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瞅著宋拂之笑:“不累啊?”
宋拂之夾了一筷子魚香肉絲:“可舒服了。”
時章挑了最好的一塊魚肉,下意識就放進宋拂之碗裡。
他垂著眼睛說:“謝謝宋老師……我還想道歉,結婚之前是我隱瞞了家庭情況。”
“你沒隱瞞啊。”宋拂之說,“你跟我說了你父母很早就分開了,我說了沒關系。”
“我沒說全。”時章頓了頓,才低聲說,“我是私生子。我爸那時候已經有婚約了。”
宋拂之這才停住了咀嚼的動作,渾身一顫,細密的疼從心髒蔓延開來。
“我小的時候他從來沒承認過我,他很少來我住的地方,每次他都是想起來有事需要用到我,才會來找我。”
時章笑笑,“比如這一次,他癌症晚期,快死了,跑來找我要我幫他傳宗接代。”
宋拂之動作一僵,飛快地看向時章。
“我要他滾。”時章說。
宋拂之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沉默地用手指一下下刮過時章的手背。
時章又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語氣都很淡,比如時正霖家裡的成員,比如他這些年其實沒怎麼受到影響,離時家很遠。時正霖除了時不時要他認祖歸宗,也根本懶得管他。
宋拂之聽得很艱難,因為他覺得這種事情離他的世界很遠,但當這樣的經歷真的降臨在最親近的人身上,在茫然過後,他感到深刻的疼。
時章說的不多,但足以讓宋拂之拼湊出一個大概。
總之,時章擁有的絕對不是一個幸福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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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時教授了。”宋拂之輕輕吻了一下時章的眼角,“你太不容易了。”
時章小幅度地搖頭:“我已經太幸運,以前的事情不值一提。”
宋拂之揉了揉他的發梢,輕聲問:“那你媽媽呢,她還好嗎?”
時章肉眼可見地肌肉一僵,竟比提到父親時更加局促。
宋拂之很快說:“那就不說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
“……”
時章閉了閉眼,半晌啞聲道:“拂之,你太好了,你別這麼好。”
這樣一對比,會襯託得自己更加醜陋。
“宋老師。”時章輕緩地剖白,“我是個騙子,我不是個好人。”
宋拂之問:“怎麼,還有別的事沒告訴我啊?”
時章動了動嘴唇。
“那你想好了再告訴我,要真的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講。”宋拂之提前打斷他,“我要聽你自己說。”
宋拂之心裡並不虛,他想他已經提前知道了一部分的答案。
時章好像還想說點兒什麼,被宋拂之話題一轉,帶了過去。
“這周末去我爸媽那裡吃飯?說好的要幫我爸當評委。”宋拂之笑著問,問完又道,“如果覺得累就不去,我和他們說改期。”
時章點了點頭,說“要去”。
周末,兩人來到宋拂之爸媽家,隔著防盜門就聞到裡面濃鬱的香氣。
宋拂之連門鈴都不按,直接敲門:“爸,媽,來了!”
是王老師開的門,迎他們進屋,朝廚房裡翻了個白眼:“這人勝負欲多強啊,從中午就開始倒騰,一路倒騰到晚上。”
時章站在宋拂之身後,眉眼淡淡地笑著。
王老師看了時章一眼,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袖子,皺眉道:“小時瘦了,最近累了嗎?”
真正關心你的長輩好像都擁有這項技能,眼睛就是稱,看一眼就知道你是瘦了還是胖了。
時章剛想說“沒有”,另一條手臂就被宋拂之抓住了。
宋拂之也摸了摸他的手臂,指尖摁住他的肌肉,在王女士看不見的地方,上下地摸:“瘦了呀,那怎麼辦。”
時章呼吸一滯,按住宋拂之的手腕,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描述的局促。
這幾天時章都是這個狀態,像是做錯事的小孩,想坦白更多事,但是情緒又到不了那個點上。
心裡放著事兒,於是連睡前的活動都從運動變成了純聊天。
這幾個夜裡,時章抵著宋拂之湿吻,然後在兩人過激的喘息中,紳士地替宋拂之蓋好被子。
宋拂之埋在被子裡,有苦難言啊,他真想問,章魚老師,您為什麼就停了呢?
哎,但是時章最近心情不好,長久的經歷是沒辦法被一兩次談話消除的,所以宋拂之也很能理解。
理解完了,他又覺得心疼。
這樣連起來一想,時章對於cosplay那麼執著也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
現實生活不幸福,便熱愛二次元裡那種快樂與無拘束,像是永遠安全的避風港,宋拂之自己也有類似的體會。
他回頭要再看看章魚老師過去的作品,宋拂之想。
時章躺在旁邊,卻也難以入眠。
他不能告訴宋拂之,他現在心裡不踏實,處在最難熬的那種時期。
以往每當陷入這種焦躁與不安全感中,時章就會通過密集的活動讓自己抽離。
比如沒日沒夜地看番出cos,比如參加各種極限運動,比如直接把自己關進實驗室,從白天待到第二天早晨,卷得實驗室的小孩兒都被他嚇到。
這些東西充其量就是臨時鎮痛劑,所有這些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個宋拂之。
而現在宋拂之就在他身邊,毫無防備地躺著,身上隻穿著薄薄的睡袍,像飢餓的老虎身邊擺著一塊新鮮美味的生肉。
每天晚上時章都忍得很辛苦,他多麼想把身邊的人狠狠揉進自己身體裡,把他鎖死在自己手裡,看他因為自己哭泣求饒,失聲顫慄,才能安撫心中那根深蒂固的陰暗欲念。
而每當此時,時章都會突然想到時正霖離開前丟下的最後那句話——
如果他知道了你本來是什麼樣子,他還會繼續和你在一起嗎?
