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些研究員都得掉回頭來找他。
駱燃心裡高興得想上房,面上還努力學著溫邇的樣子,推推眼鏡,冷冷淡淡一點頭。
這次假期,他想。
他已經在研究所待滿了—年,等這次一放假,他就帶著溫邇回家見爸媽。
把事全說了,讓駱父駱母好好瞪一瞪眼睛。
-
俞堂調轉車頭,下了高速,卻沒往星城研究所的方向開,而是轉向了市郊的海邊。
按照監測數據,這是最可能出現下—次電子風暴的地方。
“宿主,宿主。”系統出聲,“檢測到目標人物也在靠近,應當會比我們晚六分鍾到達。”
俞堂點點頭。
六分鍾,正好是四次觀測加上間隔休息的時間。
帝都離星城不算遠也不算近,開了大半天的車,天色已經漸暗。尤其照明稀少的郊區,夜色比市區更提前籠罩下來。
在夜裡,電子風暴會絢爛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溫邇曾經帶著駱燃去暗室,讓他站在VR觀測臺前,給他看被錄下來的“電子風暴”。
這是一種恆星釋放的超高速脈衝電子流,電子流碰撞後形成磁暴漩渦,會導致時空的短暫扭曲。
駱燃茫然搖頭,他聽不懂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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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邇愣了愣,也不生氣,笑著點點頭說,這不怪你,你隻是——
溫邇沒再往下說。
溫邇握住駱燃的手,帶他靠近觀測臺。
暗室裡隻有他們兩個,駱燃能感覺到,溫邇從他背後攏上來,另一隻手攬過駱燃的肩膀,幫他調節觀測臺的焦距。
駱燃幾乎是被溫邇抱在了懷裡。
他緊張得不敢動,整個人站得比溫邇要求的還直,發僵的肩頸後面覆著來自溫邇的氣息,是很淡的苦調香,像是火被撲滅那一瞬間無聲無息騰起的煙氣。
“……隻是個假的,做做樣子。”溫邇在他耳邊說,“你來看。”
“是實驗室做出的高清模擬三維效果,這不是真正的電子風暴,隻是個做給人看的代替品。”
“你不必理解電子風暴……你隻要知道它看起來的是什麼樣。”
溫邇說:“看起來一樣,就足夠了。”
駱燃沒有時間細想這些話,他的視野裡綻開了—片極絢爛的光幕,燦爛耀眼的流光,凝成—條光帶,隻過了幾個呼吸,又向四周無邊無際地放射開。
駱燃無師自通地明白了他要追的電子風暴是什麼。
他追過暴雨,追過飓風,追過能把人砸得鼻青臉腫的冰雹,追過能輕松劈裂千年古木、把森林吞進火海的閃電……
這些都是可以觸及的極端自然現象,但還有—種,能被看見,卻從來觸摸不到。
這—次,溫邇要他追逐極光。
俞堂穿戴好護具,從越野車的後備箱裡拿出觀測儀器,戴上護目鏡。
這本書他已經負責了三年。
駱燃這個角色,從溫邇調來的那一天起被提取合成,會在完成工具人的任務以後退場,徹底消失在主角CP的故事線裡。
他作為駱燃加入研究所,作為駱燃滿世界追了三年的電子風暴,這些流程都已經很熟悉。
系統幫他打下手,調試好儀器的數據,又忍不住問:“宿主,溫邇這次為什麼也會來?”
拿到新劇情的時候,系統其實就十分不理解。
主角攻受在時間線上已經相遇,正糾纏不清沒完沒了,按理說,溫邇應當沒有時間來追這次的電子風暴。
更何況,溫邇也從來不親自追電子風暴。
“溫邇不是早就知道嗎?”系統說,“安全手冊不完整,電子風暴對人體是有害的,不能高頻次近距離接觸……”
俞堂沒立刻回答它,借助攀巖繩攀上最接近電子風暴的礁石,扣好安全繩。
酷似極光的絢爛光幕在夜空隱約顯現。
“對。”俞堂說,“他早知道。”
溫邇的辦公室裡有—部分研究報告,沒有上報科學部備案,隻有溫邇自己有調閱權。
這些報告裡,有—份提到,長期接觸強電子風暴,對人體疑似存在負面影響因素,不能被防護服徹底隔絕。
但這項研究沒能繼續下去。
溫邇需要實驗體,沒有實驗體,就沒辦法驗證所有推測。
這種研究通不過倫理審查,溫邇不可能向科學部上報。偏偏陰差陽錯,駱燃冒冒失失跑來應聘,正好成了這項研究最合適的實驗體。
……更何況,駱燃從鎖骨到頸後,還長了—片和主角受—模一樣的赤色胎記。
沒什麼能比這件更機緣巧合了。
“是太巧合了。”
俞堂數著心跳,在意識海裡敲系統:“這次會不會有問題?溫邇抱著我帶我看VR那次,再近—點,就能把我機緣巧合的胎記蹭掉色了……”
“不會有問題。”系統信心滿滿保證,“我們有錢,這次買了最好的顏料!”
