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在市裡讀書,是個國際學校,成績中遊,老師喜歡布置些刁鑽新穎的思考題給他們。
她羞澀地笑了一下說:“我老師正好布置了一道很難的物理題,班上還沒人做出來。”給家長也看見,家長更加不會,看見題滿頭霧水。
汪千凡終於出聲了:“等下我幫你看看。”
大伯還問了丁雪潤的成績,問他:“我聽說轉學前成績還可以,是吧?轉學後怎麼樣?想考什麼大學?”
丁雪潤不喜歡在這種場合說話,但他也不是悶葫蘆,回答說:“考上什麼讀什麼。”
大伯理所應當地認為他肯定不怎麼樣,說:“那你得跟千凡多學習,少玩點手機,你們近視啊,就是因為玩手機。下午你玩手機的時候,我看見千凡在那兒做作業呢。”他訓道,“丹丹也是,多學學你哥哥,少玩手機。”
吃完飯,大人們看電視的看電視,有的去打牌了。丹丹就從書包裡拿出練習本去找了汪千凡,這道物理題不是練習冊上的,練習冊上沒有這種難度的題目。
她圖畫得很標準,一個等邊三角形裡面有九條連接的直線,問的是三隻蝸牛A朝B爬行,B朝C爬行,C朝A爬行,給出了速度,問運動幾分鍾後相遇,問最終相遇時蝸牛各轉了多少圈、運動了多少釐米,運動軌跡是怎麼樣的。
汪千凡拿出自己的筆,看見題時還沒在意,結果算了半天也沒有算出來,丹丹就站在旁邊,看他解不出來就跑開去看春晚,過了會兒回來,汪千凡還沒算出來。
“哥哥,這道題是不是很難?班上同學家長都不會做呢。”
“我就快解出來了,你等等。”汪千凡又算了十多分鍾,還是不行,問丹丹,“你的題是不是抄錯了?是不是還有條件?還是你的圖畫錯了?”
“題沒有錯的,我照著老師發的抄下來的。”
汪千凡一口咬定:“不可能,肯定那裡錯了。”他不可思議,“你才高二,怎麼給你做這種題?高考也沒有這種難度的題。”
丹丹被他的語氣嚇到了,細聲細氣地說:“我照著老師的抄下來的,題沒有錯,是你不會做……”
她拿著練習本跑了。
丁雪潤在外面坐著吹夜風,看見丹丹抹著眼淚跑出來,問她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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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丹一五一十說了,丁雪潤道:“給我看看。”
借著不算強的燈光,丁雪潤低頭看了大概半分鍾,道:“這道題有六種算法。”
“三隻蝸牛在運動過程中,始終保持等邊三角形。同時,這個等邊三角形一邊旋轉一邊縮小,當縮小至……”他還沒開始算,就開始給丹丹講解了,同時用筆快速列出公式。
他說的丹丹壓根就聽不懂,但還是稀裡糊塗地聽下去了,也沒有哭了。
丁雪潤解題速度快的嚇人,答案解出來,他換了第二種、第三種甚至更多的解題方式。
丹丹看著滿篇的解題答案,聽得雲裡霧裡的同時心裡非常震驚。
過後,她把答案發給老師,老師很意外,因為沒想過高二的孩子能做出來,他布置下去就是為了拓展學生思維的,讓他們多多思考一下問題:“這道題網上是沒有的,你是怎麼解的?”
丹丹說:“不是我自己做的,我問了人。”
她興高採烈地拿著練習本進去,說:“爸爸!題解出來了!”她爸爸正在看電視,和除了逢年過節平日難得一見的家人們聊天。
客廳坐著七八個大人。
聽見丹丹的話他就抬頭,拿過練習本:“做出來了?”
丹丹重重一點頭,大伯看了眼也是看不懂,但不妨礙他誇贊:“哇,六種解題方式,字寫得真好。”他由衷地道,“小妹,你們家千凡學習好厲害,怕是要考清華啊!”
小姑不明所以,笑著說:“還差得遠呢,不過他學習很努力的,還有半年,可以加油。”
正好汪千凡出現在了門口,小姑繼續道:“我相信千凡是可以的。”
“不是不是”丹丹沒看見汪千凡,趕緊手忙腳亂地解釋,“這道題是二叔家的哥哥做出來的!小姑家的哥哥做了好久,非說我題有毛病……”
小姑臉上的笑一下子就僵住了,覺得這小姑娘很不懂事。
然而汪千凡更不懂事,他怒不可遏地大步邁進來:“誰解出來了?不可能,你這道題就是有問題!”
小姑眼看氣氛不好,趕緊道:“好了好了,千凡,過來坐下看電視,不就是一道題嗎?”
“不可能!”他吼道。
小姑娘氣得一跺腳,把本子給他:“你自己看,我的題沒有問題的!老師都誇了我呢。”
汪千凡接過本子一看,結果越看臉色越難看,越看越難看——居然真的解出來了?
六種解題方式?
這才幾分鍾?
