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後來沒還錢?
果然,緊接著便聽燕姝又道,“不過後來就再沒見到你了,聽說你去了隔壁濟河縣當縣令,有一回我舅舅從外地運糧食,不知怎麼被扣在了你們濟河,我爹去找你也沒能見著你人。聽說你那個時候很忙,果然是為朝廷鞠躬盡瘁之才,否則,今日怎麼會這裡遇見呢?”
這話一出,眾人又紛紛咂摸其中暗意——
這聽起來,似乎是一個忘恩負義翻臉不認人的故事啊。
而羅志學已經將要尷尬死。
他隻能道,“臣慚愧,時隔多年,竟忘了當時是怎麼回事了……大約是臣當時不在濟河,所以沒能同忠義伯見上面。”
然而君王已經抓住了重點,立時看向忠義伯李懷志,問道,“糧食被扣是何緣故?”
說實話,李懷志今日原不想搭理此人,但君王問起,隻能忙起身道,“回陛下,當年臣的妻弟從外地運送糧食回安德家中,大約外地辦路引的官差一時粗心,將粟寫成了慄字,而臣的妻弟也是學識淺薄,一時並未注意。走至濟河時,當地的衙役便以其的路引與貨物不相符為名,將臣的妻弟與糧食一起扣下了,說要罰金二十兩銀子。”
“臣的嶽丈及拙荊心急如焚,臣便連夜趕去了濟河,原以為此事隻是誤會一場,想找羅大人說明情況,但羅大人正忙,臣在那裡待了兩天也沒能見著人。”
話到此,眾人已是十分關心,就連太後也忍不住開口問道,“那後來是怎麼辦的?”
李懷志垂首道,“說來不怕太後見笑,臣當時所帶的盤纏也不多,隻好將身上值錢的物件典當了一些,又找當地的同鄉東拼西湊,湊足了二十兩銀子交了罰金,將妻弟及糧食贖了出來。”
太後聞言嘆道,“這也確實可憐了些,那官差寫錯了一個字,竟叫你們扣了二十兩銀子。”
話音落下,眾人皆都跟著點頭,心道忠義伯一家子未免也太虧了些。
卻見君王問羅志學,“當年二十兩銀子,夠一個普通百姓家庭支撐多久?”
此時眾目睽睽,羅志學可不敢說瞎話,隻能老老實實道,“回稟陛下,二十兩銀子可以叫一個普通六口之家支撐一年。”
話音落下,坐在燕姝身旁的忠義伯夫人朱氏在心裡忍不住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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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二十兩銀子,這都是闊綽家庭的花銷了,像她攤上那麼個冤種夫君,常常節衣縮食幫助別人,有時一年才花個十五六兩。
正在此時,卻見君王又同那姓羅的道,“官吏寫錯了字,官府卻以此來為難百姓,一下就要罰去一年甚至兩年的花銷?此事合理嗎?”
話音落下,在場不少官員也都在心裡嘖嘖——
的確,這濟河縣府不光無賴還狠,這是指著剝百姓的皮肉發財啊!
羅志學登時跪地道,“陛下息怒,此項律例乃當年州府所制定,臣也曾向上級諫言,無奈人微言輕。再者,當時也確有一些小衙役不通人情,借勢欺人,臣發現後都會嚴厲制裁,卻也難免總有顧及不到之處。”
當然,眾人也都明白,此事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便是君王想追溯也並沒有那麼好辦。
但是……眼下還有事等著這羅志學,他還欠人家忠義伯府的錢還沒還呢!
正如此想著,卻見羅志學立時同忠義伯李懷志鞠了個躬,一臉羞愧道,“請伯爺受在下一拜。在下實在愧對伯爺!當年因為公事繁忙,原本一直想去找您還錢,卻一直沒能成行,後來因著職務變動,離鄉越來越遠,也一直無法登門……總之這都是在下的不對,今日在下一定把當年所欠銀兩全數奉還,並另備厚禮像伯爺致謝,還望伯爺不要嫌棄。”
這般說辭,仿佛他真是因為不得已才忘了還錢一般,但現場眾人已無人相信。
——人家李家在老家幾十年如一日又沒有變地方,他想還錢還還不出去了?
笑話!
燕姝也在心裡哼,十幾年前的二十兩能跟現在比嗎?當年接連損失了四十兩銀子,他們一家吃了多少虧?
她至今仍清清楚楚記得,那兩年家裡一日三餐幾乎就沒什麼葷腥,整日不是豆腐青菜就是蘿卜鹹菜,天知道那時候她多想吃扒雞!!!
嘖,那可是她正長身體的時候,若不是因為那些素菜鹹菜沒什麼營養,她現在沒準還能高個半頭呢!!!
