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罷走到吳越身邊,硬生生從對方手裡“借”了十文錢過來,交付給老大爺:“老人家小本經營,本官怎麼好做那白吃白喝的無恥之事,來,拿著,祝您生意興隆。”
全然忘記他在江州的時候沒少白吃白喝白赊賬。
老大爺笑眯眯的:“那……那老朽就先謝過大人了。”
公孫琢玉大方擺手,表示不用謝。被彩虹屁吹得醺醺然,腳步發飄的走向了馬車,臉上的笑意壓都壓不住。然而還沒等上車,眼前忽然砸來一道人影,直接朝他撞了過來。
公孫琢玉條件反射一掌拍出,揪住了來人後肩,定睛一看,卻見是名被打得鼻青臉腫的男子,而不遠處站著幾名氣勢洶洶的護衛,手持棍棒,也不知是誰家豪奴。
公孫琢玉扶穩那名男子,正思考著該不該管闲事,誰料對方一看見他就活像見了親爹媽,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腿痛哭出聲:“公孫大人!您可得給小人做主啊!”
公孫琢玉定睛一看,發現這人有些眼熟,最後發現是綢緞莊的那名店小二。自己賞了他一文錢,已經在京城成了笑話了:“出了何事,站起來好好說。”
公孫琢玉怕他把鼻涕蹭到自己褲子上,把腿拽出來,後退了兩步。
店小二抱著他的腿就是不撒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大人,小人剛才在店裡賣布,最後一匹軟煙霞已經定給了陳員外家,可這位客官硬是要小人賣給他們,小人說言而無信,不成生意之道,他們便動起了手來,將我打成這幅模樣,還請大人做主啊!”
公孫琢玉聞言看向一旁的綢緞莊,隻見布匹散落得到處都是,活像經歷過一場亂鬥,掌櫃的正坐在地上捶胸頓足,心疼不已。
公孫琢玉當即一怒,指著那群打人的豪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竟敢聚眾鬧事,無故傷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為首是一名管家模樣的男子,他分明瞧見公孫琢玉身上的官服,偏偏不慌不懼,陰陽怪氣的道:“我家主人身份貴重,公孫大人還是少管闲事的好。”
這群下人乃是二皇子府上的家奴,因著一位受寵的姬妾想用軟煙羅裁衣,特來採買,誰曾想最後一匹卻被賣了出去。他們恐難討主子歡心,便做此強搶之舉,背地裡狐假虎威。讓二皇子知道,隻怕饒不了他們。
公孫琢玉才收拾了洪家,怕他們才怪:“哦?難道你家主子是皇親國戚不成,就算是皇親國戚,觸犯律法也要受罰!”
那管家見他不買賬,正欲報出名號,卻忽然發現不遠處停著的一輛馬車被人掀起簾子,裡面坐著一名面容陰柔的男子,正目光冰冷的看著自己,頓覺熟悉。定睛一看,這才發現竟然是杜陵春,後背一寒,魂都快嚇飛了。
蒼天啊,怎麼怕什麼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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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過背地裡借著二皇子的名聲狐假虎威,可萬萬不能鬧到主子跟前,否則打死都是輕的。
那管家也沒想到自己這麼點背,居然遇上了二皇子的親舅舅,腿一軟,噗通跪在了地上,嚇的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杜杜杜……”
外人瞧見,還以為他拜服在公孫琢玉的氣勢之下,包括公孫琢玉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他一腳將那管家踹了個烏龜翻:“說,你家主子是誰!”
管家再報名號那就是自己找死,他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身:“大人見怪,大人見怪,小人該死,這就離去!”
公孫琢玉心想打了人就跑,哪兒有那麼容易的事,反手直接把人揪了回來:“慢著,誰準你走了?打了人連禮都不賠嗎?”
管家又不是傻子,聞言一拍腦袋,手忙腳亂從錢袋裡倒出好幾錠銀子連同若幹散錢,一股腦全塞到了店小二手中:“小兄弟,這是賠你的,你拿去看大夫,剩下的買些雞鴨魚肉補身,你千萬勿怪,千萬勿怪!”
他想起杜陵春的狠辣名聲,手都控制不住的哆嗦了起來,整個人汗如雨下,結結巴巴的問公孫琢玉:“大……大人,小人能走了嗎?”
公孫琢玉問那店小二:“如何,夠還是不夠?”
小二望著手裡沉甸甸的銀子,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夠了!夠了!”
公孫琢玉這才揮袖:“滾吧!”
管家帶著手下人,慌不擇路的溜走了。
圍觀百姓就喜歡看熱鬧,尤其是這種懲治惡奴的戲碼,見狀大聲叫好,巴掌都拍紅了。
做生意的就是機靈,綢緞莊掌櫃的見狀也不哭了,從店裡一溜煙跑出來,和小二一起跪在地上磕頭:“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公孫琢玉抖了抖袖袍,看起來很是瀟灑:“起來吧,為民請命乃是本官職責所在。”
店小二鼻青臉腫的道:“大人恩德,小人無以為報,來世做牛做馬,定當報答。”
公孫琢玉心想下輩子這種事兒也太懸了吧,他見小二手中捧著一堆碎銀,當著他的面,從裡面拿了一文錢出來,在眼前晃了晃:“本官便當你已經還了恩情。”
店小二見狀一愣,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當初京兆府大堂之內,自己為求重賞前去通報消息,公孫琢玉給了他一文錢,言說若有冤屈難處,日後盡管找他。
但這句話誰也沒當成一回事,店小二回去之後,還被掌櫃戳著頭罵蠢笨,一文錢就被打發了,真是好糊弄。沒想到竟是真的。
小二正欲說些什麼,卻見公孫琢玉已經轉身坐上了馬車。那趕車的黑衣男子將鞭一揮,駕駛著馬車飛快離去了。
公孫琢玉坐上馬車,見杜陵春面色不好,還以為他生氣了,連忙從懷裡拿出油紙包遞給他,裡面的白米糕還熱乎著:“我去久了,司公別生氣,快吃吧。”
杜陵春緩緩吐出一口氣,問公孫琢玉:“你可知那些奴才是誰家的?”
