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再細解釋當時的情形,簡單帶過,又繼續向下說:“隻有商城負責人才能卡這種BUG……卡過之後,也會被終端機約談。”
所以他就又和終端機友好地談了談。
俞堂有點向往:“終端機——”
“不能兌經驗點。”展琛說,“它的權限比我高,我沒有操作權力。”
俞堂輕嘆口氣。
展琛沒忍住笑意,他知道小光團在有意調節氣氛,揉揉俞堂的脖頸,看著小光團在自己腿上舒服得化開。
“這次是真動了手……”展琛說,“還好,我忘的事不算多,還記得怎麼打架。”
俞堂問:“你吃虧沒有?”
展琛這次是真的輕笑起來:“沒有。”
俞堂撐坐起來,迎著他的視線細看了一會兒,終於徹底放心,卸了力躺回去。
展琛攏著俞堂的短發,不輕不重地替他按摩:“我打架很厲害,不用替我擔心。”
“終端機不敢動我。”
“最壞的情況,我也有把握能保下你,把你平安送出去。”
“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展琛說:“所以——”
他低頭看向俞堂,抬了下眉,眼底透出些無奈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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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的地方,俞堂是真的一點警惕也沒有。
在知道他沒吃虧以後,俞堂就這麼不管不顧地睡著了。
展琛看著他,半是發愁半是欣慰地輕嘆口氣,把人抱起來,掌心凝聚起一團溫度適宜的水汽,替他一點點擦著臉。
展琛的動作輕緩,神色卻依然認真。
在他的背後,傳來極細微的破碎電流聲。
一道陰影沿著角落悄然蔓延。
展琛沒有回頭,他的一部分身體無聲化成數據流,又凝成白亮曜目的鋒銳光錐。
……
隔了幾秒,電流聲悄然消失。
抱著泡泡糖睡在麻袋裡的系統被折疊成數據,在足夠安全的保護罩裡,一無所覺地翻了個身。
隨著電流聲的消失,光錐也悄然融化,重新恢復進展琛的身體裡。
展琛抱住俞堂,讓他在自己腿上舒服地躺好,抬頭看向光屏。
今晚是特戰隊的全體會議,所有軍方高層也會參加,莊域已經從軍部帶回了完全自主的許可,俞堂做好的系統也已經打包傳給了時霽。
接下來,時霽要說的話、做的事,會徹底攪亂這個世界的所有數據。
在這次混亂重新穩定下來之前,終端機可能會用各種手段試圖突破這個世界,他需要把俞堂護在自己最有把握的地方。
終端機隻能直接懲處數據,要想處理違規員工,隻有從員工的意識海外強行進入,隻要不能突破意識海,就根本無法對員工進行任何實質性的懲罰。
即使俞堂完不成這個所謂的緊急維護任務,終端機也動不了俞堂。
他守著俞堂的背後。
他是俞堂的後門。
-
會議室裡,時霽站在自己親手做的、圖文並茂的機甲戰鬥相關科普前。
這份科普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裝飾,全部的內容,就隻有被時霽整理好列出來的圖表和數據。
……
沒有人說話。
在這之前,沒有任何人意識到,問題已經嚴峻到了這個地步。
人類太容易被機器馴化了。
機甲帶來的力量實在太具有誘惑性,它給了人類堅不可摧的防護,給了人類摧枯拉朽的強悍武力,不需要艱苦枯燥的訓練,不需要把意志壓迫到快要湮滅的考驗,一樣可以輕易獲得力量。
適應了這種力量,人類就會不由自主地開始配合機甲。
放棄原本早已成熟的戰鬥模式,重新回到最原始的搏鬥和廝殺,回到對個人武力的極限吹捧。
把每個人塞回機甲,拼命提高協同和匹配性。
現在已經開始有人覺得疼痛礙事,接下來,還會有人覺得這具和機甲比起來實在軟弱無力的身體礙事。
莊域的演習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受訓者們被投入戰場的時候,因為和機甲分開,許多操作員的情緒都開始異常煩躁、抗拒,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失控,甚至有人不分敵我地攻擊了配合演習的特戰隊員。
這種依賴是潛移默化的,這樣發展下去,人類遲早會開始抗拒脫離機甲。
先是抗拒脫離機甲,接下來,就會有不需要離開機甲的生命維持系統。
這樣的同步性依然不能達到極限,人們會漸漸發現,原來真正強大的機甲操作員早已經在意識裡植入了程序。
人們會發現,人類的身體是可以舍棄的。
隻要走上這條路,就可以輕松獲得強悍的力量,就能和蟲族抗衡。
面對蟲族的全面侵略,那些因為戰爭失去一切、流離失所的人,那些迫切想要保護家人,想要重新奪回被毀去的家園的人,幾乎無法抗拒這種誘惑。
