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和黎禮?”
周謹不接話,隻是默默挑了下眉。
“我打聽下,不是一直傳言附中管得特別嚴格嗎?”楚言捏著可樂罐,“還是說冬至那天,你們學校也不用上晚自習?”
“可以不上。”周謹的語氣無關緊要,“事後去德育處領一張通報批評就行。”
“...什麼鬼,這是學霸該說的話麼?”
“不然你想聽什麼話?學霸也是人。”
“嘿...”
不知是不是這天的氣氛特別對,總之上一次見面還差點打起來的兩個少年,忽然就像老朋友一樣聊起了天。
“她在學校過得怎麼樣?”周謹問,“你也說了,她特別會安慰人,問她幾乎問不出壞事。”
“世西呢,終究不是個適合學霸呆的地方。”楚言如實回答,“不過她在這裡也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有盡心盡力的老師。還有我,我不會讓任何事情傷害到她。”
周謹喝水的動作滯澀了一下,轉頭向他望去,發現對方也看了過來。
兩個少年目光交匯,彼此眼中是試探、堅定,又都有些較勁的意思,隻不過這一回沒了上次對峙時的火花。
“我也不會。”周謹較真地盯住楚言的眼睛,“所以,有人想欺負她,對吧?”
楚言向身後周家的方位瞄了眼,“喏,你們樓上吵架的那戶,沒猜錯的話,現在住的是秦涵吧?”
周謹臉色陰沉地點點頭,楚言的意思不言而喻。
其實他早就有所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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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院裡的人得知秦涵借讀到世西的消息比黎禮還要晚幾天,當周媽聽說兩個人又被安排進同一所學校時,若非有旁人阻攔,她差點沖上樓踢爛黎家的大門。
周謹以前對秦涵的性格拿捏不穩,直到李婉和林秋阿姨大吵一架後,他開始懷疑,秦涵是否也像她的母親一樣,善於用柔弱無害的表演偽裝自己的利齒。
尤其是在秦涵幾次發給他一些關於黎禮模稜兩可的消息後,這種懷疑更深了。
他提醒過黎禮幾次,也試探過,可黎禮總是一副天塌下來都無所謂的樣子。
“沒事啦,秦涵什麼樣兒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對我做什麼。”她每次都這樣講。
現在看來,他擔心的事情是真的發生過。
“他們吵成這樣,是秦涵不在家嗎?”楚言隨口問,“又跟她學校裡那幫狐朋狗友出去了?”
周謹皺著眉搖頭,他對秦涵的情況不太了解,事實上,出於刻意回避的原因,連平時在家都很少碰見她。
“你放心,我說過了,有我在。”楚言看穿了他的顧慮,懶懶地往身後鐵絲網上一靠,“聽說,秦涵媽媽和禮禮媽媽以前是好朋友,是吧?”
“嗯。”周謹悶聲應道,“林秋阿姨,最初是為了幫她們。”
“這種事情嘛,農夫與蛇,挺常見的。
”楚言喝空了可樂,用手將易拉罐嘎啦嘎啦地捏扁,“但操蛋也是真他媽操蛋。”
周謹看著被他捏扁的罐子,終究沒說什麼。
二人間的對話陷入沉默,好在有球場上的聲音填補了這段空白。
直到有人要下場休息,楚言起身上前,對著前面的人喊:“兄弟,借個球行嗎?幾分鐘。”
對方應聲將球傳了過來,楚言接住,轉身面朝周謹,“三中的得分後衛,聯賽時沒機會切磋,今天單挑一場怎麼樣?”уż
周謹錯愕了幾秒,突然意識到為什麼自己每次看到楚言,都會有種熟悉的感覺。
“我就是十六中的6號,”楚言咧嘴笑著,露出一口好看的白牙,“別說你沒聽過我的名號啊。”
球場上,圍觀者漸漸聚攏起來,好奇地看著兩個年輕男孩勢均力敵的較量。人群中不時傳出叫好聲。
曾經最受關注的兩名球員,終於在隻屬於他們的賽場上正面交鋒了。
最後一個球,以絕對準確的弧線進框。楚言看著球直直落下,耳邊爆發起觀眾熱烈的稱贊。
周謹收起出手的動作,停在原地。Уȥ
過了有十幾秒,楚言才轉過身,沖他無所謂地笑笑:“嘖,果然還是會輸給你。”
“哎?哥們,走啦?不打啦?”路人問,
楚言大搖大擺地向出口走去,一句話也沒再多說,隻是朝身後潦草地揮了揮手。
“小兄弟,你還打嗎?要不要加入我們?”有人向周謹發出邀請,
周謹隻是將球還了回去,獨自回到場邊。
人群散去,球場又恢復了之前的熱鬧。
周謹穿上外套,往家的方向走,迎面吹來的風有些冷冽。
最後那一球出手的瞬間,他對楚言說了句:“這三年,拜託你照顧好她。”
而那一球,楚言是有機會攔住的。
周謹回過頭,朝楚言離開的地方最後看了眼。城市華燈初上,楚言灰色的身影消失在一片霓虹光影之中。
12.
