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陸以誠一鼓作氣,將今天的事情編輯好,發送過去。
陸以誠:【我們跟蔣延一個房間,今天蔣延跟斯砚開玩笑說跟你畢業就結婚,還邀請斯砚當你們婚禮的花童,斯砚聽了以後很生氣。我出言打斷了蔣延,後來有道歉也有解釋清楚。】
江若喬看到這條短信,陷入了沉思中。
其實這件事情也跟她的拖拉有關系。
陸以誠不知道他們生活在一本小說中,也不知道劇情,可她知道。小說中,幾乎每一個角色都有美滿的結局,除了她。劇情有多強大,她不知道,劇情會不會隨著她的覺醒而有變化,她也不知道,變化之後是會朝著好的方向走,還是更不好的方向走,她也不得而知。
所以,她在等。
等著一個問題的驗證。
這一次農家樂林可星會來,她並不奇怪。在原著中,農家樂這一段劇情中,會發生一件很重要的事。
她不確定會不會發生,也不確定小說劇情有沒有發生偏差。
因為在這一段劇情中,又多了一個原本不應該在的人——陸斯砚。
江若喬想了很久,回復了這條短信:【再給我一點時間。】
短信發送成功之後,她又覺得她這話……好像有點兒不太合適。
雖然她的本意的確是希望陸以誠再給她一點時間……
等等,這樣說,好像更奇怪了是怎麼一回事?
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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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節
另外一邊,陸以誠看到這條短信,也覺得很奇怪……
他想了想,編輯短信內容:【我並沒有催你跟他分手的意思……】
不對,太不對了。
他又挨個將這些字全部刪除,重新編輯:【那是你和他的事,跟我是沒什麼關系的……】
也不對。
跟他還是有一點點關系。
陸以誠:“……”
算了。
他想刪掉江若喬的這條短信,但最終還是沒刪,並且還回了一條短信:【嗯。】
江若喬收到信息:這回他加了標點符號,有了句號。
看來沒事了。
蔣延來到杜宇跟王劍鋒的房間。
他們這個年紀的男生基本上是不會午睡的,房間裡空調開著,床頭櫃上還擺著零食汽水,那自然是要打一把遊戲,才不辜負夏天。
蔣延來的時候,兩人正好打完一局。
杜宇正在罵罵咧咧:“暑假果然都是小學生在打遊戲,我被坑得沒眼看!”
他將手機一扔,見蔣延來了,拍了拍自己的床,“來,蔣老板,你過來,杜老師要跟你上思想品德課了。”
蔣延無語,“你是個屁的杜老師。”
說是這樣說,但還是坐在杜宇的床邊,“說吧。”
杜宇是宿舍的老幺,一向都嬉皮笑臉的,此時此刻,神情卻變得嚴肅莊重起來,“蔣老板,我跟你說,你這樣做是不行的,是作死的,你知不知道?先不說別的,你就坦白從寬,你跟那個可星妹妹究竟是什麼關系?”
蔣延很煩。
怎麼都覺得可星跟他有什麼似的。
若喬介意也就算了,怎麼杜宇也這樣說?
“能是什麼關系。”蔣延一臉不耐,“都說過了,她媽媽跟我媽是好朋友,我媽在她家工作,就這樣簡單。”
杜宇翻了個白眼,“那我來提取重要信息,你們是青梅竹馬。”
蔣延:“?”
踏馬的,怎麼他跟可星就變成了青梅竹馬了。
他厲聲道:“瞎說什麼,她就是一小孩!”
杜宇也不怕他,直接吐槽,“下頭,好下頭,知道什麼是小孩嗎,陸以誠家的斯砚才是小孩,十八歲還算什麼小孩,她都成年了。虧你還說得出口。”
正在玩手機的王劍鋒也笑了出聲。
蔣延:“……老幺你什麼意思啊。”
“沒什麼意思。”杜宇一臉誠懇地說,“我是怕你拉低我們宿舍的男德分數。”
蔣延:“?”
王劍鋒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對著杜宇豎起拇指,“強,你這話總結太到位了。”
杜宇見蔣延要發飆,一臉正色地說:“蔣老板,真的,你這樣不行,不管你們是真的青梅竹馬還是假的,她畢竟十八歲了,不是小孩,真不是小孩,你還有女朋友,談戀愛不是要注意一下分寸嗎?不說別的,如果江若喬身邊也有這麼一個男生,她帶他打遊戲,還帶他過來玩,你就說你介不介意?”
蔣延不作聲。
杜宇嘆了一口氣,“我不嚇你,你再這樣,遲早有一天江若喬會因為你這個妹妹跟你分了。”
蔣延罵他,“少他媽烏鴉嘴!”
一直沒對這事發表意見的王劍鋒開口了,“旁觀者清,老幺這人雖然不著調,但這次說得挺對的,注意點距離,別太沒界線感。”
杜宇打蛇上棍,“瞧,他都同意我的說法!”
蔣延有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他跟林可星,真不是他們想的那樣。
他很感激林家,因為林太太跟林家的收留幫忙,這十年來,他跟母親才不至於生活艱難。從十歲開始,他嘗盡了人情冷暖,林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成為了他的一個港灣。
林太太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會缺助理,現在這些太太身邊的助理,無一不是能幹的年輕人。可是林太太留他媽還有他在林家十年,薪資水平比起別人永遠要高……
若喬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他願意為了她做很多事情,付出很多,可現在一邊是女朋友,一邊是林可星,他無論偏向哪邊都不合適,如果他真的為了若喬,徹底疏遠可星,那他還是人嗎?他還是若喬喜歡的人嗎?
