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我,我不知道啊,人被浩子那幾個給攔了,我和陸哥正巧路過,陸哥原本都沒準備管,估計良心不安又折回去,把人帶出來了。”
祝知非關注點在,“陸哥有良心?”
陸時抬抬眼皮,“滾。”
魏光磊想問,這小少爺是不是跟陸時認識,但到現在,他也感覺出來了,陸時好像不怎麼待見這個小少爺。
他也就不討沒趣了,“那要不……扔楊叔這兒,讓楊叔照顧著點兒?等他酒醒了自己回?”
祝知非:“這不太好吧,好歹人是跟著我們喝酒喝倒的。”
這時,楚喻放桌面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陳叔”。
對視兩眼,祝知非自覺擔下了接電話的重任。
幾句說完,祝知非總結,“他家司機,說馬上來接,讓我們幫忙看著會兒。”
魏光磊放下心,“有人來接就好,不過,一會兒仔細看看是不是上次那輛勞斯萊斯,電視上不是總演嗎,別他媽是綁架什麼的。”
幾個人坐著等。
隔了幾分鍾,一直垂著腦袋發呆的楚喻突然抬起頭,皺著鼻子嗅了嗅,視線就放陸時身上去了。
他坐在陸時旁邊,兩人隔著挺寬一段距離。這時候,楚喻側過身,靠近陸時,聲音含糊,鼻音也重,不太清醒,眼裡盛的一盞琥珀光水一樣潋滟,“你身上藏著什麼好吃的?好香啊……”
魏光磊下意識的動作竟然是捂眼睛,又挪著靠近祝知非,壓低聲音,“哎我說,好刺激!陸哥是不是被調戲了?是不是是不是?”
他五指張開一道縫,“不過說真的啊,這小少爺喝醉了都這麼好看,顏值也太能打了吧?”
陸時昨晚臨時打了一架,對面悄悄帶了刀,陰了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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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上的傷口沒處理好,估計是崩開了,鮮血滲過繃帶,連帶著T恤也浸湿了。
湿漉漉滲血的感覺很糟糕,陸時聞到淡淡的血腥氣,眼裡有兩分厭惡。
香到誘人的氣味鑽進楚喻鼻腔,引得他心髒狂跳不止,喉間幹痒,連呼吸都隱隱急促起來。
那種全身像被火燒著的感覺又來了。
好渴啊……
楚喻腦子愈發懵,本能地去找,想知道那股氣味來源是哪兒。如果找到了——
“坐好。”
發覺楚喻人都快趴自己身上來了,陸時不耐煩地啞聲命令,“自己坐好。”
魏光磊本想告訴他陸哥,別跟喝醉的人講道理,沒用的。
但話還沒說出來,就看見楚喻真的自己坐好了,還跟小學生一樣,雙手乖乖放大腿上,就是眼巴巴地看著陸時,挺委屈的模樣。
魏光磊大笑,“我說陸哥,人家是真怕你,這威懾力哈哈哈!不過,你是不是真的揣了什麼好吃的在身上,引得人小少爺饞的不要不要的。”
陸時對上楚喻的眼睛,又兩秒移開。他起身,屈指扣扣桌面,“你們在這兒看著人,我先回了,有事電話。”
往外走,陸時想起剛剛楚喻靠過來時,細軟的發絲掃過他的手臂,衣服上還有淡淡的橙花氣味,以及仿佛蒙了一層霧氣的眼睛——
他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毫無戒心,幹幹淨淨,沒有半點陰霾的樣子。
第5章 第五下
一直到開學,楚喻都沒再出門。
陳叔開車去青川路接他時,楚喻酒差不多醒了。他本來就沒喝斷片兒,腦子裡存著模糊記憶。先主動結了飯錢,又感謝魏光磊和祝知非,猶豫兩秒,最後還是麻煩他們,替他給陸時帶聲謝謝。
魏光磊開玩笑,說下次過來吃飯,要是有緣碰見了,幾個人再一起拼桌。
楚喻應了聲好,但心裡想著估計沒什麼機會了。
他不傻,能感覺出來,陸時確實不太待見他。
人這麼明顯的不待見他,他幹嘛還往前湊?
