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奚從天而降,抓住了這對池中男女!
第77章 亂入
秦雲奚將隔壁竹門斬成碎片,滿身煞氣,死死盯中靈池中的柳清音和王衛之。
“啊哦。”林啾幸災樂禍,“被捉奸了。”
魏涼很沒有形象地坐在池邊,手指輕輕卷起她的頭發,懶聲道:“既然啾兒喜歡看戲,那我們便遲些再走。”
雖然林啾並沒有怪魏涼,但親眼看著鬥龍被殺死,她的心情終究是有幾分低落。
此刻秦雲奚一番亂入,正好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於是她將更多的心神投到墨蓮中,聚精會神看起戲來。
隻見王衛之不動聲色地抽回了手,在那白霧氤氲的靈池中涮了幾下,然後把食指立在唇上,道:“噓——清音正在修煉,你想害她走火入魔麼。”
秦雲奚也留意到了。
柳清音身上湧動的靈蘊著實是明顯,他亦是看清了,她早已入定,是這王衛之趁人之危。
秦雲奚非但沒有感到安慰,反而更加暴怒。
尤其是看到王衛之忍不住把手指放在鼻子底下嗅來嗅去的時候。
秦雲奚的手劇烈顫抖,猛然摁在了腰間的劍柄上,通身散發出濃重的殺意。
王衛之唇角帶笑,完全不以為然,反手脫下了身上那件徹底湿透的紅白色華服,罩住了柳清音的身軀,仿佛無禮窺探的人是秦雲奚一般。
此刻靈蘊已被柳清音吸收轉化,王衛之的外袍險險保住了。
秦雲奚氣得兩眼發黑,但此刻他也知道柳清音不能被打擾,便隻能強壓著怒火,衝著王衛之低聲吼道:“滾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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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衛之嬉皮笑臉地扯了扯身上完好的裡衣裡褲,道:“我與清音清清白白什麼也沒做,你腦子裡整天都在想些什麼,太髒了!”
用的正是方才柳清音嗔他的語氣。
秦雲奚與柳清音相伴多年,又怎麼會辨不出自家道侶的調調?
林啾覺得,如果秦雲奚不是個高階修士的話,這會兒估計已被氣得腦溢血或是中風了。
一腔火氣還發作不得。
正當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一點就要炸時,一隻纖纖玉手,忽然像是無骨的蛇一般,滑上了秦雲奚的肩膀。
“嗯?怎麼了?”一張清純至極的小臉從秦雲奚身後探出來,正是木柔佳。
“啊呀!”她輕輕掩住檀口,大驚失色地叫道,“這,這,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啊?天啊,柳姐姐你不是有道侶了嗎!怎麼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呀!”
她一邊大驚小怪,一邊衝到了靈池邊上,上上下下地打量池中的二人。
恰好,柳清音徹底轉化完靈蘊,神智回籠,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
一睜眼,便看見了木柔佳。
“木柔佳?!”柳清音瞳仁緊縮,怒道,“你居然敢跟蹤我!怎麼,兇手果然是你麼!”
木柔佳撇撇嘴角,甩了她一記白眼,然後偏過頭,無限委屈地對秦雲奚說道:“柳姐姐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麼?我隻是想幫柳姐姐查找兇手而已,怎麼就被柳姐姐說成了兇手呢?劍君你要為我作主啊!”
她撅起紅唇,委屈到不行。
“柳清音。”秦雲奚聲音冰冷,“沒有人跟蹤你。她也不是兇手。”
本來在這種時候乍然看見秦雲奚,柳清音肯定是要慌亂慚愧的,但被木柔佳一攪和,她的心中便隻剩下無邊的怒氣了。
“沒有跟蹤我?”柳清音冷聲道,“那你帶著木柔佳到這種地方做什麼,是要做苟且之事嗎!”
秦雲奚氣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柳清音,你,你!”
無恥兩個字繚繞在嘴邊,就是不忍吐出去。好啊好啊,她都與野男人赤誠相見了,居然還能面不改色,倒打一耙!
他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住火,咬著牙道:“是你與王衛之,在外面留下了氣息。”
王衛之微微仰起頭,眼中浮起一抹得意。是啊,他就是故意的,那又怎麼樣?沒辦法啊,他那麼愛清音,怎麼能容忍她一直待在別的男人身邊呢?挑撥他們的關系,也是愛的表現嘛!
柳清音冷笑道:“他隻是替我尋來了不滅印痕,助我晉階而已。而你呢?昨夜便帶著這個女人出去鬼混了一夜,今日還帶著她到靈泉旅棧來!若不是恰好遇上了我,你們兩個是不是已經在池子裡面打滾了!”
