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要走。”然而鳳清韻看都沒看他一眼,隻是靠在他懷裡自顧自地輕聲道,“……現在不是你養育我,說要和我永遠在一起的時候了。”
都道是最難消受美人恩,龍隱正沉浸在這甜蜜的苦惱中無法自拔時,聞言卻一下子一頓,當即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什麼?”
鳳清韻不答,藤蔓攀上龍隱的脖子,他拽著藤蔓強迫龍隱抬起頭,就那麼近在咫尺地小聲質問道:“既是說好了要等我發芽,為什麼又把我扔給別人?”
他輕輕摸著龍隱的喉結呢喃道:“可真是好無私的天道啊。”
換做往日,面對他如此模樣,龍隱隻會覺得刺激又興奮,然而眼下他的大腦卻幾乎要炸了:“不是,麻煩鳳宮主說清楚……什麼養育你?”
“……你連這些都不記得了。”鳳清韻垂眸,眸底的情緒異常濃烈,緊跟著得出了一個讓龍隱瞠目結舌的結論——“你果然是不想要我了,所以才把我扔出去的。”
龍隱:“……”
剛被砸了個驚天重磅,尚且沒思考明白扭頭又平白無故被扣了口大鍋,龍隱實在是冤枉到了極點。
眼下未從幻境出去,心魔沒有歸位,龍隱又不是鳳清韻,心思純徹到三魂根本沒辦法得到分割。
龍隱記憶不全,隻是從鍾御蘭那裡隱約知道自己在上古應該是肢解而亡,卻不知道他實際上是在瀕死時遭受肢解之痛,最終死於自爆,三魂七魄碎得比肢解還要徹底。
因此他哪怕在幻境之中休養數萬年,但還是留下了三魂七魄不穩的後遺症。
故而他眼下是當真不知道其他心魔到底跟鳳清韻說了什麼。
不過眼看著鳳清韻周身的氣場已經危險到了極點,龍隱再顧不得其他,當即抬起雙手表示投降:“……冤枉啊鳳宮主,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但就是給我一萬個腦袋,我也不舍得將你扔出去啊。”
鳳清韻聞言卻隻是冷笑,顯然是不信龍隱的鬼話,一時間笑得龍隱心都涼了半截,甚至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難不成他當真在什麼時候扔過鳳清韻?
不可能啊,無論是幻境之中還是前世現實之下,他都絕對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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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隱大腦飛速旋轉期間,企圖走捷徑從鳳清韻的心聲中窺探到真相,可惜地魂簡直和天魂是兩個極端,眼下鳳清韻的心聲雜亂無章到根本聽不清任何話語。
龍隱心下狂跳不止,腦海中不住思索。
但見他面色幾轉還是猶豫不定,鳳清韻終於徹底沉下了臉,抓著藤蔓就要收緊上面的荊棘。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龍隱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個讓他難以置信卻又忍不住戰慄的猜測,於是當即開口道:“等等等等……本座想起來了!”
鳳清韻拽著藤蔓打算繼續收緊的動作一頓,垂眸看著他,語氣不善道:“你想起什麼了?”
龍隱抓住他的手腕,小心翼翼地打量著他的神色,斟酌著開口道:“沒能等到你發芽……實在對不起,小薔薇。”
龍隱難得說了句人話,話一出口,看鳳清韻猛地一怔的神色,他幾乎是立刻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驀然松了口氣之餘,龍隱心底緊跟著後知後覺地泛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欣喜。
就像是偷來的一抹甜,緩緩在心頭蕩開一樣。
——原來從始至終,他本就是我的。
這個念頭一出,龍隱的嘴角便忍不住上揚。
可鳳清韻看見他笑,卻驀然回神並且一下子拉了臉色,拽著藤蔓猛地一用力,陡然將人拽到面前,語氣陰鬱道:“……有什麼好笑的?”
龍隱一怔,摟著人為自己喊冤的:“小祖宗,本座又怎麼了?笑也犯天條嗎?”
鳳清韻蹙眉看著他,眼底的悲傷卻濃鬱到怎麼也揮之不去:“你不難過嗎?”
龍隱一愣,驀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被人捷足先登,鳩佔鵲巢,你難道不難受嗎,居然還能笑得出來?你到底在高興什麼?
龍隱心下揪成了一團,過了半晌才泛出一股後知後覺的疼來。
他含著滿腔的苦澀,於心底默念到——我自然是開心於,原來我上窮碧落下黃泉並非白費力,你隻是忘記了而已,並非是不愛我。
我更高興於至少瀕死之時沒有連累你,至少……沒有因為一己私欲,將你帶到幻境中經受那上萬年的苦難。
萬千思緒浮上心頭,可這些話說出來恐怕又要惹他的小薔薇生氣了。
故而最終龍隱什麼也沒說,隻是擁著鳳清韻發自內心道:“……對不起,小薔薇。”
鳳清韻聲音發緊:“你對不起我什麼?”
龍隱喉結微動,斟酌道:“對不起事出緊急之下就那麼將你扔了出去,我本該給你好好尋一個良善之家的——”
“你給我閉嘴!”