時章隻能掐緊手心,強迫自己入睡。
“小時,你評評,評評,我手藝怎麼樣?”
老宋的聲音拉回了時章的思緒。
平時挺腼腆的老宋,到廚藝這方面就變得據理力爭起來,很認真可愛的老頭,一臉嚴肅地等著時章打分。
時章認真地品嘗,客觀地給出評價:“真的很好吃。”
老宋欣慰地笑了,炫耀般地看向自己的妻子。
王老師沒憋住笑,用筷子點點他:“好,好吃,吃你的吧。”
席間的氛圍一直很歡樂,讓時章短暫地忘記了很多不開心的事情。
他們在王老師家吃完晚飯,打算離開,老宋很遺憾地說他其實還有兩道新菜沒做,有點可惜。
王老師“哦”了一聲,隨口問:“那你們要不要住下,明天中午再吃一頓?”
宋拂之已經在門口換鞋了,聞言抬頭看向時章:“你想嗎?”
在宋拂之父母家裡下榻,這是時章沒經歷過的。
時章幾乎想也沒想就說:“好啊。”
王老師指著房間裡面說:“就是宋拂之那床有點窄,你們兩個大男人可能得擠擠,被子不用擔心,我給你們換新的。”
“擠擠就擠擠。”時章笑道,“謝謝王老師。”
父母家的設備比較老,兩人輪流洗完了澡,一起躺到宋拂之的床上。
新換的被褥很好聞,有種太陽的溫暖香氣。
這床果然很擠,宋拂之和時章不得不貼在一起睡,面對面側著身,這樣最舒服。
他們手臂貼著手臂,心跳連著心跳。
時章閉著眼,稍稍抬頭就能蹭到宋拂之的嘴唇。
於是他吻了過去,宋拂之也啟唇回應他。
在細碎的吻中,時章模糊地說:“你父母真好……在你家感覺很幸福。”
“唔,是嗎......那我好不好?”
宋拂之探手,輕輕按住時章的腹部。
時章閉了閉眼:“你是最好的。”
肌肉紋理的手感,一如既往的好,但對於現在的宋拂之來說,卻有了更加深刻的一層意義。
他是他的章魚。
甚至連同章魚老師也在宋拂之這裡有了完全不同的意義。
此前,頂多算得上是一位宋拂之欣賞的coser,但現在,章魚老師是他的丈夫,是他丈夫生命中極為重要的組成部分。
咫尺之間,兩人的呼吸都變得十分急促。
宋拂之拉開一點距離,又去吻時章,卻被時章細微地偏開了一點角度。
時章固定著宋拂之的後頸,嗓音暗啞。
“宋老師……”
時章目光幽深,“我怕我配不上你。”
“狗屁。”
宋拂之蹙著眉,翻身而起,跨坐到時章身上。
“你知不知道你是誰啊?你說你配不上我?”宋拂之發狠地問,突然扣住時章的雙腕,別到他身後。
宋拂之隨便從旁邊拿了件襯衣過來,握著兩邊的袖子一抻,勉強能當條繩子用。
他胡亂地用襯衣把時章的雙手捆在了他身後,用力系了個結。
時章呼吸錯亂:“你……”
宋拂之“噓”了一聲。
“今天在我家。”宋拂之低聲道,“都得聽我的。”
剎那,時章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胸腔劇烈起伏。
“我爸媽在隔壁。”宋拂之勾了勾唇角,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有多好看。“你注意點兒。”
時章覺得自己要炸了,什麼都還沒開始,他卻已經要爆炸了。
在鋪天蓋地的心跳中,宋拂之撐著他的肩膀,緩慢伏身,趴在他耳邊道:“時章,我接納你的一切。”
第53章 晉江獨家53
夜裡靜悄悄的,窄床上一團亂,被子掉了一半在地上。
床頭躺著一件幾乎看不出形狀的襯衣,線線縷縷的,不知被誰暴力地撕成了兩半。
兩人都渾身是汗,躺在一起呼吸起伏。
時章撩了一下宋拂之汗湿的發絲:“去洗澡?”
“再等等吧。”宋拂之偏頭看了眼時間,舔了舔幹燥的嘴唇,“等爸媽再睡熟點,誰沒事幹一晚上洗兩次澡啊。”
這裡不是自己家,他們洗澡得出房間,稀裡哗啦地估計會弄得動靜挺大。
時章笑了笑,手掌順著宋拂之光滑的腰側往下滑,停在他大腿邊,用力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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