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汐伸手:“剪刀。”
紀明焱當即拿了剪刀遞給紀雲汐。
紀雲汐將包扎傷口的白色布帶剪下,又把剪刀遞給紀明焱。
紀明焱便把剪刀放回竹籃之中。
可明明,那竹籃離紀雲汐自己就很近。
包扎完後,紀雲汐站了起來。
紀明焱提著小竹籃,跟著站起來。
兩人剛好看見礦洞口站著的紀明雙。
紀雲汐看了眼七哥,低頭和紀明焱說了幾句,而後到一旁取了幹的衣裳。
她走到礦洞口,將衣服遞過去:“七哥,換了罷。”
紀明雙接過:“好。”
紀雲汐揚唇一笑。
紀明雙跟著一笑。
一切盡在不言中。
紀明雙第一次明白。
也許世間,最難的並不是一腔孤勇。
Advertisement
正當紀明雙心內震動之時,忽而一個人影從他面前閃過。
他微微一愣,看了過去。
隻見那人眼睛上蒙了條黑布,但在這礦洞間走動,也如魚遊水,還能精準避開跑跑跳跳的孩子們。
那是雪竹。
一炷香前。
拿著掃把的雪竹,望著越掃越髒的地面,陷入長久的沉默之中。
這礦洞髒得要命,可下頭本身就是土,又怎麼可能掃得幹淨呢。
他無法,去找了毒娘子。
毒娘子縮著身子窩在角落嗑南瓜子。
這回她沒再亂吐瓜子皮,而是吐在了晚上用膳的碗中。
第171節
雪竹靜靜地立在毒娘子身前,小臉嚴肅:“礦洞很髒。”
圓管事和宅長老年齡都稍長,唯獨毒娘子和雪竹年紀相仿。
兩人算是一起長大的,毒娘子很了解雪竹,聞言就明白了雪竹的意思。
她從懷裡掏了掏,掏出他們行動之時用的黑色頭罩,給了雪竹一個建議:“你自己撕一條下來,綁眼睛上。”
雪竹一想,眼睛就亮了。
很髒掃不幹淨怎麼辦,把眼睛蒙上看不見不就行了!
雪竹拒絕了毒娘子的好意,他覺得毒娘子的頭罩不太幹淨。
他自己那塊比較幹淨。
雪竹當即就到一旁的角落裡,精準撕了一條下來,還拿隨身攜帶的繡花針線縫好了邊角,甚至還繡了一根竹子。
代表這是他雪竹的私人用品。
而後他便給自己綁到了眼睛上。
這是他們到清河郡過的第二晚,一直困擾雪竹,令雪竹內心暴躁的源頭,終於完美解決。
等雪竹走後,紀明焱跑跑跳跳到毒娘子旁邊。
他在毒娘子面前蹲下,上上下下打量毒娘子,問:“你為什麼會有南瓜子!”
毒娘子美滋滋道:“紀家軍裡有個嘴邊有顆黑痣的小伙子,他腰間別著個防水的牛皮袋,裡頭裝的都是南瓜子。我剛剛特地從他身邊經過,抓了好幾把。”
毒娘子這麼一說,非常自來熟的紀明焱瞬間就對上號:“那人叫徐乾。”
“我管他叫什麼。”毒娘子臉色一白,捂著肚子,哎呦了一聲。
紀明焱:“阿毒姐,你這是怎麼了!中毒了嗎?我來給你看看!”
作勢就欲把脈。
毒娘子一腳踢過去:“給我滾!”
紀明焱:“你不可諱疾忌醫啊!”
毒娘子:“老娘這是來癸水了!”
紀明焱哦了一聲,明白了。
見毒娘子神色恹恹的,不想和他說話,隻想安靜的嗑瓜子。
紀明焱便又回到了紀雲汐旁邊,幫著遞這遞那。
紀雲汐往角落的毒娘子看了眼,問:“她怎麼了?”
紀明焱回:“她說她來癸水了。”
紀雲汐安靜地看了眼她六哥,有些無言:“那六哥你不想點法子?”
“可我不會治癸水欸。”紀明焱擺擺手,“沒事,她說她明日就好了,而且她那一腳踢得可有勁了。”
紀雲汐:“……”
算了。
兄弟自有兄弟福。
*
夜已深。
和昨晚不同,今夜依舊時不時就有被救的災民上來。
故而礦洞之中也缺不了人。
人手不足,紀雲汐讓寶福幾個丫鬟從百姓中挑了幾十人出來,仿照紀家軍那般,分批輪流照料傷患。
紀雲汐交代好後,差不多也已到了子時。
她回到馬車上就寢。
馬車中間是小桌子,左右墊了毛毯,剛好能各自容一人躺下。
從上京城到涼州一路,兩人就是這麼睡的。
這兩夜亦然。
吳惟安已躺在了左邊,蜷縮著身子。
拿來蓋的毛毯照舊掉落在地。
紀雲汐撿起,給吳惟安重新蓋上,輕手輕腳回到右邊躺下。
一旁的礦洞裡,寶福和秋玉大姐幾人忙到後半夜,才由其他人接替,緊了緊衣裳,便在角落躺下了。
礦洞中條件簡陋,地上隻鋪了層紀家軍帶過來幹燥的茅草,蓋的是紀雲汐帶來的被褥。
隻是被褥不多,差不多三人共用一床。
寶福和秋玉大姐剛好躺在一個被窩裡。
先頭還很困,但如今熬過了頭,真的躺下時,睡意反而沒了多少。
秋玉大姐用手臂推了推寶福:“你和你家夫人那些丫鬟都不太一樣。”
說起這個,寶福可就不困了:“哪裡不一樣?你變著法兒罵我呢!”
