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嘉學也不等他說話,就繼續道:“當時動用錦衣衛抓他是徐渭授意的。”
程琅這才抬頭,覺得有些疑惑:“徐大人為何會管貪墨的事?”他心裡略一想,“劉璞能從錦衣衛手中逃走,恐怕是有人幫他……難不成……”
陸嘉學點頭,笑了笑說:“自然有人幫他,是我幫他。我讓宋誠帶了三百精兵去救他出來,還被錦衣衛殺了兩人。但是中途他的親信被人挾持走了,現在我們正在找他這個親信。”陸嘉學站起來走到他面前,“現在我這裡有了線索,此人就在大理寺少卿羅慎遠手裡。但是已經查探過了,人既不在刑部大牢裡,也不在大理寺的牢房裡,應該是被掩藏起來了。我需要你把這個人找出來,不能留在羅慎遠等人手裡。”
程琅聽了已大致明白了。
難怪……他一直在想,究竟是誰能在錦衣衛手裡救走劉璞,原來是陸嘉學!
那現在看來,這個劉璞可能是陸嘉學的人,當然也更有可能是汪遠的人。汪遠和陸嘉學一向都是有合作的,兩人之間本來利益就牽扯不清,而且陸嘉學很少跟這些地方官員往來,倒是汪遠跟這些人來往甚密。劉璞手裡應該掌握著什麼重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很重要,所以徐渭才想親自來管。
但是陸嘉學,或者是汪遠並不想讓徐渭知道。
他一拱手道:“外甥明白了,那我現在就去找此人。”
羅慎遠,那正好要對上他。
陸嘉學嗯了一聲,叫下屬進來,派了幾十個親兵給他。程琅帶著人出寧遠侯府,抬頭的時候,看到一輪上弦月正掛在天邊,月色皎潔。
他的思緒漸漸地平靜下來,不能讓外物擾亂了他的冷靜。
宜寧剛到羅慎遠在新橋胡同的院子裡,剛探出馬車,就看到一隻手朝她伸手來。
她抬頭看到是她三哥,便搭著他的手下了馬車。
新橋胡同這裡住了很多新貴,三哥這個院子應該是剛買下來的,反正他也挺有錢的。院子氣派也寬敞,回廊修得曲曲折折,太湖石堆砌假山,很有幾分江南水鄉的柔婉。府裡伺候的僕婦眾多,他帶著她走在前面,邊走邊說:“……你的院子剛清理出來,你先在這裡住著。母親幾天後可能就會來,到時候就住在你隔壁的院子裡,你們好說話。”
宜寧要住的地方是個五間七架的院子,從漏窗直接能看到水池裡長的睡蓮,還有垂下來的拂柳,非常的漂亮。就是天色已晚了,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丫頭們已經搬著東西進去布置了,宜寧發現這裡面好些丫頭原是伺候她的。現在看到她,均都有些激動。
屋子裡擺了張八仙桌,宜寧在繡墩上坐下來,發現地上鋪著絨毯,華麗又軟和……這屋子應該是很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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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讓羅慎遠坐下來,親自給他倒水:“三哥,你現在一個人住這裡嗎?也沒個人陪你說說話?”
羅慎遠看她殷勤地給他倒水,就解釋道:“我不常住這裡,這裡去大理寺衙門不方便,如今我一般都住衙門裡。”
那應該就是為了她,特地把這裡打整好了的……說不定還是為了她在這裡住的。
他慣是不怎麼愛說話的,丫頭們又都在收拾。接過她遞過去的水時候,他突然碰到了宜寧的手,但他很快又收回去了。
可能是因為很久未曾相處了,跟他相處起來有些不自在。
宜寧暗想著,又跟羅慎遠說話:“母親寫信給我,說羅二爺有意讓你娶孫家的小姐。我還沒有看到過我未來的嫂嫂呢?孫家小姐是什麼樣子的?還有上次我看到那位謝二小姐似乎也對你有意……怎麼你到現在都沒有說親呢?我看你的幾個丫頭倒也都是水靈的長相,你……每天看著她們就沒有特別喜歡的?”
俗話說成家立業,別人在他這個年紀可能孩子都有了。他倒是也有幾個貼身的丫頭,但丫頭要是收做通房了,便會梳了婦人的發髻。剛才看到那幾個可都還是少女發髻。
就是魏凌也是有幾個通房丫頭在的。男人在這種事上就算不熱衷,也不可能一點都沒有。
羅慎遠聽了看著她,難得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道:“你瞎管什麼事。”
她一個姑娘家,什麼看著有沒有喜歡的。
宜寧心想她當然要管管,但看林海如送到羅慎遠身邊的丫頭都是個頂個的漂亮,就知道她心裡有多著急了。那些丫頭也都是一顆心在他身上,這是最常見的。對於丫頭來說,最好的便是能跟了主子做姨娘,不用發配出府或者隨便配了小廝,更何況伺候的還是羅慎遠。日夜都看著他,怎麼會不喜歡。
“你好好歇息,明日我帶你到處看看。”羅慎遠說著就站起身來。
宜寧抬頭看他:“你不多坐一會兒?”
