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身的時候,他無意間瞥見了一旁閃爍的微弱紅點,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哦對了,攝像機還在拍。
身後男人的聲音已經落得很近:“抬手。”
林與鶴依言照做,他雖然還差兩釐米才到一米八,但身形纖長,展臂的動作也很漂亮。雪色的白將他妥帖包裹,為他添上一分俊秀清冷。
落在某些人眼中,卻像是為禮物包上最後一層外殼。
西裝穿好,便有一雙修長大手伸來,從肩頸到衣襟,為他平整了每一處細褶。
林與鶴卻很難再留心那雙手的動作,他的心神全被男人近在咫尺的氣息攫取,連呼吸都不由悄悄屏起。
那種凜冽的木香又一次霸道地侵佔了他周.身的所有空間,絲絲縷縷,似是要用香氣將他整個標記。
林與鶴聞慣了烏木的沉香,卻從來沒想到這香氣有一天還會如此強勢。
直到西裝終於妥帖整好,林與鶴才得以悄悄松了口氣。
太近了。
他想。
即使是陸先生無意中展現出的氣勢,他也有些遭受不住。
男人退開一步,林與鶴平復了一下心情,正要開口說“謝謝”,瞳孔卻猛地一縮。
——他看見陸難接過了助理手中的領帶。
……不會吧?難道這個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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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與鶴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喉嚨卻越發幹澀。他連忙想拒絕,肩膀卻已經被男人隨意伸來的手掌輕輕壓住了。
“抬頭。”
男人聲音並無波瀾,卻是將拿著領帶的手也伸了過來,手背抵在林與鶴的下颌輕抬。
“別動。”
明明肩上和下颌的碰觸都沒什麼力度,林與鶴卻感覺自己被對方輕而易舉地鉗制住了。
他沒來由地想起了陸先生在校門口幫自己系圍巾的時候。那次男人也是不由分說便用指節抵住林與鶴的喉結,不許他亂動。
林與鶴脊背微僵,喉結下意識生出了一點酥.麻感。
他發現,陸先生的掌控欲真的很強。
反抗不得,隻能受著。林與鶴僵硬地抬起下颌,任人在自己頸間動作。
男人動作流暢,手也很漂亮。林與鶴從小就被人誇手好看,他卻更羨慕陸難這種骨節分明的手指,手背上還有青筋微微.隆.起,看上去就非常有力。
林與鶴不想抬著頭與人對視,隻好垂眼盯著陸難的手看。
隻不過他沒怎麼接觸過正裝知識,心緒也帶著忐忑,都還沒怎麼看清對方的動作,男人就已經打好了一個漂亮的結。
優雅的溫莎結順利成形,束在白.皙的頸間。
這是成結,也是一個儀式。
林與鶴沒有抬頭,所以他錯過了面前男人注視著自己的目光。
他不知道系領帶這個動作意味著什麼,年長者親手幫忙系上領帶,親自把心愛的男孩變成男人,親身指引、教導,看著男孩帶著自己的標記,蛻變成長。
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男人系領帶的動作很流利,系好之後,卻是又在頸間和衣襟處停留了許久,細細整理過一番,才終於收回手。
林與鶴這時才敢抬起視線,他木著臉聽著自己耳膜上鼓動已久的心跳聲,小聲道:“謝謝。”
陸難薄唇微抿,低應了一聲。
林與鶴恍惚間似乎從他唇角看到了一點笑意。
但他再去看時,對方仍是一貫的冷峻,神色並無波動。
林與鶴心想,自己這是已經被嚇出幻覺了嗎?
