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椅一頓,沈帧那溫和中參著些笑意的聲音傳來:“你喜歡?”
安芝握著手中的花枝,扔也不是, 藏了也不是, 明明隻是採了幾朵,卻好像是感覺做了多要不得的事。
安芝深吸了一口氣:“花很漂亮。”
沈帧抬手,身後的護衛將他攙扶了起來, 安芝怔了怔,看著他拄了拐杖,抬手, 從最近的藤蔓那兒摘下了一朵粉紅色燈籠花。
“洛椿節有摘花的傳統, 多是別人相贈。”
沈帧一步步走來, 速度很慢,慢到周遭的風好似也停了,他臉上的笑意是越來越近,近到安芝覺得自己在他眼底的模樣越來越清晰。
高過自己一頭,竹青色的褂子在他身上略顯了些消瘦,沒有瑕疵的臉上,那抹笑總叫人挑不出錯來,安芝卻能分得出這笑容與平日裡他慣用的又有些不同。
直到他到自己面前,將那朵燈籠花戴在了她束上去的發髻上,聲音傳來:“又怎麼能讓姑娘自己摘戴。”
安芝猛地反應過來,視線略過去,正撞上了他的目光,眼眸中含著笑,卻沒有逾越的意思,好似就僅僅是幫她依著這洛椿節的傳統順手戴一朵花罷了。
而他的眼中,都是自己的模樣。
距離委實有些近,安芝聞到了很淡的檀香味,視線從上而下略過了他的臉,安芝怔怔,除了大哥之外,還沒與誰靠的這麼近過,不由臉頰微燙。
站在一旁的寶珠瞧著,心中的小戰錘快敲瘋了,之前她跟著二小姐去嶺西,路遇了個男子想調戲小姐,手都沒靠近呢,就叫二小姐給擰了,最後趴地上半天都起不來,這這這這少爺都給小姐戴了花,小姐竟然沒反應。
但在安芝心中,她確實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
她既不能推他,這拐杖拄的搖搖晃晃,怕是要摔;又不可能對他動手,更重要的是,安芝心中有一處是透著些虛的,縱使嘴上臉上都不承認自己去過沈府,可她是真的蒙了他一回,金樽的事,安芝在心裡是記了一次恩的。
“喬園內風光不止這一處,北面還種了一些桃樹。”沈帧並未讓她不自在很久,戴完花後走回去,安芝回神時他已經坐在輪椅上了,“我這小寵倒是喜歡你。”
安芝低下頭,腳邊這黃團子還在親昵的纏著它,驅散了些她的不自在:“它很可愛。”
Advertisement
“姑娘既然喜歡,它也願意,就暫且留它一會兒,待你離開時交給管事便可。”說罷,護衛便推了輪椅離開,就好像這遇到不過是個湊巧。
走過藤蔓環繞的小徑,外邊木棉樹與牡丹花盆相交的地方,李忱正讓人把牡丹花盆調換回來,就在兩刻鍾前他才帶人按著少爺的吩咐換過一回。
見沈帧出來,眾人恭敬:“少爺。”
沈帧看著枝頭上春紅的木棉,眼前出現了她怔怔的呆樣,張大著眼睛,沒有失措,是真的怔住了。
她大抵是料想不到自己要做什麼,才會遲遲沒有反應過來,或許又因為怕自己道出她假扮到沈府的事情來,又有些遲疑。
隻不過,下回怕是沒這麼容易靠近了。
“少爺,馬車已經安排妥當。”
這廂安芝將在地上打轉咬尾巴的小家伙抱了起來,無奈戳了戳它的鼻子:“你鼻子就這麼靈啊。”
說著它就在她懷裡嗅嗅嗅的,好半響才記起來自己忘了啥,朝那邊小徑看去。
“說你聰明好是迷糊好啊,小團子。”安芝揉著它的毛發,養的是越發肥了。
“小姐。”寶珠在旁,猶豫著,“您認識那位少爺……”
“那是沈家大少爺。”安芝無奈,這幾日是怎麼了,接連遇到他兩次,之前一年都沒碰到。
寶珠張了張嘴,竟然是沈家大少爺!
