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總是伴隨著死亡,想要尋求上天的庇佑,想要保護更多族人,就必須推舉一個人做祭品。最古老的祭祀,都是以活人為祭。
他這一生犯了許多錯誤,他隻能用他僅剩的生命,做唯一一件對事。
巫族大祭司抽出刀,跳了一段完整的祭祀舞。祭祀是很古老的習俗,祭祀舞更是聞所未聞,夜重煜見巫族大祭司手舞足蹈,自言自語,都以為他瘋了。
夜重煜防著巫族大祭司偷襲,卻沒防住大祭司忽然將尖刀劃向自己的喉嚨。大祭司毫不留情割斷了自己的血管,不顧噴湧的鮮血,合著手念念有詞:“地皇在上,不肖子孫請罪。我自知罪念深重,如今願意以身為祭,獻出全身血脈,神魂俱滅,永不輪回,以封印冤孽,還六界太平。”
任何封印、法陣,唯有鮮血才是最好的媒介。巫族大祭司獻祭自己全身的女娲血脈,隻為了增強化厄瓶的封印。
化厄瓶本來就是女娲的手筆,有了女娲後人鮮血的祭奠,化厄瓶威力慢慢增強,光芒越來越盛。在化厄瓶光芒達到頂峰的時候,巫族大祭司也被抽幹渾身鮮血,化成齑粉,一碰即碎。
滅族仇人就站在身前,但是巫族大祭司最終選擇以身殉道,終結這場戰爭,拯救更多平民。
這一戰,不能再打下去了。
有了巫族大祭司獻祭,化厄瓶威力大盛,猛地反壓禁魂,將禁魂吸入瓶中。禁魂發出刺耳的尖叫,哭聲鬼叫聲撲面而來。洛晗聽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但還是不放松,激發出更多的力氣,將禁魂全部吸入化厄瓶中。
禁魂扭曲成種種形狀,最終還是無法掙脫。最後一縷禁魂被吸入化厄瓶前,他化成一張詭異的笑臉,對著洛晗怨毒地笑:“你殺不了我。除非,你殺了他。”
禁魂爆發出一陣大笑,他聲音扭曲,聽著隻讓人發瘆。洛晗咬牙,猛地發力,將他全部鎖住。
禁魂的臉消失了,洛晗合上化厄瓶的蓋子,隻等最後的時間過去,善水將禁魂徹底銷融。
明明一切已經結束了,雖然兇險,好在結果仍是好的。但是洛晗不知為何笑不出來,禁魂最後時的那個眼神一直印在洛晗腦海裡,她良久都無法忘卻。
洛晗不知道是脫力還是受驚,猛地朝地上摔倒。凌清宵立刻接住她,洛晗已經失去了反應,徹底昏迷。
凌清宵按住洛晗的脈搏,仔細切了一會,忽的打橫將洛晗抱起。天羽等人全部傷痕累累,他們看到凌清宵的動作,道:“陛下……”
“她受了內傷,急需休養。善後的工作,就交由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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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禁術已經消滅,剩下的魔族根本不成氣候。至於夜重煜和紅蓮妖王,凌清宵壓根不放在心上。
洛晗受傷了,天底下任何事情,都沒有她養傷重要。
·
洛晗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很不安穩。她似乎在一個漫長的、黑暗的空間行走,身邊一會冒出扭曲的鬼臉,一會傳來怨毒的笑聲,最後,她在路的盡頭看到一個背影。
對方穿著白衣,身形讓她無比熟悉。洛晗想要追上去,可是她剛剛靠近,對方就消失了,又出現在更遠的地方。她一直在追,等她終於追到對方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手裡握著一把刀,直插對方心口。
洛晗被猛地嚇醒。兩邊的仙娥嚇了一跳,一齊半跪在床邊:“天道恕罪。”
洛晗看著眼前這些清新飄逸的仙女,又看向兩邊端莊典雅的擺設,一時都反應不過來自己在哪兒。
“你們是誰,這是哪裡?”
不等仙娥們回話,帷幔後就傳來另一道聲音:“下去吧。”
仙娥們聽到這個聲音全部緊繃起來,她們不敢違逆,對洛晗行了一禮,就魚貫退下。從頭到尾一點聲息都沒有,甚至連香爐裡的輕煙都沒有驚動。
凌清宵坐到床邊,伸手探了探洛晗額頭,道:“好多了。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他這一套動作自然而然,仿佛已做過許多次。洛晗剛從夢境中醒來,突然看到凌清宵,都愣住了。
凌清宵取了藥碗過來,他試了試溫度,一抬頭見洛晗怔怔看著她,心頭又是心疼又是慶幸:“沒事了,一切都結束了。大戰已經結束,隻剩下打掃戰場之類的事情。魔族損失慘重,一敗塗地,前日剛剛送來求和的文書。”
“化厄瓶呢?”
