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袁婉柔是個女娘,一些叮囑的話袁啟林也不方便出口。
於是兩個人隔著通信玉牌,賀清心倒是非常自然地躺在床上,袁啟林卻十分的拘謹,像是被罰站的小學生。
袁啟林其實是在等著袁婉柔先說結束通信,但是此時的袁婉柔早已經不是從前的袁婉柔。
賀清心半點也不覺得袁啟林現在的打扮有什麼不好,不就是不想修仙想種地嗎,人各有志啊,賀清心還想混吃等死呢。
這麼一想,其實賀清心如果不嫁給謝瀾的話,回家跟自己的大伯一起生活就是非常完美的。
大伯喜歡操勞,喜歡種各種各樣的食物,看他這樣子絕對是會做飯的那種,那手在衣襟上擦的樣子就像是在抓圍裙。
賀清心也一樣能實現混吃等死的人生,頂多就是沒有現在住的這麼好唄。
“大伯過得怎麼樣?我看你那筐裡面都是新摘的果子嗎?”賀清心從床上撐著手坐起來,仔細去看袁啟林身邊的兩個筐裡的東西。
“啊?”袁啟林回頭看了一下自己兩個筐裡面的東西,然後磕磕巴巴地說,“啊這些,這些是……是那什麼,就是我在南山的腳下面開的一塊小荒地裡面種的菜。”
從前袁婉柔就不喜歡袁啟林搞這些,袁啟林本來應該先把這些東西藏起來再接通通信就好了,隻是他實在是太惦記自己的“女兒”,一時片刻也等不得了。
此刻聽到賀清心這麼問,他就開始猶猶豫豫地說:“這不是深秋了,一些東西……那個秧子都應該拔了,果實什麼的也都熟透了,所以我就往回擔一擔。”
“那紅紅的是什麼東西?看著好像很甜。”賀清心說,“大伯種的這些都是上的什麼糞呢?”
賀清心雖然是一個生長在城裡面的小孩,但是她姥姥和姥爺是鄉下的,因為他爸爸媽媽是真愛的原因,小的時候每一次賀清心放假,爸爸媽媽都會把她送到鄉下姥姥姥爺那裡。
寒假暑假都是如此。
後來姥姥姥爺相繼去世,賀清心真的十分的惋惜,在姥姥和姥爺的葬禮上面,哭得像死了爹娘,比她死了親娘的親娘,哭得還要誇張。
一整個村裡的人提起了賀清心都說她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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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沒人知道,姥姥和姥爺是賀清心所有的童年了。
姥姥姥爺有一個差不多兩畝地大的園子,裡面什麼都種,而且自己家吃的東西是不化肥的,上的全部都是農家肥。
所以賀清心都知道,種這些東西是要上糞的。
這可把袁啟林給驚著了,他瞪著眼睛看著賀清心,好一會兒才說:“上的牛糞……村頭王二他們家要來的。”
袁啟林張口結舌,從前的袁婉柔從來不會問這些,甚至在他每年攪糞的時候,都會躲得遠遠的,有時候還住在其他人家好幾天不回來。
袁啟林此時此刻的眼神是那麼慌張,甚至有一點荒涼,好像在害怕賀清心會突然翻臉,又罵他不務正業,明明靈根那麼好,不知道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卻非要在家裡鼓搗這些髒兮兮的東西。
但是賀清心非常感興趣地問:“這麼多菜果子,你肯定吃不完吧?”
“啊……吃,吃不完的,打算左鄰右舍的送一送,拿集市上再賣一些,剩下的就放進地窖裡面能吃一整個冬天。”
袁啟林甚至有一點不敢看賀清心的眼睛,賀清心卻說:“要不然給我一點呢?”
袁啟林猛地抬起了頭,眼睛裡面滿是震驚。
“你說……你說什麼?!”
