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臉上要有東西,也隻能是斑馬線。”
“你他......”“娘”字都蹦到冉淺嘴邊了,卻在遲靳似笑非笑的眼神逼迫下硬生生咽了下去,最後特別娘們唧唧地說道,“喵的~怎麼說話呢?”
“我是你學姐!”
遲靳低笑了一聲,啞著聲音問道:“你喜歡我這麼叫你?”
“那......我在床上,也要叫你學姐嗎?”
冉淺被遲靳的放蕩不羈秀得頭皮發麻,她狠狠地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抿著嘴狠狠地斜了遲靳一眼,沒再說話。
遲靳愉悅地接下了這水光瀲灩的一橫,瞥見了冉淺如同落了晚霞似的粉嫩的臉,然後側過頭勾起了嘴角。
好看又可愛。
要是隻穿旗袍給他看,就更可愛了。
然後他義無反顧地將車開進了高檔消費區,慢斯條理地說道:“下車。”
直到冉淺走到商場裏,都沒弄明白遲靳要幹什麼。
她跟著遲靳走進一家國際品牌的首飾店裏,遲靳像位二大爺似的靠在櫃臺前,沖冉淺抬了抬下巴,理直氣壯地說道:“來,給我媽挑件禮物。”
冉淺像被人趕著上架的鴨子,同手同腳地走到了櫃臺前,不甚自信地挑了一對綠翡翠耳墜。
遲靳笑瞇瞇地說道:“去付款吧,我媽肯定喜歡。”
冉淺咬牙白了他一眼,然後十分闊氣地刷了卡。
之後在遲靳的帶領下,她又給老先生買了個鑲金的檀木拐杖,給遲靳的父親買了一盒茶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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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全都是冉淺出的。
遲靳一點都沒搶著付錢,他主要工作就是在旁邊滿意地點頭,順便有事沒事質疑一下冉淺的眼光,活像個吃軟飯的。
最後冉淺拿著卡,不確定地問:“就買這三樣?”
遲靳轉身,幸災樂禍地嘲笑道:“心疼錢就直說,我又不會笑話你。”
這話連鬼都不信。
冉淺敢打賭,她要是承認了,遲靳怕是能笑得連牙花子都出來旅遊一趟。
她拿著卡狀似瀟灑地甩了甩,鄙倪道:“喲,這是瞧不起誰呢?”
“我可窮得就隻剩錢了。”
遲靳笑得意味深長。
沒錢又嘴硬。
可愛。
當卡宴駛進遲家別墅時,遲靳停下車,也不知從哪兒摸出了個戒指盒子,強硬地拉過了冉淺的手,慢慢地將戒指套在了她的無名指上,之後在她的指尖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等冉淺差點要進入氛圍時,他轉眼就把另一個戒指盒子塞到她懷裏,“來,給我戴上。”
那架勢,和土匪頭子搶了人家良家婦女,還理直氣壯地讓說:“來,給老子寬衣,老子好睡你。”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他娘的是要逼良為娼!
冉淺悄悄地擦了擦自己手心裏的汗,找好角度,然後惡狠狠地將戒指懟到了遲靳的無名指上,才皮笑肉不笑地問道:“請問我的服務您還滿意嗎?”
“滿、意!”遲靳抽走了自己的手,咬牙切齒地說道。
冉淺笑得像隻得逞的小狐貍:“您對我的肯定,是我莫大的榮幸~”
遲靳捧著手指下了車,狠狠地甩上了車門。
冉淺以為遲靳會直接拋下她進門。
可遲靳在外面站了兩秒,然後拉開了副駕駛的門,伸著手罵道:“我真是欠了你的!”
7
冉淺笑容淺淺的將自己的左手輕輕地放進了遲靳手裏,右手壓著旗袍優雅地下了車。
遲靳垂眸看著從旗袍開叉的地方露出的溫潤白皙的腿,總覺得心裏像是放了根蕁麻草似的,又癢又氣又燒得慌。
剛才的商場是遲家的產業,他早早地就將男服務員都撤了,但現在在家,家裏大多都是男傭人,他又不能隨便撤掉。
他敢撤他爸就敢打斷他的腿。
可是不撤的話,他自己又很難受!