一年至終,又到了萬家團圓的日子。
這次過年,周家特別熱鬧。
“來來來,難得年夜飯幾家人能全聚到一起,我們拍張照吧!”顧瑤媽媽提議,
“我來拍我來拍。”顧瑤拿出手機,一邊盯著屏幕一邊招呼所有人,“姑姑你再靠左站一點,喂喂,周謹你也躲得太邊上了吧,都出框了...好了好了,三、二、一。”
合照完,顧瑤媽看著搗鼓手機的女兒,忍不住又嘮叨了句:“誒誒!少弄弄吧,記住也就過年這兩天讓你用,別又用上癮了似的。”
顧瑤默默收起手機,嘴角撇得都快掉到地上了。
“說兩句又拉起個臉,你要是有小謹哥哥一半的成績,我還至於——”顧瑤媽媽越說越急,幸好被周媽適時拉住。
“行了行了,過年少說幾句。”
晚飯過後,一家人分散在客廳裡,大人們圍坐在一起打牌聊天,孩子們歪靠在沙發上刷手機。電視機裡播放著春晚,雖然沒人看,但節目聲音依然平添了幾分年節的味道。
顧瑤上樓拿東西,回來後湊到周謹身邊神秘兮兮道:“哥,我剛剛特地去三樓觀察了下,那屋裡靜悄悄的,明明有人,可都不怎麼說話,氣氛好冷啊。”
“你還趴門上聽了?”
“怎麼啦,這是黎禮和林秋阿姨不在這裡過的第一個春節,我不得去看看那些人過得安不安心嘛?”顧瑤說著,又朝樓上翻了個白眼。
“最好一個都別好過。”
顧瑤就是這樣,有話就說,直來直去,喜歡得明目張膽,討厭得理直氣壯。
就像她對徐南的感情,直白又坦蕩,勇敢得甚至讓周謹有些嫉妒。
周謹低頭看了眼手機,發現自己的手指在屏幕上來來回回地劃動。看似無意識,實則是繞著黎禮的微信聊天框反復徘徊。
自他明確自己的心意開始,和黎禮的每次接觸都像一場預謀,久而久之,難免有時心虛。
比如現在,黎禮並沒有找他,他應該主動嗎?
該問些什麼呢?吃了嗎?在做什麼?開心嗎?
好像怎樣都不對。
“來看看,我找到了你們幾個小時候的照片。”周媽拿了本老式相簿走過來,一頁一頁地翻著。
“這是你們兩兄妹第一次去動物園...這是周謹幼兒園畢業的時候...”
翻著翻著,就翻到了一張四個人的合影。
“咦,這是什麼時候照的呀,姑姑?”顧瑤看到年幼時的自己,好奇地問。
“喲,這,這是哪一年照的啊?”周媽左看右看記不起來,於是呼喚周爸過來一起回憶。
“這...應該也是新年裡照的。”周爸瞇眼想了半天,無奈道:“具體哪一年還真說不清楚了。”
周媽的手指依次點過照片上並排站著的四個小人兒,感慨:“日子可真快啊。”
時鐘即將走向零點時,大人們的牌局仍未結束。
他們所在的城區禁燃,所以即便到了跨年時刻,屋外的夜依舊安靜。
電視裡,晚會主持人們念完最後的祝詞,開始倒數計時。
“哇,哥你看,禮禮剛發的朋友圈!”顧瑤晃了晃他的胳膊,“她過年的地方,有煙花誒!”
周謹糾結了一晚上的手指飛速點開了黎禮的頭像。
一張剛剛發布的照片,滿天煙火璀璨,配文隻有四個字:新年快樂。
“她是在外公外婆家過的年,真好,我們都多少年沒看過除夕夜的煙花了。”顧瑤羨慕地在手機上敲起字,大概是找黎禮聊天去了。
周謹沉默片刻,轉身進了書房。
拉開第一層抽屜,他拿出媽媽剛放好的老相簿,翻開那一頁。
舊相片裡,並排站著四個小人兒,人手一根細長的煙花棒,每張臉上都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從左往右數,分別是徐南、顧瑤、黎禮和他自己。
客廳裡的雜音被擋在門外,書房很安靜,靜到似乎能隱隱聽見遠處天邊煙火綻放的聲音。
一分鐘後,他的朋友圈也更新了。一張舊照片,與四個字。
新年快樂。他如是寫道。
守歲結束,散場後,大家各自回屋休息。
周謹剛躺上床,就收到了顧瑤的求助電話。
“哥,明天能不能陪我這個地方燒香,求求了...”她可憐兮兮道,
周謹困意上頭,有些不耐煩,“你不會自己去啊。”
“我媽現在管我管得可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顧瑤賣慘,“隻有你來當這個擋箭牌,她才不會說別的。”
“這個什麼龍蓮寺,在哪個位置啊?”周謹閉著眼問,
“在一個古鎮裡,是挺遠的...不過黎禮離那邊很近,明天可以約她一起出來!”
周謹忽地就睜開了眼。
“喂,哥?你還醒著嗎?”
“早點出發。中午還要趕去親戚家吃飯的。”
“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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