西裝和領帶被陸董親手幫忙整理好,剩下的裝飾終於交還給了造型師們。助理捧來一個用明黃色綢緞包裹的錦盒,造型師小心地接過來打開,裡面正躺著一枚翡翠胸針和一個翡翠袖扣。
鑲嵌的翡翠偏大,成色絕佳,表面泛著一層細膩潤澤的光,周遭還有金絲點綴,樣式別致大方,看起來不像是最近定制的,倒像是有些年歲的古樸至寶。
錦盒中的首飾與陸難的領帶夾和袖扣是一套,是用同一顆老坑種做成的,單是原材就價值連城,更不要說那令人驚嘆的精巧工藝。
林與鶴並不清楚這首飾的昂貴,隻覺得胸針分量很足,戴在胸前沉甸甸的,墜得有些發沉。
他低頭去看,卻渾然不覺自己將修長的後頸完全暴露在了男人視野之中。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陸難垂眼看過來,視線落在那片晃眼的白,許久沒有挪開。
最後男人甚至抬手過來,骨節分明的手掌直接壓向了那光滑纖長的脖頸。
觸及之前,原本掌心向下的抓握動作微微一頓,像是壓抑下了什麼一般,收斂了一些,才翻掌用手背覆上了光滑微涼的頸後皮膚。
“唔……?”
林與鶴被突如其來的溫度燙得顫了一下。
他又很怕痒,下意識便縮了縮脖頸,想起陸難強調過兩次的“別動”,才強行按捺著沒有躲開。
幸好這溫度停留的時間並不算久,男人很快收手,手掌順著林與鶴的脊背滑下來,沿著腰側探到身前,握了握林與鶴的指尖。
林與鶴的手指很涼,就更鮮明地感受到了男人的燙。
雖然這種熱度很是熨帖,但周圍還有這麼多人在,林與鶴本身也不太習慣和人親密接觸,身體還是有些僵硬。
他正努力平復著心緒,就聽男人道:“溫度調高一點。”
這話是對助理說的。
空調溫度被調高,室內暖氣更加充足。不過直到這位人形移動冰櫃離開,屋裡才真正暖和了一點。
“還有幾個客人要見。”陸難說,“你收拾完休息一會兒,十一點之前去正廳就好。”
林與鶴乖乖點頭:“嗯。”
陸難又抬手幫他正了正胸針才離開。
男人一走,不隻是林與鶴,整個屋裡的人都不自覺松了口氣。
大家都心有餘悸,不過還是有年輕成員忍不住感嘆:“林少,你們感情真好。”
林與鶴笑了笑,沒說話。
又打理了十幾分鍾,林與鶴便收拾妥當,跟著方木森留下的人離開了化妝間。
跟拍團隊也開始準備收拾設備,等下轉戰正廳。
其中那位年輕的主攝對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忍不住碰了碰助理:“西西,你看林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啊?”
“啊?”助理回頭,“你問我?那這可有得嘮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哥哥看我我可以,鐵籠關不住流水的……”
“行了行了,再說就多了!”
攝影師忙讓她打住:“我問的不是這個,我是問……唉,這怎麼說。”
助理好奇:“怎麼了?”
“你看這個。”攝影師指著屏幕,“這是剛剛錄的Boss幫林少穿西裝的視頻。我看了特寫才發現,Boss看林少的眼神,有點……”
她形容不出來,隻能讓助理自己看。助理看完,也僵住了。
“這……”
攝影師犯愁:“這能留下嗎?”
他們這個攝影團隊被聘用也有小半年了,平日陸難的公務照片、宣傳物料都由他們負責。除了負責拍攝,他們還要精確挑選最符合需求的影像資料,刪減不當圖像。
這也是業內的基本準則。畢竟就算是極其普通的動作,比如大笑、打哈欠等,都有可能被鏡頭將瑕疵放大百倍,因此長時間的跟拍內容,肯定要有所刪減。
而他們團隊的刪減一向很容易,反正Boss從來都沒什麼表情,想費心拍到他的失態都很難。一直以來,他們保留的也都是Boss面無波瀾的片段。
可今天這次……
雖說Boss仍然沒有什麼表情,但那眼神,即使是隔了一層屏幕也根本無法掩飾。
攝影師和助理面面相覷。
這種情況……到底算不算需要刪減的“失態”?