他莫名生出幾分怨懟來,這破旗袍還不如上午那條長裙。
嘖,要是能把這兩個開叉縫起來就好了,誰都別妄想窺見半分這冷白的人間美色。
可這話他不敢對冉淺說,冉淺肯定會覺得他腦子有病。
遲靳心裏想了千萬種辦法,可最終卻隻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後面停車小弟的目光。
即使他滿心不願,但一想到冉淺喜歡,他便心甘情願地壓著自己的泛酸的不滿,不說任何讓她不高興的話。
他話倒是真沒說,隻不過是在冉淺下車後,一聲不吭地拿著別針將旗袍的兩個叉別了起來。
冉淺震驚地看著遲靳的動作,張著嘴半天沒反應過來。
候在旁邊的停車小弟瞪大眼睛愣愣地看著遲靳的動作,等明白過來自家少爺在幹什麼時,抿著嘴迅速地低下了頭。
他怕自己笑出聲來。
他狠掐著大腿在心裏瘋狂地催眠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少爺這都是為了少奶奶好,太陽這麼大,萬一把少奶奶曬傷了,少爺不得心疼死?嗯,肯定是這樣!總不能是少奶奶在這三伏天裏怕冷吧?
於是他開始雙手掐大腿。
冉淺的臉上像裝了個霓虹燈,白一陣紅一陣的。她捂著臉動了動腳,想讓遲靳起來,但遲靳卻抓住了她的腳踝,笑著說:“再等等,馬上就好了。”
於是冉淺就像隻假人似的一動不動地站著,覺得心如死灰。
她現在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早知道就不穿旗袍了!
雖然她早就做好了遲靳給她穿小鞋的心理準備,可這也......太他娘的離經叛道了!
誰能想到,遲靳竟然會用別針把旗袍的叉別起來!
這他媽的和把破洞褲用補丁縫上有什麼區別?
媽的智障!
冉淺眼巴巴地看著遲家的別墅門,迫切地希望能出來一個人打破這尷尬的情景。
可是外面的人在祈求,裏面的人卻在忐忑。
遲家客廳裏,老先生、遲維和靳瑤三人已經焦慮地等了半個多小時,就在幾分鐘前,管家滿臉喜氣地進來通報,說遲靳的車進了大門,馬上就要進來了。
於是他們三人正襟危坐,準備考驗考驗這位傳聞已久卻今天才進門的新晉少奶奶。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挺得脖子都疼了,卻死活沒等到人。
遲維劍眉微斂,轉頭冷聲問管家:“你確定進來的車是靳兒的?”
管家也是一頭霧水,“進來的確實是少爺的車,要不我再去看看?”
遲維點了點頭。
管家正要往出走,結果剛邁了一步,就看見遲靳拉著一位端莊秀氣的姑娘走了進來。
“喲,這不就來了嗎?”
靳瑤端著杯子剛喝了一口水,準備潤了潤嗓子,結果管家就說人來了,她著急忙慌地喝了口水,差點被嗆到。
這小兔崽子,每次都像是來催債的!
她趕緊放下手裏的杯子,端起了豪門太太的架子。她鳳眸微抬,撩著眼尾輕輕地掃了一眼冉淺,然後優雅地轉開了目光。
嗯,人比照片好看。
遲維咳嗽了一聲,輕輕地握了握靳瑤的手,低聲說:“我有點緊張。”
靳瑤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又不是你結婚,你緊張什麼?”
“說得也是啊。”遲維尷尬地笑了聲,然後坐直了身子,拿出了董事長的架子。
冉淺一進來就看向了客廳裏的三個人,除了老先生依舊笑容和藹地看著她,遲靳的父母好像並不喜歡自己。
她緊張地抿了抿嘴,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揚起了嘴角,笑得眉眼彎彎。
遲靳疑惑地看著客廳裏格外凝重的氣氛,沒弄明白這三人在幹嘛。
難道又在玩“123木頭人”?
遲靳走到管家旁邊,低聲問道:“他們又玩上了?”
管家趕緊咳了咳,大聲說道:“老爺和夫人等你們多時了。”
遲靳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管家,這都是怎麼了?怎麼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
冉淺在後面沖管家甜甜一笑,管家瞬間笑得和彌勒佛似的了。
等他笑完,才反應過來,完了,又搞砸了。
靳瑤在後面清了清嗓子,管家貼在門口垮著臉不吱聲了。
遲靳總算看出來了,原來他們這麼嚴陣以待,是要給冉淺來個下馬威。
他的眼睛瞇了瞇,很好,不就是立規矩嗎?
這個他熟。
冉淺站在中間正要向眾人問好,遲靳卻突然甩開了她的手,瞇著眼睛不屑道:“是不是以為咱們領了結婚證你就是遲家的少奶奶?”
“現在你心裏肯定美滋滋的吧?”
