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隨舟隻有種錯覺,像是自己身邊突然多了隻大狗似的。
雖不出聲,卻總圍著他悄沒生息地打轉,時不時偷偷舔他一下,就高興地要撒歡了。
他也不知道這種錯覺是哪兒來的,畢竟在此之前,他也與霍無咎朝夕相處過一段時間,同吃同住的,也沒什麼異樣。
霍無咎這日便守在他床榻邊上,先陪著他喝了藥,又陪他一起用了早膳。因為霍無咎盯得緊,江隨舟還被逼著多用了半碗粥,一時間胃裡又撐又熱的,烘得人直想打瞌睡。
就在這時,魏楷又折返了回來。
“將軍。”他說。“婁將軍從揚州回來了。”
霍無咎眉心斂了斂。
前兩日京中事態緊急,昨日劃分兵力時,他手下又缺將領。揚州離臨安很近,揚州的守軍又與婁钺有故舊,昨日他便讓婁钺帶兵去處理揚州和周邊的郡縣了。
他此時回來,想必事情便已經辦妥了。既然如此,他們二人私下裡的一些賬,也得算一算了。
霍無咎應聲,繼而便站起來,躬身對江隨舟道:“我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晚上再回來。”
江隨舟看見了他神色細微的變化。
他雖仍一副照舊的模樣,通身的氣場卻冷冽的幾分,頗有些氣勢洶洶地要去找人秋後算賬的架勢。
他連忙問道:“什麼事?”
霍無咎隻含糊過去:“沒什麼。”
江隨舟卻隱約有些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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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無咎前些日子臨走前,也告訴過他婁钺會在城中護著他。但婁钺的手畢竟伸不到宮裡,那日後主忽然趕在他們之前得了消息,在宮中將他扣下,也是意料之外的事。
江隨舟有些擔心霍無咎所說的要處理的事情,是這件事。
“你說實話。”江隨舟說。“是要去找婁钺辦什麼事?”
霍無咎沒出聲,像是默認了江隨舟的猜測一般。
江隨舟嘆了口氣,溫聲解釋道:“若是因為那日我被江舜恆扣押,便沒必要了。婁將軍對我也很是上心,但宮中戒備森嚴,他的人馬又在城外,事出緊急,他束手無策,也是理所應當。更何況,他還拿龐紹做威脅呢?若非如此,江舜恆能否留我這幾日,也是說不準的。”
霍無咎垂下眼,聲音也低了下去。
“你別瞎說。”他說。
“所以,你是不是要去找婁钺算賬的?”江隨舟問道。
便見霍無咎方才滿身的兇狠氣勢,一時間都弱了下去,像隻垂下了尾巴的大狼。
“……但就是他不當心。”霍無咎嘴硬道。
江隨舟卻道:“他即便那時當了心,又能如何呢?與我一同被扣在宮裡嗎?”
霍無咎不說話了。
他個子很高,站在那兒,需要低下頭才能跟江隨舟對話。他這會兒有點喪氣,低著頭的模樣就有點可憐,讓人一時間想摸摸他的腦袋,給他順一順毛。
“他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江隨舟說。“好好同他說就好了,別再訓斥責罰他了。若沒有他,光憑著你我,也做不到今日這局面,不是麼?”
霍無咎沉默了片刻,小聲開了口。
“像我有多嚇人似的。”他說。“我又不殺他,還要你這麼費口舌地求情。”
江隨舟噗嗤笑出了聲。
平心而論,霍無咎在外頭那副模樣,誰不怕的?他剛才那架勢,他還真怕霍無咎一時衝動,去要了婁钺的命。
他這麼一笑,霍無咎更不服氣了。
他轉頭看了魏楷一眼,魏楷便有眼色地飛快跑了。繼而,他便轉回頭來,一俯身,單手便撐在了江隨舟床榻內側的枕頭上。
瞬間,陰影壓了下來,將江隨舟籠罩在了他身下。
壓迫感頓時撲面而來,讓江隨舟一時隻覺有些呼吸困難。
“……幹什麼?”他笑容僵住,說話也緊張得有些磕巴。
便見霍無咎俯身,雙臂撐在他身體兩側,低下頭時,額頭近得幾乎抵在了他的額頭上。
“聽你的話也行。”
他臉上委屈的神色一收,壓迫感便立馬攀升了幾個維度。
這壓迫感中,卻氤氲著一股說不出的曖昧。
他低聲開了口。
“那你總得給我點獎勵來換吧?”
作者有話要說:眾人都稱贊霍將軍有個賢內助,把兇了吧唧的霍將軍管教得仁義禮樣樣精通。
靖王殿下扶著腰在府上罵罵咧咧。
你們當拴住一匹野狼是多容易的一件事?
第96章
江隨舟緊緊靠在了身後的引枕上,根本沒有半點退路。
覺察到了他逃,霍無咎反倒一副更來勁了的模樣,雙手撐在他兩側,又近了點。
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了一起。
“快點兒。”他得寸進尺。“別讓婁將軍等急了。”
江隨舟避無可避,霍無咎的鼻息落在面上,溫熱中帶著點兒湿潤,讓他的心在胸腔裡拼命鼓噪起來。
“……那你把眼睛閉上。”片刻之後,他才磕磕巴巴地開口道。
霍無咎立馬乖乖閉上了眼,嘴角也勾了起來。
江隨舟的目光在他的嘴唇上流連了一番,雖近在咫尺,卻又讓他有些退縮。
他頓了頓,繼而眼一閉心一橫,抬起頭去,便在霍無咎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
飛快而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霍無咎睜開眼,便見江隨舟依然退回了原處,理所應當地道:“好了,你快去吧。”
那雙眼清澈得很,這會兒被籠罩在霍無咎的懷裡,抬眼看他,竟有種說不出的無辜乖巧。
霍無咎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額頭。
那一個吻太過短暫了些,甚至連溫度都沒怎麼留下,隻剩下點幻覺似的溫軟的觸感,像被人在心口勾著指頭輕輕一撓。
霍無咎磨了磨牙:“這就好了?”
