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瞥了眼還躺著的女人:“地上涼,躺久了湿氣重容易體寒,起來吧。”
“……”
都到了這份上,繼續裝下去是自取其辱。
女人狼狽起身,謊話張口就來,撲過來抱住李相浮的腿,哭得聲淚俱下:“我們還是在校學生,一時鬼迷心竅才誤入歧途,求求你,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青年’也是瞬間變了張臉,啜泣著說:“男友劈腿,我又懷孕了,沒想著要把孩子栽贓給你,我就想騙筆打胎費。”
她看了女人一眼,小聲啜泣道:“我朋友是為了幫我,如果你真要追究責任,追究我一個人就行。”
哀嚎聲情真意切,哀嚎計劃失敗,沒有辦法從僱主那裡拿到尾款。
無視悽慘的表演,李相浮首先退後兩步,和‘青年’拉開安全距離,表情格外殘酷:“法庭上見吧。”
“……你們這樣的估計也不怕留案底,不過我會請最好的律師,追究精神損失費……哦,如果之前還有受害人,我會幫著他們一並追回被騙的資產。”
不願意吐出詐騙得來的財產,少不得要多坐幾年牢,她們本就是靠吃青春飯騙人,出來後一切不就毀了?
這回兩人是真慌了,女人心理防線先一步被擊破,幾乎破音般嘶吼道:“我們隻是一念之差,一定要把事情做絕麼!”
“抱歉,你們觸碰到了我的底線。”
一時忘記哭泣,女人下意識重復:“底線?”
李相浮看了眼李沙沙,輕聲道:“告訴她們,我的底線是什麼?”
李沙沙當即無比嚴肅開口:“ 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
背到這裡時,他突然仰頸拖長尾音,一字一頓念完最後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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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間。”
作者有話要說:女人:出師未捷身先死……
李相浮:辱沒古人的智慧了,這句話你還不配用。
女人:愛情不是你想買,想買就能買……
李相浮:這句合適。
第60章
義正言辭的腔調激情回蕩在整個地下車庫。
大概因為場景過於傻逼,兩個愛情的騙子一時忘了哭泣,其中一個還打了個嗝。
防止人逃跑,李相浮寸步不離地守在這裡,順便和劉宇私信通氣,
劉宇:[又找到了幾個蠢貨。]
李相浮讓他鼓勵受害者去報案,劉宇也是個狠角色,知道這種事男人多數喜歡藏著掖著,找了幾家不怕得罪的小企業原配,都不用多費口舌,立馬就有人展開行動。
劉宇:【記得欠我個人情。】
李相浮:【算上之前……兩個,以後有解決不了的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
劉宇一連發過來兩個大笑表情:【看來你目前在家裡話語權很重。】
李相浮:【不重,但我可以求。】
一哭二鬧三絕食,招數老套卻有效。
劉宇:【……】
·
出警速度很快,一位警員去調取監控記錄,回來後看到有四個人在場,眼皮一跳,警車容納不了這麼多人。
作為報案者,李相浮主動開口:“我有車。”
何況車子也不好一直停在地下車庫。
開著李戲春那輛過於騷包的紅色跑車,他跟在警車後面,順利到達警局門口。
夫妻是利益共同體,這會兒功夫已經有原配以詐騙的名義控告兩名嫌疑人,男方也是毫不猶豫甩鍋,用下藥後被女方拍下親密照要錢的離奇借口,毫不猶豫統一戰線。
與此同時,李相浮也在口述:“看到這位女士摔倒的角度,我就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可能對富二代有誤解……就比如我,我不好美色,我自尊自愛……”
除了最後一段無用的贊美,整個敘事過程邏輯清楚,和車庫監控錄像也能對上。
做完筆錄,警員和他握了下手:“有什麼情況我們會盡快聯系你。”
李相浮點頭,瞧著已經是正午,帶著李沙沙離開。
才走到門口,先前加的群裡有人在@他:【好幾天沒見筱筱分享午餐了。】
李相浮唇角一彎,貼近屏幕用溫柔的女聲娓娓道來:“最近有些忙,作息不規律,大家要記得按時吃飯,可別像我一樣,鬧得有些胃疼。”
語音發出去後,李沙沙提醒:“爸爸,背後有人。”
扭頭就看見剛剛給他做筆錄的警員,對方正好出來拿外賣,神情十分復雜。
“朋友間開玩笑呢。”李相浮溫和解釋。
警員:“……”
李沙沙輕咳一聲:“爸爸,你忘記把聲音切換回來了。”
“不好意思。”
李相浮眉梢一抬,恢復男聲重說了一遍。
警員面無表情從他身邊路過,自大門口外賣員手上接過餐食,上樓梯時又深深看了李相浮一眼,搖了搖頭進門。
路上車流量大,經過一家瞧著裝潢不錯的餐館時,車速降緩。
“吃完午飯再回吧。”他說。
李沙沙點頭。
兩人各要了一份牛肉面,等餐功夫李沙沙突然又問起地下車庫的事情:“單純碰瓷,還是受人指使?”
