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怪氣的內核就在於陰陽怪氣,被直接扒扯出來就沒有那麼絕了。真和孟歡硬碰硬,徐芳姑嘴角還是疼,停了笑容:夫人,奴婢沒有這個意思。
孟歡神色不解:王爺確實是髙枝,可我出身怎麼下賤了?
教坊司,能不下賤嗎?她背後一個丫鬟嘟哝說。
王府人多就在這個地方,幾天下人們就把孟歡的底扒個精光,還以為是哪家的貴公子,原來是被充入教坊司的罪臣之子,難怪王爺不肯碰他。
教坊司就下賤了?首先,孟歡沒有這種觀念,第二,在他印象中原主是個好人。孟歡說,教坊司要是下賤,你就去問王爺為什麼看上一個教坊司出來的,是不是他喜歡下賤的人,他也下賤。
徐芳姑吭聲:夫人是妾,就不要碰瓷王爺了。
怎麼我一說王爺你就急眼。孟歡面色疑惑,你不會?
夫人?徐芳姑猛然變色。
古代的女人重視名節,這種話聽到了要被人嘲笑的。孟歡心平氣和地看她:我也不知道你到我院子來打我的人,是什麼意思。對我有意見?那你就直說。曲裡拐彎的我看不懂。
徐芳姑臉一陣紅一陣白,奴婢怎麼敢對夫人有意見?
孟歡:那你就走啊。
徐芳姑笑著福了福身,很快地散了。
望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孟歡沒好氣地撇了下唇,高昂的吃飯的興致都沒了,實在沒懂這群人來幹什麼。低頭看風枝的耳朵,擰得還挺重,耳朵揪得通紅。
每到這時候。孟歡就很希望自己能變成藺泊舟那種大惡人,可他不是。他往廂房裡跑:我拿點藥膏給你擦擦。
風枝低著頭抽泣,看起來難受極了。孟歡也是頭一回遇到這種情況:你們跟著我要被她欺負,委屈嗎?
風枝說:不委屈。就怪她們太目中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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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阿青替她擦藥,幫腔:徐總管家的人覺得王府裡除了王爺,就是他們做主,徐芳姑平時背後總跟著一群丫鬟和男僕,囂張得很,看誰不順眼就挑毛病,抽耳光,打人,其他人畏懼他們的權勢,不敢吭聲。
孟歡嘆氣,坐回椅子裡:這麼囂張。
王爺忙著軍國大事,不理府事,他們才敢這麼囂張。阿青說,夫人要小心,就怕他們不肯善罷甘休。
是嗎?
孟歡還沒太放在心裡,吃了飯又在院子裡畫畫,直到晚飯送上來,風枝拿起筷子攪了攪,說:怎麼菜看起來不新鮮?
阿青扇著鼻尖:怎麼聞起來一股酸味兒?這是剩菜吧?
孟歡皺眉走近,拿起勺子舀湯,攪拌幾下後舀出了一隻死蟑螂,觸須沾著油水。
故意的嗎?孟歡放下筷子。
風枝忍不了了:奴婢這就去稟告王爺。
孟歡猛聲道:等等。
夫人,怎麼了?
孟歡有點兒不好說,他待王府的訴求跟其他人不一樣,不想爭寵,巴不得藺泊舟冷落和遺忘自己,現在要是去告狀,豈不是又在他面前刷存在感了?
孟歡慢吞吞說:其實也不是很大個事兒,我們院子不也有灶房?既然他們不送來飯菜,那我們就自己煮飯。
反正他有錢。
風枝和阿青互相隻好點頭:聽夫人的。
孟歡松了口氣,果然,錢就是生產力,有錢就有了一切。
看著院子裡人忙活的時候,門口響起篤篤的敲門聲。
男僕說:夫人在嗎?
孟歡走近,那人弓著腰,站在暗裡:有夫人的信。
信?
提到信孟歡腦子裡噔地一聲,又是盧南星的?他連忙將信揣進了兜裡,說了聲謝謝,東張西望確保沒有其他人看見。
汗津津的手指將紙面打的皺巴巴,偷偷放在身下,孟歡走到燈光下看了一眼:
%¥#2!(%¥¥*+¥#@)
他皺起眉。
盧南星的字會不會太潦草了一點兒?
背後,阿青端著菜:夫人,飯做好了。
孟歡連忙收起信:來了!
坐在院子裡,風枝算起了賬:夫人,咱若是不吃典膳所的菜自己開伙食,要託人去府外買,每天每個月的花銷都記在賬上,到時候一並給,好不好?
孟歡:嗯嗯嗯。
他緊張扒拉著筷子,慢吞吞回復,腦子裡想的全是那封信,片刻後說:風枝,我還有多少錢?
還有三十兩。
孟歡小心翼翼問:夠請一個教書先生嗎?
夠,夫人這是?
孟歡深吸了口氣,我想學讀書寫字。
當晚,孟歡沒忍住,又找來了上次幫他認字那個男僕。
男僕進門,一看見他,神色都不自在。
孟歡咳嗽:來幫我念封信。
男僕腿彎打閃:夫人夫人還不知道自己已告密了嗎?
他哆哆嗦嗦:夫人的那些事情,小人不敢參與小人,也不敢念信
孟歡掏出一隻手镯。
男僕默默接到手裡,同時接過了信,心說王爺怎麼就不辦了這個膽大妄為的刺客呢?
