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寧就呵呵一笑說:“你繼續看……沒事。”她把衣架扶起來,就發現他已走到自己身邊問:“你要看哪一本?”
羅慎遠幫她把書拿下來。他拿書的時候靠近了她一些,宜寧看到他的手舉過自己的頭頂,然後書遞到了她面前,宜寧抬頭看他,他就語氣溫和地問:“你可是覺得無聊了?要是無聊就去外面玩會兒。”
這時候門外有人通傳:“大人……石護衛請您過去。”
羅慎遠聽了就淡淡回道:“知道了,我立刻就去。”他把書放到她手裡,“等我一會兒就過來。”
宜寧看到他出了書房,那護衛跟在身後就去了。她頓時有些好奇,拿著那本書翻了兩頁,又覺得沒什麼好看的。她等了一會兒也不見羅慎遠回來,不是說一會兒就回來嗎?書房外面連個伺候的丫頭都沒有,那倒不如去親自去找找他。
宜寧放下了書,從書房的側門出去。沿著回廊慢慢往前走,這個院子倒是真的大,走了好幾個轉口也沒看到他的人。直到了一間廂房外面,她才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語氣非常的無情:“……不肯說就動刑吧。”
她聽得出這是三哥的聲音。
又有個人嗚咽地痛苦道:“劉大人有恩於我……你們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肯招!”
羅慎遠冷笑了一聲說:“那好,那就打死你再說吧。”
宜寧又聽到了下屬說什麼,她走近了一些,從槅扇的縫隙裡看到了屋裡的場景。這裡面說是廂房,倒更像個刑房,一面牆上掛滿了顏色灰暗的刑具。有個衣衫褴褸的人被綁在刑架上,身上穿的可是青色的官服,看補子應該是個六品官……他低垂著頭。羅慎遠站在一旁看著,有人拿了把鐵鞭,劈頭蓋臉地朝這個人臉上抽去,立刻就把他打得皮開肉綻!那人嘴裡剛被塞了布條,就是咬破舌頭都喊不出聲。但是他的臉色慘白,滿臉的冷汗。一道鞭子過去就是血痕。
羅慎遠看了卻道:“鞭子給我。”
他接了鞭子試了試力道,對著那人突然就是一鞭,這一鞭實在慘烈。鞭子上的細刺帶得他皮肉濺起,可能是傷到了眼睛,受刑的疼得不住發抖慘嚎,偏偏聲音怎麼都出不來。羅慎遠卻半點停下來的意思都沒有,又是狠狠的一鞭抽下去,這次抽得那個人偏過頭!從耳根到嘴邊都是血肉模糊的。她甚至還看到那人光禿禿的耳朵,可能是被活生生剜去的……
宜寧突然有種很不舒服,甚至是反胃的感覺。
她後退一步靠著牆,隻覺得有些腿腳發軟。她從來沒見到過這樣的羅慎遠!如此的兇狠冷酷,看到那濺起的皮肉,他面色可一點都不變。他是大理寺少卿啊,怎麼會做這等血腥之事!她突然想起羅老太太跟她說過的,羅慎遠年幼的時候,曾讓狼狗咬死過丫頭的事……
可能是聽到了動靜,門這時候吱呀一聲打開了。宜寧完整地看到了那個人的樣子,她發現這個人比她剛才看到的還有悽慘百倍,幾乎就是遍體鱗傷,甚至手指都不齊全了。她第一次看到有人被折磨成這副慘狀!
羅慎遠看到宜寧站在外面,有些錯愕。
Advertisement
“大人,這位是何人……看到如此景象……”
羅慎遠看到宜寧的臉色不太好看,靠著牆仿佛有些顫抖。他立刻走了出來,從後面攬住了宜寧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眉眉,不要看,不要看就沒事了。”
宜寧被他抱在懷裡,明明周圍都是他的味道。但她卻聞到羅慎遠手上的血腥味,她是什麼都看不到了,但腦海裡總還是剛才看到的場景。羅慎遠一鞭子下去,血肉飛濺的場景。知道是一回事,但是當面看到的衝擊力還是太大了。
羅慎遠幹脆把她打橫抱起來,宜寧感覺到自己落在他懷裡,他側過宜寧的身子朝著裡靠著他。她聽到他說:“……先關起來吧,別的不要管。”
羅慎遠大步走出回廊,他把宜寧放在了旁邊廂房的床上,宜寧這才看到他的臉。他低聲問:“眉眉,你怎麼跑過來了?可是嚇著了。”
宜寧搖了搖頭,她看著羅慎遠。他還是自己熟悉的樣子,濃鬱的眉峰,俊朗的臉。笑起來就是水墨畫般的溫和,但是那般的冷厲起來,卻比十殿閻羅還要讓人覺得可怖。她緩緩地吐了口氣說:“我沒事……”
“沒事麼?”他問了一句,想到她剛才靠著廊柱臉色發白的樣子,她看著他的眼神非常陌生。
他就是這個殘暴冷酷的個性了,恐怕是怎麼都改不了了。平時在宜寧面前不過是盡量扮演著一個好哥哥,溫和的兄長。就是不想她懼怕自己。喬姨娘那事過去之後,現在羅家怕他的人不少,這小丫頭從小是最信任他親近他的。她知道了自己冰冷的面目,那應該很可怕吧?