“我說大伯吃不完,送給左鄰右舍人家也不稀罕吧,誰家自己還不種點東西,要不然給我一點呢?我在山上認識採買的人,大伯想不想上山上來玩一圈?最近門中要大比了,肯定要買很多的菜。”
“我到時候讓他們帶著大伯上來,大伯把菜給我送過來唄?”
賀清心說:“我這院子裡面除了我,還有當時我帶過來的一個婢女,剩下其他的仙童都是不吃飯的,大伯也不用給我拿太多,兩筐差不多了,我分給認識的人一些,剩下的就自己吃了。”
賀清心說話條理清晰,言語表達也非常清楚,隻是袁啟林簡直像聽不懂賀清心在說什麼。
他自從自己的弟弟一家沒了,養著袁婉柔這麼多年,一直將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還小一點的時候,袁婉柔會像現在的賀清心一樣,無論袁啟林做什麼都覺得很厲害。
後來長大一些懂事了,知道修煉也被查出了靈根之後,就一門心思想要入道修煉,那之後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就越來越多。
尤其是在袁婉柔知道袁啟林放棄了那麼優越的靈根之後,就一直覺得袁啟林做什麼都是在不務正業。
最後最嚴重已經發展到袁婉柔進入了金羽宗,基本上不怎麼回去看自己的大伯,也不讓自己的大伯來看他。
就連成婚也沒有告訴自己的大伯,還是袁啟林接到了金羽宗宗主的送去的消息,才急慌慌地趕過來送嫁。
總之……袁啟林現在覺得自己就像是做夢。
這麼多年的隔閡和觀念的不同,他這一輩子其實都沒指望自己的“女兒”能夠理解自己。
袁啟林時間有一點熱淚盈眶,他這個人本來就愛哭,眼窩子特別淺,自己的“女兒”就不喜歡他哭,說過他一個大男人,恨不得身長八尺,哭起來卻窩窩囊囊的,實在太難看。
因此袁啟林轉過頭,狠狠用袖口擦了兩下自己的眼睛,把眼珠子都擦紅了。
“我……我讓人給你帶過去吧,我上山不方便吧,我……”
袁啟林說到這裡覺得十分的羞恥,自己都覺得自己沒出息。
他垂著眼睛說:“我如今沒有修為,是無法在仙山上停留的。”
賀清心聽了之後笑了聲說:“我帶著的那個婢女叫小賀喜,她本來也沒有修為的,我給她吃了一顆開竅丹就好了。”
袁啟林聽了之後,看向賀清心的眼神還是有一些復雜,甚至帶上了一些猶豫。
從前袁婉柔不止一次逼迫袁啟林重新修煉,袁啟林是害怕賀清心還是要逼他修煉。
賀清心卻說:“你就先吃一顆開竅丹,反正對身體沒什麼傷害,而且還強身健體,我平時都跟賀喜當成大力丸吃。”
“正好趕上內門大比,山上肯定有特別多的好吃的,當時我的婚禮就應該讓大伯來,隻是那時候我還沒在門中站穩腳步,我害怕大伯跟我一塊上山會遭受他人的欺辱。”
“但是現在沒關系,”賀清心滿臉驕傲地說,“現在這山上沒有人敢惹我,大伯來了肯定跟我一樣能橫著走。”
“到內門大比結束,我再讓人把大伯給送下山,到時候順便帶上一些靈獸肉走,你拿那個去送左鄰右舍,那才是稀罕東西呢。”
“有一些靈獸肉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是特別特別的好吃呢!”
袁啟林聽到這裡,那一刻高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下,眼淚也終於忍不住衝出了眼眶。
他一邊手忙腳亂地擦著,一邊胡亂地應著:“哎,哎……那成,那成啊……你都想吃些什麼菜啊?”
