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輩子到頭,靠的都是女人,這話沒說錯他,又問:“處理幹淨了?”
蘇卓點頭。
“國公爺放心。”
朱光耀起身,理了理官服領子,待會兒還得進宮一趟。
這幾日皇帝愈發執著,鐵了心要血洗御書房了,還是得想個法子,讓他早些死心。
至於這東西,是斷然不能再還回去。
雖說這回晏長陵忽然回京,把他所有的計劃都打亂,讓這道專門針對他的聖旨派不上用場了,但留著總有一日能用上。
朱光耀讓蘇卓把東西收好,又囑咐道:“盯緊晏長陵。”
昨日皇帝把沈康換下來,讓晏長陵頂上,到底還是兄弟情深,陛下對宴侯府的人是信任得很啊。
且就看他有什麼本事交差。
洗漱好,用了早點,正出門要進宮,人在廊下,對面便跑來了一人,彎著腰疾步如飛,像是天要塌下來了,著急地嚷著:“國公爺,不好了!”
朱光耀一眼就認了出來,是他那不爭氣的兒子跟前的小廝,這類話他聽多了。
奴才和主子一樣,絲毫沒長進,沉聲呵斥道:“捋直了舌頭說話。”
小廝也是習以為常了,很會撿重要的說,“噗通——”跪在地上,託著哭腔道:“世子爺把聖旨弄丟了。”
“什麼?!”
朱光耀沒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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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聖旨?
他不是在屋裡養傷嗎,何時又出去了。
自己的主子還被架在火爐子上烤著,小廝不敢耽擱,忙道:“今日一早主子被晏世子招去,說要點卯,到了地兒,才知是在查案,晏世子放話出來,說陛下丟的東西有了下落,派了錦衣衛十幾號人去院子裡搜,大理寺少卿,刑部侍郎都到了場,當場把東西搜了出來,奴才瞧得清楚,是一張空白的聖旨,世子爺也瞧見了,可等咱們進宮復命,那匣子竟成了個空的……”
朱國公越聽臉色越白,氣血翻湧上來,眼前陣陣發黑,很快反應過來,啞著嗓子問:“他人呢?”
“還在路上候……”
朱國公捂住額頭,一聲呵斥,“趕緊攔下來,別讓他進國公府。”可來不及了,話沒說完,朱世子已經抱著一個空匣子走了過來。
在馬車旁等了一陣,朱錦城便沒了耐心,東西沒了,還去交什麼差,這明擺著就是晏長陵想害他。
一道殺回了國公府,想讓自己的爹想辦法,大不了去陛下面前指認。
告他個私藏聖旨,汙蔑栽贓的罪名。
風風火火殺回來。
朱國公一看到人,臉上徹底沒了顏色。
人到了跟前,朱錦城才喚了一聲父親,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朱國公抬起腿,一腳踹在他身上,氣罵道:“蠢貨!”
朱錦城一身的傷,走路都疼,哪裡受得了這一腳,倒在地上,懷裡的空匣子也摔了出來。
朱國公踢的那一下,使了不小的力,自己也險些沒站穩,身子趔趄幾步,被身旁的侍衛攙扶住,“國公爺……”
朱國公抬手止住。
自個兒又站穩了。
晏長陵是晏家的獨子,朱錦城也是他朱國公的唯一的嫡子,往日他做什麼,朱國公都念著此子心智成熟得晚,能忍的都忍過去了,總認為有朝一日他會長大,會理解自己,日子還長,慢慢來。這般縱容換來的結果便是先被人蒙頭打一頓,再利用他來對付自己了。
蠢東西。
朱國公好一陣深呼吸,打罵完了,事情還得解決。
讓人把朱錦城帶回房裡,關起門來,詳細問過了經過,與小廝稟報的沒什差別。
聖旨被找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晏長陵把東西交到了他兒子手裡。
如今東西卻突然不見了。
沉下心來慢慢一想,很快便意識到了這是一個局,一個故意設給自己的局,這裡面不僅有晏長陵,還有皇帝。
晏長陵‘搜’到的那道聖旨,讓大理寺和刑部都過了目,不可能為假,必是從皇帝那裡拿走的。
晏長陵再把空匣子交給了朱錦城,讓他去復命。
這是篤定了那張聖旨就在他手裡,逼著他交出來了。
朱光耀一身冷汗。
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
可眼下火燒眉毛,隻怕皇帝正在等著他,沒功夫去查出原由。
不交,國公府世子的命就保不住了,交了,他的官途恐怕就到此為止了。
坐在屋裡沉思了一柱香後,臉上的頹敗之色愈發明顯,無力地抬起胳膊,同蘇卓揚了下手,終究把跪在外面的朱錦城喚了進去。
—
那頭晏長陵正帶著幾十名錦衣衛出去追人,追到了一處莊子,氣勢洶洶地闖進去,卻發現是一處魚塘。
裡面空空蕩蕩,一個人影子都沒見著,個個回頭看著這位新上位的主子,等著他接下來的命令。
晏長陵走在最後,遲遲才入。
過去了一個早上,他對自己那身飛魚服的新鮮勁似乎還沒過,低頭拍了拍胸口飛魚頭上的兩隻角,抬目望了一眼自己的新部下,從那臺階上瀟灑地邁步走下來,滿身都是官腔,“刀放下吧,釣一會魚。”
眾人一愣。
錦衣衛成立以來,隻吊過人,沒釣過魚。
晏長陵看著他們茫然又繃緊的臉,笑了笑,“你們不累?”