夜已經很深了,而且她又不是原來那個小女孩了,他再呆下去也不合適。她是自己把他當哥哥,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男女有別。
燭火照著她的側臉,一張臉如白玉雕成,眉眼更有幾分豔色,眼睛裡似乎倒影著燭火的熠熠光輝,唇瓣非常的細嫩柔軟。這種美是帶著色香的,並不是單純的好看……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心術不正的緣故吧。現在她這麼的信賴他,那還是不要再坐下去比較好。
隨行的珍珠倒是反應過來,屈身說道:“三公子是該回去歇息了,您遠道來接咱們小姐,倒也是辛苦了。”
羅慎遠來回奔波的確也是辛苦了。如今沒人幫他操持家務,這府裡的布置都是親力親為的,恐怕也是耗費了精力的。何況他剛做了大理寺少卿,日常肯定是很忙碌的,全國的重要刑獄案件都要送去大理寺那裡,每天不知道要過手多少案宗。
“那就明日再說吧,我送你出去?”宜寧站了起來。
羅慎遠擺擺手讓她別送,又笑了笑說:“你還是休息吧。這府裡你又不認得路,送我做什麼。”
他起身整了整官服衣擺,這才走出去了。守在門外等他的小廝和護衛跟了上去,還有幾個留在了宜寧的院子外面,替她守著。
宜寧在臨窗的大炕上坐下來,望著夜色裡他離去的挺拔身影,片刻後收回視線,青渠已經把洗腳水端進來了。
第102章
晨光柔和地灑進院子裡,宜寧剛醒了不久。她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好過了。
她站在屋後面的回廊上,看著池塘裡養的睡蓮。院子裡的景色非常的幽靜雅致,倒是遠遠地傳來坊市熱鬧的聲音。
英國公府是近皇城了,四周沒有熱鬧的坊市。新橋胡同這裡卻很熱鬧,甚至不遠處還有河運穿過。往來的商賈、運船絡繹不絕的。
她來京城這麼久了都沒有出去逛過,倒是有些期待。
珍珠給她端了碗熱茶來,替她披了一件長褙子,道:“您剛起來,外頭的風還是冷的。”
宜寧看著杯中冒出的氤氲熱氣,突然說道:“父親現在應該都出城了吧。”
魏凌是今日凌晨出徵的,宜寧倒是想送他一程,但是他不同意。宜寧想到魏凌穿著盔甲率領軍隊遠行的樣子,在晨霧裡漸行漸遠,總覺得心裡有種無力感,可能是人對於未知的不安吧。這麼想想不去送別也好,恐怕魏凌也不希望看到她去送吧。
她喝了口熱茶,發現這是她小的時候非常喜歡喝的芝麻油酥茶。
珍珠就說:“應該是出了城的,奴婢瞧這府裡景色當真不錯,小世子還想跟著您來呢。要是小世子也來便熱鬧了。”
庭哥兒被魏凌帶去衛所了,魏凌要他跟著教習師父練武功。他已經不小了,現在該開始扎底子了。
庭哥兒當然不情願了,英國公府可比衛所舒坦多了。魏凌看到他這個嬌慣的樣子就不喜,他是從小在軍營練大的,沒成年就會殺敵了。也不管庭哥兒願不願意,就把他拎到了衛所去,一個丫頭婆子都不讓帶。佟媽媽最心疼他,恐怕如今還在府裡抹眼淚想他呢。
宜寧想起庭哥兒就笑笑。把茶杯遞給珍珠,問府裡的僕婦:“這時候三哥可起來了?”
僕婦屈身道:“……三少爺一向起得早。小姐可要奴婢去通傳一聲?”
宜寧揮手說:“不必了,你領路就行。”她正好去他院子裡看看,也不知道他早起都在做什麼。
僕婦應了喏,在前面給她領路。
這府裡的確修得非常好,草木茂盛,詩意盎然。走過竹林徑就有一片大湖泊,湖上修著回廊。再走過一個堂屋,過了月門。眼前才出現一個開闊的院子。院子裡也鋪著整齊的青石磚,灑掃得非常幹淨。院子裡樹木高大,四側都立著護衛。
宜寧發現這些護衛並不是羅家的人,他們顯得更加訓練有素,呼吸之間綿密而沒有間隔,都是練家子。
其中領頭的一個向她拱了手,道:“羅大人在書房裡,屬下去通傳一聲,請小姐稍等片刻吧。”
他這裡的守衛都比得過東園了……宜寧心裡暗想,倒也沒有為難這護衛。到了抱廈裡小坐。
不過沒多久羅慎遠就出來了,他現在不怎麼愛穿直裰了,而是穿了一身灰藍色右衽圓領長袍,腰上又掛了塊玉牌。顯得比原來凌厲一些。看到她捧著茶也不喝,羅慎遠就走過來,帶著她進屋子裡去。“我早上吩咐人準備了油茶,你可覺得好喝?還是從家裡帶出來的廚子。”
護衛看到羅慎遠牽著她進來,這才恭敬地讓開了。
宜寧看著護衛恭敬的表情,再看他雲淡風輕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三哥,這些護衛是哪兒來的?我看比英國公府的都不差。你這府裡倒也戒備森嚴了,原來我去你那裡,可還不需要通傳的。”
羅慎遠聽了就笑說:“下次讓他們不攔你就行了。”
也許是因為身份地位不一樣了,原來他一貫是沉默隱忍的。現在卻也有種氣勢了。
宜寧跟著他進了書房。他可能是正在看案卷,屋裡開著窗扇,窗外遍植松林。
“我聽說新橋胡同靠著一條運河。”宜寧在書房裡坐下來,跟他說,“我還沒有看到過運河!”
羅慎遠看到她興致勃勃的樣子,就道:“一會兒帶你去,等我把這裡看完就走。”
他低頭看案卷,宜寧有些百無聊賴。在他的書房裡走來走去,他的藏書一向很多,現在又放了很多密密麻麻的卷宗。她在女子裡隻能算是中等的個子,在他面前就隻能算個嬌小了。宜寧想拿高處的書那本《尚書纂義》來看,偏偏夠不到。結果他的披風放在旁邊的架上,她拿書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碰倒了。
羅慎遠抬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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