“隻要是大伯種的我都喜歡,我一點也不挑食。”賀清心確實是不怎麼挑食,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樹上長的、地裡埋的,就沒有賀清心不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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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話聽在袁啟林的耳朵裡面,卻不亞於當頭重錘。
期盼已久的東西,突然間落在自己的頭上,期盼多年的情感,如今終於能夠得到回應,袁啟林整個人都是懵的。
而且他的眼淚越流越兇,這實在是太丟人現眼了,袁啟林一點也不想在自己的“女兒”面前哭得像一個窩囊廢。
因此他很快又手忙腳亂地把通信玉牌的連接給切斷了。
賀清心也不知道怎麼哄一個哭哭啼啼的中年老男人,正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呢,通信玉牌突然切斷她也松了一口氣。
賀清心還真不是純粹的在哄袁啟林,他小時候在鄉下姥姥家吃的那些菜,後來和爸爸媽媽回到城市當中,無論是自己做,還是去飯館吃,沒有小時候那個味道。
自己種的菜黃瓜是黃瓜味,西紅柿是西紅柿的味道,但是商場裡買的那些,總是味道特別特別的寡淡。
有的蘿卜甚至一點味道都沒有。
所以賀清心是真的想吃那些東西,隻有自己種地的人才知道,有的菜長得七扭八歪,但是非常好吃,有的果子上面甚至有坑不光滑,但是咬開之後就是沙口的甜。
斷開了通信玉牌之後,賀清心找出了一點零食坐在床邊上吃,一邊吃一邊等。
果然過了大概兩刻鍾的時間,通信玉牌再度亮了起來,賀清心接通之後又看到了袁啟林。
畫面裡的袁啟林顯然已經到家了,袁啟林住著的房屋看上去很老舊,但是院子裡面井井有條,土地面也非常幹淨,有一口井就在門前,現在那裡邊還晃晃當當的,盛著半桶水。
而袁啟林的臉上甚至衣襟上面都泛著水光,他的眼睛沒有那麼紅了,臉上的喜意都從眼睛裡透出來,對著賀清心說:“那我就什麼菜都給你拿一點,我什麼時候能上山?”
“就這幾天,你準備一下,”賀清心說,“我先去跟要下山採買的那些人溝通一下,到時候你就等在雲棲宮山腳下的那個城鎮裡等著跟他們接頭。”
“好,好!”
袁啟林高興地說:“給你帶一些你小時候愛吃的山裡紅!我存了好多,前些天山裡漫山遍野全紅著,這會兒都掉了……”
袁啟林繼續叨叨說了很多的話,他這些年連跟自己的“女兒”說話都已經變成了奢侈,現在突然間開閘,就像那奔瀉的洪水,根本就停不下來。
賀清心非常喜歡聽這些,尤其看到了袁啟林居然養了一黑一白兩條狗,那狗長得很高,眼看著就要到袁啟林的腰身,隔著畫面都能看出毛光锃亮。
“大伯是不是都把肉給這倆狗東西吃了?怎麼大伯好像比前段時間瘦了,這兩條狗倒是挺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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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清心稀罕到不行,她本來就打算上山安定下來一些,就去養上兩頭靈獸,不過這段時間賀清心進了一次陣法,又撞飛一個長老,算下來其實還挺忙的。
才堪堪站穩腳跟,還沒有時間去養靈獸呢。
謝瀾倒是給她送過來一個,結果是個他爹的監控器,現在瞎了,蹲在那裡一動不動,徹底成了一個擺件。
“大伯上山這兩條狗怎麼辦!”賀清心說,“看這麼胖餓幾天應該沒事。”
“它們兩個自己會打食,我有的時候進山打獵把它們帶上呢……”
袁啟林又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他的兩條狗,賀清心也非常喜歡那兩個狗東西,一黑一白,有一點黑白雙煞的味道,而且看著也就是兩條土狗,土狗能養這麼大,這麼肥,足以證明袁啟林的廚藝有多好。
賀清心雖然有袁婉柔的一部分記憶,但是大概是因為地元金髓獸的原因,這一部分的記憶並不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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