安芝抱著小團子往外走去,想到了什麼,囑咐:“寶珠,若是別人問起,別說我們遇到過沈家大少爺。”
寶珠點點頭,那當然不能說啊,要是讓別人知曉,這孤男寡女的不是要壞小姐名聲,不過那是沈家大少爺啊,她之前隻聽聞過,今日瞧見,可真是個溫和的人。
“還有啊,沈少爺站起來的事,也不能和別人提起。”安芝停下腳步,轉頭看她。
這下寶珠有些迷糊了,可二小姐吩咐著,她便認真點點頭:“小姐今天沒見到過沈少爺,我也不認得他。”
安芝嗯了聲,她在沈府呆那一個多月,也算是很接近沈帧的生活了,但她從沒看到過沈帧站起來過,金陵城中的人都以為沈大少爺的腿是廢了再也站不起來的,但看今天這樣子似乎又沒這麼嚴重。
或許沈少爺有自己的安排,之前廚房內傳起過沈帧受傷的事與沈家有關,這內裡之事,她就當是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小姐,沈少爺為什麼給您摘花?”
往前的腳步猛的一頓,安芝下意識抬起手,原先楚芹給她戴的那朵花不知什麼時候掉了,如今發髻上隻垂了朵小小的燈籠花,風一吹,它還微微晃動。
“他或許,是在盡地主之誼。”許久,安芝給他找了個理由,走出小徑時看著路愣了愣,這怎麼,全是牡丹花盆。
寶珠呆了下,還有這樣盡地主之誼的,那沈少爺怎麼不去花園內盡地主之誼。
等跟了安芝走出小徑時,寶珠看著這一些牡丹花盆理解過來:“難怪我們剛剛走錯路,兩條路上都是花盆。”這般看著真的都是一模一樣,會走岔了也不奇怪。
安芝朝另一條路看去,不對啊,是她記錯了嗎?剛剛那條路上沒這些的啊。
……
等安芝到花園時,摘花已經接近了尾聲,大家都在等著宣布結果,今年喬園內沈家究竟選的是什麼花。
“二姐姐,你怎麼才來。”楚芹看到她,忙招手讓她過去,“等你好一會兒了,還以為你找不到路,想讓香秀過去找你,哎,哪裡來的狗?”
“第一回過來,就多瞧了幾處,這是剛剛路上撿的,看著可愛就抱來了。”安芝將繡線盒子遞給她,這時那邊亭子內,喬園內的管事拿出了個匣子,打開來,裡面是今年喬園內定下的花。
安芝看到眾人都朝前望去:“怎麼了?”
前邊就傳來了聲音:“這什麼花啊都沒瞧見過。”“怎麼這麼小一朵,這園子裡都沒有。”“哪兒呢我瞧瞧,是不是和我戴的一樣。”“誰能想到這個啊。”
眾人說著,似乎是沒人與匣子內的花一樣,大家轉過身來四處看,還有的想抓緊在花園內找一下,說不定能找到。
林楚芹看了看方怡頭上的,又看了看自己的,可惜道:“我們都沒中啊,早知道就不摘那麼快了,應該再挑挑。”
倒不是衝著那禮去的,而是圖個興致,喬園內每年安排的摘花都比較有意思,光是今年,她剛剛在花園裡就瞧見好幾對郎有情妾有意的畫面。
安芝沒注意亭子內:“既然沒中,我陪你去做花囊。”
“好啊。”林楚芹逗弄了下小團子,拉著她正要走,抬起頭,看到安芝住轉過身去,一下拉住了她,盯著她發髻上戴著的花道,“二姐,這花是誰給你戴的?”
“來的路上看到,覺得挺好看的,就摘了一朵。”
才說完,林楚芹就拉著她往回走,一面走一面高興道:“二姐你運氣真好,這花與他們拿出來的一模一樣。”
說著人就給拉到亭子下了,林楚芹從安芝頭上將花取下,遞給那管事:“這是不是一樣的?”
