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市的攤子,我去買與東嬸去買,這東西都不是一個價,他是瞧人的,那些說是白檀金絲檀的,都是楊木染成的。”
“那他不是騙小姐麼,倘若真有人買去,不得虧。”
“那他也不會真砸了招牌,都是真假參著的,多少就看你這眼力勁了,若我剛剛一樣沒瞧出來,看著那些楊木的說要買,他拿出來的,保管都是假的。”
寶珠嘟囔:“那他不是欺負別人看不出麼。”
“對,就是欺負別人看不出。”安芝笑著捏了下她的鼻子,在村裡走,不一會兒就有人迎上來。
接連走了幾家大的工坊,安芝依舊是沒看到滿意的,這些村民熱絡招攬進來的工坊,裡面的東西參差不齊,看她是個小姑娘家的,拿出來全是蒙人的貨,安芝今天來也不為買,看過這些師傅雕刻後,帶著寶珠一路往裡走,幾乎是走大半個村子,這邊人也少了,工坊也少了,連招攬的人都沒了。
安芝走入一間平瓦房院子,裡面是一家五口在做活,爺孫坐在凳子上就木而刻,那邊的父親在削曬好的樹,牆頭上擺了幾樣雕刻的小動物,栩栩如生。
見有客人來,做活的父親搓著手起身:“姑娘,您要看什麼。”
“師傅,您這兒可有佛珠?”
“有,有的,不過不多,姑娘您是要做什麼用,若是自家買去戴的,倒是有。”叫媳婦從屋裡拿出匣子,裡面裝了七八串的佛珠,都是桃木的,雕的卻很好。
安芝一眼看中了其中一串,拿起來,佛珠是要比其它幾串來的小,上面刻著一朵朵蓮花,很是精巧。
“師傅,這是誰做的?”
“這是我那兒子平日裡玩刻的。”安芝望過去,是在那邊凳子上做木雕的,埋頭刻著東西,心無旁騖的。
手藝好的人徐家村內有許多,就是前頭幾家大的,裡面的師傅技藝也都十分不錯,可有時東西做的多了,一批批趕工下來,總覺得缺少些靈性,安芝看這蓮花刻的就很不錯,技藝上雖說不夠純熟,但卻很生動。
安芝從寶珠手中接過匣子,遞給那師傅:“可能在您這兒訂做一串佛珠,東西我自己帶了,我娘過些日子壽辰,我想給她做一串佛珠。”
匣子內擺著的是一段小葉紫檀,那師傅怔了怔,這可是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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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芝遞上三兩銀子:“這是定金,事成之後再給您二兩,一共五兩工費,師傅,您看幾天過後可以來取?”
這生意可以不接,畢竟若是做壞了自己賠不起,可五兩銀子夠一家子吃半年的。
他們平日裡做出來的也都是低價叫那些收貨的商人給買走了,不能和外頭那些大工坊比,賺的也不多,如今送上來這這一筆生意,倒叫人為難了。
猶豫了會兒他將匣子拿到兒子面前,不知說了什麼,那少年停下手中的活看著匣子,過了會兒點點頭,這師傅才露了些笑意,走過來問安芝:“姑娘要做什麼樣的?”
“就做蓮花紋的。”
師傅寫下了交付的票據,按了手印:“五日之後姑娘便可來取。”
安芝點點頭,看了眼老人家刻的佛像,轉而走出小院,往村口走去。
村口這兒還是有許多村民,招攬著過來的商客,安芝出去後上了馬車,拿出那位師傅送她的桃木珠戴在手上:“你看怎麼樣?”
寶珠誇的真心實意:“小姐膚白,戴什麼都好看。”
安芝抿嘴笑著,她給的那一段檀木其實是有些緊的,若是浪費一些,怕是做不成一串珠子,就看那年輕人的手藝如何了。
回林府時經過西市,葉家的貨應該是卸完了,碼頭上沒再看到葉家標志的貨箱,馬車往前走去,經過花市,安芝想著給東嬸帶些種,便叫車夫停下,帶著寶珠進去。
說是花市,就是一條窄巷弄,兩邊都是簡易的棚子,擺滿了花盆,這時節牡丹花開的好,這兒就都是牡丹花盆,爭奇鬥豔的。
安芝瞧見幾株君子蘭不錯,挑了空一些的地方彎下腰看時,耳畔傳來了十分好聽的孩童聲音。
“爹爹這個好看,我要紅色的,爹爹你給我買這個罷。”
孩童稚嫩的聲音,軟軟糯糯,便是這麼挺著就讓人心軟了,安芝不由轉頭過去,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帶著孩子在看花,說話的女童三四歲的年紀,被她爹爹抱在懷裡,生的是粉雕玉琢十分可愛,夫婦倆的樣貌也是出眾,看起來般配的很。
是恩愛夫妻才有這樣的和睦畫面,周遭人聽著孩童撒嬌都跟著露出善意的笑,安芝也喜歡,便多注意了些。
年輕婦人在挑花,自己卻沒什麼主意,便小聲問丈夫,男子總是溫和回答,最後一家三口挑了一盆紅牡丹,又買了些花籽,男子抱了花盆,夫婦二人牽著孩童從安芝身邊走過去。
“子書,將這放在醫館裡你說可好,平日裡那些病人前來,看到花開的鮮麗,或許心情也會好一些。”
“好。”
“等這裡忙完,我們回純縣看看爹娘,我娘派人送信來,說洺兒想我們了。”
女童不忘補充一句:“我也想弟弟。”
男子摸了摸女兒的頭,轉頭看妻子的眼神裡充滿了愛意:“好。”
而站在這兒的安芝臉上,卻是再無笑意,她看著那個男子,他叫子書。
世上的人千千萬,有相同名字的大夫也不足為奇,更何況,他待他妻女的模樣,怎麼瞧都不像是那個拋棄大小姐的大夫。
可安芝心中總覺得有些怪異,那年輕婦人叫那聲子書時,她不由想起大小姐夢中呢喃時叫的名字。
“小姐?”
