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晏長陵是經歷過前世的遭難而回來的人,滿腔仇恨,必然不會放過國公府,以他的脾氣,衝動起來,怕是連皇帝都管不了,直接要去國公府拿人了。
此舉並非上策,反而會將晏家推入‘仗勢欺人’的言論之中,即便皇帝知道內情,這樣的話聽久了,也會潛意識裡如此認為。
從此,慢慢地對國公府生出同情之心也說不定。
是以,她讓素商去求了白太後,先將人攔下,回來了自己再勸說。
但白明霽沒想到太後娘娘會如此果斷,竟讓皇帝把朱貴府貶了嫔,一貶再貶,昔日的皇後成了個嫔,換個人,怕是活不成了。
但這些,遠遠不夠償還血債,白明霽看著從宮中回來後,便坐在搖椅上,一言不發的郎君。
頭疼。
日子還要過,他走不出來,她隻能去討他歡心。
傍晚洗漱完,搬了個高登坐去他身旁,一側頭,倒有些居高臨下了,又起身折回去,搬了個馬札坐在他旁邊,比劃了一下目光,小鳥依人多了。
晏長陵瞧她忙乎了半天,猜著大抵是過來勸說他的,笑了笑,“無須擔心,我知道自己該怎麼做,更不會牽連你。”想起來又道:“多謝了。”怕她沒領會到自己的意思,添了一句,“白太後。”
“你是我夫君,我幫你應該的,不必言謝。”
晏長陵扭頭看她。
白明霽身子挨了過去,胳膊輕輕地搭在他一側的搖椅上,手指頭捻了他一撮衣袖,有意無意地搓著,仰起頭問他,“夫君何必與我分得如此清?”
搖椅被她這一趴,壓向了一邊,晏長陵的人也跟著傾斜了過去,斜刺裡的一股風,把她身上的幽香吹進了鼻尖,晏長陵思緒亂了亂,心道,她這話從何而起,還未來得及問,便又聽她問道:“夫君先前說過的話可還作數?”
晏長陵盯著她的手指,看著她肆意地玩弄自己的衣袖,“什麼話?”
白明霽手指頭勾在他的金絲線上,嫩白的指甲突然刮了一下,力道不重,正好碰到了錦緞下的結實皮肉,“夫君說喜歡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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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長陵自然記得,但她如此問,必定還會說出什麼驚人的撩人之語,為了來逗他開心。
他等著,白明霽卻沒了下文,見他半天不說話,把捏在了手裡的衣袖,往他身上一搭,眉頭一皺,氣惱道:“我就知道,你诓我的。”
到底是誰诓誰。
晏長陵氣笑了,今日沒心情與她鬧,正要趕人,她那雙挪回去的雙手,突然又蓋在了自己心口上。
隔著衣衫,都能感受到她掌心的滾燙。
兩人先前相處,雖說各自都表白過了,但一向有分寸,一旦觸碰到對方內心的隱私時,都會默契地避開,從不會去打擾,見她今日似乎非要留下來,晏長陵便也罷了,問道:“這是為何?”
