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遲垂下眼答應了。
今晚的比賽是帝企鵝舉辦的小型活動賽,由於獎金不高參加的大多是路人,他們是唯一支全主播隊,陣容可以稱得上是豪華。
帝企鵝的比賽直播間中,不少人對常來打秋風的小貓隊已經眼熟了。
「小貓隊又來了」
「四千塊的獎金也要爭?本來以為小貓直播發不出工資是開玩笑」
「上次八百塊的比賽都去了」
有人注意到小貓隊來了個新人。
「這個名字挺眼熟的」
「好像是一個高考學習主播,還登過小貓直播首頁,專門給他開了學習區」
「這年頭學習主播都來打遊戲了?」
「摸魚警告」
互聯網的記憶是短暫的,大多數人已經忘了Late最初是拿過冠軍的遊戲主播。
同一支隊伍的許成還記得Late,他見識過遠狙的驚豔,如同標杆般橫亙在他眼前,為此一年中他拼命練習槍法,從開始的吃力到如今的彈無虛發。
比賽準時進行,許成存著暗暗較勁的念頭,打得比以往任何比賽都要努力,可令他失望的是,或許是患過腱鞘炎的緣故,Late的水平似乎下滑了不少,懶懶散散走在隊伍前。
「許成的實力可以啊」
「第四人拉垮了」
Advertisement
「三個人足夠碾壓了」
隊裡的藍恆也敏銳察覺到了少年的變化,然而他又說不出是什麼不對,隻是覺得在Late的帶領下進圈格外順利,基本遇不上激烈的衝突。
當比賽進行到決賽圈時,他們準備從安全的切角進圈,聽見三點鍾方向傳來槍聲,有人埋伏在屋頂上,用的還是殺傷力大的98K。
P城房區多很難確定敵人的位置,不敢貿然進圈,他作為指揮開口:“有人在埋伏,我們換西南方進圈。”
正在這個時候,掩體後的少年輕松帶走遠處紅房樓頂上的敵人:“可以進去了。”
望著屏幕上顯示的擊殺信息,藍恆終於知道Late什麼地方變了,或許與性格有關,以前狀態異常緊繃,不放過視線內每一個敵人,當得知少年患腱鞘炎的消息,他並沒有太意外。
現在的少年明顯更輕松自如,對戰局形勢默熟於心,隱隱有控場的姿態。
「他怎麼發現人的」
「我感覺我瞎了」
「現在的學習主播都這麼厲害了嗎!」
「學的怕不是電競」
眼見彈幕一片震驚,這時帝企鵝的老人回憶起被Late支配的恐懼,紛紛出來科普。
「他本來就是遊戲主播,差點進聯盟打職業,手傷了才轉型學習主播」
「現在帝企鵝真的換一批人玩了,連Late的名字都忘了,斷了帝企鵝多少個冠軍,現在居然吹上了」
「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沈遲打完比賽已經是晚上十點了,藍恆轉給他一千塊獎金,足夠他這個月的生活費。
他摘下耳機,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陽臺透氣,發現站在欄杆邊可以望見華庭C棟,二十七層沒有如往常般亮著。
嚴雪宵不會還在餐廳等他吧,這個念頭從少年腦中一閃而過,他的手放在冰涼的欄杆上,望著漆黑的樓層抿了抿唇。
隔了很長的一陣,沈遲決定還是去餐廳看一眼,反正離得不遠,能在熄燈前趕回來。
夜風泛著涼意,他披上外套出了校門,走到約定的餐廳外,餐廳剛剛打烊,燈已經滅了。
不會有人等他這麼久。
他捏緊的手緩緩放松,感覺自己的想法太過滑稽,輕輕吐了口氣轉過身,正在這個時候,夜色中輕輕走出一個人。
是嚴雪宵。
第八十一章
耳旁靜得能聽見從頭頂掠過的風聲, 他的身體僵了僵,解釋的語氣格外生硬:“今晚有比賽。”
他往回走時嚴雪宵嗯了聲,少年的腳步頓了頓, 被壓抑的情緒湧上心頭,沒有責備, 對方似乎永遠平靜的模樣。
他背對著嚴雪宵, 撕下小心翼翼維持的偽裝開口:“即使沒有比賽我也不想見你, 為什麼你要再次出現在我面前?”
“你消失的那半年,我想過你死了也好。”少年摸了摸袖口下的傷疤,“後來想開了,人應該為自己活, 我那時心智不成熟, 無論是誰向我伸出手都會努力抓住, 沒有你也有別人。”
他第一次聽見嚴雪宵語氣冰冷問:“別人?”