杜宇跟王劍鋒對視一眼,見蔣延這樣,那接下來的話也沒必要說了。
蔣延也沒了打遊戲的心情。
*
下午時分,大家都休息好了,陸陸續續從房間出來。
既然是農家樂,那自然要體驗一番,他們分工很明確,男生們下河去捉魚,女生們去菜園摘菜洗菜。陸斯砚黏著江若喬,雲佳她們就讓江若喬帶著小孩,她們幾個人去忙。
於是,陸斯砚跟江若喬成了最輕松的人。
江若喬牽著陸斯砚去周邊散步。
這裡真的很好,乍一看,頗有幾分與世隔絕的意思。周邊不是城市裡的柏油馬路,也沒有車流如織,四處都是樹木草地,遠遠遙望,還能看到寥寥炊煙,也難怪現代人喜歡來山裡農家樂了,的確能夠暫時放下焦慮與壓力,重新感受生活。
陸斯砚心裡還惦記著事,沒一會兒,就將中午的事情全盤託出:“中午到這裡的時候,那個蔣延想讓爸爸給他妹妹搬箱子,我說肚子疼要拉臭臭,其實不是的,”他有些心虛,“我騙爸爸的,我不想讓爸爸給她搬箱子。”
當時江若喬也在場。
她詫異地看著陸斯砚,她那會兒還以為這小子真是想去洗手間,沒想到居然是裝的。
好家伙!現在五歲小孩的演技都這樣逼真了嗎?
“陸斯砚,”江若喬看他,“你很會啊,你可以啊。”
居然瞞過了她。
陸斯砚垂著頭,“我還不是怕媽媽你生氣!媽媽生氣的話,後果很嚴重的!”
“誰說我會生氣?”江若喬問。
陸斯砚抬起頭來,瞪圓了眼睛,“不會生氣嗎?我跟爸爸打了賭,爸爸說你不會生氣,我說會,我贏了的話,爸爸給我買一套樂高,我輸了就要吃一個星期的胡蘿卜。”
江若喬饒有興致的問,“你們還說了什麼?”
陸斯砚的記性很好,斷斷續續跟她復述了他跟陸以誠的對話。
江若喬啞然失笑,“你被你爸爸坑了,你知不知道?”
陸斯砚歪著頭,“媽媽,你真的不會生氣嗎?可是以前,爸爸公司有個姐姐晚上跟爸爸打電話,媽媽超級生氣的,爸爸哄了好幾天!”
江若喬:“……”
她突然對這一樁事來了興趣,“然後呢?”
“然後?”陸斯砚努力回想,“然後爸爸帶我去了他的公司,爸爸辦公桌上貼了好多媽媽的照片。”
江若喬感慨,“他也很會啊。”
那個未來的陸以誠還知道帶孩子去公司溜達溜達。
還知道在辦公桌上擺“她”的照片來表示自己已婚的身份。
“後來呢?”
“後來爸爸晚上再也沒接到過那個姐姐的電話。”陸斯砚說,“然後媽媽也不生氣了。”
江若喬想了想,一個激靈,趕緊將不該有的好奇心全部甩在腦後。
不,她不應該對這些事感興趣的。
那不會是她要去的未來。
“差點被你歪樓成功了。”江若喬說,“繼續回到之前的話題,怎麼辦,小子,雖然我很想你贏,但你注定要輸。接下來一個星期乖乖吃胡蘿卜吧~”
陸斯砚不敢相信,“如果爸爸幫她搬箱子,你真的不會生氣??”
怎麼可能呢??
江若喬點了下頭,“很抱歉,我不會生氣。”
而且搬箱子跟晚上打電話,兩件事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不可混為一談,可惜小孩還太小,可能他也在疑惑,打電話她會生氣,為什麼搬箱子就不生氣。
“為什麼?!”
江若喬道:“因為他不是我的誰啊,不是男朋友,當然了,就算他是,我也不會。這件事情並沒什麼,林可星她對你爸爸又沒什麼意思,她隻是一個很普通很尋常的女生,就像是在高鐵火車上的旅客,她搬不動箱子,別人幫她搬一下也沒什麼吧?而且,還不是她拜託你爸爸,是你爸爸的朋友拜託他的……”
她頓了頓,“斯砚,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事,跟晚上打電話性質不一樣,如果你爸爸那個同事晚上打電話來是為了工作,我想,我也不會生氣。我生氣了,就代表她打電話來不是為了工作被我知道了。斯砚,其實,你總覺得我會因為一點小事生氣,我會有點兒不開心。”
“好像未來的那個我是不講道理的人,但我相信,現在我不是,未來我也不會是。”江若喬說,“我生氣一定是有原因的,一定有站得住腳的理由,不然誰受得了呢?”
陸斯砚若有所思。
江若喬探出手刮了刮他的鼻子,“懂了嗎?”
陸斯砚搖了下頭,“不是很懂。”
江若喬學著陸以誠那樣,“那好吧,等你再大一點,我們再討論這件事,可以嗎,讓它呆在‘待處理事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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