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尋酒漫步在寂靜的夜中,忽然聽到幾聲琴音,她眼睛一亮。
這琴聲是從她家鹿公子院子傳來的,而且琴聲清涼如水,一看就是他家鹿公子在彈,這麼晚了還彈琴,鹿公子好興致呀。
花尋酒二話沒說,翻牆而入。
月光皎皎,鹿照初坐在空曠的庭院中,他一襲雪色綢衣,端坐在案前,一陣清風過,花瓣紛飛落在琴案上,他素手調琴,仿若謫仙。
花尋酒駐足不前,不敢出聲,唯恐驚了天上人。
一曲方歇,他微微抬眸。
花尋酒湊上前問:“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呀?”
琴音冷冷,卻又無盡纏綿,似乎有心事。
是不是因為給她算命的事情?上次也是,自從給她算過命之後,他就怪怪的,本來是挺淡漠清冷、疏離有禮的人,自那之後總對她發脾氣。
“沒有。”他說。
花尋酒跨步上前半蹲在他身前,乖的不行。
“你要是有什麼不高興的可以跟我說呀,我願意聽你說話的,說什麼都行。”
這樣的體貼,倒越發顯得他平日所作所為太惡劣。
“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他低聲問。
“我喜歡你呀,當然要對你好,唔,我想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給你。”
最好的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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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照初伸出手,忍不住撫上她的頭頂,修長的指尖在她發間劃過,細膩的如同輕撫著花瓣,有些痴。
花尋酒驚訝不已,仰起脖子,隻覺得一陣酒香襲來,味道不重,卻也足以讓人醉。
“你喝醉了?”
“大概。”語調輕緩柔膩,尾音微微上揚,聽得人渾身麻酥酥的。
他收回手,漫不經心的撥弄兩聲琴弦,白皙的面上暈染著醉後坨紅,卸掉了冰冷的外殼,稚子一般純淨無邪。
就仿佛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
他獨自一人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上,明明是清冷脫俗、生人勿近的模樣,卻讓她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花尋酒心裡痒痒的。
“我扶你進去吧。”
“好。”
花尋酒把他扶進屋子。
鹿照初側身倚在榻上,雪色衣衫散落四周,他半闔雙眼,黑鴉色的睫羽在眼底留下一抹陰影,面上紅暈衝淡了清冷。
花尋酒下意識的伸手,想摸摸他的臉。
他的臉色總是略顯蒼白,唇色也淡淡的,就好像捂不熱一樣。
纖細白嫩的小手緩緩的上前,慢慢移到他的臉側,最後堪堪停住,並沒有摸上,隻距離摸上細微的一點點距離。
她害怕了。
倒不是怕自己怎麼樣,而是怕他明日酒醒過來會別扭,畢竟之前此類事情發生過。擔心自己會忍不住再次伸出罪惡的小手,花尋酒趕忙撤。
“你,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她驟然起身,逃也似的離開。
鹿照初瞪著眼睛,愣愣的看著門口,隻覺得沒有別被摸到的臉火辣辣的疼,漫天嘲諷撲面而來,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嗎?
佛有因果,道有緣由。
他當初給她清心訣,看似是細微的不能再細微的事情,卻早已為他後來埋下了巨大隱患。
不過,這真的是他想要的麼?鹿照初閉上眼睛,微不可聞地發出一聲嘆息。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希望喜歡吧。
第27章 萬物皆空
邱雪青第二天便準備離開。
她這個月月底還要去京城主持祭天大典,來九幽教也不過是受鹿照初所託來給花尋酒相面。既然已經給花尋酒相過面,便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
九幽教眾人當然要舉行一下歡送儀式。
別人都還好,隻殷鵬這家伙,好容易有個姑娘來,他還沒有過夠眼癮就要走,著實憂傷,自然又是纏著邱雪青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堆。
眾人一直把邱雪青送到山下方回。
花尋酒沒有出現在送別的隊伍中,眾人也沒在意。
邱雪青騎著馬剛行了一裡路,還未等出九幽教的地界,便看到花尋酒等在路旁,她微微詫異,勒馬停下,翻身下來。
“花小公子是在等我?”
花尋酒上前拱手:“我在此處已經等候邱姑娘多時,有些事情想請教邱姑娘。”
邱雪青也是冰雪聰明的人,一點就透,她微微一笑。
“花小公子想知道當日算命結果?”
花尋酒點頭:“雖然很冒昧,但是希望邱姑娘可以告訴我。”
邱雪青對花尋酒的感覺很復雜,一方面,她是羨慕嫉妒恨,鹿少主從小到大,從未對女孩子像對花尋酒這般上心,另外一方面,她又有一絲絲同情,心悅鹿少主這條路非尋常人能走。
“我義兄可知道花小公子下山?”
花尋酒笑著搖頭:“他不知道,我也不會讓他知道。”
邱雪青被鹿照初警告過,有些投鼠忌器,如今聽花尋酒說不會把此事告訴鹿照初,她便又打起了算盤。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妨跟你說些實話。”
“邱姑娘請講。”
邱雪青眼珠一轉,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玄門中人命運大多不好,於姻緣子嗣上更是福緣淺薄吧。”
“知道。”可她不在乎這些,她可以好好學習醫術,好好給鹿照初治病的。
邱雪青微微停頓。
“每個人命中福分是有定數的,用完就沒了,我義兄在易數上已是登峰造極,便必須舍棄七情六欲方能保平安,不可再強求姻緣上的福分,通俗來講,就是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花尋酒整個人都愣住了,她雖知道玄門中人福緣淺薄,卻不知還有這麼一說。
“所以呢?”