秦雲奚真想怒吼一句——打滾的是你吧!
然而他不能。
她確實是修為大漲,滿身靈蘊。他並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她和王衛之幹過什麼苟且的事情。
總不能上趕著做王八吧!
“難道我就不能助你提升修為麼。”秦雲奚怒到極處,反倒是被深深的無力感打敗了,語氣心灰意冷,“何必要找王衛之。”
說起這個,柳清音滿腔怒火更是壓制不住:“助我提升?你每日忙那些鶯鶯燕燕的事情忙得過來嗎!你怎麼不回頭看看,自己屁股後面還沾著多少事!我傷勢剛有好轉,你便能徹夜不歸,這麼不耐煩我,倒不如散了吧!把刻生骨還給我,我們各奔東西!”
王衛之趕緊點頭贊同。
秦雲奚摁住額角,頭痛無比:“清音,木柔佳找到了傷你的兇徒的線索,我才……”
柳清音冷笑著打斷了他:“哦?那你倒是說出來聽聽呀。真巧,王佑然他還與兇手交過手了呢。”
“與蓬萊有關。”秦雲奚語聲無力,“昨日徹夜未歸,是因為我在東海發現了一件很嚴重的事情,我遲些自會告訴你。”
誰也沒有注意到,隱在牆角的一朵小墨蓮輕輕晃了下。
“是嗎?真與蓬萊有關?”柳清音望向王衛之。
王衛之猶猶豫豫:“啊,是的。”
“所以果然都是淺如玉自己惹的禍了。”柳清音悽然一笑,“世間應當不會有比我更辛苦的道侶了,不但要幫自己的道侶擦屁股,還得替他的紅顏知己們擋刀子。”
秦雲奚怒極而笑:“柳清音,誰也沒逼你救淺如玉!我以為你是真心將她當姐妹,這才不惜一切舍身相救!”
“姐妹?!”柳清音的聲音瞬間拔高,“想瘋了你的心吧!好哇,你總算是說出心裡的話了!想享齊人之福?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我告訴你,愛情就是絕對的佔有!你若能分出一點給別人,那你就根本不是真的愛我!”
她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一般,瘋狂從眼眶中湧出來。
林啾小墨蓮在一旁看著,津津有味地腦補起來——秦雲奚此時是不是該像臺劇男主一樣,捧心嘶吼,“我愛你!我愛你!我真的真的好愛好愛你!你怎麼能這樣踐踏我對你的一片真心!我好痛苦好痛苦,聽到這樣的話,我的心都要裂開了!”
可惜秦雲奚並沒有這樣的戰鬥力,他隻是很煩地揉著額角,道:“不要無理取鬧了!”
王衛之見這二人又撕了起來,不由心情大好。
那邊,柳清音捂著心口,字字泣血:“我無理取鬧?你還有沒有良心了?我哪一次受傷不是為了你?口口聲聲說要幫我,可是你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得了什麼丹藥法器,你都緊著誰?一個木柔佳,一個淺如玉,還有那華嵐宗的雲間白,這麼多女人,你一雙手照顧得過來嗎!”
秦雲奚頭痛無比:“那些東西你也看不上啊!你就不能大度一點?”
柳清音哈地笑出了聲:“是啊是啊,但凡我有意見,便是小氣善妒!我怎麼辦?那我不是隻能拼上命,替你保著紅顏知己了!若那日出事的人是淺如玉,你是不是正好有借口休了我!”
“我與她們,清清白白!”秦雲奚也動了真怒,“至少從來不會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赤身相向!”
“你說什麼——”柳清音難以置信,“你怎能如此汙蔑於我!”
秦雲奚冷笑著,譏諷地盯住她。
她低頭一看,終於發現自己身上披著王衛之的袍子,底下空空如也。俏臉又紅又白,一時竟是失語了。
秦雲奚氣勢急轉直上,語氣凌厲了七分:“汙蔑?瞧瞧你自己做的好事!”
柳清音的氣勢頓時矮了下去,本該在看見他的第一眼便浮上心頭的慌亂和慚愧紛至沓來,但很快,心中的種種情緒,全部化成了委屈。
“我,我……我從前也沒有吸收過靈蘊,我怎麼知道會這樣?”柳清音滿腔委屈化成了眼淚,滾滾而下,“我隻不過是,想要盡快追上你的腳步。我這些年有多辛苦難道你不知道嗎?每個人都在背後指指戳戳,罵我勾引師尊,亂了人倫。”
秦雲奚滿腔怒火頓時被她的眼淚澆得矮了下去。
柳清音繼續哭訴:“我隻想盡快成長,和你肩並著肩,而不是躲在你後面做你的徒弟。可是你這麼忙,根本沒有多少時間來管我,我心中有多著急你知道不知道?”