念。孟歡催促。
男僕到燈盞下將來信望了望,本以為行刺攝政王都不會讓他再手抖,沒想到看到這封信,他的手居然還是抖了。
信裡說什麼?孟歡看著他。
男僕深吸了口氣:信中,先是表達了對夫人的思慕和關懷,再問夫人行刺王爺、傳遞情報的事有沒有進展,最後問,如果有機會,夫人能不能出府和他一敘,時間三天後,地址在東升街安和巷的李氏酒樓。
孟歡聽得眉頭皺起,但又舒展。
一方面,他覺得盧南星對自己的要求實在離譜,但另一方面,突然發現自己還有出府跑路這個選項。
他收起了信紙,抬頭看一眼男僕:此事保密,不要聲張出去,我以後也許還會用你。
男僕:多謝夫人栽培。
待走出院門後,男僕沒有絲毫猶豫,前往了藺泊舟所在的寢宮。
寢殿內燈火通明,藺泊舟剛從皇城回來,閉目靠在椅子裡,下擺撩上去,兩隻腳浸在一隻木桶盆裡。
隨侍的太監將他腳捧到熱水中,裡面加了些緩解疲憊和調理的中草藥,曲起指背,推拿他腳底的穴位。
房間裡隻有水聲和念《資治通鑑》的山行的聲音。
念完,山行合上書目:王爺,浙直總督今天回了信,說糧食正在向商戶和官紳收買,等湊夠三十船便運到黃淮去,讓您不要擔心。
提起這封信,藺泊舟手指點了點額頭,想起什麼:夫人這幾天怎麼樣?
聽下人說,夫人最近要麼在院子,要麼在各處的水榭畫畫。
說完山行想起來:還有,夫人似乎打算找個教書先生,教他讀書和識字。
嗯?藺泊舟撩起眼皮。
門口,下人進來:王爺,細孫求見。
也就是幫孟歡念信的那個男僕,他進門,往地上一跪。
山行樂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藺泊舟盡量不笑:這次又是什麼信?
男僕把信的內容背了一遍。
燭火搖曳,氣氛有點兒安靜。藺泊舟搭在椅背的手指輕輕敲著,似乎在品著信裡的內容。半晌,道:行啊,找個師傅識識字,確實不錯。
山行的注意力卻在後半句:王爺,夫人會不會真溜出去和這個人見面啊?
往大了說,是預謀行刺藺泊舟。
往小了說,也是有夫之夫和人私會。
藺泊舟輕輕按了下手指,啪的一聲,音色有點兒冷。
府門,給本王看嚴實了。
第15章
識字先生在兩天之後找到。
年齡大概五十多歲,留著胡子,兩頰清瘦,表情相當嚴肅,看他一眼孟歡就回憶起了初高中被班主任支配的恐懼。
風枝悄悄說:先生名叫山樞,是府裡的清客老爺,學問很高,很多年前考了探花郎,現在還是官身呢。
探花郎?孟歡有些不解,學問這麼高來教我會不會浪費?他盤算了一下,古代的進士約等於省狀元,探花郎能算全國狀元,他有點兒疑惑,何況每個月就給五兩銀子。
風枝:可能是我們運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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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歡還想說什麼,先生咳嗽了聲:夫人,請。
來了。
孟歡走近坐下,先生閉著眼說:童子開蒙的教材有《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龍文鞭影》《訓蒙駢句》《小兒語》,夫人認為自己從哪本開始學合適?
昨天孟歡也託人買了識字書,翻出一本《新編對相四言》:先生,這本教材上有圖,要不然學這本吧?
山樞看了一眼。
這本書每一個字都有對應的圖畫,日月山川雲雨雷電,幫助理解,但字數總體較少,隻有三百多個,一般是給年齡很小的小孩兒看的。
孟歡挑中它的理由正是如此:對小學生來說,有點兒幼稚;但對剛上大學的自己來說,剛剛好。
孟歡:^v^
夫人想學這本就學這本。山樞拿起戒尺,翻著他面前的紙張,老夫先教你讀一遍,讀完了,夫人就開始背誦。
好的。
孟歡連忙在旁邊標注拼音差不多的同音字,免得忘記怎麼讀。
教完讀法,山樞收回戒尺閉上了眼:夫人先背前兩頁,一個時辰後默寫,要是寫不出來,錯一個字打十個掌心。
還要打手掌心?
什麼啊,我可是王爺的夫人在心裡默默念叨,不過孟歡從小到大最怕老師,聽到這句話頭皮都繃緊,湧起一股喘不上氣的感覺,連忙低頭將這兩頁掃了一遍。
第一頁還好,大部分字和現在的簡體字類似,但第二頁的便有些生僻,難度也明顯增加,但大部分偏旁部首還是差不多。
孟歡深呼吸了一下,拿起毛筆,在草稿紙上識記起來。
天氣燥熱,他在上課侍女不敢上前,偶爾過來添添茶水。孟歡寫得滿頭大汗,一抬頭發現先生山樞仰著腦袋,歪椅子裡正呼呼大睡。
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隻有自己吃苦的穿書世界達成了。
日晷的影子慢慢挪動,趕在一個時辰前一點點記住,孟歡放松下來後開始打量眼前摸魚睡覺的小老頭。
真會摸魚。剛這麼想著,小老頭便睜開了眼,打著呵欠問:夫人記住了嗎?
記住了。孟歡拿出默寫的草稿紙。
現在聽寫。
接送藺泊舟的轎子停在王府門前,藺泊舟撩起緋紅蟒袍花衣的下擺,踩上下人墊好的凳子,腳步穩穩當當踏上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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