管事看了眼楚芹手中的花,又看了眼安芝,笑呵呵的將匣子內的燈籠花拿出來:“恭喜這位姑娘。”說完又從一旁拿出了個錦盒遞給安芝,“這是今年喬園備下的助興禮。”
安芝接到手中打開來,裡面是一支做工極為精巧的桃花釵,頂頭上的桃花是玉雕的,花瓣上沁了粉紅,底下抽出兩頁嫩綠。
林楚芹直接將它拿起來給安芝戴上了,瞧了瞧:“與姐姐今天的衣束很相襯。”
懷裡的小團子特別配合的汪了聲,林楚芹被它逗樂了:“你看它也說好。”
這倒讓底下那些人給羨慕了,去年喬園準備的是一把折扇,雖說也好看,可姑娘家哪個不愛首飾的,安芝頭上這玉釵,瞧著就叫人喜歡。
也是運氣啊,喬園這麼大,她們也沒想再出去找找。
方怡也跟著擁上來,羨慕道:“早知道我陪你一塊兒出去了,你在哪兒摘的這花?”她們園子內外都找了,也沒瞧見。
安芝將桃花釵取下來,看著燈籠花,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
他是故意要讓自己贏的?
第27章 兩條魚
直到陪楚芹去做花囊, 安芝都沒想通這個問題, 後來幹脆是不想了,低下頭,小團子正奮力的咬著布條,拿起來一看, 上邊明晃晃的戳著它幾個牙印。
“二姐, 你看這個如何?”一旁林楚芹做了兩個花囊後又犯了難,哪個好呢?
“送給誰的?”
林楚芹看向不遠處遇了熟人在聊天的表哥:“送給表哥罷。”
“這個好一些。”
安芝指了指藍色的那隻, 林楚芹點點頭:“我想這綠色也太跳了些。”可要是安芝不說, 她保管要糾結上好一陣子。
林楚芹的女紅一直很好,相比較而言,安芝的女紅略有些拿不出手,不過好在她也不送人,於是她做了個小囊袋子,圓溜溜的, 往裡面塞了幾朵花瓣, 合口用編成的繩子輕輕一抽,扎緊後掛在了小團子的脖子上。
小團子直接在桌上翻過身來,前爪抱著囊袋子, 想湊到嘴邊咬又碰不到,安芝將它拎起來:“走,釣魚去!”
花園裡人多, 安芝便帶著小團子到了喬園外, 用從楚芹手裡拿來的繡線, 在頂端綁上細的樹枝,用她們在喬園內喂魚的魚食,兩顆揉成一顆團在樹枝上,再在繡線的靠下的位置吊上一塊小石頭,站在岸邊將繡線沉下水去。
熱門推薦
在我穿進的書中,男主是個修無情道的劍尊。 男主一把宸雲劍力撼九霄。 而我,是暗戀他的小青梅。 在向男主表達愛慕之意後,他竟一劍將我穿喉,冷血無情。 我穿過來的當下,正在向男主告白:「我喜歡……」 想到書中結局,我腦筋一轉,看向他手中的宸雲劍,害羞道:「我喜歡的,是你的劍。」 霜白如雪的劍身陡然泛紅發燙。 沒想到,劍靈竟回應了我的告白: 「我、我答應你。」 然後…… 我跟劍靈甜甜蜜蜜談起了戀愛!
我喜歡的小侍衛不喜歡我。在他眼裏,我野蠻任性,不講道 理。
我是京圈公主,和佛子領證那晚,他對我說:「我信佛,要辛苦夫人以後和我分房睡了。」 我淺笑道:「沒事,我尊重你的信仰。」 婚後我夜夜蹦迪,摟著男模開 party。 沈郅野冷然撥弄著佛珠,對此不聞不問。 某夜我喝醉鉆進他的被窩,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他腰上的蓮花胎記,一摸就會動情……
家宴上,我故意打破了姐姐最喜歡的古董。她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在吶喊:「幹得漂亮!我單方面承認你是我妹了!」
我替妹妹嫁給了她的植物人未婚夫。 大家都以為我很快就會離婚。 我:嫁入豪門,有錢有閑,老公跟死了沒區別,這不就是我的理想生活嗎? 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的。 我狠狠親了躺在床上的謝洲一口,謝洲你就好好睡吧,我會替你好好花錢的。 “臭流氓!離我遠點!” 我看著睡得一臉平靜的謝洲,驚了,哪來的聲音?
打遊戲時匹配到了一個冤種隊友。 我倆從遊戲罵到微信,從微信罵到現實碰一碰。 看到從邁巴赫上下來的大帥哥,拎著棒球棍的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