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因為萊斯嘴唇邊的笑容更大了。
“下來嗎?”他問我。
廢話,在傑弗瑞和萊斯之間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於是我四處張望尋找可以利用的繩子。
“不要麻煩了。”萊斯說,“你跳下來,我接住你。”說完他走近幾步,真的張開了手臂。
我的心砰砰直跳,如果我的胸腔是一面鼓,那麼現在裡面正有一百個小人舉著棒槌拼命地敲擊著它。我的手心泌出了黏嗒嗒的汗,好比陽臺上滑膩的綠色苔藓。我小心地挪動了下膝蓋的位置,冰冷的大理石讓我的骨頭發僵。
我努力掰直自己的舌頭,半是害怕半是興奮地壓低嗓音衝他叫道,“……真的……嗎?”
他的灰眼睛裡像盛滿了一望無際的星海。
“絕對不會讓你有事!”他堅定地說。
我幾乎在一秒內就相信他了。是,你可以說我衝動,但是我不想去懷疑他。在我跳下去的剎那,如果他想害我大可以收起手臂退到一邊,我一定會摔骨折。可是,我一向亂來!
“來吧,茱莉。”他說,向我仰起頭。
我在他閃亮的灰色眼瞳裡看到了兩個小小的影子,影子背後是兩個精致的黃色月亮,那個影子……那是我。
萊斯正看著我,隻看著我。
“我來了。”我輕聲說,眼睛一閉,跳了下去。
風從我耳邊呼呼而過,隻是一秒鍾的事情。
他的懷抱炙熱溫暖,帶著一股皮革,煙草,和露水的味道。他的胳膊堅實有力,緊緊摟著我的肩胛骨。
我把鼻子湊到他的肩窩,感受他的呼吸。他抱著我往山坡上走去,我從沒有此刻這麼安心過,那種感覺,就好像整個世界的土地都在我的腳下,就好像整個世界的財富都死死被我抓在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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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火五顏六色,紅色的,綠色的,藍色的。它們離我們是那麼的遠,又是這麼的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到。煙火和遠處城市喧囂的霓虹燈交相輝映,可我的思緒卻飄到馳騁的馬背上,那些比棉絮還軟的白雲,那些在藍色小屋子紅色花盆後的小餐館,在熱氣下對視的臉,在安靜的希伯來大學轉角的對視……
這些時光就像煙花一樣,絢麗,唯美,可卻稍縱即逝,我想要伸出手將它們牢牢攥在手上,可是,這得問問煙花們的意思。
我回過頭,不再看一個個爭相恐後衝向死亡的禮花們,專注地盯著身邊的這個人。他正微笑著仰頭盯著天上的煙火,英俊的側臉被星火照的明明滅滅,我幾乎辨別不出他臉上的表情。
他這是在哭嗎?
還是……我一廂情願地覺得我哭了所以他也應該哭呢?
“萊斯!”我叫他名字。
他“恩?”了一聲,緩緩回過頭。
我舔舔嘴唇,鼓起憑生最大的勇氣,大聲說,“萊斯,我……”
隻聽到“轟隆”一聲巨響,我一愣,萊斯回過頭,隻見天空上正掛著一個巨大的紅色禮花,閃耀著點點星火,將下面的一片草坡照得極亮。
禮炮的聲響把我的嗓音吞沒了。
我覺得自己嘴角的笑容模糊。
不,算了,算了。這樣已經夠了,已經很好了,我滿足了。
“放完了。”耳邊傳來他略帶遺憾的感嘆。
我低低地“恩”了一聲。
“今天是希伯來大學的一個特殊節日。”他低聲說,“他們今年放禮花慶祝。”說完他遲疑了一下,“你剛才要對我說什麼?”
“我剛才想說,”我猶豫道,“唔……我剛才想誇你長得很好看來著。”
“是嗎?”萊斯輕聲問。
我垂著腦袋,小心地上下擺動。
過了很久他都沒動,突然,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下顎看著他。
“其實我剛才聽到了。”他說,灰色的眼睛倒映著我的。
然後他笑道,“可我沒辦法答應你,除了這個長得還能看的皮,我什麼都沒有,如果你……”
漸漸的他的笑容凝結,萊斯慢慢閉上眼睛,沉默下來,下一秒,他的手指摸到領口,開始悉悉索索地解衣扣。
☆、第十七章 曖昧曖昧曖昧曖昧
我聽到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
“你……你……”我結巴道,感覺自己的臉頰快燒紅了。
他猛的抬頭,見到我臉上的神情,危險地眯起雙眼。
我幹笑著跳了起來,抱著肩膀模仿瑟瑟發抖的樣子,“外面真冷啊,回去拿件衣服。”可萊斯根本沒讓我離開的意思,他的手探過來,一把握住我的胳膊。
“誰讓你走了。”他冷冷地說。
我慢慢轉過身,盯著他灰眼睛,尷尬道,“萊斯……你總不能就這樣對我說話吧。”
“不能?怎麼,你是嫌我沒你的亞力高貴得體?”他揚起眉毛,左手把衣領扯得更開,露出細膩的蜜色皮膚,“可我就是喜歡這樣。你瞧不起我?”