可這是陷阱,一個早就被布好的陷阱,一鍋被緩慢燒熟的溫水。
這才是蟲族真正的入侵。
不是摧毀人類的居住場所,不是把人類當成食物大快朵頤。
是從人類的內部下手,把一個活生生的人,馴化成無法脫離外殼生存的、隻會戰鬥和服從的機甲。
每一個被蟲族侵略的星系,都沒有再向外分享過資料,這不隻是因為那些星系已經變成了新的“蟲巢”。
“……我們有理由懷疑。”
時霽:“所謂的‘蟲巢’,是新蟲族的孵化基地。”
“蟲族的規模會在每一次入侵完成後暴增。”
“蟲族的能力和形態開始多樣化,和宇宙輻射爆發的頻率不一致,反而是隨著擴張同步出現的。”
“出現能夠放電的蟲族,是在IC1109星系覆滅以後。”
“出現能分泌腐蝕性液體和釋放毒霧的蟲族,是在V477的第三伴星發射的求救信號消失之後。”
“我們最後能收到的求救信號來源於NGC4079不規則星系。”
“這個星系覆滅後,夜行蟲第一次進化出了能屏蔽普通雷達偵測的外殼。”
從未被對應過的時間節點,被一條接一條聯系起來,織成一張叫人發寒的網。
網中央是他們所在的世界。
時霽:“我懷疑,那些星系的居民,或許已經成了蟲潮的一部分。”
“這不是蟲族的遷徙。”時霽說,“這是他們的‘繁衍’。”
第九十五章
無聲而激烈的數據震蕩,由一個原點悄然擴散。
整個世界沉睡在夜裡,今晚沒有月亮,廣遠的穹幕幽寂漆黑,雲層深密不見星光。
安靜得近乎凝固的空氣裡,有風開始緩緩流動。
……
俞堂在抱枕堆裡睜開眼睛。
展琛正在維護著這個世界的數據秩序。
他直接同風暴眼相連,和俞堂意識海裡那一片壯闊絢麗的極光不同,展琛的意識海深處,是一片足以將人徹底吸進去的星光海。
再細看,會發現那些“星點”,其實都是發著微光的破碎數據流。
展琛的身體同樣褪去了實體的狀態,數不清的數據不斷流動交匯,聚合出他現在的身體。
那些在震蕩下破碎的邊緣數據,正在他的維護下被重新修補完整,再次加固,築成堅固的堡壘,把整個世界翼護其中。
俞堂沒有出聲,他挪了挪身體,倚著抱枕坐起來。
展琛給他的印象一直都太真實,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展琛已經變成了一組數據。
不是宿主在執行任務時,被臨時轉化成的可導入數據模式。
展琛的身體和那些破碎又被修補的數據一樣,是徹底由數據組成的,泛著淡藍色的冷光,甚至可以透過數據的間隙看到對面。
他眼中也是發著微光的數據流,被不斷流動的光線交織成的眉宇俊逸而冰冷,像是某個各方面數據都足夠優越的三維建模。
終端機的無數次突破嘗試,都被飛速搭建起的數據堡壘牢牢擋回去,沒能攪動起這個世界的任何一隻蝴蝶。
俞堂靜靜看了一陣,重新躺回被仔細搭好的抱枕裡,蓋好薄毯,閉上眼睛。
幽邃漆黑的宇宙夜空一層層透出黎明將至的深藍。
-
現實裡。
全息遊戲的裝備被分發下去,交到了每個受訓學員手中。
吳鳴還在真相的餘悸裡,拿到遊戲頭盔,愣了愣:“時指揮,這是要我們打遊戲嗎?”
時霽點了點頭:“是。”
“這是一款完全模擬蟲潮對戰的全息系統。”
時霽說:“裡面有目前所全知的一百三十九種蟲族類型,你們登陸以後,可以自己建立賬號、設定角色相關數據,可以選擇個人或是團隊的作戰模式。”
有人低聲問:“還能用機甲嗎?”
“能。”時霽說,“系統裡的科技樹和現實世界完全一致,你們可以自己選擇僚機和機甲,任意改裝,裝配你們喜歡的任何武器。”
“在系統裡,一切都是完全擬真的。”時霽說,“隻要能做出符合科學結構的機甲,就允許裝配使用。”
幾個現役部隊的下級軍官聽見這句話,目光都不自覺亮了亮。
他們都從沒用過非制式的機甲,即使聽了那些話,也覺得很毛骨悚然,這時候卻依然還是忍不住生出了本能的興奮。
時霽描述的那個未來,聽起來的確很可怕,但畢竟太遙遠了。
遙遠到許多人甚至生不出具體的想象,甚至依然心存僥幸,覺得這無非隻是個假想,真實的情況總還不至於這樣嚴重。
……
監控室裡,聶院長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不奇怪。”蒲影說,“每個人的接受能力不同,有些人很難克服自己的固有認知。”
這些年輕的機甲操作員,一直接受著強者才有資格向上走的教育,是在擂臺賽、機甲對戰裡成長起來的。
他們習慣了有機甲加成的實力,也對自己的實力有著不弱的自信。
想要靠時霽這一番話,就讓所有人幡然醒悟,從這一場被苦心編織多年的夢裡徹底醒過來,反倒有些異想天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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