鳳清韻聽了他這話卻當即怒火中燒,沒等他說完,抬手就想扇他。
龍隱見狀驀然閉上了嘴。
可鳳清韻手抬到一半,不知道想起了什麼,驟然止住動作,就那麼懸在空中凝滯了半晌,最終竟一改方向,轉手摘下了自己的花苞!
“——!”
龍隱驟然睜大了眼睛,當即心疼到了極致,然而沒等他說什麼,下一秒那花苞就直接塞在了他嘴裡,而後無數薔薇花鋪天蓋地壓來,恨不得當即將他淹沒。
然而這次龍隱寧願溺死也再不敢多說一句話,生怕鳳清韻再氣到去摘自己的花。
鳳清韻含淚帶著怒氣隔著薔薇花看向他,心底卻忍不住泛起了一股難言的委屈。
不是委屈於自己的想法得不到重視,而是委屈於這人總是太過於重視他,就像眼下這般,隻是摘了花苞便心疼的動都不敢動了,但他卻從未想過,自己到底會不會心疼。
他從未像眼下這樣清楚地明白,龍隱的一切悔意,一切不甘,甚至一切痛苦,都並非因他自己而生,而是皆由鳳清韻前世的悔意而生。
他隻是悔恨於沒能給他的小薔薇尋找一個真心對他的人,而並非後悔於沒能用手段強取豪奪,早和他的小薔薇相認。
那如果呢,鳳清韻卻忍不住在心底問道,如果自己當真遇到了一個在世俗意義上算得上好的那樣一個人,他難道就甘心嗎?
如果鳳清韻不曾後悔,是不是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不會有來世,亦不會有今日。
鳳清韻永遠不會知道,有那樣一個人養過他一百年,正如那把他從未見過的蓮花簪一樣。
但憑什麼呢?
憑什麼他就能甘心忍受,數萬年光陰而過,剜鱗肢解之痛後,卻還是要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上人和別人在一起呢?
鳳清韻想不明白。
天道果真是天底下最沒有私心的存在,龍隱也不愧是天地大愛的化身。
可越是如此,鳳清韻卻越是從心底升起一股難言的恨意,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恨誰。
那恨實在是刻骨銘心,濃烈到足以凝結他一切紛繁的思緒,匯聚成一股清晰到足以讓龍隱聽到的心聲——
【我寧願和你在幻境中遭受萬年風雨,寧願和你一起被釘死在石柱之上,也不要長於他人之手,去看那根植於你的苦難之中的虛假美好。】
【可你卻總是這樣,總是自以為地將大多數人認為的好給我,卻從未沒想過,在你痛苦之時,我一無所知且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一切時,回頭又是何種心如刀割。】
【我好恨你啊,龍隱。】
龍隱聞言一下子怔在了原地。
那鋪天蓋地,足以壓滅一切的情緒幾乎裹挾住了他的所有思緒。
可大音希聲,鳳清韻竟一個字沒說,就那麼含著淚對龍隱怒目而視,看得人心都要碎了。
龍隱驀然閉了閉眼,擁著懷中人深吸了一口氣道:“……本座知道了。”
鳳清韻含著淚蹙眉道:“你又知道什麼了?”
“待我們從幻境出去,本座便把一切全盤託出……”龍隱低頭吻了吻他湿潤的眼角,“包括你一直想知道的,無人會死的飛升之法。”
鳳清韻聞言瞳孔驟縮,喉結忍不住上下滑動。
真相就在面前,可哪怕是地魂主導之下,他也有些不敢面對。
過了良久他才輕聲道:“……無人會死,也包括你嗎?”
“包不包括,得看鳳宮主了。”龍隱卻一笑,“若是宮主實在愛本座愛得深入骨髓,本座又怎敢孤身赴死啊,那豈不是讓我的小薔薇守寡嗎?”
鳳清韻有些拿不準他到底說的是真還是假,但心下還是忍不住要去相信,不過嘴上則就是另一種態度了:“……你拿什麼保證?”
“本座可是天道化身,這還不夠擔保嗎?”龍隱挑了挑眉,又抬起手道,“那不如以性命擔保——”
“不會說話就閉上嘴!”鳳清韻當即擁著他的肩膀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齒地含淚罵道,“……我恨死你了,你個自以為是的天道。”
龍隱聞言卻是一笑,隨即在他的手下悶聲道:“可是我愛你。”
龍隱難得會說話了一次,幾乎是往人心坎上戳:“從你還不記得我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愛你了。”
這話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了,鳳清韻突然安靜了下來。
有那麼一瞬間,好似等了萬年的希冀終於在此刻圓滿了一樣,地魂天生的怒氣與怨氣甚至都要被這一句話哄得消散了。
然而龍隱見狀卻恰合時宜地犯起了欠,他抓著鳳清韻的手腕往旁邊輕輕一拉,湊上前便要討吻:“可就算本座一片真心向明月,奈何鳳宮主明月照溝渠,居然還懷疑本座的感情,本座真是冤枉啊。”
“胡言亂語,你哪來那麼早的真心。”鳳清韻驀然回神,別過頭不讓他親,還要紅著耳根罵他,“……而且哪個世界的天道能像你這麼變態,連顆種子都能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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