秋玉大姐翻了個白眼:“那些丫鬟雖都是丫鬟,但一個個溫和有禮,進退有度,擱不知道的人看來,還以為也是哪家小姐呢。就你,鄉野潑婦的模樣!”
寶福癟了癟嘴:“本就不一樣。她們都是紀家家生子,我不是。”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反正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秋玉大姐:“啥?”
寶福閉上眼睛,打了個哈欠:“明天還要早起,我困了。”
沒過一會兒,便傳來寶福打呼嚕的聲音,打得此起彼伏。
如果打呼嚕也來個比拼,那寶福一定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
秋玉大姐暴躁地捂住了耳朵。
晦氣!
*
醜時初,第一批下水營救的紀家軍陸陸續續回來。
第二批紀家軍整齊劃一地接過戰友手裡的船槳。
紀家軍此次帶來一些火把。
隻是火把不多,軍裡節省著用,由三名軍中之人撐著傘,舉著火把,微微照亮了從岸上到礦洞的路。
錢宜寧和徐乾兩人是最後梯隊回來的。
錢宜寧看了徐乾一眼,見到對方輕快的步伐,笑著道:“你找到你娘了?”
自從紀家軍收到清河郡被水淹滅的消息,徐乾便丟了心神。
徐乾的娘人就在清河郡。
徐乾點了點頭:“嗯,找到了,在前頭那座山的山洞之中。沒受傷,身體康健著呢。我白日砍木時,過去一趟,她還給我塞了一牛皮袋的南瓜子。”
說著說著,他便從懷裡將那袋南瓜子別到了腰間。
雖說這牛皮袋防水,但徐乾下水前,還是解了下來,放進了懷裡。
他也不舍得放在軍營之中,就想隨身帶著。
徐乾比劃了會,嘀咕了一聲:“好像少了些?”
錢宜寧:“什麼?”
徐乾回過頭:“沒什麼。”
兩人快步朝山坡爬去。
路過間,錢宜寧視線一瞥,看見路邊的一朵花。
花在微弱的火把中顫抖瑟縮著,花瓣也被風雨打落了一半。
錢宜寧下意識腳步一停。
徐乾見他停下,跟著停下:“宜寧兄,怎麼了?”
錢宜寧回過頭一笑,火把之下,笑意爽利:“沒什麼,想起我阿姐了。”
他阿姐小時候就愛摘花往頭上戴。
上頭集合的號角響起,兩人不再停留,三步並作兩步地回到了隊列之中。
紀明皓在當前站著,讓大家報數。
三千紀家軍來來回回報了好幾遍,可最終報的數都是——兩千九百五十三。
少了四十七人。
這六個時辰,三千紀家軍營救災民一萬零七十三人,但回來的,隻有兩千九百五十三。
清河郡差不多七萬人口,如今已脫困四萬人。
身體康健,能走得動路的,已在太子和清河郡縣令的逐一安排下,前往最近的州郡暫時安置。
無法挪動的,在各地駐扎地養傷。
而下方,大概還有三萬人。
越到後頭,營救隻會更艱難。
現在被救的,都是還能動能喊的,可剩下的,有可能暈倒在屋頂縫隙之間,不省人事。
更有絕大多數,已沒了生息。
可就算是死屍,也要一一找到,打撈上來。
否則屍體腐爛,引發瘟疫,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這滔滔江水,下遊還有無數州郡吶。
紀明皓沉聲道:“大家四處查看,沒來的人,宜寧你負責……”
第172節
紀明皓頓了下。
“登記在冊。”
*
天亮了。
這是紀雲汐一行人到清河郡的第三日,紀家軍到的第二日。
熱門推薦
在我穿進的書中,男主是個修無情道的劍尊。 男主一把宸雲劍力撼九霄。 而我,是暗戀他的小青梅。 在向男主表達愛慕之意後,他竟一劍將我穿喉,冷血無情。 我穿過來的當下,正在向男主告白:「我喜歡……」 想到書中結局,我腦筋一轉,看向他手中的宸雲劍,害羞道:「我喜歡的,是你的劍。」 霜白如雪的劍身陡然泛紅發燙。 沒想到,劍靈竟回應了我的告白: 「我、我答應你。」 然後…… 我跟劍靈甜甜蜜蜜談起了戀愛!
我喜歡的小侍衛不喜歡我。在他眼裏,我野蠻任性,不講道 理。
我是京圈公主,和佛子領證那晚,他對我說:「我信佛,要辛苦夫人以後和我分房睡了。」 我淺笑道:「沒事,我尊重你的信仰。」 婚後我夜夜蹦迪,摟著男模開 party。 沈郅野冷然撥弄著佛珠,對此不聞不問。 某夜我喝醉鉆進他的被窩,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他腰上的蓮花胎記,一摸就會動情……
家宴上,我故意打破了姐姐最喜歡的古董。她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在吶喊:「幹得漂亮!我單方面承認你是我妹了!」
我替妹妹嫁給了她的植物人未婚夫。 大家都以為我很快就會離婚。 我:嫁入豪門,有錢有閑,老公跟死了沒區別,這不就是我的理想生活嗎? 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的。 我狠狠親了躺在床上的謝洲一口,謝洲你就好好睡吧,我會替你好好花錢的。 “臭流氓!離我遠點!” 我看著睡得一臉平靜的謝洲,驚了,哪來的聲音?
打遊戲時匹配到了一個冤種隊友。 我倆從遊戲罵到微信,從微信罵到現實碰一碰。 看到從邁巴赫上下來的大帥哥,拎著棒球棍的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