公孫琢玉想了想,然後搖頭:“不知。”
杜陵春看了他一眼:“他們乃是二皇子府上的家奴。”
公孫琢玉聞言一頓,嗯?二皇子?
那豈不是杜貴妃的親子,杜陵春的親外甥?!!
他連手裡的白米糕都拿不穩了,勉強咽下嘴裡的東西問道:“司公,二皇子會不會生氣?”
杜陵春心想那個混賬有什麼資格生氣,手下奴才個個養得目中無人,若是傳到大皇子耳朵裡,豈不成了言官御史彈劾的把柄。
杜陵春搶來公孫琢玉手裡的米糕,冷笑著道:“他該好好謝謝你才是!”
否則那群奴才豈不是愈發肆無忌憚,長此以往哪還了得。
公孫琢玉砸吧砸吧味:“那如果二皇子真的生氣了呢?”
杜陵春咬了口米糕,心想公孫琢玉竟然還有怕的時候,眼皮子都懶得抬,冷笑道:“那你就直接收拾他。”
#我姐姐就是你姐姐,我外甥也是你外甥#
#做錯事直接往死裡打,打不死就行#
#懂?#
公孫琢玉懂了。
他們架著馬車一路回了府中,誰曾想發現門口停著一匹棕色的駿馬,石千秋牽著韁繩,身上還拎著包袱,看樣子是要遠行。
公孫琢玉見狀立刻躍下馬車,一頭霧水:“大師父,你這是要去哪兒?”
石千秋似乎是專門在這兒等他的,聞言道:“大人,我有些舊事要回江州一趟,本打算直接走的,但思來想去,還是告訴大人一聲。”
公孫琢玉眨了眨眼:“那師父何時回來?”
石千秋搖頭,覺得這個徒弟又在犯傻:“世事無常,這豈能說準。”
他是江湖人,本不該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說是去江州,其實是要回到他們江湖人該去的地方。一人一劍,四海為家,快意恩仇。
公孫琢玉舍不得他,攔著馬不讓走:“師父走了,我以後遇到危險怎麼辦,誰來保護我?”
石千秋不理,翻身上馬,居高臨下的看著公孫琢玉道:“大人如今已懂為官之道,不需我護衛在旁了。百姓會憎恨一名草菅人命的貪官,卻不會憎恨一名公正廉潔的清官。”
公孫琢玉拽著韁繩不松手:“那萬一還是有人要殺我怎麼辦?”
石千秋反問他:“大人不畏強權,不畏艱辛,不畏權貴,能做出此舉,便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又何必懼之?”
他語罷,輕輕把韁繩抽了出來,目光如同長輩看著晚輩:“天下無不散的宴席,琢玉,做個好官,日後大師父會回來看你的。”
公孫琢玉不知該攔還是不該攔,下意識後退,卻見石千秋便已策馬揚鞭,瀟灑離去,須臾就不見了身影。
人生聚散無常,每個人都有該去的地方。石千秋本是江湖遊俠,為護公孫琢玉,在一個地方停留了數年,如今總算到了可以離去的時候。
也許明年,江州春暖的時候,他們還會在同一個人的墓前重逢。
公孫琢玉站在原地,見狀用力眨了眨眼,莫名有些酸澀。杜陵春見狀從馬車上下來,握住了他的肩膀,低聲道:“傻子,日後又不是見不到了。”
他語氣從未有過的和緩。
但公孫琢玉還是難過,蔫頭耷腦,連話都說不出來。
杜陵春見街上人多眼雜,幹脆將他拉進了府中,揮袖示意奴僕退下,尋了處景致好的池塘,在臺階上席地而坐,似是為了哄他開心,半真半假的道:“你若舍不得,我讓吳越帶人去將他追回來。”
公孫琢玉搖頭:“算了,你們打不過他的。”
杜陵春:“……”
杜陵春心想公孫琢玉這是真難過了,哄也不知道該怎麼哄,總不能帶著他去逛青樓吧。思忖一瞬道:“日後你告老辭官之時,我同你一起回江州去,這總行了吧,一時離散罷了,總會有見面的時候。”
公孫琢玉聞言心裡舒服了點,他將杜陵春抱入懷中,可憐巴巴的道:“司公,我隻有你了。”
杜陵春任他抱著,聞言嗯了一聲:“我也隻有你。”
太陽快要落山,院中一片霞色。池中的綠毛鴨子遊來遊去,間或落下一片紅色的楓葉,在水中悠悠打了個轉,片刻就不見了蹤影,隨波逐流而去。
他們二人的影子倒映在長廊上,擁擁擠擠的一團,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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