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石不動聲色:“哦?”
石紅葉說:“現在大概已經交到了蔡首輔手中,我們大小姐追到京城,沒能追回來。”
沈三石不置可否。
聰明人說話,從來是七分真,三分假。
石紅葉似乎隻是來告知一聲,並不在乎沈三石相不相信。
“還有一事,我覺得你應該會很感興趣。”
沈三石問:“何事?”
石紅葉慢條斯理的攏了攏身上的紅衣水袖。
“玄門主人曾給柴家夫婦卜卦,說他們必有兩子一女,最後,卻生下來兩女一子,於是,柴家夫婦在小女兒出生之後,便對外宣稱,生了個小公子。”
沈三石登時僵住。
柴家?花尋酒……
石紅葉笑得志得意滿,擊退敵人,要從瓦解他們的內部開始。
火上澆油,亂上添亂。
花尋酒從昨夜一直沒合眼。
她想了很多很多,腦子都有些混亂,後來,什麼都不想,隻想讓鹿照初快些醒過來,窒息般的恐懼溢滿了整個人整顆心。
鹿照初落到今天這步,全都是因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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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為她取來焰火石,如果不是擔心她千裡迢迢的來到儲夏島,他根本就不會出事。
與生死相比,清心訣的事情,似乎微不足道。
鹿照初的氣息雖然微弱,卻沒有到昏迷不醒的地步,他醒不來,十分有可能是他本身生存意志沒有那麼強烈。
影兒知道自己做了錯事,趕忙過來詢問有什麼忙可以幫。
花尋酒說:“還需要一棵海蘭花,我問過樓主,他說後面海邊懸崖上有。”
海蘭花長在懸崖縫隙當中,唯有影兒這種身材小,又輕功卓絕的,才可以輕松採到。
影兒自然義不容辭。
這邊影兒和殷鵬剛出門打算去尋海蘭花,就碰到跌跌撞撞跑回來的沈三石,沈三石行色匆匆,跟他往日吊兒郎當的樣子十分不一樣。
殷鵬問:“你又咋滴了?走這麼急。”
“沒事。”沈三石也不接話,繞過他們就進了屋。
影兒目瞪口呆:“沈堂主怎麼也不正常?”
沈三石匆匆走到門口,腳步一頓,深吸一口氣,方推門進去。花尋酒正痴痴的望著床上的鹿照初,小臉煞白,眼神呆滯。
花尋酒詫異:“狐狸,你怎麼又回來了。”
沈三石俊臉泛青,一反常態的死死盯著花尋酒看。
隻見她面容嬌嫩,眼神清澈,雖然故意畫粗了眉毛,卻難掩秀氣,長長的睫毛跟兩把小扇子似的,撲閃撲閃的,明明就是小女兒的長相。
沈狐狸腦袋嗡的一下,之前心中的迷惑轟然倒塌,醍醐灌頂一般。
“你……”
他想問問她是不是女孩子,為什麼連他都瞞著,到底有沒有把他當成好朋友,等等。
然而,話到嘴邊,沈三石話音一轉,問:“他怎麼樣?”
“還是那樣,脈搏太虛。”
花尋酒心急如焚,沒看出來沈三石的異樣,喃喃說:“狐狸,我好怕他醒不過來。”
先不談情愛,即便一個陌生人,因為她而死去,她也會良心不安,終生難以釋懷。更何況,這還是她喜歡過的人。
沈三石神色復雜的看著花尋酒,眼底驚濤駭浪,面上卻是平淡無波。
他若無其事的擺出往常的樣子。
“他但凡有點良心,就不會死。活著已經坑你如斯,要是死了,更是坑害你一輩子,這點道理他懂,肯定會醒來的。”
床上的人,手指輕微顫動,好像是蜻蜓振翅,幅度很小。
花尋酒沮喪的垂頭,半闔眼簾。
整個人看上去弱小可憐,十分需要保護的樣子。
沈三石握緊手中扇骨,狐狸眼微眯,內心復雜,他與她朝夕相處這麼久,雖然屢屢覺得不對勁,竟然一點都沒往女扮男裝的方向想。
也不知道是花尋酒偽裝的太好,還是他先入為主太嚴重。
白白擔下狐狸名,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對,既然她是女扮男裝,沒道理鹿照初不知道啊。
玄門少主可是一眼能看到一個人前世今生的怪胎,他能分辨不出花尋酒是女子?
他既然知道花尋酒是女子,為何還要拒絕?
是真的不喜歡她?