大人們喜歡炫耀小孩子,最喜歡比較成績,發生了這種事,氛圍不太愉快,小姑趕緊把小孩抓來坐下,低聲警告他:“別說了。”
丁雪潤聽見裡面在吵鬧,很煩,便拿出耳機戴上,聽手機裡下載的BBC廣播。他爬上天臺,從天臺上了屋頂,坐在了瓦片堆積的屋脊上。
老家的空氣和天氣都很好,晚上能看見厚密暗淡的雲層,月明星稀。
丁兆文在打牌,知道兒子不會亂跑,所以一直沒有發現丁雪潤不在屋內。
其他大人也根本不關心這麼一個小孩子跑哪裡去了,總不會跑丟就是了。
丁雪潤開始是坐著,後來就躺在那片屋脊上,硌著背了也不在意。他雙手放在腦後,託著後腦勺,望著夜色如水,心裡很安靜。
大概晚上十一點的時候,丁雪潤收到了樓珹的消息:“我拉你進群,你進去搶紅包。”
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拉進去了,群裡加上他總共十三個人。
應該都是樓珹的朋友。
樓珹:“我同桌,年級第一。”
“比第二名多考了十六分,賊牛逼的。”
群內哗然,丁雪潤不得已出來回應了下,私戳樓珹:“我不搶紅包,我退了吧。”
“你傻啊,別退!他們都幾百上千的發,等會兒我發五十個兩百塊,我要發的時候提前跟你說一聲,你手快一點,或者開個外掛。”
樓珹還說:“你搶完了最後意思一下,發個一兩百就完事兒了。”
丁雪潤想了想,說好。
紅包遊戲進行了一個小時,丁雪潤搶了上千塊,最後快十二點的時候,他發出去了一半,剩下一半單獨發給樓珹了,說:“晚上搶了你挺多的。”
樓珹退回去丁雪潤卻不要,很生氣地罵:“拉你進來就是讓你搶紅包的,你全部還給我算怎麼回事……你有沒有腦子。”
“腦子比你好。”
樓珹無法反駁。
正好十二點,新年了,墨藍色的夜空綻放出煙花,半個城鎮都被點亮成了白天。
樓珹的聲音在這種煙花迸發的轟轟聲裡,顯得微不足道,丁雪潤聽了一遍又一遍,聽見他說:“潤潤,新年快樂。”
他也發了個新年快樂過去。
樓珹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糖果廠都給你買了,就不信你不叫老公。
年三十那天晚上,丁雪潤受了凍,太冷了所以烤了會兒小太陽,第二天手便一直很痒,沒兩天就生了凍瘡。
丁兆文去藥店給他買了凍瘡膏。
初五他就坐火車回了學校,一路上顛簸,三十多個小時後人精神都變差了。他在宿舍裡沉沉睡了十幾個小時,人醒來肚子都餓扁了。
由於還沒開學,食堂還沒開,丁雪潤去外面吃了碗煲仔飯。他吃得很慢,坐的座位正對著校門口,似乎在尋找些什麼。
不過最後他也沒看見樓珹人。
丁雪潤回了宿舍,沒一會兒就接到了樓珹的電話:“丁雪潤你他媽坐的驢車吧,這都初六了你還沒回學校?”
“回了。”
“什麼時候?不是跟你說了一回來就給哥哥打電話的嗎!”樓珹語氣不善。
丁雪潤有些疲倦:“我太累了就睡了,剛醒沒多久。”
樓珹偃旗息鼓,不再咄咄逼人,擔憂地道:“那你休息好沒有?”
“休息好了。樓珹,我給你帶了東西,等會兒拿給你。”
“什麼東西?”
“桂花寸金糖。”他自己做的。
“糖?哎嘿巧了!咱倆想一塊兒去了!”樓珹年三十那天就說要買個糖果廠,折騰了幾天終於下來了。這家糖企不大,原本叫喜哈哈,主要生產喜糖、巧克力。樓珹覺得太俗氣,抄人家娃哈哈呢,大筆一揮,改了個喜臨門。
樓宏業特別滿意這個名字,贊嘆道:“我兒子書果然沒有白讀,有文化多了。”
樓珹因為丁雪潤要過來,特別高興,專門洗了個澡,對著鏡子張大嘴檢查了下自己的蛀牙。
他一直有點輕微的蛀牙,以前看牙醫就讓他少吃點糖,他管不住嘴。好在也不是小孩子了,就大牙有點蛀,不影響他吃糖。
丁雪潤進了他家,樓珹穿著睡衣,頭發滴著水:“桂花糖呢?”
“我做了很多,”丁雪潤把手提袋給他,“你可以慢慢吃,天氣熱起來後就要把這個放進冰箱了。”
“你自己做的呀?”樓珹驚喜又意外,伸手接過糖。就在這時,他忽然瞥見丁雪潤戴著露指手套的手指,特別紅,長了紅色小腫塊——原本很漂亮的修長手指,都看不出原樣了。
他不知道這是凍瘡。嚇得糖也不要了,一把拉過丁雪潤的手,很心疼:“潤潤,是不是給哥哥做桂花糖的時候燙到手了?”
第28章
他甚至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就把丁雪潤的手捧到唇邊吹了吹。
丁雪潤愣住幾秒,仰頭望著他。他看見樓珹特別認真地呼著他的手指, 熱氣吹拂在皮膚上, 暖暖的,痒痒的。他站著沒有動, 單是這樣看著樓珹, 最後嘴邊慢慢浮出了笑意來。
樓珹看他笑,瞪了他一眼:“還笑呢, 燙得這麼嚴重!要去醫院了!”
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是湿潤的, 水就那麼滴下來, 滴在丁雪潤的手背上。
樓珹用拇指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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