寶珠在旁喊了許多遍:“您怎麼了?”
安芝搖搖頭,示意寶珠去付銀子:“把這兩盆君子蘭買去。”
抱了花盆出花市,安芝望向人群裡,卻沒再看到這一家三口的身影:“寶珠,金陵城內有多少家醫館?”
“那可多了。”寶珠粗著就數出了十來家,那還不算藥鋪的,“小姐您哪裡不舒服?”
“有沒有姓——”安芝猛地停住,隻聽大小姐叫子書,卻不知道他姓什麼。
“小姐,那兒有您愛吃的海棠酥!”寶珠將花盆抱上車後,跑著去了攤子那兒買了三盒回來,“您的,夫人的,還有三小姐的。”
安芝失笑:“你倒是想的周道。”
“哪有三小姐周道啊。”全府上下,夫人都沒三小姐來的周道。
上了馬車回到林府時天色微暗,安芝將海棠酥送去主院時林楚芹也在,瞧見她便拉了問:“二姐你今天去哪兒了,叫我好一頓找。”
“去了一趟徐家莊。”
安芝將桃木佛珠摘下來給她看,林楚芹套在手上看了看:“大小正好啊,刻的真不錯,你今兒出去一整日,是不是為了躲我的。”
林夫人失笑:“胡鬧。”
“要不為了躲我,那二姐出海前多陪我幾天。”林楚芹是真的喜歡安芝,家中長姐年紀比她大許多,從小都是聽她教誨多過玩樂,好不容易遇上安芝這隻年長自己一二歲的,她自然是喜歡與她一道。
安芝也知道她在家覺得悶:“五天後我還去徐家莊,你要不與我一起,回來時我們正好可以去陽山湖走走。”
“後天你表哥就回來了。”林夫人提醒女兒,“這幾天就在家好好呆著。”
林楚芹微抿嘴,想了會兒後挽著安芝:“洛椿節我們一道去罷,金陵這兒的洛椿節你還沒看過罷,今年我們去喬園。”說罷,她眼神祈求安芝:二姐姐你千萬答應,要不然我娘肯定叫我與表哥一道。
林夫人倒是覺得這主意不錯:“也好,到時候就讓你表哥帶你們逛逛。”
林楚芹頓時泄了氣,還是要算上表哥,但很快她有了精神,隻要二姐姐在,她就不用與表哥獨處。
安芝是不太想去的,可身旁的丫頭快把她手臂給壓折了,她怕她要是不答應,她能天天來堵門:“就半天。”
林楚芹點頭:“就半天!”
安芝看林夫人臉上的笑意,那位方家表哥似乎是有十八了,難不成義母想將楚芹嫁給他?
第25章 偷花賊(捉蟲)
四月初三, 繁花錦簇, 洛椿節也有鬧春的意思。
安芝來金陵城兩年,還是第一回真正意義上參加洛椿節,去年在沈府中,洛椿節前後幾日都被留在麗園裡, 為了避免沈大小姐鬧事, 連吃食都有人送過去,所以如今陪著楚芹, 看到街上的過節氣息, 安芝還是覺得挺新鮮。
街邊的鋪子前都做了花圃,有些擺在屋檐下,有些掛在牆上,街上走著的女子頭上多戴了一二朵裝飾的,還有懷裡抱著花籃子叫賣,是清晨去花市批來, 到人群中發賣賺些應景錢。
不少貨攤上擺了花囊, 用燻香和花瓣填充,空氣裡飄了各式各樣的香味,這樣的戴在身上, 至多保持半個月。
“二姐,這與你給我買的差不多。”林楚芹拿起兩個四角裹的香囊,聞了聞氣味, “與你去年帶來的一樣。”
深知她性子, 安芝直接拿了她第一回看中的, 讓寶珠付了錢:“這個好。”
有人替她拿主意,林楚芹也不糾結了,將香囊掛在腰間,走到前面發現有人在賣繡花圖,便湊了瞧。
那是洛椿節延伸出來的買賣,將制作好的花瓣繡在扇面上,做工好的,瞧著便是栩栩如生,即便是不能保持很久,洛椿節這幾日買的人還是很多,她們走過來的路上已有不少姑娘拿了這樣的扇子,上面大都是牡丹,各樣花色,爭奇鬥豔。
林楚芹又挑了兩個。
往前走,這樣約莫四五個攤,安芝拉住了她提醒:“你表哥還在茶樓裡等著,再不去太陽可就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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