“在這裡。”凌清宵伸手,一個纖細小巧的瓶子出現在凌清宵手上。洛晗接過瓶子,手指摩挲,感覺到裡面已經空無一物。
禁魂,魔神,都徹底消失了。
凌清宵見洛晗還是神思不屬的樣子,將藥碗放在旁邊的幾案上,伸手抱住洛晗的肩膀,另一手輕撫洛晗脊背:“都結束了。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禁錮
洛晗在養病, 身上衣服穿得輕薄,凌清宵環住時,能明顯感受到衣料下, 她的脊背又細又薄。
凌清宵有些心疼, 隨即生出一種理所應當的責任感。洛晗昏迷期間, 凌清宵診過洛晗的脈, 知道她體內有衝擊的痕跡, 可見過去她好幾次陷於危險之中,身體激發出超於正常狀態的峰波。她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危險,那就更應當留在他身邊, 好生休養身體, 像其他她這個年紀的小姑娘一般一心享受華服美食,而不需要面對任何危險。
有他在, 洛晗不需要操心任何事,他也不會再讓洛晗落入危險之中。
洛晗的衣服畢竟穿的單薄,凌清宵抱了一下, 就很快松手。雖然他內心已經確定, 可是如今他們婚約尚未成立, 不能輕薄女方。凌清宵重新端過藥碗,用湯匙攪了攪,確定溫度正好後,喂到洛晗嘴邊。
洛晗有些恍惚, 整個人都呆呆的。凌清宵喂,她就張嘴喝,過了一會,她才想起來問:“我睡了多久?”
“三個月。”
洛晗驚訝:“這麼久?”
凌清宵聽到不置可否,洛晗體內力量虧空嚴重, 又受了反噬,當日他帶著洛晗回到天宮後,全天宮的醫仙都說洛晗少說要昏迷兩三年,才能恢復意識。凌清宵不肯,他每日為洛晗注入靈力疏導,耗費了大量法力,才終於在三個月內喚醒洛晗。
她覺得三個月長,然而事實上,她能在三個月醒來,被全部醫仙視為奇跡。
凌清宵一字未提自己付出的靈力,像這是一樁尋常事般,對洛晗說:“你這段時間太累了,多睡一會也是好事。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洛晗感受了一下,搖頭:“沒有。但是感覺身上提不起力氣。”
凌清宵一聽就知道洛晗體內經脈堵塞,法力並不能圓融流通。他什麼也沒表露,對洛晗說:“你睡得太久了,剛醒來難免力虛。休息幾天就好了。”
洛晗點點頭,信以為真。凌清宵將一碗藥喂完,放下碗,扶著洛晗半躺在床上。
凌清宵從一邊拿過果脯,喂給洛晗,說:“我以為,你會不喜歡喝藥。”
他都做好準備,如果洛晗嫌苦不肯喝,他要如何勸導。沒想到,洛晗自己痛痛快快全喝了。
洛晗張嘴,從他指尖含過果脯,壓下口中的苦味。洛晗靠在軟枕上,有氣無力說:“沒有人會喜歡喝藥。但是我從小就自己照顧自己,知道喝藥是為了身體好,不能矯情。”
沒人哄的孩子,漸漸就不再會哭了。凌清宵聽到,不由問:“你的父母呢?”
大概生病的人都脆弱,洛晗想起父母,久違的感到低落:“他們對我很好,從小到大,無論衣食住行還是上學,他們都給我提供最好的。可是,他們對我的感情非常淡,我印象中,我們家從沒有像其他朋友家一樣,和父母親親熱熱擁抱談心,或者為了雞毛蒜皮吵架。”
不是家庭不和睦,就是感情淡薄。洛父洛母之間相敬如賓,沒有任何親密舉止,他們兩人對洛晗也是如此。洛晗開始還不懂,等後來知道了洛父洛母的真實身份,她才恍然大悟。
她的父母並非父母,他們家庭也不是正常的人類家庭,自然和周圍格格不入。神靈的感情本來就淡薄,她的父母作為另一界天道,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見過了多少輪回更迭,感情自然非常淡漠。他們予她庇護,讓她在一個安全、和平的環境中長大,至於更多的情感,卻給不了她。
凌清宵也知道洛晗沒有親生父母,她口中的父母其實是她的養父母。凌清宵不知道洛晗的過往十八年如何度過,不過從她的性格上看,她的養父母應當對她很好。
隻有在安全和愛中長大的孩子,才會如此樂觀,快樂,堅信隻要努力就會有回報。沒有受過傷害,所以從不害怕辜負。
洛晗也明白,父母已經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對她做到最好,天道感情就是淡漠,這不能苛責洛父洛母。但是想起來,終究有些遺憾。
凌清宵理了理她的鬢邊碎發,對洛晗說:“沒關系,現在你可以任性。你可以怕疼,可以怕苦,可以做一切你喜歡的事情。”
洛晗看著凌清宵,心裡不知為何微微一涼。凌清宵對她非常縱容,過去的凌清宵就不說了,就連現在的他,對她也日漸偏縱。
她不知道這些變化從什麼時候開始,似乎在她意識到的時候,凌清宵就已經變了。
洛晗忽然沉默,過了一會,她低聲說:“如今上古禁術已經解決,戰後如何分配是你的事情,我任務已了,應該回去了。”
凌清宵手指正在整理洛晗的碎頭發,聽到洛晗的話,他的手猛地停住,很快又恢復常態。他將洛晗的碎頭發整理好,說:“你現在還在養病,再大的事情也沒有你的身體重要。你安心休養,剩下的事情等養好了再談。”
洛晗想起剛才的夢境,總覺得十分不安。禁魂死前那句話給洛晗帶來了很大的心理壓力,洛晗都不敢想,禁魂話中的“他”,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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