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謹嘶啞地打斷了他:“那我母親做錯了什麼?給吃給喝就能買一條命,就能讓一個人心甘情願為另一個人送死?”
“那是她該的!”柯文龍暴怒吼道:“你父母欠了她,活該給她賠命!”
外面的爆炸漸漸遠去,燈管爆裂、重物砸下的聲音連綿不斷,鼎沸人聲漸漸被越來越大的噪音所蓋住。
然而在這狹小的樓梯間裡,空氣卻像在重壓下層層緊縮,逼得人連呼吸都難以延續。
“……那顧名宗呢,”方謹微微喘息,顫抖問:“顧名宗才是害死你女兒的真兇,為什麼你不找他賠命?”
柯文龍驟然一頓。
方謹看著他,許久搖了搖頭。
“不要用冠冕堂皇的說辭來粉飾原因,柯文龍——你隻是知道顧名宗活著才能被拿捏,如果他死了,顧家再立一個新的繼承人,你就無法從中得到任何利益罷了。甚至顧遠對你來說也不過是利益投資的一種,真愛他為什麼不把他接到柯家來撫養?你把他留在顧家,隻是為了從小確立他繼承人的地位,將來好從中獲取實實在在的收益而已。”
“你本來是有辦法報仇的,隻是把女兒慘死的仇恨等價代換成了更多好處,同時內心的憤恨無處消解,所以就拿這件事中最無辜也最弱勢的我父母來解恨……”方謹冷冷道:“你根本沒你說的那麼愛女兒,甚至也不愛任何人。所有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血腥的利益交換罷了。”
柯文龍怒吼:“住口!”
方謹握著槍柄的手驟然一緊,手背甚至暴出了青筋。
“……所以你要殺我,”許久後柯文龍終於勉強恢復情緒,咬牙道:“你來替你父母報仇,想要來殺我……你打算殺了我怎麼跟顧遠解釋,嗯?”
方謹沒有說話。
“你跟顧遠在一起了是吧?”
“……”
“從上次在香港酒店碰見你,你跟顧遠在一塊那樣子,我心裡就有點疑惑。後來你們回大陸後我又旁敲側擊了幾次,猜都能猜到發生了什麼。”柯文龍輕蔑一笑,問:“你殺了我回去打算怎麼跟顧遠粉飾太平?還是等著顧遠為我報仇,再一槍崩了你?”
Advertisement
方謹沉默良久,搖晃的燈影中,他側頰陰影顯出了一種奇異的冷灰。
“……我不用向他解釋,”方謹低聲道。
“有些仇恨不用解釋,隻要報了就行。就像我今天在這裡殺了你,然後我會去殺顧名宗,一一討還當年所有的血債;然後如果顧遠要來取我的性命為你報仇,而我逃不掉,那也是我自己命該如此。”
“仇恨就是這樣的,循環往復無從化解,隻能帶到生命的最後一天。”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響,整個走廊震蕩,牆灰簌簌而落,硝煙和濃煙從門縫中迅速飄了進來。
方謹的手指按在了扳機上,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船身驟然傾斜,柯文龍突然抓住拐杖龍頭猛力一擰!
——那竟然是一把小型的手槍!
電光石火間柯文龍持槍對準方謹,下一秒隻聽——砰!
那其實是兩聲槍響,但剎那間合為了一聲——
方謹在槍聲響起前一瞬微微側身,子彈貼著臉頰飛擦而過;與此同時柯文龍眉心中彈,整個人霎時凝固!
他雙眼圓睜,呲目欲裂。
緊接著在地面劇烈的搖晃中,屍體砰然摔倒了下去。
轟!
遠處更大的爆炸響起,樓梯和牆壁同時龜裂,這裡就要塌了。
這個年近九十、滿手鮮血、在港島黑道呼風喚雨了大半輩子的老人,就這麼倒在即將沉沒的遊輪上,全身僵直死不瞑目,然而方謹卻連一眼都不再看了。他轉身就向樓梯上狂奔,動作快得如同閃電,身後整級樓梯大塊坍塌;剛才還好好的樓梯間,轉瞬就成了滿目瘡痍的石窟。
方謹撞開上一層安全門,外面就是冒著濃煙的的甲板。
從海平面上可以看出船身已經劇烈傾斜了,甲板上所有設施都飛快向一側滑去,不遠處地面上還冒著火苗;方謹抓著門喘了口氣,緊接著奔向船舷,極目向海面望去。
他之前跟僱佣兵約好,得手後立刻撤到事先準備好的備用快艇,然後來這裡跟他會合。
海面上飄著無數玻璃、木板和器材碎塊,想必是從甲板上滑落進水裡的;方謹緊緊抓著船舷,眯起眼睛向四周望去,突然隻聽不遠處傳來馬達聲。
他回頭一看,隻見有艘白色的遊艇出現在視野裡,甲板上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方謹喘息頓住,那赫然是顧遠!
