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帧說的坦然:“之前不知道。”
安芝抬頭,相視一笑,看來陸少爺又要傷神了。
入夜的屋外黑漆漆一片,寶珠將燉好的雞湯端進來,安芝問她:“三老爺在屋裡?”
寶珠搖頭:“燈沒亮著,但也沒見三老爺出來。”
安芝擺手:“你送些吃的去那邊。”
寶珠應聲,另外裝了雞湯送往後邊的屋子,安芝輕挪了下碗,拿出一枚小小的銅錢擺在桌上:“你看看這個。”
銅錢有一處缺了一角,通體泛青的銅鏽,沈帧將其翻過來看,背面還刻有字,但字跡不清楚,隻能大概看出半邊:“這是哪裡來的?”
“二堂伯將其視作珍寶,小梳子發現後偷偷拿了一枚,是舊銅錢,就是不知多久以前的。”計家從沒有過這些東西,二堂伯不知從哪裡來的這些,瞧著並不值錢,卻如此寶貝,時不時拿出來看,還藏的如此隱秘,怕是連他兒子都不知道。
“至少有百年以上。”沈帧認得那半邊字,“這是以前大周用的銅錢,後面的字看不清,具體什麼年份不清楚。”
“大周?”安芝捏起銅錢,大周存在了三百多年,改朝換代後,以往的那些銅幣全都收起重鑄了,若是自己私下藏著的不至於鏽成這樣,“莫不是墓裡的東西?”
“有多少枚?”
“小梳子說有一匣子,拿多了怕被他發現。”安芝總覺得二堂伯還瞞著不少事,“回去之後得即刻去楊子山才行。”
“可以送去給顧大人看看。”沈帧對此沒有研究,不過顧大人師從齊太傅,應該對此知道一些,“衙門內並無收獲?”
安芝點頭,不需要宣城府衙去查,她心中已經對此有了判斷。
正說時,寶珠回來了,手中的食盒原封不動拿著:“小姐,三老爺不在屋裡。”
“問李管家了?”
Advertisement
“問了,沒人瞧見三老爺出去,屋子裡黑漆漆的,我走進去地上還有水。”寶珠還覺得奇怪,傍晚三老爺要沐浴,沐浴之後就不見了人影。
“讓李管家派兩個人去找找。”安芝不放心,之前在山上才剛出了事,如今在這兒更得注意,小叔之前扭了腳還沒好,“不行,我帶人去看看。”
“他既能出去,就不會有事。”沈帧攔住了安芝,“你小叔也不是孩子,他肯定有數。”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要遇上昨夜那個人的話……”
沈帧輕而堅定:“他不會有事的。”
對上他的視線,安芝收回了欲出口的話,神色微怔:“你說的是。”這裡是莊子,周邊都有人,那些人不會再在這裡動手,小叔又不是魯莽衝動的人。
第92章 及時
進城時正中午, 西市喧雜。
碼頭上這幾日離岸的船很多,遠遠看過去還有不少新船,安芝這邊,權叔已經將兩艘船安排好, 就等他們回來。
安芝隻有半日的休息時間, 將權叔送來的賬粗粗看過後, 林家那兒都來不及拜訪, 第二天清早出發前往了楊子山。
因為趕著時間, 小梳子又去了宣城, 安芝誰都沒帶,派人給沈帧送了口信後,獨自一人快馬加鞭前去,七日後到的楊子山, 此時在淮安以北,靠近泉州的楊城顯露著與金陵城不一樣的景致。
兩面環山,遠遠看起來像是被嵌入了山脈中, 楊城之所以又名楊子山,便是源自於此。
入城後綠蔭環繞的街市驅散了安芝一路來提吊著的心,下午, 天不算太熱, 安芝看著這街市, 隱隱又有了種似是來過了的錯覺, 有些熟悉。
迎面吆喝聲近了, 有人推著單輪的推車疾步而來, 安芝牽馬側身,瞥見了推車上麻布袋子蓋著的東西,那是用草繩捆扎起來的皮子,厚厚的疊著,再向附近的鋪子看去,綠蔭下,各家的鋪子外或多或少都掛有皮子。
安芝心中微動,問一旁擺攤的人:“老人家,楊城這兒怎麼到處都是賣皮子的地方?”
“姑娘第一次來楊城罷,咱這兒就是獵皮子的好地方。”
安芝自然知道楊子山盛產什麼,剛剛那推車上壓著的也是薄皮子,但計家送過來的可不是這種,安芝轉頭看城門口,環顧了四周後又問:“老人家,楊城內最大的茶樓在哪兒您可知道?”