楚喻雖然在哪兒人緣都還不錯,但他清楚,自己完全沒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程度——所謂的“好人緣”,裡面有幾分是看在楚家的面子,他心裡還是有數的。
不待見就不待見,反正以後也不會有多少接觸。
回家之後,蘭姨燉了雞湯,楚喻吃得少,沒想到半夜又吐了個幹淨,嚇得蘭姨趕緊叫了家庭醫生。
楚喻躺在臥室的床上,那種整個人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覺又來了,血管一突一突,像是要爆開一樣,口渴得厲害,但連喝三杯水都不管用。
醫生全都給查了一遍,結果顯示一切正常,健康的不能再健康,但楚喻堅定地表示自己在發燒,全身都燙,最後,醫生下了個自主神經功能紊亂的診斷,藥都沒開。
不過楚喻是真的虛弱了。
賀致浩打電話過來,問楚喻要不要參加聚會,都是認識的人,大家趁著沒開學,抓緊時間玩個通宵。
聽電話另一頭吵鬧的厲害,楚喻握著手機,慢吞吞地在床上滾了半圈,盯著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有氣無力地拒絕,“病了,無事退朝,你那邊聲音吵得我耳朵疼。”
兩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之前又同校同班,一起玩兒了好幾年。賀致浩估計是換了個安靜的地方,有兩分擔心,“真病了?醫生看過了嗎?什麼病?”
“自主神經功能紊亂。”
“我操,牛逼了,這他媽聽起來好嚴重啊,楚喻你開學能起得來床嗎?”
“滾滾滾,我這麼愛學習,就是爬也會爬到學校,把暑假作業給交了!”
賀致浩大笑,“我們喻少厲害,到時候我一定到場圍觀!”
“不說這個,賀致浩我問你啊,你有沒有——”
“什麼?”
楚喻琢磨了一下,最後沒問出來,“沒什麼,算了,你玩兒你的,開學見。”
放開手機,楚喻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他沒問出來的那句話是——你有沒有連續幾個晚上,都夢見同一個人的情況?
他有。
他已經連著好幾個晚上夢見陸時了。
每次都是那個曲曲折折的巷子,陸時朝他看過來,左手臂上的傷口潺潺流著鮮血。
九月一號開學,提前一天到學校報到。陳叔開車送他,蘭姨也一起——宿舍兩個月沒住人,裡面什麼都得換。
車開到嘉寧私立外面那條街,直接動不了了,前前後後,車山車海。每次開學都要來這麼一次,換以前,楚喻懶得等,會開門下車自己走去學校。
但連著好幾天的發熱耗光了楚喻的力氣,他腦袋靠著玻璃窗,恹恹地發呆。
蘭姨和他說話。
“早上大少爺和小姐都打了電話過來,聽小少爺你還沒起,就都說別吵你,讓你好好睡。”
“嗯,”楚喻抿著唇,眼睛慢慢眨了兩下,遲疑著問,“我媽呢?”
蘭姨溫和道,“夫人沒來電話,估計是太忙,但夫人心裡肯定是記掛著你的。”
騙人。
楚喻自己比誰都清楚,他媽心裡還真沒記掛著他。
就一條街的距離,車挪了半個小時才停在校門口。
學校大門估計暑假才刷了新漆,陽光下金光閃閃的。楚喻穿著校服往裡走,繞過哗哗噴水的雕塑噴泉,一路去往教學樓。
一排排行道樹高大茂盛,公告欄前面還擠著不少人。楚喻沒去擠,高二打亂了重新分班,今天一大早,新班級和樓層的信息,教導主任就提前發到他手機上了。
嘉寧私立最不缺的就是錢,明明在二環以內,佔地面積卻驚人的大,圖書館足球場籃球場網球場遊泳館樣樣不缺,還奢侈地建了馬場、植物園、玻璃溫室等等一系列滿是資本主義腐朽氣息的設施。
教學樓是恢弘的歐式建築,紅磚外牆,尖頂,學院氣息挺重。一共五樓,裡面還配了電梯。
不過就電梯那點運載量,排隊不如爬樓梯,誰排誰傻逼。
楚喻今天就是那個傻逼。
他告訴自己,我在生病,要是爬樓梯半路上暈過去了,那才是真傻逼。
等了五趟,才坐電梯到了四樓。
高二A班,楚喻的新班級。
他到的時候已經打預備鈴了,教室裡隻零星空了兩三個位置。班主任站在講臺上,楚喻拎著空書包,有氣無力地喊了聲“報告”。
班主任是個地中海,略有點中年發福,估計再過兩年,三指寬的皮帶也套不住凸起的將軍肚。
“是楚喻吧?進來,座位老師已經提前排好了,你的在靠窗那一列的最後一個。”
楚喻禮貌地道了聲謝謝老師,路過講臺,往最後一排走。
沿途不少人都在看他,教室裡還有細碎的討論聲,楚喻眼皮都沒力氣抬——此時此刻,他虛弱地隻想趕緊坐下。
在位置坐好,楚喻才反應過來,自己旁邊的位置是空著的,他的同桌到的比他還晚。
牛逼。
班主任在講臺上開始發言。
先轉身在黑板上寫下三個字,字形漂亮,“同學們好,我姓葉,葉舟輕,出自東坡名句,‘一葉舟輕,雙槳鴻驚’,是你們的班主任,接下來兩年教你們語文,很高興也很榮幸,能和同學們一起度過最珍貴、最難忘的中學時光!