剎那間凜冽的海風化作無形,顧遠也看著方謹,遙遙地對他抬起手,手中是之前留下的那把MK3。
方謹瞳孔驟然緊縮——
隻見那槍口正不可錯認的,對準了自己!
第40章 讓人的靈魂都因妒意而面目猙獰
對方謹來說這一幕就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硝煙、火光、裹挾鹹腥的狂風和遠處咆哮的海浪,都化作了粘稠凝固的背景。
他眼中隻有那黑洞洞的槍口,直直對準了自己。
報應這麼快就來了嗎?
——但我死了,你怎麼辦?
方謹清楚地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死了,顧遠就真的完蛋了。顧名宗就在趕來的路上,他不會放顧遠活著離開;如果顧遠無法在顧名宗動手前趕到柯家的話,他的生命將必然終結在這片海面上……
然而所有念頭都模模糊糊一閃而過,現實中方謹隻來得及抬起腳,退後半步。
就在那千鈞一發閃電之間,他身後突然衝來一人,把他重重撲倒在地!
呯!
槍聲響徹海面!
與此同時不遠處,和方謹呈直線並列的後方,柯榮胳膊中彈,手中正指向方謹的槍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鮮血四濺中他驟然發出慘叫,但那聲音很快被湮沒在了爆炸產生的巨浪裡,緊接著整個人順著傾斜的甲板飛滑出去,消失在了船艙後。
方謹踉跄被人扶起,隻見那巔峰之際撲倒他的赫然是僱佣兵頭子阿肯:“老板!你沒事吧?!”
方謹面色灰白神情恍惚,仿佛渾然沒聽見一般,隻抬頭望向顧遠。
那一瞬間如果顧遠真對他開槍的話,阿肯估計連拽都來不及拽——方謹整個人都木掉了。然而不遠處顧遠已經收了槍,開著遊艇迅速逼近傾斜的遊輪,甚至不顧產生漩渦的危險,逼近到了離甲板很近的地方,縱身就往遊輪上攀爬。
“來人!來人啊!著火了!”
幾個柯家的人從船艙中衝出來,滿身硝煙狼狽不堪,甚至都顧不得危險,穿過甲板狂叫:“配電房著火了!快放救生艇!”
“去救柯老!柯老困在火場裡了!”
不遠處顧遠動作一頓,緊接著三下五除二順著舷梯爬上船,飛身跳上了甲板。
“快走!”阿肯貼著方謹耳邊大吼:“船要沉了!遊輪太小撐不了多久,快去救生艇上!”
方謹劇烈喘息,下意識搖頭。
“你在幹什麼?快走啊老板!”
阿肯用力去拽方謹,就在同一時間,顧遠穿過甲板,向冒出濃煙的船艙控制室跑去。
兵荒馬亂時沒人能看清周圍到底是怎麼回事,然而所有變故都發生在此刻:隨著船身傾斜角度加大,儀器桌椅紛紛傾倒滑落,混亂中隻聽槍聲突然響起——
第一顆子彈在顧遠腳邊濺起火光,第二顆的衝擊力將他整個人向後一推!
方謹失聲道:“顧遠?”
隻見顧遠肩部赫然爆出血花,整個人摔倒在地!
“——顧遠!”
這實在事發突然,完全出乎於意料之外。下一秒方謹掙脫阿肯向前衝去,緊接著又意識到什麼,停下腳步猝然回頭——隻見隔著十幾米滿地狼藉的甲板,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錢魁正舉槍大步向顧遠走去。
方謹怒道:“給我站住!”
“剛才聯絡上顧總,顧總說了跟柯文龍一起解決大少。”錢魁冷冷道:“有什麼疑問你去問他,我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方謹瞳孔驟然縮緊。
這跟他預先安排好的步驟不同,錢魁該起到的作用也還沒起到;但事到臨頭根本不容任何遲疑。錢魁再次對顧遠舉起槍,手指按在扳機上微微用力——
砰!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