半刻鍾後安芝就到了老人家說的茶樓,就在入城門後的大道上,這時辰,裡面滿是喝茶的客人。
安芝對楊城並不熟悉,過去做生意也未曾有涉及這裡,短時間內想要打聽什麼,茶樓是最好的消息集中處。
做好了決定,在附近的客棧安頓下來後,安芝在茶樓內一連呆了兩日。
到了第三天的傍晚,安芝在茶樓外附近的巷弄內,找到了那個自稱楊城百事通的人。
楊城中做皮子生意的有許多,但做的大的也就那幾家,安芝估算過二堂伯運過來的皮子,七月中送出,半個多月的行程,到這兒約莫也就近些日子的事。
傍晚託人打聽,天黑時那人就找上了安芝。
“姑娘,您說的皮子貨確有其事,就在六天前是有人進城的,但和你說的不大一樣啊,那是幾車子的羊皮,運到了姜家,聽說是接了單大生意,要往外邊兒送,這幾日姜家幾個坊內連夜的趕工。”
說了一半,這百事通趙路子也不忌生,自個兒給自個兒倒了茶,喝了大口後又道:“半個月裡像您說的那樣,就沒有進城的了,咱們這兒都是運出去的多,就是姜家那羊皮子都是城外拿的。”
安芝拿出之前說好的銀子,沒往桌子上放,笑看著他:“茶館裡一日五十個子兒,加上客人打賞的,至多不過二錢銀子,你這兩個時辰都沒有就想賺我二十兩,是不是太輕易了些?”
趙路子盯了銀子,為自己辯解:“姑娘,我可沒騙您,我趙路子出去,別人兩天功夫才要打聽清楚的,我這兩個時辰就知道了,要不怎麼說楊子山裡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您要問的事,這半個月裡的確就這麼一樁。”
安芝掂了下銀子,幹脆的很:“既然你打聽不清楚,我換人也成。”
趙路子眼珠子一轉,忙起來賠笑:“姑娘,您就是換了人,打聽回來的也是這樣,沒人比我更清楚這兒的事了。”
安芝聽出他的意思來,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她初來乍到一個小姑娘,誰能懼她呢,他打聽不到的,她就算是出去換人打聽,依舊是這說法,她這銀子也就隻能給他賺。
安芝笑了,早想到這人還藏了話,她將銀子往桌子上一放:“那你說該怎麼打聽?”
趙路子眼一撇,大約是覺得安芝一個小姑娘,隻身前來就算是有點本事,也就是個姑娘,便將意圖給露出來了:“二十兩銀子也隻夠打點一些人的,姑娘,您要找運貨的商隊,這城裡城外的路可不少。”
二十兩哪夠,五十兩才能掂量著,若是瞧著好坑騙,再多一些也無妨,在趙璐子看來,眼前的安芝不像是有什麼身份背景的,畢竟誰家小姐主子出來不帶上幾個伺候的人呢,前幾日她進城時就是一個人。
安芝看了他一會兒,心中測算著是該一下打一頓老實些,還是踢出去另外找人。
須臾,安芝有了結果,她坐下來,輕敲著桌子:“多打聽一件,加五兩銀子,你若是能打聽到十件二十件,我就再給你加五十一百兩。”
趙路子盯著那銀兩,眼睛發亮,嘴上還有些遲疑:“那說好的二十兩……”
安芝順手撈起一半銀子:“說話算話,不過你這消息,值不上這麼多,明日下午時你再來,賺不賺的了就看你的本事了,楊城說大不大,也不算小,我多花點功夫總還能有些消息的。”
安芝總覺得從宣城出來山上那一襲更像是拖延時間,楊子山這兒肯定是有事,所以她才快馬加鞭獨自過來,她若是時間充裕,大可以讓權叔他們派人來慢慢打聽,耗上幾個月的功夫,等她從蘇祿回來,總能打聽全的,可她沒法在這件事上花這麼多時間。
桌子附近安靜了會兒,不遠處伙計還在來回的忙,趙路子想了會兒抓了銀子起身:“成!”還怕她不給錢不成。
待出了茶樓,走了有一段路後,趙路子才覺察出不對勁了,捏著手中的十兩銀子忽然大呵了聲:“虧了!”下午可說好了的,不論打聽到什麼,二十兩銀子,他是本了要在這二十兩之外多賺她銀子的心才說的那番話,可這會兒拿到手的就十兩,就算是一件事兒多五兩,他還虧了十兩!