“所以,他不能動真情,除非他不要命了。”邱雪青面色凝重的說道:“此次我來就是要為你推算這個,你跟他糾纏太多,如今已經為他命中埋下隱患,以後必將劫難重重。”
邱雪青前面說的話都是真的,隻這最後一句半真半假。
謊言最高明的地方便是如此,說一堆真話,隻把一句假話摻雜在其中,讓人無從分辨。
花尋酒頓時就愣在了當場:“我真的克他呀?”
她以為自己隻是簡簡單單的喜歡鹿照初,隻求鹿照初也簡簡單單的喜歡她,卻沒想到竟然如此的復雜。
想到之前鹿照初忽遠忽近的態度,一時間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什麼滋味都有。
“多謝邱姑娘能夠告訴我這些。”
邱雪青笑:“不用謝,你隻要別把咱倆今天說的話告訴我義兄就好,否則我會很麻煩。”
“好,我不告訴。”
目送邱雪青離去,花尋酒愣愣的站了半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辦。
難怪鹿照初當初給看過她的生辰八字之後就是那般的脾氣差,想來是看出她是個禍害,才冷眼相對的吧。
唔,還真是被她不幸言中了呢。
花尋酒站在原地半天,方才苦笑一下,轉身垂頭喪氣的回了總壇,心中茫然一片,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鹿照初。
沈三石見花尋酒沒精打採的,以為她又被鹿照初給欺負了呢。
“今兒他又是怎麼拒絕你的,你說說看,也讓我長長見識。”
“他沒拒絕我。”
沈三石詫異的不行:“那你這是怎麼了?”
花尋酒忽然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問道:“我以前看過一個話本子裡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你說邱雪青算是漂亮的女人吧?”
“喲,你去見邱雪青臉,她騙你什麼?”
花尋酒沒吱聲。
她有些信不過邱雪青,雖然覺得邱雪青說的有些道理,但是她不願意相信,她走了一路,想了一路,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個禍害。
如果鹿照初真的不能動感情,又怎麼會跟她定下她成為武林高手兩人就在一起的約定?
還整天督促她好好練武。
沈三石見花尋酒恍恍惚惚的,不免追問:“她不會是騙你說她跟鹿公子情投意合吧?那肯定是騙鬼的話。我瞧著鹿公子就是活該一輩子打光棍的貨色,聽說他們玄門門主有不少打了一輩子光棍的。”
花尋酒這還是第一次聽說,不由納悶:“打一輩子光棍,哪來的繼承人呀?”
“從旁系過繼的唄,薄情薄幸玄門人,真不是隨便說說的,花兒呀,現在換棵樹還來得及。”
花尋酒點頭:“我看行,就換你吧。”
沈三石立刻站直了身子,端的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言辭懇切道:“我覺得,鹿公子還能拯救一下,至少他長得不錯。”
自那日之後,花尋酒連著七八天沒有去看鹿照初。
連晨昏定省的請安都免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鹿照初,她害怕邱雪青說的是真的,如果鹿照初真的不能動情怎麼辦?那她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就意味著隻能得到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
這就有點糾結了,她好貪婪的,又想要人又想要心。
花尋酒為了躲鹿照初,便主動攬下了種樹這個活兒。
前陣子玄武門偷襲我教,燒了半片山頭,整個瑤山光禿禿的十分不好看,急需修復。
藍堯一聲令下,全教上下開始植樹造林,花尋酒攬下這活兒之後,每天早出晚歸,曬的跟個黑煤球似的。
沈三石是個得道的狐狸,狡猾的不行,自然是看出了些門道。
然而他才不會亂說話,他巴不得花尋酒可以放棄鹿照初這棵歪脖子樹,搞搞種樹事業也是好事情,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嘛。
花尋酒放出豪言:“我要承包整個山頭。”
然而,還沒等她承包完整個山頭,鹿照初先找上了門。
幾日不見,鹿公子看上去又清瘦了一圈,烈日陽光下,他撐著一把油紙傘遠遠走來,倒有幾分體不勝衣之態。
沈三石調侃:“獨守空閨半個月的寂寞公子來了。”
花尋酒恨不得上眼皮夾下眼皮夾死他。
鹿照初走到花尋酒跟前,抿著唇直勾勾的看她,竟讓人覺得幾日不見,他眼中清愁如同青煙一般徐徐而來,眼底越發朦朧。
花尋酒站在他跟前有些手足無措。
“這麼烈的太陽,你出來幹什麼?身子才剛好一些,別被曬壞了。”下意識的關心。
鹿照初輕輕“嗯”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啊,好。”
兩個躲開眾人,找了棵大樹,站定下來,此時正是陽光燦爛之時,青翠的樹葉被驕陽炙烤著,散發著微苦的清香。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花尋酒看著鹿照初,看著他清俊的面容,看著他眼中痴痴的自己,就這一剎那,好像所有的糾結都解開了一樣。
她喜歡眼前這個男人,很喜歡。喜歡他就夠了,糾結個什麼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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