我們班是年級最優秀的班,四十二個同學,每一個,都是通過了全方位綜合評估的……分部過來的同學對本部還不太熟悉,希望同學們相互幫助……”
楚喻還發著低熱,一坐下就在桌子上趴好了,有一句沒一句地聽班主任的開學發言。他前面坐的那個男生比他還不專心,正在桌子底下手速飛快地轉魔方,一邊用很低的音量和同桌聊天。
“我的媽,校花就坐我身後?快掐我一下!這個就是傳說中的校花?顏值真的好能打,比我剛剛上樓遇見的小姐姐還漂亮!不對,男生到底應不應該用漂亮這個詞?”
他同桌接話,“別的男生不能用這個形容詞,校花能!”
“對對對,有道理!”
“不過校花不是學渣嗎,怎麼也在A班?”
轉魔方那個人嗓音又壓低了一點,“沒聽班主任說嗎,每個人都通過了全方位綜合評估。校花家裡有礦的,別的人進學校,給贊助費,頂多捐一個體育館遊泳池,校花家裡不來這套,人家直接把學校買了!學校的少東家都來不了A班,我等凡人能來?”
他同桌吸了口涼氣,憋出兩個字,“我日!”
楚喻腦袋昏蒙,身體裡像啪啪燃著火堆,躁得厲害。全身裡外、連呼吸都難受,講臺上班主任激昂澎湃的發言,前面同學的細碎交談,都讓他心煩地想發脾氣。
教室裡突然一靜。
講臺上班主任聲音沒停,說完“希望大家不負時光,不負韶華”這句,才被一聲“報告”打斷。
楚喻耳朵一痒,總覺得這嗓音有點兒說不出的熟悉。
他手撐著腦袋,面前坐起來,抬眼一看——我日!
瞌睡一秒驚沒了。
社會哥怎麼在教室門口?
他定睛看,發現陸時上身白襯衣,下面黑色校褲,頭發有點亂,唇角破了,一看就經歷豐富,才從打架鬥毆的現場下來,眼裡還隱隱有點沒散的戾氣。
前面轉魔方的同學激動了,壓抑著興奮,語速飛快,“這他媽什麼神奇運氣,陸神竟然在我們班?不對,陸神怎麼可能不在我們班!臥槽臥槽,同在一間教室,你說我有沒有可能被學神的光環照耀照耀,考試前進二十名?”
他同桌嘆氣,“學神校草雙擔,陸時同學真是辛苦了。”
楚喻心想,社會哥竟然還是學神?不過,難道不是三擔?他們學校那個校霸他見過,擱陸時面前,走不過三回合,頂多活二十秒。
班主任脾氣好,問得溫和,“這位同學是陸時吧,怎麼遲到了?”
陸時沒說話,從他身後竄進來一個戴眼鏡的瘦高男生,楚喻認識,是祝知非。
祝知非扶扶眼鏡,“報告老師,我早上急匆匆來學校,在學校附近,被一伙混混攔了,要搶我零花錢!就在我即將屈服在惡勢力的威脅之下、失去自己的零花錢時,這位同學恰巧路過,路見不平,幫助同學,打跑了混混,拯救我於水火之中!”
“原來是這樣!”班主任沒有懷疑,欣慰點頭,“陸時很不錯,幫助同學。”他又看向祝知非,“這位同學不是我們班的吧?”
祝知非點頭,“我是隔壁班的,老師我先走了!”
班主任打量陸時,這個年紀的少年人特有的瘦削,高,脊背撐得直,臉上沒什麼表情,冷淡,但長得好,氣質拔群。
他點點頭,“進來吧,下課記得去醫務室看看。位置老師已經排好了,你坐靠窗那列的最後一排,和楚喻同學做同桌。”
陸時看過去。
兩人視線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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