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跟方嶽再次一塊兒散步,路上沒什麼人,高溫持續,蟬鳴愈發高亢。
陳兮先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方嶽。”
“嗯?”方嶽輕聲回應。
“你知道我看過很多電影吧?”
“嗯,你想看電影了?”
“不是,”陳兮說,“我以前看過一部英國電影,叫《贖罪》,我特別喜歡,女主角是凱拉奈特莉,你看過麼?”
“沒。”方嶽看得較多的還是紀錄片。
陳兮說:“那部電影講得就是因為一個小女孩的謊言,導致一對小情侶沒能終成眷屬的故事,裡面有一幕我特別喜歡,女主角穿著一件性感的綠色裙子,和男主角在莊園房間裡進行了一場人性的交流。”
“……人性的交流?”
陳兮點頭:“對,就是那種人性的交流。”
方嶽盡量讓自己不誤解陳兮的意思,直到陳兮繼續說:“那一幕交流特別唯美,我反復看了好幾次,就光看那一個鏡頭。除了這部電影,我還對其他幾部電影印象深刻。”
陳兮一口氣又報了幾部電影名字,有同性題材,有分級影片,有熱門也有小眾。
方嶽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你平常都看得這些?”
陳兮一股腦道:“你先讓我說完,我還看過弗洛伊德寫的《性學三論》,這本書我就看了個囫囵,裡面部分觀點我是不認同的,但有幾個觀點,我十分認同,比如弗洛伊德說,性是美的本源,偉大的藝術創作往往來源於此。還有他說禁|欲是有害的,限制性|行為可能會增加人們的生存焦慮感和死亡恐懼感,人類的生育|欲|望會日漸削弱,最終可能導致一個民族的滅絕。性是生物的本能,我們不用為此感到羞恥。”
陳兮說得毫不羞恥,假如她沒有故意將方嶽引到黑燈瞎火的小路上,讓方嶽從頭到尾都看不清她的臉色和表情,方嶽就真信了她的豪言壯語了。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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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小路是真偏僻。
荷大校園環河而建, 校內有大片湖泊,生命伴水而生,所以整座校園草木葳蕤, 繁花似錦, 每到花季, 學校還會推出開放日,大批提前預約的市民會進校賞花遊玩。
校園環境一流,夜裡校內的燈光就像城市的霓虹,也是裝點美景的重要一環,因此陳兮能找到這樣一個沒有路燈、無人問津的小路, 也算煞費苦心。
陳兮話音收尾,四下又沒其他人的聲音,周圍隻剩孤獨的蟬鳴,讓這漆黑的一角不至於像個真空地帶。
“你怎麼不說話?”陳兮終於等不住地開口。
“……我以為你話還沒說完, ”方嶽清了下嗓子,“說完了?”
“說完了。”陳兮道。
因為視線實在太暗, 陳兮沒發現對面的人之前悶聲笑得胸膛發顫。
方嶽完全沒料到陳兮長篇大論, 不讓他插嘴, 就為了一氣呵成說那些話, 他有點想逗她, 想聽聽她還能不能說出些什麼“驚世駭俗”的內容, 於是問她:“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但陳兮不經逗, 她的這種不經逗和旁人不同,不是臉紅扭捏,而是一本正經。
“你不想聊嗎?真不想聊的話也可以啊, 我們就不說這個了。”
“……就這樣?”