李相浮想也不想:“被教唆的概率更大。”
熱騰騰的面條這時上桌,他加了點醋後繼續說:“很快就會有結果,說不定就是吃碗面的時間。”
“嗯?”
李相浮夾起一筷子面吹了吹:“兩名嫌疑人,最適合用囚徒困境的方式審問,死道友不死貧道,到最後肯定是搶著招供。”
他的預測很準,剛吃完最後一口,電話就打了過來,詢問他認不認識一名叫諾頓的心理學博士。
“網上有很多他的新聞。”李相浮說得含糊不清。
“經過我們調查,諾頓博士今早已經坐飛機去國外,目前沒有直接證據證實……”
李相浮打斷:“我明白,對方是知名人士,又是外國籍,這種情況下你們也無能為力。”
一個知名心理學博士僱佣撈女勾引富二代,這劇情著實魔幻。
他倒也不覺得可惜,關於諾頓博士為何會出現在這個故事裡,隱約有了猜測。
飯後李相浮直接驅車回家,進門後直勾勾望著坐在沙發上的李老爺子,目不斜視對李沙沙說:“你先回房寫作業。”
張阿姨察覺出氣氛不同尋常,擦了下手:“我到庭院修剪一下雜草。”
周日畫廊休息,李戲春下樓時察覺氣氛不對勁,愣了下問:“怎麼了?”
並未回答她的問題,自進門起,李相浮的視線就沒有從李老爺子身上移開過:“您為什麼僱諾頓博士分析我的心理,還想給我找個對象?”
話都說到這份上,必然中間出了錯漏,李老爺子直言道:“自從回國,我多少能感覺到你的心理狀態不對勁。”
尤其是在感情這方面,他覺得十分怪異,但又說不出來原因。
大概明白前因後果,李戲春打圓場,拍了拍李相浮的肩膀,試圖用幽默的方式化解:“從小到大,你終於有一次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肆意批判爸,機會難得。”
李相浮偏過頭,幽幽道:“這福氣你也有過。”
“……”李戲春嘴角的笑容逐漸消失。
一時間,客廳內靜得隻剩下呼吸的聲音。
三個人沉默地坐在沙發上,最終是李老爺子先開的口,反思檢討了自己的錯誤。
老一輩的很多想法已經根深蒂固,李相浮也不指望能靠三言兩語說服對方,談起正事來:“諾頓博士很有見解,招來一名有身孕的女士碰瓷。”
“……”
左側李戲春聞言冷笑著拍手,望向李老爺子:“都是‘福’報。”
現在博士已經回到母國,究竟是受人指使還是自身起了歹念想要侵吞別人的家產,根本不得而知。
李老爺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考慮到對方心髒不好,李戲春沒有繼續頂撞,眉間一蹙說:“爭家產的可能性不大。小弟真要從外面帶回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孩子生下來家裡肯定是要鑑定的。”
聽上去不近人情,但在豪門大家裡,這種操作太常見了。
忽然想到什麼,她神情一柔調侃說:“不過要是像沙沙這樣,和你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那倒可以省略這一步驟。”
“……”
李沙沙可以是任何人的孩子。
李相浮心虛地喝了口茶,潤潤嗓子。
眼看這個話題就快要結束,李老爺子突然拍了桌子,剛放在上面的茶杯水紋跟著一晃。
“這件事不會就此算了,那諾頓博士就算跑到天邊去,我也不會讓他好過。”
李相浮挑了挑眉,雖然在兒女的事情上不靠譜,不過老爺子既然開了這個口,那必然是要有所動作。
·
李沙沙正在轉魔方,聽到走廊裡的腳步聲,出門看了一眼。
李相浮:“功課……”
“寫完了。”
李相浮點頭:“正好,一起做個手工活。”
看他又是拿剪刀又是調顏料,李沙沙好奇:“要做什麼?”
“尋寶地圖,尋寶地點含有化糞池,城市排汙管等。”李相浮準備材料時抽空回答:“如果最後查出來和秦伽玉有關,我也好回敬一二。”
他直覺這件事背後可能有那個人的手筆。
“你說我每次故弄玄虛寄過去一點東西,玩到最後他發現自己苦心想要找的晶片早就被排放到江河湖海裡去,是不是會特別‘驚喜’?”
“會狗急跳牆。”
李相浮:“晶片不是我扔的。”
李沙沙:“未成年的錯誤,家長應負主要責任。”
“……”李相浮嘆了口氣:“對了,如果秦伽玉和系統解綁……”
李沙沙:“我可以趁虛而入,送他走。”
李相浮聽後若有所思,嘴角翹起的弧度讓近處的李沙沙感覺到不妙。
·
周末理所當然地較平時悠闲許多。
飯桌前人聚得很齊,極少吃晚餐的李安卿也在。
對於李老爺子找諾頓博士的行為,他的立場很堅決,強調希望家裡不要再出現類似的事情。
氣氛很僵硬,直至被一道聲音打破。
“紅塵呢?”每天這個點,貓也會跟著被投喂,但李相浮看了一圈,也沒瞧見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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