宇文瀾,“……”
竟然叫一個最喜歡吃肉的小吃貨吃了那麼久的素,這羅志學確實罪該萬死!
他此時才終於明白,為何她如今最看重吃,原來是那時候虧欠太多了?
心間氣怒交加,他於是開口對姓羅的道,“你不僅要奉還當年所欠忠義伯的銀兩,許多人生道理,也該要重新補習一下才是。欠債還錢乃天經地義,你非但不知感恩,還恩將仇報,這十幾年是如何安睡的?”
羅志學已是無地自容,隻能匆忙跪地道,“臣慚愧,臣知罪。”
宇文瀾卻不再理會他,隻是又吩咐戶部尚書道,“鹽鐵司副使一職,重新考量人手吧,記得把眼睛擦亮一些。”
戶部尚書心驚膽戰的應了聲是,又瞥了羅志學一眼,示意他趕緊滾。
站久了還連累他挨罵。
——二十兩銀子都不還,真是不要臉。
而羅志學隻能欲哭不累後悔無門的應了聲,灰溜溜的從殿中退了出去。
~~
經此一番小插曲,湖面上的水上樂舞已經演完,今日水戲的重要內容便要開始了。
第一個項目是競渡,也就是後世的遊泳比賽。
此時,數十名兵士已經在湖中大船上整裝待發,每輪二十人依此站立。
隨著一陣鑼鼓聲,全場屏息凝目,而後隻見長官一聲令下,二十名兵士便齊齊躍入水中,向岸邊爭相劃去。
一時間鑼鼓聲又響,隻見湖面水花翻騰,兵士們宛如遊魚一般在水中穿梭自如,叫圍觀群眾們自嘆弗如。
朱氏也忍不住悄聲跟閨女贊嘆道,“這遊的比魚還快啊!這個比賽好看!”
燕姝笑著道是,“一會兒還有更好看的呢。”
心裡卻可惜的嘖嘖——這些士兵們還是穿著衣裳的,若是能如後世一般隻穿個遊泳褲展現一下倒三角的身材,那才更好看呢!
猝不及防聽見了的宇文瀾,“???”
她居然還想看別人的身材???
看他的難道還不夠???
不過,她說的“後世”是怎麼回事?
莫非那就是她異能的出處?
正這麼想著,卻聽湖面傳來一陣歡呼叫好,原來是第一輪競渡已經結束。
緊接著,又是第二輪兵士下了水。
如此一連八輪,從每輪中選拔三個速度最快者進行最終決賽,屆時的優勝者便可以獲得專門的賞金獎勵,十分優厚。
當然,考慮到初賽才剛比完,兵士們的體力會有所影響,所以競渡決賽乃是在下午進行。
不過接下來依然有精彩比賽,便是奪金甌了。
先有身著紅黃兩色衣裳的兩隊兵士在水中等候,隨著一陣鑼鼓聲,長官將一金色盆甌擲於水中,而後一聲令下,兩隊兵士便紛紛搶奪起來。
期間各自相互配合,還有陣型陣法或攻陣或守陣,看著十分精彩。
燕姝心道,這不就是後世的水球?
嘖嘖,雖然眼下的場面已經十分好看,但若這些身材壯碩的男子們也換成後世那種利落的小泳褲,在比賽的同時盡情展現結實的肌肉與身形,一定會更加有看點的!
正默默關注她的宇文瀾,“???”
又是後世?
難道那裡的男子們可以如此不知羞恥隨意叫外人看身體?
實在可怕!
一連四場奪金甌比賽結束,同樣選出兩隊佼佼者在下午進行決賽。
正在眾人意猶未盡之時,好看的水上雜耍又開始了。
隨著一陣鼓笛聲,一艘畫舫駛入眾人視線,畫舫上有人耍弄刀棒,配合著鑼鼓聲做出好看又驚險的武打動作,十分扣人心弦。
朱氏又同閨女悄聲贊嘆,“人家怎麼都不暈的?我們坐一次船連眼睛都不敢睜。”
燕姝笑道,“人家是專門的水兵,這都不知訓練了多少次了,肯定不會暈啊,再說,如若暈船可怎麼打仗呢。”
朱氏笑著點頭道是,又聽閨女道,“娘也嘗嘗桌上的點心,御膳房的手藝都挺不錯的。”
朱氏應了一聲,便朝桌面上掃了一眼,不禁大感驚奇——
那碟書本一樣的點心,竟然是煎餅做的?
嘖嘖,宮裡也有人喜歡吃這種東西?