江隨舟雖有些心虛,卻還是點了點頭。
便聽得霍無咎嘖了一聲。
下一刻,黑影驟然沉沉地籠了下來,霍無咎的氣息一下子近了。
他偏過頭去,嘴唇重重吻在了江隨舟的唇上。
霍無咎自己也沒有半點經驗,衝動之下,與其說是一個吻,卻更像是橫衝直撞地一碰,甚至牙齒都磕在了江隨舟的唇上。像隻根本不會撒嬌卻偏要往人身上撲的野生動物,撞得人直疼,卻又偏能讓人感覺到那股熾烈的熱情。
這個吻也沒持續多久,略一輾轉,便分開了。
霍無咎抵著江隨舟的額頭,啞著嗓子低聲笑道:“走了啊。”
說著,他撐著床榻站起身,抬手在江隨舟嘴唇上狎昵地抹了一下,轉身大步走了。
江隨舟有些回不過神來,看著他背影愣了片刻,才抬起手,拿指節碰了碰嘴唇。
片刻之後,他低聲笑了一聲。
真是……像被什麼咬了一口似的。
而殿外,魏楷站得筆直,聽著腳步聲由遠及近,便抬頭看去。
就見他們將軍腳下生風,大步流星,走動的動作將身後猩紅的披風都帶得飛起來,分明是在走路,卻像是騎著馬似的。
“將軍!”魏楷迎上前去,便在明媚的日光下看見了將軍嘴唇上的水光。
魏楷盯著那水光,面上露出個驚喜的笑,有點憨。
便見他們將軍抬眼,斜著看了他一眼。
下一刻,便是毫不留情的一腳,踹得毫無防備的魏楷一個趔趄。
這一腳根本沒收勁兒,魏楷哎呦一聲,險些被踹倒在地。但他卻看見,將軍腿還沒收回去呢,嘴角卻揚了起來,笑得素日裡若隱若現的犬齒,都露出了個小尖兒。
便見他們將軍轉身就走了,轉身時還抬起手,拿拇指在下唇上一揩。
痞裡痞氣的,像匹餍足的野狼。
“跟上。”
那聲音又沉又傲的,跟往日裡沒什麼兩樣。
但魏楷卻隱約看出,他們將軍踹他,根本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事,或者剛才在發愣。
壓根兒就是在撒歡呢。
他龇牙咧嘴地腹誹一聲,瘸著腿跟了上去。
——
而今整個皇城戒備森嚴,已然是霍無咎的地盤了。
婁钺在御書房等著,沒一會兒便聽到了將士的稟報,說霍將軍馬上就到。他本就在椅子上坐不住,這會兒一聽這話,立時便站了起來,雙手有些局促地搓了搓。
便見霍無咎大步從後頭走了進來,毫不避諱地一甩披風,便在龍椅上坐了下來。
婁钺正迎上前去,便見霍無咎一擺手,道:“行了,坐吧。”
婁钺兩手交握在身前,有點兒局促地站在那裡,一時沒動。
他也算看著霍無咎長大,知道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狂妄小子最是個說到做到的人,說要做什麼,從不開玩笑,也從不食言。
更何況,此番的確是因著他的疏漏,是他沒做好霍無咎交代的事。
他對靖王也算頗有好感。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先皇帝扣押,又受了這樣的大罪險些要命,他心下愧疚得很,一時間甚至也希望霍無咎說到做到,責罰自己一通。
卻見霍無咎抬眼乜了他一眼,腳往龍椅上一踩:“你這會兒怕什麼?人又沒死。”
婁钺聲音沉沉:“確實是我的疏漏,我沒什麼可辯駁的。而今你也算是我的上峰,要如何責罰,全憑你的意思。”
“你也知道是你的疏漏?”霍無咎的胳膊往膝頭一搭。
婁钺不知怎的,總覺得他的聲音雖不和善,卻又不怎麼像生氣,反倒有點高舉輕落的意思。
便聽霍無咎接著道:“我父親早跟你說過挺多次吧?作為武將,也不要光成天想著怎麼打仗。朝廷裡那些彎彎繞繞,就算不做,也多少得懂一點,你說是吧?”
婁钺悶悶地應了一聲,便見霍無咎往後頭一靠。
婁钺聞言一愣,遲疑道:“但是……”
但是你這會兒說這麼幹什麼?
按霍無咎的脾氣,這會兒應該不跟他多廢半點口舌,讓人把他帶下去軍法處置。
卻見霍無咎打斷了他,反而抬手,讓旁邊的兵卒給婁钺倒了一杯茶。
“沒什麼但是的。”他說。“這事兒翻篇了,你也別再提了。”
婁钺滿臉詫異:“可是……這是為何?”
便見霍無咎瞥了他一眼,手竟不自覺地抬起,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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