“對, 沒必要看我可憐施舍我。”他的眼圈隱隱發紅, “我不是你願意時召之即來不願意時揮之即去的一條狗, 我會組建新家庭。”
像是宣泄長久以來壓在心底的情緒般, 少年把心底的話全說出來了, 回頭時瞥見嚴雪宵閉了閉眼, 似乎在壓抑什麼。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日料店, 或許因為沒吃晚飯的緣故, 身體微微顫抖,走到宿舍時聞見一陣香味,莫冬指著桌上的食盒說:“有人給你送的日料。”
木盒裡全是他愛吃的食物, 沈遲意識到他在嚴雪宵面前永遠隻是小孩兒,即便訣別也隻會被看做鬧脾氣,他垂下眼:“你吃吧。”
在接下來的一周中, 他一下課便迅速離開教室,不過嚴雪宵也沒再出現,他收拾書包時下意識向門口望去,門邊空空蕩蕩。
“你在看什麼?”莫冬問。
沈遲拉上書包拉鏈:“沒什麼。”
他回到宿舍打開電腦,因為一周以來在各平臺流動比賽賺獎金,小型活動賽出臺了新規則,不允許主播參賽。
小貓直播的觀眾都為他們叫冤,一會兒責怪小貓直播拖欠工資,一會兒又聲討其他平臺小氣巴巴。
「王八蛋站長帶著小姨子跑路了」
「這麼點獎金至於嗎」
「輸不起就直說」
另一邊帝企鵝視頻的畫風卻截然相反,頗有違法勢力得到制裁的矜持。
「打一次兩次比賽還好,這周都打多少次比賽了,搞得活動賽毫無懸念」
「小貓直播還有人說是因為輸不起,這真的不是錢的事,來青銅局炸魚,完全破壞觀眾觀看體驗」
「有本事去打PCL」
沈遲還真在思考要不要去打職業聯賽,他打開聯盟官網,即便是次級聯賽PDL第一名的獎勵也足有十二萬,更不要說是頂級聯賽PCL,但想要比賽需要加入俱樂部,俱樂部最低注冊資金二十萬。
他默默關掉頁面。
*
醫院中,阿裴擔憂地望著病床上輸液的嚴雪宵,男人膚色蒼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向寵辱不驚的嚴雪宵被氣得胃疼。
他突然佩服起那個紅頭發的少年,看起來沉默寡言,說起來一句句往嚴雪宵肺管子上戳,像隻悶聲不響咬人的小狼狗。
正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人叩響,他站起身看了眼,面露遲疑:“是許信。”
“讓他進來。”
嚴雪宵眯了眯狹長的眼眸。
阿裴打開門,許信瑟縮著進到病房:“知道你病了本來不想打擾你,但我手上實在沒錢,不得已才找到你。”
“多少?”
嚴雪宵淡漠問。
許信不好意思地說了數,比上次的數還要大:“我一定會還的。”
“給他。”
嚴雪宵吩咐阿裴。
“謝謝。”
許信難以用言語表達自己的感激,語無倫次說謝謝,身邊的人都威脅他再賭馬就斷絕來往,不肯借錢給他,隻有嚴雪宵無條件借錢給他。
他的心中浮現濃濃的暖意,原本拿到錢就該立刻走出病房,可他確定四周無人後低聲開口:“鄭安知道你父親出事的航班。”
見嚴雪宵神情平淡,許信將心底埋的秘密說出口:“我聽到有人打電話給他。”
他隱瞞了一件事,其實接到電話的人是他,他將嚴照將要清理嚴氏的消息告訴了鄭安,當天聽見嚴照的死訊。
許信離開後,阿裴心心念念借出的錢,問向嚴雪宵:“他能還嗎?”
嚴雪宵驀地一笑,漆黑的鳳眸絲毫沒有溫度,明明是奪目的面容,阿裴卻無端感到害怕,直到嚴雪宵問了句:“俱樂部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
阿裴立刻點頭,哪怕嚴雪宵被氣得胃病犯了,也隻有在提到少年時才有溫度,如同黑暗的雪夜中留出一處光明。
*
晚上打不了比賽,沈遲拎上背包走向圖書館,剛走到圖書館門口接到一個陌生的號碼:“請問你是Late嗎?”
少年謹慎問:“你是誰?”
“我是TTL電子競技俱樂部的陳經理,看了你在比賽中的表現,想邀請你成為我們TTL戰隊的隊長。”陳經理言辭懇切。
陳經理緊接著發來地址,訓練基地離燕大出奇的近,就在燕大西門附近,他每天還能往返上課,故答應過去看看。
他從圖書館走到西門,陳經理帶他向訓練基地走去,邊走邊謙虛說:“因為俱樂部才剛剛創立,條件設備還跟不上,如果有什麼需要的你盡管說,我們都會盡可能滿足。”
沈遲聽出言外之意,新開的俱樂部多半沒什麼錢,條件設備就不要指望了,不過他也沒挑挑撿撿的資格,耐著性子往前走。
走過西門邊的一棟寫字樓時陳經理停了停,沈遲揚眉問:“基地在樓上嗎?”
為了節省租金各隊的訓練基地多在郊外,即便SWL這種豪門戰隊也在四環外。
在寸土寸金的燕城,能在寫字樓裡他已經很滿意了,至少不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室,見陳經理搖了搖頭,他做了最壞的打算,估計還真在地下室。
誰知道陳經理收起手機,朝湖心的別墅群指了指:“那才是我們的訓練基地,因為時間緊買的樣板間,您看還滿意嗎?”
當步入別墅,沈遲確信陳經理是在謙虛了,一層是休闲娛樂區,不僅有健身房、影院、VR遊戲室還有室內遊泳池,二層是整層的訓練室,設備都是專業電競設備,再往上是住宿區。
雖然俱樂部的老板沒露面,但他猜想一定很有錢,巡視了一圈沒望見其他人,他不禁問:“其他隊員呢?”
“等你選呢。”
陳經理將一份長長的名冊交到他手中,名冊中都是現役職業選手,不乏豪門戰隊的主力,殷殷切切對他說:“有看中的我們用錢砸過來。”
第八十二章
當藍恆坐在電腦前, 看到Late發來的邀請消息時整個人是呆住的,他十五歲玩CS,二十歲玩PUBG, 當了四年主播從沒想過自己能加入職業戰隊。
畢竟以他的年齡,可以說是高齡選手, 正常選手這個年紀都著手準備退役了, 他半隻腳還沒踏入職業圈, 忍不住問。
【藍恆】我真能來嗎?
【亞洲第一槍神】不來算了
看到最後一句話,他立馬答應,趕緊訂了去燕城的火車票,他提著行李箱下火車那刻忽然後悔了。
他什麼也沒問清楚就來了, 說不定隻是一個玩笑, 他惴惴不安來到Late給的地址, 看到是別墅區他的心定了定。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