“嗯, ”陳兮跟他解釋, “你知道之前,因為我瞞著我爸的事,你覺得我在耍你,那些事情我當時說不出口,所以那一陣,我們兩個都不開心。後來去隱村那次,我們不是特意聊了一晚嗎,我就覺得溝通是真的很有必要,有些事藏著掖著,畏首畏尾,不如傾心吐膽,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所以我想,今天不如我來開這個頭。但是吧,也不是說什麼事都得分斤掰兩,我那個學生,你知道吧,她媽是真得很疼她,也真得會經常打著為她好的旗號,翻她的手機,翻她的日記,幹涉她的交友和隱私,她小學的時候有寫日記的習慣,初中的時候她就不寫了。其實每段關系都得有一個邊界尺度,我們有自己的人格和思想,情侶間再要好,也得給彼此留空間,我們不能強迫對方做不情願做的事,所以我雖然覺得有什麼事就得說,但我也不可能真的什麼事都跟你說,我總得有自己的小心思或者秘密,你也一樣,所以如果你不想聊,我肯定尊重你,那就不聊這個話題,反正我已經說完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就好。”
陳兮是真的想了很多,也真的是有備而來,方嶽認真聽完,然後問道:“你有什麼事不想跟我說?”頓了頓,強調著又問了一句,“你要的是多大的空間?”
陳兮卡了一下殼,“……重點是這個嗎?!”
方嶽:“這個也挺重要。”
夜色看不清,陳兮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道:“回去了!”說著轉身。
方嶽一把勾住她的腰,陳兮頓時一陣酥麻。
方嶽平常不會勾她的腰,隻會在接吻的時候摟著她,雙手位置會偏上,多數時候放在她背後,或者後腦勺,不怎麼會觸碰到她的腰線。
陳兮隻在開學第一天穿得嚴嚴實實,後來她沒再犯傻,怎麼涼快怎麼穿,今天她穿得就是小短T,一抬胳膊就會露腰的長度。
陳兮腰肉不自覺地縮了一下,方嶽手指就揿在那上頭,像是沒察覺到自己觸碰的部位不同以往。
“還沒聊完,跑什麼?”方嶽低聲。
“你不是不想聊嗎?”陳兮語氣也輕了。
“我說了嗎?”
好像是沒有,陳兮沒吭聲。
“你覺得,我因為那天早上,感到羞恥了?”
方嶽單刀直入,沒像陳兮拐彎抹角繞了一大圈,陳兮反問:“不是嗎?”
方嶽:“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陳兮位置選得好,此時此刻很像他們互相表白的那一晚,因為夜色迷離,看不清彼此,所以他們都有了一種無所畏懼的膽量。
“你那天早上一聲不響就回房間了,說好跑步也不跑了,這幾天跟我也不太親近。”陳兮這樣說。
“你知道你那天什麼表情嗎?”她眼睛黑白分明,幹淨澄澈的像溪流,那天早晨她眼裡的愕然藏都藏不住,仿佛溪流被滴了墨汁,被破壞被汙染,方嶽說,“我以為嚇到你了,不知道怎麼跟你說,而且你當我看不出來,最近熱成這樣,你多久沒穿長褲了?那天開學室外溫度能有四十度,你穿了長牛仔褲。你這麼避諱,這幾天我敢跟你親近嗎?”
“我哪裡避諱了,這幾天我不就穿得跟平常一樣了嗎,而且我沒忘記,你那天也穿了長褲,你也熱得不行,逛了一會兒你就喝了兩瓶汽水。”
“我是怕……”方嶽欲言又止。
“怕什麼?”
方嶽手還在她腰上,兩人貼得近,說是看不清彼此,但也沒到目不能視的地步,方嶽能看清她臉上精致輪廓,還有她黑白分明的眼睛。
但話都已經說到這裡了,也沒什麼好收斂的,方嶽豁開了道:“那條褲子厚,萬一有個怎麼樣,能遮掩一下。”
陳兮定力不夠,腦袋轟了一下,半晌才說:“……哦。”
方嶽嘴角微揚,問她:“你真不覺得羞恥?”
陳兮囂張道:“好歹讀了這麼多書,我是什麼封建餘孽嗎?”
“唔……”方嶽喉嚨悶笑了聲,還記得她剛才的話,說他最近不親近她了,方嶽低下頭問,“想要我親你了?”
陳兮一時半會兒還是說不出口。
方嶽:“封建餘孽?”
“想……”陳兮承認,卻又不服輸地加了一句,“你不想嗎?”
