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妝兒半口團子噎在嘴裡,被他嚇得生生咽了下去,猛地咳了幾聲,唇角溢出一絲湯汁,朱謙慢條斯理遞上一條手帕,沈妝兒防著湯汁落在衣裳,下意識便接過往嘴角一擦,視線落在帕子上,略有幾分眼熟。
這好像是她的帕子....怎麼到了朱謙手裡,她狐疑地的看著朱謙。
朱謙視線已移開,問攤主點了一份餃子。
沈妝兒想起來了,這是那一年他為沈家入獄,她去獄中給他送飯遞給他淨手的那塊。
他怎麼也留著了....
朱謙的舉動有些蹊蹺,可她不敢往那方面想,壓下心頭狐疑,不著痕跡將帕子往兜裡一揣,默了片刻,這才神色如常,
“您怎麼也來了?”
朱謙接過掌櫃遞來的餃子碗,頭也沒抬,“朱珂逃去涼州,我親自去追。”
沈妝兒眉尖微蹙,這個朱珂可真能折騰。
二人默不作聲用膳。
遠處的宣循正在指點自家一個管事出牌,忽然瞥見沈妝兒跟前坐了個人,臉色一變,大馬金刀邁了過來,筆直的身子往朱謙對面一坐,順手將身上的披衫裹住沈妝兒,溫柔道,
“妝兒,窗下風大,你別凍著了。”
沈妝兒唇角微微一動,礙著朱謙在場,沒有立即扯下來,抬眸衝他露出一笑,“謝謝。”
朱謙筷子杵在湯碗裡,餘光往沈妝兒身上一瞥,纖細的身子裹了件不合時宜的玄色大氅,襯得那張臉越發小了,唇角微微繃直,默了默,繼續吃餃子。
不一會,晚秋過來,見是宣循,還訝異地打著招呼,“好巧,你們這是去哪?不會是去涼州吧?”
宣循雙手環胸,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朱謙身上,咬字道,“著實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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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之間的氣場很是玄妙,明明並未交談,卻迸發出莫名的鋒芒。
晚秋見主子點了一碗餃子,要了一碗混沌,又替朱謙付了銀子,混沌都是煮好的,很快便盛來一碗,四人四面而坐,將桌子圍個嚴實。
期間,宣循幾乎喋喋不休,一會給沈妝兒倒來一碗羊乳,一會又捧來一碗酪漿,“這是西域特有的甜酒,喝下去渾身爽辣辣的,一晚上不會覺著冷...”
“隻是次日便會牙齦生火,疼得什麼都吃不下...”朱謙碗中餃子快見底,冷不丁插了一句嘴。
墨玉的眸子始終低垂,臉上帶著人//皮面具,更是瞧不清什麼表情,唯有嗓音冷清無比。
宣循舌尖抵著後槽牙,眼底陰戾睨著他,“小小喝一口,可驅寒,也不會上火。”
沈妝兒看著面前的甜酒,猶豫了一下,還是捧著碗小飲了一口,宣循立即問她味道如何,沈妝兒露出溫軟的笑,“是不錯,比咱們宜州的酪漿要純正一些....”
宣循笑容綻放,璀璨無比,
“我不是第一次來,妝兒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弄幾樣特色小吃來....”
起身去堂外的攤鋪給她尋吃的。
朱謙手中的筷子抵著碗底,木然盯著窗口,好一會沒有動。
沈妝兒沒管他,轉身問小五吃得怎麼樣,小五看了一眼朱謙,應了一聲,“奴婢吃得很好。”他兩次見著朱謙,已猜出他的身份,多少存了幾分忌憚,不敢吱聲。
宣循左右各擰著食袋回來,肉夾馍,米皮,還有些烤肉,身後還跟了個小廝,手裡端著一碗肉丸胡辣湯,
沈妝兒扶額,吃驚看著他,
“買這麼多作甚,又吃不完...”
宣循拉開椅子坐下,笑吟吟接話,“你吃不完的,我替你吃...”
語氣極是親昵。
朱謙將筷子擱下,發出噌的一聲響,面無表情看著晚秋,“取些酒來。”晚秋已察覺到主子心情不太好,利落地放下筷子,折身出去了。
宣循置若罔聞,將吃食在桌子上擺開,問沈妝兒先吃什麼,袖子高高挽起,要伺候她的模樣。
“先嘗一嘗米皮,這家我兩年前便吃過,又薄又韌,勁道十足...”
話未說完,一道冰冷的嗓音又插了進來,“米皮有些涼,吃多了胃受不住。”
宣循扯著唇冷笑了下,服氣地改將手中的烤肉塞給她一串,“這羊肉串一絕,試一試...”
“羊肉有些腥臊,吃了夜裡睡不著...”
宣循有些忍無可忍,皮笑肉不笑盯著朱謙,“閣下火氣很大,這也吃不得,那也吃不得...”
朱謙這才冷冷掀起眼睑,注視著他,用極認真又溫柔的語氣道,
“她每吃腥燥的食物,腰間就會起疹子.....”
四周忽然很安靜,空氣也凝滯了似的,隱隱有些氣流如同鏡面湖泊下暗流,無聲湧動。
風呼嘯而入,掀起他的衣角,他面色紋絲不動,半晌,垂下眸夾起最後一個餃子。
少年臉色先是惱怒,旋即交織著騰騰熱浪與震驚,到最後隻剩下一絲難以為繼的窘迫,他移目看向沈妝兒,
沈妝兒臉色極淡,眼眸如同清透的琉璃,盛著些迷離的光,深淺不一。
她倒是十分鎮靜,衝宣循露出淺淺的笑,渾不在意道,
“以前有這個毛病,後來好了....”
