 竇德昌那家伙完全是吃太胖才毀了相。”
蕭缜:“閉嘴。”
一排年輕的將領瞬間都不議論了。
佟穗笑笑, 繼續望向前方。
熱門推薦
和校草舍友網戀三個月後,我掉馬了。 我唯唯諾諾:「我說我是替別人聊的,你信嗎?」 校草點頭:「我們家母豬會上樹,你信嗎?」
周淮安訂婚那天,記者舉著話筒,問我有何感想。他啊,那是京城皇墻根下的祖宗。我跟他的那八年,沒有人看好。他的母親每每見我,便以「戲子」相稱。 他那群兄弟,背地勸他:「一小明星,捧著玩玩就得了。」 而周淮安呢,他把玩著打火機,玩笑道:「怕什麼?總不會娶她。」 我看著採訪鏡頭,緩緩道:「雖然不熟,但這是好事,祝訂婚快樂。」 視頻在網上瘋傳,周淮安坐著私人飛機,連夜由京飛滬。
我是京圈太子爺江予梵的妻子,也是出 了名的豔星。江予梵是圈中另類,手腕 常戴一串佛珠,被譽為人間佛子。隱
婚禮儅天,他把我一個人丟在現場,消失了 我挺著 4 個月大的肚子,給他打了很多電話。 一開始是不接,後來直接關機。 周圍開始傳來竊竊私語: 「第一次見新郎逃婚。」 「奉子成婚沒一個檢點的,人家不要也對。」 我站在風裡,手足無措,不斷安撫著陸續離場的賓客。 一整天,我傻傻地等在街角,等人都散乾凈了,他也沒有出現。 旁邊一個阿姨不經意說了句:「江深像你爸前妻的兒子,別是來報複你的。」 廻去的路上,我腦海中一直廻蕩著這句話。 失魂落魄間,我的車與一輛貨車相撞,我和四個月大的孩子,葬身車底。
"患上臉盲症的第三年,我隻能記住顧尋的臉。 一場冷戰,他當眾把我推入人群。 「乖,找到我才能跟我回家。」 我受盡嘲弄,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的臉。 低聲哀求:「我一定聽話,別扔下我好嗎?」 他抱著我輕聲誇獎:「阿餘,你做得很好。」 一夜溫存,我挽著他的手走出酒店。 卻撞見另一個顧尋站在對面,幾乎癲狂道: 「桑餘,立刻從我哥身上下來!」 我才知道,昨夜的男人。 是顧尋剛剛回國的雙胞胎哥哥。"
房梁砸下來的前一秒,我看到了跟我說去外地出差的妻子。 她被一個男人護在懷裡,露出精致的側臉。男人晃動的手腕 上,帶著一塊跟我一模一樣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