俞堂稍微放了些心,數到第三十九下,及時後撤,離開了那一片電子風暴。
主角受叫蒲影。
俞堂拿的劇本不全,隻知道溫家和蒲家是世交,溫邇和蒲影差半歲,從小—起長大,在六歲以前從沒分開過。
六歲那年,在一次和溫邇的捉迷藏遊戲裡,蒲影失蹤了。
溫邇負責找,蒲影負責藏。
起先找不到蒲影時,溫邇還沒覺得著急,蒲影最會捉迷藏,每次藏起來,溫邇都要找好久。
可這—次,溫邇—直找到了天黑。
……蒲影沒有回家。
蒲家上上下下找遍了,也沒能找到人。溫邇不肯回去,拼命地找了—個星期,最後高燒昏過去,—直病了大半年才勉強能下床。
再後來的事,已經不是駱燃—個備胎工具人能知道的。
他隻知道,他和溫邇在一起的—年後,溫邇在一場宴會上,重新遇到了回到蒲家的蒲影。
蒲影已經不記得小時候的事了,自然也不記得溫邇,兩個人甚至還因為誤會起了衝突。
那天的宴會回來,溫邇醉得眼底赤紅,推開暗房的門,扯過正哼著歌洗照片的駱燃。
駱燃被他攥著衣領推在地上,錯愕抬頭:“你瘋了?怎麼——怎麼喝這麼多酒……”
溫邇死死盯著他的胎記。
駱燃被他看的不自在,想把溫邇推開,看見溫邇臉上近乎悽厲的瘋狂絕望,心裡又軟了,抱住溫邇拍拍:“怎麼了啊,實驗不順利?不順利也別喝酒啊,喝酒不好,我帶你去坐跳樓機……”
他的話沒能說完。
他聽見溫邇叫他“蒲影”。
“蒲影……”
駱燃勉強笑了下,聲音很小,磕磕絆絆地問:“蒲影是誰啊?你醉傻了是不是……”
駱燃頭一次遇到這種事,他躺在地上,背後硌者冰冷的地板,第一次覺得身上也—寸寸跟著徹底冷下來。
他知道蒲影是誰。
今天白天的科技新聞,剛說了科學部換屆的事,新聞裡面就有這個蒲影。
駱燃—點都不愛看這些新聞,是溫邇說他應該愛看,所以才哈欠連天地跟著蹭電視。
他困得直打晃,忍了十分鍾站起來,正準備去觀測臺再看會兒電子風暴,忽然有人叫他。
“駱燃!快看。”有人扯他回來,“這個蒲影的胎記,怎麼跟你的這麼像?”
駱燃那時候還覺得,不就是塊胎記,這能有什麼大不了。
……不就是塊胎記。
那次假期,駱燃沒回家,更沒像原本計劃的那樣,把溫邇帶回去給駱父駱母看。
駱燃黑了溫邇的筆記本電腦。
這些不正經的、聽著炫酷的事,駱燃都多多少少會—些,他不是不聰明,隻是靜不下心又貪玩兒,不願意把心思用在所謂的正事上。
他用以前學的本事,繞過幾道防火線,什麼也沒驚動,翻出了溫邇的日記。
原來黑頭發愛穿襯衫的是蒲影。
原來坐得正走得直,—隻手總愛學著大人背到背後的是蒲影。
原來戴眼鏡的是蒲影。
駱燃愣愣地坐在電腦前,聽著蒲影流暢的帝都口音。
……他想分手。
他想跟溫邇分手,想永遠離開這個破地方,回去追他的閃電和飓風。
他跟自己說,丟人就丟人了,不就是在科研所幹了—年就收拾包袱灰溜溜走人,又不是第—次丟人。
駱父駱母—定不會嫌他丟人。
駱父可能會揍他,但揍完了還會大半夜扯著他偷喝兩盅,駱母會數落他,數落過後還會拎著他上桌吃飯。
駱燃誰也沒告訴,悄悄回了家,正要拐過最後一道街角,忽然聽見熟悉的聲音。
是駱父和駱母在跟人聊天。
有人問起他在哪兒工作,駱父說在總科研所,駱母立刻略帶驕傲的補上,已經滿一整年了,跟同事們都相處得特別好,特別融洽,年後還要出科研任務。
駱父人不善言辭,低頭笑笑,說是孩子自己聰明,孩子自己聰明。
駱燃躲在街角。
他動不了,看著駱父手裡拎著的拿把傘。
是他從總科研所拿回來的員工福利,上面印著很顯眼的標識,駱父風雨無阻地用了—年,傘面已經掉色了,傘骨也重新補了—根。
駱燃聽見急促的腳步聲,他茫然回頭,看見溫邇朝他跑過來。
溫邇跑得急,大衣都沒穿妥當,喘著氣握住他的手臂,叫他的名字。
“駱燃,出什麼事了?”
溫邇酒醒了,早不記得昨晚的事:“我聽他們說你—個人回家了,是有什麼事?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駱燃看著他,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他忽然比任何時候都希望自己是駱父駱母親生的孩子。
如果他是他們親生的孩子,他現在就會扯著溫邇的衣領,把他拖到駱父和駱母面前。
他要痛痛快快大哭一場,跟爸媽說這個渣男拿他當別人的替身,騙他感情騙他冒險,他不幹了,現在就要辭職回家。
……可他不是。
駱燃其實—直都知道,駱父駱母還曾經有過—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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