想清楚了後趙路子忙往茶樓裡趕,可這會兒哪裡還有安芝的身影,桌那兒空蕩蕩的,就剩下半碟瓜子和沒喝完的茶。
這廂,安芝正往趙路子所說的姜家工坊走去。
……
姜家在楊城算大戶,他家工坊的位置很好打聽,安芝很快找到了地方,是在楊城靠西,快出城的一片平房區內,老遠的就能看到掌的燈,院子內亮堂堂的,走近了看,搭起來的簡易棚子內,一些婦人在清理羊皮子。
八月的夜裡雖沒那麼悶熱,但對付著這些羊皮,還是捂的人滿身汗,安芝站在暗處牆頭,看著這些婦人身旁的大簍子,一律都是黃白的羊皮,不見別的顏色。
計家送過來的有不少是狐皮還有獾皮,這些也有白毛的。
安芝發現這些婦人穿的衣服都差不多,心生了主意,繞到了工坊後頭,在裡邊的物屋子內找了身衣裳,穿上後又給自己裹了頭巾,抱了一些羊皮學著那些人垂頭往外走。
到了棚子後,安芝找了角落一處,跟著這些婦人坐著一樣的動作,側耳聽她們聊天。
“這幾天才休息幾個時辰,我都沒回去。”
“你才忙幾天,我都忙了六天了,趕完就成了,要不然東家來人看著不滿意,還得扣錢。”
這些婦人語氣都不太高興,接連幹活,家都沒得回,可那屋內的羊皮還有這麼多。
“聽說這些是送去朔北的。”
安芝低著頭好奇問:“朔北不是流放犯人的地方嗎?”
婦人也隻是扭頭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去忙手中的活:“那不得有守犯人的,那地兒半年都在下雪,可不是人呆的地方。”
安芝看著手中的羊皮,與官府的買賣得看是什麼,有些沒賺頭隻撈個名聲,姜家這樣倒是能理解,那計家往這兒送那麼多的皮子又是何意?
這兩年計家的生意李管家最清楚,沒有與楊城這兒的買賣,也就是從李管家到金陵後才開始的,但這生意也不是記在正簿上的,按靈秀說的,三伏集前一個多月計成雲就去過楊子山,那天她在碼頭上看到又是趕著送來這裡的,兩批東西時間上這麼近,楊城這兒不可能山水不露。
安芝學著她們嘆:“這一月可就忙了這幾日了。”
幾個婦人附和:“可不是,前陣子還闲著,又還沒到秋獵,誰想這一忙連家都回不去。”
熱門推薦
在我穿進的書中,男主是個修無情道的劍尊。 男主一把宸雲劍力撼九霄。 而我,是暗戀他的小青梅。 在向男主表達愛慕之意後,他竟一劍將我穿喉,冷血無情。 我穿過來的當下,正在向男主告白:「我喜歡……」 想到書中結局,我腦筋一轉,看向他手中的宸雲劍,害羞道:「我喜歡的,是你的劍。」 霜白如雪的劍身陡然泛紅發燙。 沒想到,劍靈竟回應了我的告白: 「我、我答應你。」 然後…… 我跟劍靈甜甜蜜蜜談起了戀愛!
我喜歡的小侍衛不喜歡我。在他眼裏,我野蠻任性,不講道 理。
我是京圈公主,和佛子領證那晚,他對我說:「我信佛,要辛苦夫人以後和我分房睡了。」 我淺笑道:「沒事,我尊重你的信仰。」 婚後我夜夜蹦迪,摟著男模開 party。 沈郅野冷然撥弄著佛珠,對此不聞不問。 某夜我喝醉鉆進他的被窩,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他腰上的蓮花胎記,一摸就會動情……
家宴上,我故意打破了姐姐最喜歡的古董。她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在吶喊:「幹得漂亮!我單方面承認你是我妹了!」
我替妹妹嫁給了她的植物人未婚夫。 大家都以為我很快就會離婚。 我:嫁入豪門,有錢有閑,老公跟死了沒區別,這不就是我的理想生活嗎? 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的。 我狠狠親了躺在床上的謝洲一口,謝洲你就好好睡吧,我會替你好好花錢的。 “臭流氓!離我遠點!” 我看著睡得一臉平靜的謝洲,驚了,哪來的聲音?
打遊戲時匹配到了一個冤種隊友。 我倆從遊戲罵到微信,從微信罵到現實碰一碰。 看到從邁巴赫上下來的大帥哥,拎著棒球棍的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