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個鮫人,動了感情隻會用剝離捏小人的手段去排解,他不是傻是什麼?
賀清心用一種非常離奇的表情看著謝軒然,感覺自己發現了這個世界的奧秘。
而在謝軒然慢慢走到賀清心的身邊,背過身去,真讓她摸頭發的時候,賀清心就已經徹底確定了。
謝瀾就是傻。
也對,你又能指望一條魚能有多高的智商呢?
他隻是戰鬥力爆表而已吧。
“真給摸?”賀清心忍著笑問。
“摸了之後,你就不能把門中弟子叫到封靈宮交合。”謝軒然表情非常非常的嚴肅,但是說出來的話,讓賀清心渾身開始顫抖。
憋笑憋的。
“我先說好,”賀清心上手之前說,“我隻是答應你讓我摸摸頭發,我暫時不那樣……”
謝軒然皺著眉,這次沒再說什麼。
他看著門口,想跑,卻沒有。
他感覺到賀清心灼熱的手掌,帶著人類的體溫摸到了他的頭發。
於此同時,謝瀾在焚心殿之中的本體,魚尾劇烈地“啪啪”拍著水面。
是煩躁。
也是……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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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鮫人的傳承之中,摸魚尾和將血抹在魚尾上面,是求愛求歡。
鮫人化為原型的時候,牙齒會變得格外尖銳,雙手生出璞,身上長滿鱗片,並不如尋常獸類能相互舔毛,也不像是人族,習慣用親吻來表達愛意。
他們的牙齒會傷到自己和對方,鱗片被剐蹭也會不舒服,他們其中一種親熱方式,就是一起泡在水中,用長長的指甲,為彼此梳理長發。
撥弄自己的頭發……是撩撥。
撥弄彼此的頭發……則是親熱。
他這等於在允許賀清心跟他親熱。
隻可惜賀清心不懂,她隻知道謝軒然的頭發很好摸。
和謝瀾的本體泡水的長發手感一樣,看上去順滑如瀑布,但是摸上去真的好軟好軟。
嗯
涼絲絲的那種柔軟,像捧了一捧海草在懷中。
第40章 40 、兩更合一plus
賀清心摸完了頭發, 正想低頭聞一聞有沒有魚腥味的時候,謝軒然突然間十分誇張地後退一步,那表情活像是被逼良為娼的良家子。
“你做什麼?!”
賀清心:“……我聞一聞你香不香啊。”
謝軒然抿著嘴唇, 他實在不知道再跟賀清心說什麼, 轉身就要走。
賀清心雖然如願以償摸了一把頭發, 但還沒忘了正經事,叫住了謝軒然說:“我答應你的事情會做到,暫時不會找人, 但是你還得答應我一件其他的事。”
“你還想做什麼?”謝軒然站在門口, 他是絕對不會再和賀清心做其他事情的。
就算是……宣誓過的道侶也不行,他修煉的是無情道。
他不想,也絕不會像他的那些族人一樣,為一個人焚心泣血, 傷絕而死。
古往今來,在他所了解的鮫人歷史中, 隻要不找同族的鮫人,沒有一個鮫人有好下場。沒人能夠理解鮫人在情愛之上的極端, 而現在鮫人一族早已經在天地之間絕跡了。
不過他在這裡緊張了半天, 賀清心開口卻是指著賀喜說:“給她找個地方上學, 學一點本事,再學一學認字什麼的。”
賀喜聽到之後眼睛微微張大,緊張地看向了謝軒然。
賀喜是想學本事的,更想學習認字,但是這雲棲宮當中等級森嚴, 她根本連參加內門大比的資格都沒有, 自然也就沒有拜師父的資格。
如果賀清心能通過這個宗主之子給她找一個地方學東西,賀喜自然是十分高興的。
這件事情確實有點為難了, 謝瀾雖然身為雲棲宮的宗主,卻連自身都從來沒有搞過什麼特殊。
因此謝軒然下意識便皺起眉,這雲棲宮當中根本就沒有給誰走後門的先例。
就連那些仙族出身的人,都要先在雲棲宮當中做受人使喚的仙童,等待內門比試後,才會酌情分配給哪一個長老做小徒弟。
做不好的話還是會被送回仙族。
賀清心卻不管那事,看著謝軒然說:“你不是都已經當上了刑罰殿的掌殿了?這點事情還解決不了嗎?”