羅慎遠頓了頓,跟她解釋說:“那人很特殊,不能放在刑部大牢裡,所以才關到我這兒。”
宜寧好歹是冷靜下來了,其實慘烈的場面倒也不是沒見過。這是這個制造者是她的三哥,一時間無法反應過來而已。她問羅慎遠:“三哥,我看到他穿著官服……那個人究竟是誰?你要是對朝廷官員濫用私刑的話,被人告發了該如何是好……”
羅慎遠聽了搖頭:“不要問。”怕她誤會,他復又加了一句,“你知道了不好。”
那必然是朝廷機密,他肯定不會告訴自己。
宜寧點頭示意她知道了,她想下床來。羅慎遠伸手要去扶她,宜寧卻看到他手上沾的血跡。羅慎遠也看到了,片刻之後把手收了回去,問她:“一會兒我還陪你去看運河吧?”
宜寧點了點頭。她站起來往外走,然後她看到羅慎遠跟了上來。陽光從後面投射過來,他高大的影子籠罩著他。
宜寧突然問他:“三哥,你做了大理寺少卿,便要做這些事嗎?”
羅慎遠沉默片刻,說道:“……眉眉,你可是怕了我了?”
宜寧心道不是。她早就知道了羅慎遠是個什麼樣的人,隻是長期的相處,她甚至都忘了他本來的該是什麼樣了。隻記得那個雖然淡漠卻疼愛自己的兄長了。她說:“你自然有分寸的,我相信你。”
羅慎遠走在她後面,看到小丫頭籠在自己的影子裡,他低垂下眼簾。沾了血跡的手背在身後。
到了下午,羅慎遠帶她去看了運河。
運河的確很熱鬧,船來船往,漁夫,販賣貨物的。還有往來的貨郎,趕集的百姓。宜寧坐在馬車裡看了一會兒,卻又不能下去。羅慎遠又帶她去了家酒樓吃飯,這家酒樓的茶點做得特別好。
但是因著早上的事,宜寧的興趣沒這麼強了。羅慎遠也沒有勉強她,沒多久就帶她回去了。
等到了府上的時候,才看到有輛眾僕婦簇擁的馬車停在影壁。
馬車的車簾被挑開了,宜寧看到了一隻玉白的手。然後是張清秀柔媚的臉。這位姑娘看著羅慎遠時眼睛微亮,卻又回過頭,聲音輕柔地對宜寧說:“這位就是宜寧妹妹吧?我倒是還沒有見過呢。”
宜寧看她周身的派頭,再瞧這溫柔如水的氣質。心裡猜測恐怕就是那位孫家小姐了!
她未來的三嫂啊。
宜寧向她微微屈身,笑著問:“正是,您可是孫家姐姐?”
宜寧側過頭看羅慎遠,她三哥和以往一樣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也沒有上前一步迎接人家。怎麼對人家一點都不熱情?好歹也是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啊。
*
宜寧把孫從婉迎進了府裡。到三哥院子外面的正堂坐下。
孫從婉懷裡抱著個錦盒,這時放在了桌上。
丫頭端了新鮮的楊梅上來,這楊梅顆顆飽滿,粒粒紫紅,看著便覺得酸甜可口。宜寧把楊梅碟推到孫從婉面前,微笑著說:“我早便聽說過從婉姐姐的名聲,一直不得見面。今日可算是見著了。”
孫從婉梳了發髻,隻簪了一柄玉簪,長得真是清婉。聽了宜寧的話柔和一笑:“本是不該我過來的。父親說有一物要我教給三公子,因此才前來了。不想卻看到宜寧妹妹在這兒,若是早知道你在這兒,我該給你帶些禮來的!”