冉淺臉上的笑淡了下去,眼神有點冷。
遲靳不動聲色地站到了冉淺後面,擋住了門。
遲維和靳瑤一臉震驚地看著遲靳,這兔崽子,怎麼說這麼傷人的話!
真是反了天了!
他們正要站起來,可電光火石之間,他們覺得這事有蹊蹺,這兔崽子恨不得把冉淺裝在心窩子裏疼,怎麼可能捨得這麼罵冉淺?
這事怕是有詐。
遲靳用餘光瞥見了兩人的反應,看來得出大招了。
他直接摸出結婚證來,挑著眉笑道:“我今天就親手打碎你的夢。”然後真把結婚證給撕了。
冉淺一臉淡然地看著遲靳手裏撕碎的結婚證,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豎中指。
靳瑤沒想到遲靳竟然敢真的撕結婚證,她早就忘了自己的豪門貴婦形象,站起身就要去奪。
遲維順手拿起了立在椅子後面的棍子,大罵道:“我打死你個逆子!”
遲靳在一片混亂中還朝著冉淺眨了眨眼。
冉淺冷漠地沖他翻了白眼,但最後卻又彎起了嘴角。
打死活該。
誰讓他剛才說那麼傷人的話?
她以為他真是那麼想的。
有一瞬間,她連呼吸都覺得疼。
她笑著眨了眨眼,將眼眶裏的淚花都逼了回去。
遲靳看見冉淺喜中帶悲的眼神,心裏一跳,趕緊將撕碎的紅紙塞進靳瑤懷裏,兩步跨到冉淺面前,將人抱進懷裏,手足無措地哄道:“我剛才那話不是對你說的,我就是在做戲,你千萬別當真,那些都是胡言亂語。”
冉淺悶悶地答道:“萬一你說的是真話呢?”
“怎麼可能是真的,你都不知道我多想和你......”他說到這兒突然停住了,然後緩緩地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靳瑤瞪大眼睛看著手裏的紅紙,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轉頭要找冉淺,可她一轉頭就對上了遲維還架在肩上棍,她拍了拍被嚇得像瘋牛亂撞的心臟,煩躁地推開了遲維,罵道:“你看你哪有個當父親的樣子!”
遲維:???
他對靳瑤倒打一耙的本領又多了幾分認知,這不是你出的主意嗎,怎麼又讓我背鍋了?
老先生坐在上面,特別神在地喝了口茶,砸吧著嘴暗自慶幸,這得虧自己沒答應兒媳婦的要求,不然這孫媳婦可得又黃了。
8
靳瑤轉身毫不猶豫地拽開了遲靳,將冉淺拉了出來,然後親昵地拍著冉淺的手明目張膽地說:“乖,咱們不原諒他。
”
“男人的話,聽聽就得了,千萬別當真。”
老先生和遲維滿頭的問號,你教訓兒子就好好教訓兒子,怎麼還殃及無辜?
更何況,他們剛才壓根就沒說話!
難道,是嫌他們呼吸了她周圍的氧氣,讓她心生不快?
遲維默默地放下棍,和老先生坐在一起,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男人吶,還是得自己對自己好一點。女人,呵,女人要是能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
遲維和老先生幹了一杯茶,別看他們在外面頂著執行長、董事長這些別人可望而不可即的頭銜,在商場上殺伐決斷,一呼百應。可事實上,他們在家裏什麼也不是,還動不動就有家法伺候。
一想起這個,遲維就有一肚子委屈想傾訴。
於是有次他出去喝酒,實在沒忍住,拉著王氏公司的繼承人哭訴了整整兩個小時,列舉了結婚後的種種壞處,將婚姻硬生生說成了洪水猛獸,把那孩子嚇得臉上慘白一片,差點成為恐婚族。
可遲維倒好,他自己說的話像放了屁似的,等靳瑤來接他時,笑得像朵喇叭花成精了似的,滿臉幸福地跟著他嘴裏比母老虎還兇殘的人樂顛樂顛地走了。
隻剩那孩子端著酒,愣愣地看著這陡然崩壞的情節,百思不得其解。
世人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可為什麼當他們看見另一半的時候,眼裏卻熠熠生輝,仿佛星河般璀璨?
他們的眼裏曾裝過北方紛飛的雪,也裝過南方烈烈暖陽;他們曾為蝴蝶破繭驚嘆過,也為彩虹的絢爛而心動過。他們明明見過這世界上很多美好的事物,本不該再像個毛頭小子一樣隨便心動。
可不知為什麼,在遇上那個人時,他們的眼睛裏卻亮起了永恆的光,熾熱而明亮,比星子還奪目?
那孩子喝著酒仔細想了想,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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