眾人面面相覷,怎麼不累?皇帝的東西丟了後,錦衣衛的人已好幾天沒睡過好覺了,當日輪值的錦衣衛同僚,這會子早就成了一灘血,骨頭埋進土裡了。
沈康那條命能撿回來,全靠跟前的新主子,把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刀,扛在了自己頭上。
這人還沒抓到呢……
“東西找到了,愁什麼,天塌下來有我這個指揮頂著,你們怕甚?”晏長陵對眾人一揮手,擺足了錦衣衛指揮使的範兒,“去吧,誰釣的多,有賞。”
“自己過來拿。”遠處周清光抱著一捆竹竿,丟在了池塘邊上。
這不,魚竿都備好了。
還真是釣魚。
錦衣衛的人方才回過神,緊繃的精神慢慢放松下來,把手裡的繡春刀插回鞘中,將信將疑地走去池塘邊上垂釣。
白明霽的馬車走得慢。
到了地方,裡面已是一片火熱,隻見幾十個錦衣衛把池塘圍滿了,平日裡揮繡春刀的胳膊,此時正揮著手裡的魚竿,一邊眼熱旁邊釣了大魚的同僚,一邊回頭甩著自己杆子上的魚線,都快甩到塘子中央去了。
白明霽的腳步輕,耳邊人聲嘈雜,人到了身後,晏長陵才察覺,把身旁的一張木凳遞給了她,“喜歡釣魚嗎?”
白明霽搖頭。
從白府出來後,陪著他輾轉跑到了這兒,他要讓自己看得這場熱鬧,心裡打的又是什麼算盤,她已猜到了,也懶得再去問他。
都是重生回來的人,懷著血海深仇,各自有各自的事要做。
他這一招,既能替皇帝把失去的東西找回來,想必也替自己上輩子的遭遇報了仇。
隻是她沒想到,這其中竟然有父親的手筆。
前世傳回來的消息,晏長陵是打著求和的幌子去了大啟,暗地裡卻調了十萬大軍,將大啟的太子和太子妃斬殺在了山谷內。
先不說大啟的太子妃是晏長陵的親姐姐,單憑今日他晏長陵對付朱錦城的手段,足以看出,他並非是個衝動之人,不可能冒著腹背受敵的風險,再去與大啟發生衝突。
是以,她先前便想到了,上輩子必是趙缜用了什麼法子,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調動了晏家的十萬大軍,攻打大啟。
剛回來時不知道,她綁了趙缜來,問了兩天人都問死了,也沒問出個結果。
如今知道了,是一道聖旨。
可朝廷送去邊關的聖旨,須得經由兵部尚書之手,落下兵部的印章方才能頒發。
而兵部尚書是她的父親。
從邊沙回來後,父親的名字恐怕就已經在他心頭記上了,但又不確定東西在哪兒,他隻能先等著對方自亂陣腳。
聖旨昨夜終於從白府拿了出來,今日他便來了個無中生有,逼著朱家把那張聖旨交出來。
潛伏了這麼幾日,他明面上做了個闲人,背地裡一聲不吭,設下了這麼大一盤局,如此智慧,上輩子竟被人算計死了,確實憋屈。
不知道他今日叫來自己看這場熱鬧,是什麼意思。
一路過來,白之鶴躺在地上的那一幕,時不時地浮現在眼前,上輩子他給自己送來了一條白凌,這一世他自個兒倒是被人勒死了。
至於接下來等著白府的是什麼樣的結果,她似乎並不在意。
上輩子她努力了一輩子,即便沒有做出什麼成效,也算對得起白家祖父臨終前交代的那一句話。
重新回來,她也無能為力。
坐在他身旁,白明霽沒吭聲,安靜地等著他把這一場戲唱完。
那人不知是城府極深,還是知道了她與白家的矛盾後,打算將她瞥開,待她極為周到,親自打馬出去了一趟。再回來,便把手裡的一塊米糕遞給了她,“早上沒吃,先墊墊。”
米糕又白又軟,握在掌心,還有些發燙。
白明霽愣了愣,目光毫不避諱地看著他。
他人重新坐在樹下的竹椅上,太陽從樹縫中穿透,在他臉上投下了光斑,沒被光影遮住的地方,皮膚上細細的絨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當真是養尊處優的主,細皮嫩肉,除了下顎處遏制不住而冒出來的淺青胡渣之外,臉上沒有一點瑕疵。
遠處池塘裡的風佛過來,夾著一股水氣,許是跑了一路,熱到了,少年露出來個舒坦享受的表情來。
白明霽活了兩輩子,頭一回如此看不透一個人。
察覺到她的目光,晏長陵回頭,衝她笑了笑,含蓄又不失張揚地拂了拂身上的曳撒,終於給了他顯擺的機會,問出了那句話,“你也覺得這身好看?”
白明霽:“……”
等白明霽吃完了手裡的米糕,時辰也差不多了,再釣下去,池塘裡的魚都要被這幫子人撈絕了,晏長陵起身,朝那群明顯已經進入狀態,逐漸安靜下來一心垂釣的人群,喚了一聲:“好了,差不多了。”
說話算話,清點了每個人釣上來的數量,給最多的那人賞了五兩銀子。
就在眾人起哄,今日要不要吃烤魚時,晏長陵一聲止住,“今兒個都不許吃葷,魚留著。”轉頭吩咐沈康,“分了,給嶽大人和裴大人送去。”
沈康一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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