清心訣又是怎麼回事?鹿照初雖然混蛋,但也沒混蛋到隨便拎出一個人哄騙人家修煉清心訣的地步。
很多問題,錯綜復雜的充斥在腦海中,理不出頭緒。
沈三石長吸一口氣:“花兒,無論什麼結果,都跟你沒有關系,這不是的錯。”
花尋酒隻怔怔的。
正此時,墨鳶派人請沈三石過去。
沈三石又安慰花尋酒兩句,方轉身離開。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眼瞅著就快到中午,鹿照初絲毫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花尋酒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心裡慌亂之際,暗暗發誓:若他能醒,她以後一定不再擾他清修,一定把他還給天道。
不知不覺,一滴清淚滴落在他白皙的手上。
她竟還有眼淚。
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在寂靜的屋子當中似乎隻剩下了抽泣聲。
“別哭……”聲音沙啞,清越不再,多了幾分纏綿溫柔。
鹿照初醒了。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花尋酒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不爭氣啜泣:“你快嚇死我了。”
她手忙腳亂的給他把脈。
脈象雖弱,卻源源不斷,已經沒有性命之憂。
花尋酒心裡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趕忙又往他嘴裡塞了兩顆冬雪玉靈丸。
鹿照初疲倦又虛弱,纖長睫毛一直在輕顫,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本想抬手給她擦擦眼淚,手卻不聽使喚,剛抬一寸的距離,復又垂落下去。
“你一直在?”他輕聲問。
花尋酒耷拉著小臉,委屈巴巴的點頭:“嗯。”
鹿照初昏迷的時候恍惚聽到耳邊一直有聲音在說話,內容記不得,隻是,很溫暖,像一座燈塔,在混沌之中引他回來。
他扯起一抹淺笑,蒼白,伴隨一聲嘆息。
“你不生我氣?”
“不生,一點都不氣。”
隻要他還活著,她什麼都不計較,這是誓言。
花尋酒怕他不信,趕忙解釋:“我都問過狐狸了,狐狸說,我這種沒心沒肺的,練清心訣對我影響也沒那麼大,沒關系的。”
鹿照初剛剛清醒過來,腦子不是很清楚,說這幾句話已經用盡了他的力氣。
“你不氣就好。”他氣聲道。
花尋酒連連點頭:“你脈象雖然還是虛弱,不過已經沒有大礙,好好調養,用不了多久就會好的。”
鹿照初輕聲“嗯”了一下,眼睛有些睜不開。
花尋酒說:“我去叫竹籤大哥。”
鹿照初卻驀的睜開眼,緊緊的拽住她的手不松開,低語:“別走,陪陪我。”
可能是死裡逃生的虛弱,讓他身體和心理都脆弱了幾分,卸掉了所有的防備,把最柔軟的一面露給了她。
花尋酒哽了哽:“好,你睡吧。”
她對他還是一如既往,隻是,自此之後,她再也不跟他扯情愛。
傷人傷己的東西,不碰也罷。
作者有話要說:哦嗷嗷啊,安。
第51章 七步殺招
沈三石聽聞鹿照初醒來,算是松了口氣。
有些感情就是那樣,可能沒有多深,但是卻在你最難割舍的時候戛然而止,那麼,往後餘生,你可能都走不出這段感情。
沈三石很怕鹿照初會成為花尋酒的心結。
好在,他醒了。
墨鳶問:“今晚咱們還動手嗎?”
沈三石回過神來,輕搖白綢玉骨扇。石紅葉說那份名單已經被盜走,是真的盜走還是假的盜走,這還真不好說。
不過,墨鳶想破機關,單純興趣愛好,便是不為名單,他也要破。
沈三石說:“等等吧,你再多研究兩天,也順便想想拿點什麼東西,總不能白破一次。”
墨鳶琢磨了下:“沒有。”
沈三石汗顏:“再想想,富貴樓裡什麼都有,咋能沒想要的呢。”
墨鳶確實沒啥想要的,不過再多研究兩天倒是無妨。
沈三石卻在想,如果名單真的如石紅葉所言,是被盜走交給了蔡首輔,那應該是小玉郎動的手,他們朝廷的人,要這份名單有什麼用?
難不成,他還想讓那些人效力?不大可能吧。
另外一邊,鹿照初已經醒了。
他又睡了一個時辰,期間牢牢的抓著花尋酒的手,好像生怕她不信守承諾,中途走掉一般。
花尋酒半宿沒睡,又有些高燒,整個人心力交瘁,坐著坐著,就睡著了,趴在床邊,小小的一隻,乖順極了。
鹿照初醒來之後,靜靜地看著少女,眼中傾瀉而出的,是他自己都不理解的情愫。
花尋酒似有所覺,驚醒過來。
睜開眼,迷迷糊糊的就摸過他手腕把脈:“你感覺怎麼樣?”
鹿照初淺笑:“很好。”
他眼中全是溫和平靜,不經意間流露的溫情,像是冬雪消融後的溪水,幹淨純澈。
“很累吧?”他問。
花尋酒胡亂搖頭:“還好,你甭擔心我,你好我就好。”
鹿照初眸中蕩起一絲笑意。
很淺,很淺,仿佛是初春的嫩草,春意微微。
他嘆息:“我原本想,你這般愛憎分明,一定會氣我,沒想到竟這般輕易的原諒。”
“不氣。”她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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