孫從婉說著話,有意無意地側頭看站在旁邊的羅慎遠。
她早聽說過這個宜寧妹妹雖是收養的,卻很得羅慎遠的疼愛。自然就有幾分討好之意。但看羅慎遠待她比平日還要冷淡些,似乎不喜歡她突然來訪,她就有點不知所措了。雖然是打著父親的旗號過來,但也是因為久沒有見到他了,心裡想念得很。
宜寧知道孫家小姐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
看到孫從婉站在羅慎遠身邊,一方面覺得她與三哥倒也般配,三哥高大,孫家小姐柔婉清秀。但另一方面,宜寧心裡又有點悵然,三哥便是要娶孫從婉嗎?她英明神武的三哥也要娶妻生子的。
羅慎遠前世究竟是娶的是誰?她隻記得他前世是成了親的。就算不是孫從婉,也應該是個和她差不多的女子吧。
“從婉妹妹派人送來就可以了,倒是不必親自跑一趟。”羅慎遠收了錦盒,做了個請的姿勢,“去裡面坐吧。”
他又看了宜寧說:“我還要去忙,你招呼孫小姐。”
宜寧聽到他說忙,不由得就想起他剛才把鞭子卷在手裡,手上沾的血……
“你去忙吧,我跟從婉姐姐在院子裡逛逛。”宜寧應了下來。他點了點頭,背著手大步走出正堂,兩側的護衛也跟在他身後離開了。
宜寧帶著這位未來三嫂沿著荷池走了一轉,小丫頭捧著杌子茶水等物跟在兩人身後。孫從婉待人接物非常有禮,十足的大家閨秀氣質。說話又巧妙,再加上她愛屋及烏,因喜歡羅慎遠,便看宜寧也舒服幾分。不多久兩人就親近起來,聊來聊去又找到了共同愛好——茶點,便說得更親熱了。
孫從婉說了十七八種素茶點,拉了宜寧的手道:“我知道這附近便有家茶樓的素點好,我平日一貫不能出門。不如明日跟你去瞧瞧,我們多找幾個護院和婆子跟著去——到了二樓上,還能看到運河。”
宜寧知道孫從婉說的那家茶樓,三哥下午就帶她去了。她又不好推諉孫從婉的好意,就笑著說:“那從婉姐姐明日來找我就行。”
兩人沿著回廊慢慢往回走,就看到羅慎遠正坐在正堂裡和誰說話。這人穿著件官袍,四五十的年紀。羅慎遠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兩人正相談甚歡。羅慎遠回頭看到兩人,招了招手讓宜寧過來。“宜寧……這位是孫大人。”
那就是孫從婉的父親,羅成章的老師,朝廷的正三品大員了。
宜寧向這位孫大人屈身行禮,因跟外男見了不便,羅慎遠就讓她避去了正堂後面。隔著門倒是還能聽到兩人說話的聲音。
孫大人非常賞識三哥,這次來說是接孫從婉回去的。有意無意地向羅慎遠問起羅成章來京的事。
羅慎遠聽了回答說:“……家父不久就會來。”
孫從婉走之前還進來跟她告別,宜寧等她離開了,才揪了剛走進來的三哥的胳膊,跟他說:“我看孫小姐倒也不錯,人長得又漂亮。”
她離自己有些近,手臂似乎能感覺到她的曲線。
熱門推薦
從精神病院穿進病嬌囚禁文,我不顧系統的十八禁警告,無 死角騷擾攻略對象。在他洗澡的時候偷看,在他睡覺的時候 偷拍他的美腿照,總愛對著他的腰臀深情注視。
成親路上,爹娘親手殺了我。屍體還未 涼透,他們剝下我的嫁衣給妹妹換上。 我爹曾和狐仙立下契約,十六年後送
表妹綁定了一個魅力系統,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 被她吸引。而她每攻略下一個人,就會分走我的一部分財富 和氣運。可她不知道,我綁定了炫富系統。
長公主有了身孕,說是我的,小皇帝姐控沒藥醫,逼我負責。 「陛下,臣沒那個功能啊!」我喊冤。 長公主身長七尺,傾國傾城,低眸含笑:「八個月後,本宮若沒有孩子,唯你是問。」 我摸了摸小腹,酸酸崽,咱們娘倆怕是要完了……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我和校草室友凌陸,偷偷地談著戀愛。 後來,他對我妹一見鐘情。 利落地刪了我的聯系方式,淡漠地警告我: 「我不是同,也沒喜歡過你,隻拿你當消遣而已,別認真。」 他怕我死纏爛打,甚至還將他的直男兄弟談宋介紹給我。 漫不經心地勸我嘗試掰彎談宋。 但我好像沒怎麼努力……他自己就彎了。 那天,凌陸撞見我們接吻,瘋一般揮拳砸向談宋。 「你說你不喜歡男的,我才放心把你介紹給他的。」 「你怎麼敢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