她悄悄環顧殿中,卻見眾人此時大都在專心看雜耍,並沒什麼人吃東西,隻是夫君那邊的男賓裡頭,倒有一位衣冠華麗的中年男子,正津津有味的拿著煎餅書吃得正香。
且就那麼一頁一頁的幹吃……
朱氏心道,這不覺得噎得慌嗎?
好歹卷點什麼,也好咬一些……
眼瞧著畫舫上的雜耍演完,又有一條小船駛入水面,最吸引人的水上傀儡戲便開始了。
隻見那小船上搭了一個小彩樓,樓底下還有三個小門,隨著一陣輕快的鑼鼓聲,小門開啟,從中竟又駛出一條更小的船,上面還坐著一個小木偶人,手中舉著魚竿,魚竿上還拴著魚線,魚線垂入水面,一副在釣魚的模樣。
小木偶人還能眨動眼睛嘴巴唱歌,咿咿呀呀的唱了一陣,忽然猛的一下提線,居然還真從水中釣出了一條小活魚,頗為令人稱奇。
一時間眾人皆都目不轉睛,連蘭筠幾個小娃兒也忘了鬧騰,專心看了過去。
隻見木偶小人兒一連釣了五六條魚,把自己的小船裝得滿滿,便又原路駛回那小彩門中,緊接著,又有一些木偶從彩門中相繼而出,便開始演出事先安排好的劇目。
諸如魏文帝興師,白蛇傳,八仙過海,孫行者鬧龍宮之類,一出接著一出,叫觀眾們無不叫絕,別提多精彩了。
就連太後也難得露出了笑顏,頷首道,“今日這劇目安排的甚好,比從前好看多了。”
話音落下,一旁陪侍的太常寺官員忙道,“此事還是幸得宜嫔娘娘提點,臣等才及時調整劇目。”
太後頷了頷首,贊許的看了燕姝一眼。
這丫頭在吃喝玩樂的小事上還是很有天分的。
眼瞧著傀儡戲演過三四個劇目,也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
午宴便擺在殿中,且多以金明池湖鮮為主。
什麼清蒸鱸魚,醬焖魚頭,椒鹽大蝦,紅燒甲魚,鹽焗膏蟹,以及奶湯蒲菜,銀魚烘蛋等等,雖比不得什麼熊掌鹿筋奢華,卻十分有滋味。
就在眾人盡興品嘗之時,又有說書人上場,在不遠處的畫舫上說起書來。
好巧不巧的,竟然是逍遙公子的話本子,頭一個劇目便是《風流才子俏佳人》。
這個項目今年還是頭一回見,眾人立時都豎起耳朵聽起了起來。
當然,聽書並不妨礙吃飯,邊吃邊聽,更加盡興。
不過,工部尚書陸大人卻已經連飯都顧不得吃,心間激動的無以言表——
老天,居然能在此場合聽到逍遙公子的話本子!
太常寺太會安排了!
懂他!!!
作為鐵粉,他當然知道這《風流才子俏佳人》是逍遙公子第一個話本,他也已經也看過不知多少遍了。
但在這般場合與眾人重溫,再加上說書人的演繹,自是別有一番風味!
當然,此時不止他自己激動,在場大多數人都聽著津津有味,為其中跌宕情節共情——
聽到花魁慷慨解囊贈金助書生趕考,無不贊嘆她的重情重義;
聽到書生高中卻狠心拋棄昔日戀人之時,又都嘖嘖搖頭露出不齒的神色;
待後來花魁奮發圖強創辦家業之時,又紛紛為她點頭稱贊;
而待到她的兒子入仕之後被那書生暗害欺負,又皆都氣憤不已。
好在,最終聽到了惡有惡報的結局,眾人又無不鼓掌大呼痛快,令場面十分熱烈。
見此情景,燕姝也是十分的感動及欣慰,連尷尬症都好了許多。
眼瞧著這第一個故事聽完,趁眾人意猶未盡之際,說書人又開始講起了第二個故事——《惡婦巧治風流漢》。
哪知才一開始,講到那位夫人的丈夫流連青樓之時,卻忽的被人打斷。
“請恕老朽直言,如此惡俗的話本,實在不宜在如此場合演出。”
眾人一愣,紛紛看去,見那說話的是一位六十多歲頭發花白的老頭。
燕姝想了起來,此人方才觐見時介紹過,似乎是先帝少傅,名叫莊開城。
此人曾經也算先帝輔臣,但宇文瀾登基之後便已經不在朝中任職。
大約念在先帝舊情,每年水戲之時,太常寺還會邀請一班先帝老臣一同與君王觀賞,以示新帝撫恤。
當然,其中大多數人都隻是跟著吃喝玩樂一番,樂呵樂呵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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