“捂心。”白明霽的手掌按在他胸口,烙餅一般挪了挪,道:“我試試看能不能把夫君這顆冰涼的心,捂熱。”
被她手掌壓住的一塊,心跳遽然加快,若是往日,他還能配合她演一會兒,此時沒心與她周旋,低聲道:“白明霽,不喜歡就別來亂撩撥,要負責的。”
其實她之前那樣沒錯,喜歡便是單純的喜歡,不一定就非要走近彼此心裡,將對方牽扯到自己的人生裡來。
他這一樁仇恨,遲早要報,到那時不用她說,他也會主動放她走。
白明霽頓了幾息,從他身上撤回了手,心口的位置一空,一陣涼意陡然竄上,晏長陵早就有了心裡準備,談不上失落。
白明霽從馬札上起身,進了屋,很快又出來了,身影從他視線裡晃過,同他打了一聲招呼,“我出去一趟。”
晏長陵本也沒在意,目光瞟了一眼,突然一頓,從搖椅上起身,盯著她的手,“你去哪兒。”
“他朱家今日欺負了我喜歡的人,我應該找他們算賬。”白明霽人已經走在了院子裡的榕樹下,手裡拿著他的長槍,扭頭回來看著他,“我說了喜歡,那便是喜歡。”
晏長陵:……
“晏長陵,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喜歡,到底能有多深,或者能持續到什麼時候,但我與你相處了一段日子後,我覺得很舒心,還想與你好好過下來,既然有了此想法,我便會盡最大的努力無實現這個願望,夫君今日沒能報仇雪恨,鬱鬱不歡,沒有心思與我好好過日子,已與我的願望背道而馳,我今夜去把他朱家端了,看看能不能安了夫君的心。”
她人站在暮光裡。
一身的灑脫,敢愛敢恨。
她說要去端了朱家,沒有人會質疑。
這回換做晏長陵頭疼了,“你先回來。”
白明霽沒聽他的,拿著他的銀槍徑直往外走,邊走邊道:“夫君也沒錯,好不容易回來了,怎麼暢快怎麼來,管他往後如何呢,把人殺了報完仇再說。”
“白明霽!”晏長陵抬步追上去。
白明霽充耳不聞,拿著銀|槍去往馬厩,拉了一匹馬翻身而上,快要到晏長陵跟前了也沒停下來,突然側身對他伸出手,“夫君上來。”
第54章
馬匹託著兩人,踏著黃昏的霞光,在夜幕落下來前,到了國公府。
白明霽先跳下了馬匹,正欲提著長|槍衝進去,槍頭卻沒順過來,被身後不知何時已下馬的晏長陵一把握住,輕輕一拉,連人帶槍拖到了他跟前,手指頭彈了一下她額頭,“你挺能。”
白大娘子,威風名不虛傳。
那一下用了點力道,有些微痛,白明霽呼出一聲輕‘嘶——’捂住額頭皺眉看向他,微慍的目光卻碰到了一雙黑漆漆的冷冽眸子。
晏長陵這回沒讓她,“松手。”
白明霽還是頭一回在一個人的面前矮了下來,松開手中的長|槍,低頭又低聲,“夫君不想報仇嗎,我這不是正合你意……”
晏長陵不受她的激將,拎著長|槍抬頭看了一眼,突然邁步從她身側越了過去。
白明霽心下一跳。
轉過頭,卻見他立在國公府門前,仰目看著門匾,沒動。
提步走了過去,剛到他身旁,便被他一隻胳膊攬了過來,壓下頭來低聲同她道:“你聽,死人了。”
白明霽的半邊側臉壓在他胸膛上,最初隻聽到了他“咚咚——”的心跳聲,安靜了一陣後,才覺耳畔有隱隱哭喪的聲音傳來,愣了愣,道:“誰又死了。”
頭頂的人冷笑一聲,松開了她,“我早怎麼沒想到這一塊,該多來。”
憑他如今走哪兒哪兒死人的體質,多來幾回,裡面的人也就死光光了。
兩人沒進正門,繞了一圈,到了一處牆角。
白明霽是會一些拳腳功夫,但這麼高的牆,還是光禿禿的,要想上去,還是有點吃力。
隻能眼巴巴地望著輕松躍上牆頭的人,道:“夫君,你下來一下……”
晏長陵扭頭。
白明霽提了提裙擺,衝他一笑,“我上不去。”
晏長陵沒動,“上不來啊,那怎麼辦。”想殺了殺她那股說風就是雨的急性子,有意要消遣她,“你就在下面待著吧。”
回頭看向院子內,前廳連個僕人都沒有,哭聲從裡院傳來,縱身往下跳,剛起身,還沒來得及跳下去,身後的衣擺不知被什麼東西絆住,身形歪了歪,還沒來得及反應,突然又被一股力道往下推。
晏長陵:“……”
後背著地,兩人滾在了花壇裡,摔沒摔著嚇著了,“你不是上不……”剛要起身,一隻手肘又壓了過來,頂在他胸膛,阻止道:“夫君冷靜,先別去找死。”
晏長陵胸口隱隱作痛,眉心兩跳,“所以你選擇砸死我。”
白明霽沒想砸他,力道沒控制好,站不穩栽了下來。
可兩人鬧出這般大的動靜,竟沒有人察覺,白明霽愣了愣,松開了他,從花壇裡走出去好奇道:“莫不是國公爺死了,外院怎麼一個人都沒。”
晏長陵看著她沾了一頭的草屑,一時語塞,“白明霽,你好歹是個姑娘,能不能別這麼虎。”
白明霽轉身來扶他,“估計難。”
他已站直了身。
白明霽踮起腳,隻手搭在他胸膛上,抬起另一隻胳膊,仰頭替他捻下了頭上的草屑,低聲道:“你是我夫君,我護夫心切,有何錯?”