“賀喜很懂事很聽話,還不會亂說,實在不行你把她帶在身邊,你教她寫寫字,再讓她給你跑跑腿。”
進了司刑殿,賀喜就沒人敢欺負了,賀清心想的也是十分周到了。
隻可惜謝軒然不幹,皺眉道:“門規自有……”
“哎哎哎哎!”賀清新一看到謝軒然竟然想要推諉,立刻指著他說,“我這可不是在求你,我這是在跟你交換條件。”
“你要是不答應的話我就去找其他師兄了,宋禮和宋宗應該也快出來了吧,這兩個人肯定會幫我辦事的……”
謝軒然眉頭一跳,他站在門口,老高的個子逆著光,本來應該是無聲壓迫,卻莫名其妙讓人感覺他有點委屈。
他沉默片刻說:“我可以安排她去醫藥堂。”
那裡是唯一一個弟子資質參差不齊,隨便塞進去一個人也不會覺得突兀的地方。
而且醫藥本身就帶識字,隻要學得比較好,日後在門中的地位絕對不會低。
畢竟這雲棲宮上萬弟子,即便是修士,行走人間驅邪除祟也總是避免不了要受傷,醫藥堂的那些弟子是各個浮空島上面弟子拉攏的重點。
賀清心一聽就覺得這件事情可行,雖然學醫可能苦了點……但隻要成熟了,那不就跟現代一樣,總是個“正經”的營生。
萬一賀喜以後有了出息,賀清心就算到了時間嘎了,賀喜也能在雲棲宮當中立住腳。
賀清心立刻點頭說:“可以的,明日我就讓賀喜過去,讓她找誰呀?直接找你嗎?”
謝軒然猶豫了一下,從自己身上摸出了一塊玉佩,上面是賀清心看不懂的文字,寫著的好像是謝軒然的名字。
“明日拿著這個去,之後還給我。”謝軒然直接把這一塊弟子名牌遞給了賀喜。
賀喜立刻雙手接過,高興地在地上蹦了兩下,對著謝軒然微微施禮,一張小嘴都要咧到耳根了。
謝軒然這才最後看了賀清心一眼,轉身朝著門口走去。
他走的時候還是挺緊張的,生怕賀清心又要叫他,幸好賀清心一直等到他走出了封靈宮的陣法,也沒有再叫住他。
謝軒然出了門,才終於狠狠松了口氣。
而賀清心達到自己的目的之後,走到賀喜的身邊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把你給樂的,矜持一點!”
賀清心轉身上樓說:“謝軒然給你的東西你隻要拿著,這門派當中沒有人敢惹你,明天我就不跟你一起去了……”
賀清心上樓準備繼續趴著,不過在上床之前,賀清心用通信玉牌,接通了謝軒然給她注入通信玉牌之中的符文令。
賀清心以為自己得等上一陣子才能接通,卻沒想到她這邊一注入靈力,半空之中立刻就彈出了一個人影。
人影稍稍模糊一下便凝聚成實,速度過快賀清心還愣了一下。
那邊立刻就喊道:“小柔!你怎麼才聯系大伯!大伯等了好多天了,你若是再不來消息的話,大伯就要找上雲棲宮了。”
這聲音中氣十足,賀清心定神一看,袁啟林正挽著袖子挽著褲腿,肩上扛著個扁擔,扁擔的兩側筐子裡面都是滿滿的果實青菜。
這一副農民伯伯本伯的樣子,把賀清心直接給逗笑了。
“大伯別怪我嘛,我這不是最近才拿到了通信玉牌,才會用,剛剛學會就馬上和大伯聯系了!”
裝孝子賢孫賀清心是十分拿手的,果然賀清心這麼一說,袁啟林立刻笑逐顏開,一張被太陽曬得有些發黑的臉上,溝壑深深淺淺,每一條都描繪出他此刻的高興。
“在山上可還好?有沒有人欺負你?”袁啟林最擔心的就是這個,急急慌慌地就問賀清心,“那個老……咳,謝宗主對你怎麼樣?”
賀清心笑著從床上站起來,手中抓著通信玉牌在屋子裡面轉了一圈,說道:“大伯你看嘛,我就住這兒,非常漂亮吧,底下還有一個荷塘,一半能劃船一半還能遊水……”
“一共上下有五層,全部都是各種保護的符文,都是我夫君親手設下的呢,我隻要動動手指都不用動用靈力就能下去。他這會兒忙著門中的事情,並不在屋子裡面,等以後有機會我讓他跟大伯打招呼。”
賀清心其實非常非常的想知道,這袁啟林是打算管謝瀾叫老什麼。
袁啟林把扁擔放下,通過通信玉牌構建出來的虛影,湊近了看賀清心身後的景色,又看賀清心的面色,仔仔細細看了半天,才總算是放下了心。
“好好好……”袁啟林一連說了好幾個好,拉起自己的衣襟擦了擦手,又對著賀清心笑,似乎終於想起了自己現在“衣冠不整”,正是自己這個“女兒”不喜歡的模樣。
但是讓袁啟林結束通信,袁啟林又十分不舍得,因此就局促地站在那裡,不斷拍著自己身上的土。
“好啊……”袁啟林就隻是關心袁婉柔,隻要自己這個“女兒”過得好,袁啟林其實也沒有其他的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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