接過他的烤肉咬下一口,細嚼慢咽,“味道確實不錯...”緊接著在兩道灼熱視線的注目下,將整串羊肉給吃完了,吃完羊肉,她又吃了些米皮,又嫩又滑,根本停不下嘴,轉身將另一份遞給小五,
“你也嘗一嘗,比咱們京城的米皮好吃。”
小五倒是沒有猶豫,接了過來。
寒風襲來,沈妝兒將胡辣湯推到宣循跟前,“這個我就不喝了,你喝吧,”最後將整碗甜酒都給喝下去,原本白俏的臉頰霎時紅彤彤的,跟天邊的晚霞似的,豔若芙蕖,
“我吃飽了,謝謝你。”將身上的披衫解下遞給宣循,眼梢駐著光暈,眼神也有些飄,“我先回去了....”
宣循起身要跟著她,卻被她擺擺手拒絕了。
沈妝兒捧著發燙的臉頰出了廳堂,小五靜靜跟在她身後。聽雨與容容玩得正盡興,鏢局的人都在,不用擔心,她先回房歇著。
她來到院子中,夜風跟刀子似的往臉上砸來,她卻不覺得冷,那碗甜酒果然喝得渾身暖烘烘的。
隻是吃得飽,腹中有些難受,她打了幾個飽嗝,吹了一會兒冷風,身上反而越來越燥,意識也有些混沌,便順著樓梯往客房走,也不知乏累,還是那甜酒有些醉,她暈乎乎的,倚著樓梯中間的甬道不想動,牆壁冰冷,她將軟乎乎的小臉貼過去,竟是覺得十分熨帖,迷迷糊糊笑了起來,懵懵懂懂似個孩子。
朱謙將小五揮退,靜靜立在暗處望著她,樓上廊庑的燈光柔柔灑落下來,將樓梯鋪了一層流光,沈妝兒倚在角落裡,曼妙的身子仿佛隨風在湧動,臉上泛著紅暈,眼神微闔著。
朱謙雙手撐過去,將她堵在角落裡,“西北的酪漿添了酒,比京城濃烈得多,你竟然敢滿滿喝一碗?跟喝酒有什麼區別?”責備中帶著幾分心疼,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
沈妝兒察覺到有人,慢騰騰地轉過身子來,背貼著牆壁,眨巴眨眼望著他,懵懂又迷糊,仿佛是認識他,仿佛又不認識,她晃了晃神,小臉皺巴巴,
“我當然會喝酒....”語氣十分不滿,“我在鄔堡時,高興就喝酒....”
玉指輕輕抵著他的胸膛,發現硬邦邦的,推不動,滿臉懊惱。
朱謙眼神跟墨一般濃烈,陰沉中帶著幾分侵略,他從不知她喝了酒會是這般模樣,迷糊又可愛,她還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這嬌滴滴的模樣,又被多少人看了去?
嫉妒如同烈火在燎原,他喉結滾動著,艱難擠出一絲嗓音,
“我不在時,不許喝酒....”怕旁人欺負她。
沈妝兒聽了這話,櫻桃小嘴撅起,眼尾挑高,一副你是誰的模樣,纖指蹭蹭往他胸口戳了幾下,光潔的下巴泛著粉紅的光高抬著,略有幾分趾高氣昂,隻可惜那手指軟噠噠的,沒有一點威懾力。
仿佛是意識到,面前這個人很不好惹,沈妝兒滿腹的不滿,皺著秀眉,不欲理他,扶著牆踉踉跄跄往上走,才邁開一步,腳下踩空,差點滑倒。
朱謙趕忙扶住她胳膊,“小心,你在第幾間,我送你去。”
沈妝兒腦海渾渾噩噩,茫然看著他。
樓下傳來小五悶悶一聲,“甲字第三間...”
兩名大內暗衛攔在他跟前,他壓根上不去,這其中一人還曾是他的師傅。
沈妝兒察覺到男人溫熱的手掌,隻覺那碰觸之處跟著了火似的,十分難受,即便醉了,她也帶著幾分防備,將他的手臂往外一推,
“放開我,不許碰我...”是從未有過的軟糯語氣,跟撒嬌似的。
朱謙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將醉醺醺的糊塗鬼打橫抱起,徑直送去了甲字第三間。
沈妝兒輕呼了一聲,眼神蒙蒙濃濃的,遲鈍地釘在他身上,後知後覺這樣不妥,本能掙扎起來,一面雙腳撲騰,一面使勁去推打他。
朱謙被她鬧騰得險些招架不住,迅速來到第三間,一腳將門踢開,沈妝兒糊裡糊塗的,自顧往下鑽,朱謙一時沒防住,險些跌了她,俯身去託她柔軟的身子,卻被她揚起的長甲劃了下眼睑,疼得他呲牙,
沈妝兒自個兒腦子往門檻磕了下,哎喲一聲。
氣得朱謙握住那滑膩的腰身,將人給撈起來,轉身掩上門,將沈妝兒給壓在門板上。
沈妝兒被這麼一磕,酒已醒了一半,眸眼滿含霧氣盯著他,漸漸回過神來,
屋內漆黑一片,他沉沉的呼吸漫過來,仿佛就在她唇齒間糾纏。
沈妝兒十分不自在,試圖將他推開。
“你瘋了!”
“我是瘋了!”朱謙雙目猩紅,越發欺身過來,能感受到他衣衫下緊繃的肌肉線條,她被逼得腳尖點地,險些撐不住身,嗓音帶著幾分委屈,“你松開我....”
朱謙鉗住她的身,逼得她動彈不得,
暗沉的嗓音從頭頂壓下,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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