幽蘭般的氣息溫熱地灑在他喉間,她兩排眼睫動了動,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可就在她瞥向自己那轉瞬即逝的一眼裡,像是一片羽毛從心坎上刮過,痒得他皺了一下眉,“你說什麼?”
聞言她垂下的眼睑又掀了起來,“夫君是真沒聽見,還是想再聽一遍?”
內院一片燈火慢慢地移了過來,她側目,遠處的光亮正好劃過她眼睛,照出了眼底那抹老謀深算。
晏長陵默然。
原來她什麼都懂……
但她給的有限。
發現自己給的滿足不了他了,又來輕輕勾他一下,循序漸進。
愛與不愛,愛多少,全憑她樂意不樂意。
她倒是懂得保護自己,隨時做好了抽身的準備。
憑什麼。
晏長陵懶懶地道:“耳朵瞎了,聽不見……”
頭上的草捻幹淨了,白明霽踮起來的後跟落地,後退了兩步,轉過身時手裡卻拉住他的衣袖,突然往前一拽。
晏長陵不防,竟被她拽得一個趔趄。
心道這女人,不僅擅長美人計,還很記仇。
裡面的人靠近,兩人隱在了廊下的一根抱柱後。
燈火從遠處蔓延過來,越來越近,照到了兩人跟前的一片磚石,行走的腳步也急,前頭的一位婆子低聲道:“世子平日裡放縱慣了,今夜連國公夫人死了人都不在,這時候上哪兒去找?一家家青樓,挨個兒地敲門吧……”
白明霽恍然。
怪不得這麼大的哭聲,原來死的是國公夫人。
婆子提燈出了門檻,身後五六個小廝一窩蜂齊齊跟上,府上已亂成了一團糟,誰也沒去注意到巷子裡多出來的那匹馬。
—
天一亮,國公府夫人身去的消息,便傳了出來。
晏侯爺聽說後,詫異了一陣,諷刺道:“死的不是朱光耀?可惜了。”又問小廝:“世子爺呢。”
小廝上前蹲下替他穿靴,回稟道:“侯府放心,今兒沒出去,人在府上呢。”
晏侯爺近日腿疼,沒去朝中,昨夜聽到晏長陵白日裡擒了驸馬爺的消息後,讓小廝去請人卻撲了個空,隻能自己堵在了他院子門口。
月亮都快升到了半空,才聽到動靜聲。
回來的不止他一人。
還有他晏家的少奶奶。
當看到白明霽手裡的那杆銀槍後,晏侯爺眼皮子一跳,照這架勢,他是要把自己的媳婦兒也培養成屬下,將來陪他一起上戰場嗎?
自打他從邊沙回來,簡直就是個大忙人,這晏侯府都快成了他臨時落腳的客棧。
他一人忙就算了,還把他媳婦兒也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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