011
整理完畢後,林與鶴就離開了化妝間。
訂婚的流程到底還是比結婚簡單一些,今天隻有三套西裝要換。酒店裡有不少更衣室,就不用專程再來化妝間換裝了。
方木森叫來留在林與鶴身邊的是個年輕的大高個,他簡單為林與鶴介紹了一下酒店的內部區域。
“這兒總共有七個大廳,幾個廳都在招待客人。陸董目前在正廳,您的家人在前廳。十一點的時候您要到正廳,現在離十一點還有些時間,林少打算去哪兒?”
林與鶴猶豫了一下,問:“現在是一定要去大廳見客人嗎?”
高個道:“不是的,您也可以去休息室待一會兒,離這兒不遠的地方就有休息室。”
林與鶴想了想,道:“那我去休息室吧,麻煩了。”
高個略一躬身:“不麻煩,林少這邊請。”
休息室果然離這兒不遠,沒走多久就到了。
高個帶林與鶴進去,為他簡單介紹了一下各種設施,就退到了門口:“林少好好休息,臨近十一點時我再來叫您,我就在門外,有什麼事林少直接吩咐就好。”
林與鶴點頭:“謝謝。”
門關好後,他四處打量了一下,這裡環境舒適,陳設齊全,說是休息室,看起來倒是和總統套房差不多,足有四五個房間。
林與鶴剛給自己倒了杯水,門就被敲響了。
“請進。”
敲門的還是門口的高個:“抱歉林少,我們臨時收到消息要離開一下,換班的人會盡快過來,您可以先在休息室單獨待一會兒嗎?”
林與鶴說:“沒事,你們去忙就好,我就在這休息。”
高個又給他留了幾個號碼,說有事隨時吩咐,才急匆匆地離開了。
林與鶴關好門,捧著水杯坐到了柔軟的沙發上。
他抿了一口溫水,微微有些恍神。
休息室裡很安靜,也很讓人安心,沒有擁擠的人群,也沒有被迫的社交。
和他想的、和繼母說的都不太一樣。
七個大廳都有客人,林與鶴不難想象這場訂婚宴的規模。剛剛高個問他去哪兒,林與鶴的第一反應是哪個廳都不想去。他不是沒接觸過這種場合,林父是做醫藥生意的,應酬一直不少,與吳欣再婚後,接觸到的人就更多,林與鶴耳濡目染,也了解過不少。
但林與鶴一直不是很喜歡這些社交應酬。他從小氣管不好,聞到煙味就咳嗽,即使現在長大了,煙酒味重了依舊會難受。而且吳家比林家資產豐厚得多,那些人知道林與鶴是繼子,也不會和他有太多接觸,免得惹吳家不高興。
所以林與鶴其實也基本沒怎麼去過這種場合,也是因此,他才沒怎麼接觸過正裝知識,剛剛的領帶都是陸先生幫忙系的。
這次來訂婚宴之前,林與鶴就給自己做了不少心理建設,吳欣又一直在反復強調那些事情,無形中更添焦慮。
直到現在坐在這安靜的休息室裡,林與鶴對這次訂婚宴的抵觸才漸漸消退了幾分。
看樣子也沒那麼糟糕。
原本沈回溪還擔心他不適應這種社交場合,說要來酒店陪他,不過現在看來情況還好。估計陸先生也是怕他與人交際時出什麼差錯,幹脆同意了讓他獨自休息。
林與鶴想著,找出手機看了一眼。
沈回溪已經到了,林與鶴剛發去一條“你在哪”,就接到了林父的消息。
【爸爸:還在更衣室嗎?】
【爸爸:方不方便接電話?】
林與鶴頓了一下,回了個“嗯”。
沒多久,電話就打了過來。
這是個視頻通話,電話接通,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大廳內的熱鬧景象,各處皆是穿著華美禮服的賓客,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鏡頭裡出現的不隻有林父,還有吳欣和她的女兒,吳曉涵。
和不怎麼喜歡社交應酬的林與鶴不一樣,吳曉涵對這種場合相當熟悉。她一直被吳家捧在掌心裡,千嬌百寵,從小就被帶著出席各種宴會。現在她才十四歲,就已經在這種地方如魚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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