秦雲奚動了動嘴唇,剛要說話,便被柳清音打斷。
她抽噎著說道:“我確實不該這麼著急的。我也知道,雖然王佑然是個君子,隻把我當成朋友,絕不會做無禮之事,但畢竟男女有別,我不該在這裡吸收靈蘊。是我著急了,可是,我為什麼這麼著急,難道你心中沒數嗎?”
她擦掉眼淚,質問道,“那個華嵐宗的雲間白,不是一直想要不滅印痕救她父親嗎?”
秦雲奚的氣勢瞬間又矮下去。
柳清音踏前一步,緊緊相逼:“若是我把不滅印痕帶回去,你是不是又要對我說,晉階事小,生死事大,然後逼我把東西讓給她?!”
秦雲奚語聲艱難:“雲老宗主是因我而傷……”
柳清音慘笑:“所以,他的女兒你要負責終生。我現在更加確定自己的選擇沒有錯了。王佑然拼了性命為我尋來不滅印痕,我若交給了你,你再拱手讓人,不但踐踏了佑然的一片心,更是毀了我自己的後半生!”
“你說什麼……”
柳清音冷笑:“說什麼?!你若用不滅印痕救回了雲老宗主,雲間白她豈不更是非你不嫁了?你舍得讓她為你誤了終生麼!從此以後,不是又要將她帶在身邊,逼我和她做‘姐妹’麼!”
“柳清音,你胡攪蠻纏!”秦雲奚湧上心頭的愧疚又一次轉成了火氣,“你一定要為那些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和我鬧嗎?”
王衛之長長嘶了一口氣,牙疼得不行:“喂,我說,別吵了。清音啊,你眼是有多瞎,這樣的男人到底哪裡值得你不離不棄啊?把刻生骨還他!你跟我走!我保證,我能給你的一切都給你,別的女人休想從我身上偷走一根毛。”
柳清音站在原地,倔強掉淚,衝著秦雲奚慘笑:“聽見沒有,旁人是對待自己喜歡的女人是什麼樣子的。我好累,在我的道侶心中,這天下比我重要太多了。尤其是這天下既美麗又無恥的女子,那麼多……”
看了半天好戲的木柔佳迤迤然走了出來,裝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什麼?柳姐姐,你不是一直說你與王氏家主隻是普通朋友嗎?怎麼又是男人又是女人,又是喜歡的?若你們不隻是朋友,那每每相約通宵達旦地飲酒……莫不是早已紅杏出牆?”
柳清音猛地轉頭盯住她,目光冰冷。
木柔佳嚇得縮到了秦雲奚身後,弱弱道:“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想劍君被蒙騙……”
秦雲奚雖然平時與這些女子糾纏不清,但她們終究隻是他用來掩飾自卑的工具,他的心中自始至終隻有一個柳清音,畢竟她是他那麼多年的執念,與這些女人不可同日而語。
於是他也冷下了臉,沒有回頭,淡淡地說道:“木姑娘,你回去吧,緝兇之事無需你再插手。”
木柔佳見慣了男人,知道此刻再湊上去隻會自討沒趣,便二話不說,轉身走了。
她走得幹脆利索,倒是令秦雲奚添了那麼小半分失落,心中本對她那莽撞的言語有幾分不滿,此刻也煙消雲散了。
“清音,過來。”
見他趕走了木柔佳,柳清音不禁更加委屈了,方才還稍微收斂的情緒通通爆發了出來,她捂著臉,哭得幾欲窒息。
秦雲奚上前,將她攬入懷中。
他的威壓與王衛之相撞,兩個男人暗暗角力,鬥得靈池水波沸騰。
王衛之終究修為低了些,很快就敗下陣來,被秦雲奚的威壓頂出了竹室。
秦雲奚將柳清音身上的袍子扒下來扔到一旁。
晉階之後,王衛之留在她身上的指痕消失無蹤,是以夫婦二人都沒能想象到方才水池中究竟發生了多少少兒不宜的事情。
他取出自己的衣裳給她披上,低聲道:“無事了,先回宗再說。鬥龍呢?”
“啊,”柳清音從他懷裡探出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我……不知道,我入定修行,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我明白。”秦雲奚輕輕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不好!”柳清音倒吸了一口涼氣,“鬥龍兇性難馴,放到外面怕是要傷人!王佑然粗心大意,定沒有替我看好它。”
她沒說自己著急吸收靈蘊,壓根就忘了鬥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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