“想。”尾音消失在唇間,方嶽先親了她一口。
雖然這條小路沒有其他足跡,方嶽還是勾著陳兮的腰,大步離開路中央,將她帶到了旁邊的小樹林。
大樹枝繁葉茂,知了在樹上熱火朝天享受著盛夏,偶爾還能聽到幾聲蛙叫。
方嶽一隻手託著她的後腦勺,一隻手臂圈著她的腰,手指掐在她裸|露的腰線上,隨著深吻,感受著她腰腹軟肉的收縮。
方嶽喘息著來到她的脖頸,手的位置沒有變動,陳兮仍被迫仰著頭,她後背抵著樹,身體微顫地說:“我有汗。”
天氣好熱,才剛入夜,白天炙烤後的餘溫還沒消散,室外走了這麼久,難免會出汗。
方嶽吮了吮她的頸肉,聲音近在她耳邊:“那天真沒嚇到你?”
陳兮實話實說:“一開始有點嚇到,我當時沒反應過來。”
方嶽聲音悶在她耳朵裡,“現在呢?”嚇到了嗎?
半晌,陳兮憋出一句:“你別得寸進尺啊,現在怎麼辦?”
方嶽悶笑,嘆息了一聲,說道:“等一會兒就好,你別動,讓我抱抱。”
兩人就這麼抱了半天,等他們離開的時候,腿上胳膊上被咬了不少蚊子包。
陳兮宿舍備著清涼油,她有點疤痕體質,蚊子包大,消退後還容易留紅印,洗澡的時候她發現自己一側腰線就紅了,陳兮鎮定地洗完澡,穿上睡衣遮住腰線,給蚊子包上了一遍清涼油。
有效溝通是維持戀情穩定的必要因素,兩人又一次把話說開了,陳兮終於能專心投入學習,她每天寢室、食堂、圖書館三點一線,還逮著機會就跟室友學說方言。
陳兮的三位室友都是省內其他城市的,其中兩人說的方言像外語,陳兮完全聽不懂。
陳兮小時候生活在新洛鎮,新洛鎮和荷川本地方言不太一樣,學校裡都講普通話,方奶奶他們說得又是新洛鎮的方言,所以陳兮現在能聽懂荷川話,卻不太能說,其他的方言對她來說更加陌生。
室友們很好奇她沒事學什麼方言,陳兮想學方言的想法很簡單,她目標明確,就是想當律師,可是她發現有些社會底層人士不會說普通話,或者有些人說普通話會夾雜方言,陳兮覺得學一下方言是有必要的。
室友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覺得有點震撼。
室友們說:“快要選專業了,你確定你第一志願是法律嗎?”
“要想就業好還是得學商科吧。”
陳兮說:“金融畢業找工作也不一定輕松,沒資源沒背景,想賺錢很難。法律是要熬,但我有興趣,有了興趣就能堅持啊。”
“我現在已經堅持不下去了,這個世界上為什麼要有微積分這個東西啊!”室友哭嚎。
有句話流傳已久,從前有棵樹,叫高樹,樹上掛了很多人,從前有座墳,叫微積墳,裡面埋了很多人。
微積分讓人頭疼,但陳兮從前是數競生,所以能夠應付,潘大洲就不行了,啃微積分啃得頭發都快禿了,他羨慕方嶽,因為人文試驗班的幾個專業是歷史學、漢語言文學、哲學、考古學和人類學,這幾個專業一看就知道,整個荷大,隻有方嶽他們不用學微積分。
潘大洲被微積分折磨得夠嗆,在食堂狼吞虎咽吃著飯,說:“我才聽說你們班主任之前給你打過電話,勸你慎重選擇專業?”
方嶽:“嗯,是有這事,剛出分不久那會兒。”
人文類專業的就業前景有限,理科生報文科專業,像陳兮目標是學法,也能說得過去,方嶽高考這麼高的省排名,竟然選擇了人文試驗班,當時他們班主任一聽說,急得簡直火燒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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