我幹笑,“我沒那個意思。”
“那你不是喜歡我嗎?”他懶洋洋地哼了一聲,剛才的傷感早就被他當成不值錢的泥巴扔到一邊,我感覺自己的臉正被他的厚皮靴踩在腳底來回碾壓,而他的笑容帶著惡意,他的聲音帶著誘哄,“喜歡我的話……就過來抱我啊。”
這句話……
我硬生生地打了個抖,慢慢的,我嗅出了一絲不對勁。
他的眼神和他的語氣卻截然不同,不屑一顧的,厭惡的,恨不得將對方丟棄的,那是人們看到散發惡臭的垃圾時的眼神,可現在萊斯卻用這種目光盯著我。
剛才的煙花很浪漫,可現在呢?我感覺自己的一腔熱情被硬生生地潑了一桶冰涼的水。
“你們這些討厭的有錢人。”萊斯冷笑,“嘴裡說不要,但心裡想要的狠吧?”
“你這是怎麼了?”我說。
“你難道不想要嗎?”他硬邦邦地說,“你難道不是在等這一刻嗎?又是對我表白又是對我好的,難道不是在暗示我嗎?”
“可我真的很喜歡你啊。”我說。
“是想和我發生一夜/情吧?”他說,“一開始不是挺熱情的麼,現在怎麼又像個沒見過男人的小處女似的,你想我到時候動作輕點?”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良久,我才意識到他在羞辱我。
可是……這不對啊,不應該是這樣。我以為萊斯對我是有好感的,難道他一直覺得我就是個貪戀他肉/體的女人嗎?我垂落在腿邊的胳膊有些發抖。沒錯,我是喜歡他,但這不代表他可以拿著這個事實隨意侮辱我,或者他自己。
萊斯的灰眼睛死死盯著我,見我呆若木雞,一股怒氣像火苗般舔過他的眼底。
“或許你覺得露得不夠徹底。”他諷刺道,手開始解自己的皮帶。
“不是……夠了。”我說。
“哦,你是說不夠,我的女孩?”他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把皮帶從皮帶扣裡抽出來,那張英俊的臉上帶著濃濃的嘲諷,顯得那麼的醜陋,而我也在這一刻痛恨起他來。
如果我隻喜歡他的身體,那我和來者不拒的亞力又有什麼區別?萊斯不知道,傑弗瑞不知道,老爹也不知道,但我卻一直明白。我喜歡的是那個願意為我做飯,允許我追求他,會回應我,帶我去佩特拉,和我飆車,睡屋頂,發火,說起過去的故事的那個萊斯啊!
可現在他卻這樣詆毀我的感情。
“瞧,我們的小茱莉都看呆了。”他輕聲說。
雖然一開始在一起的理由就十分荒誕可笑,但這樣說出來,還是讓人覺得難堪。
“你都不敢看我了?”
我抬起頭,透過淚水嘗試以同樣憤怒的目光直視他。如果我的眼神是利刃,那萊斯一定早就碎成了千萬片!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漸漸的,在我的瞪視中,那種明顯輕浮的笑容也從他的嘴角消逝而去。
“別脫了。”我說,從懷裡掏出那個厚厚的信封,塞到他手上,“拿去吧,這是你應得的。”
他沒有接,沉默地盯著我。我別開臉,把信封放到他的腳邊。
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兩不相欠了。
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萊斯拉住了我。“茱莉。”他低聲叫我的名字。
纏綿,低沉,動聽,以往他會用這個嗓音罵著狗屎,而現在他把我和狗屎等價了起來。他低下頭,似乎想對我說什麼。
“不用說什麼了。”我說,“萊斯,其實你不需要覺得自己很低人一等,在我心中,你永遠是最完美的戀愛對象。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怎麼了,但是我希望你忘記今天說的話,然後開開心心把債還了,以後你想去大學念書就去念書,想繼續送貨就繼續送貨,想去開你的賽車就繼續去開。”
“茱莉……”
也許他後悔這樣對我說了,因為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痛苦和自責糅雜的表情,我的心也因為這個神情而抽痛起來。但是,萊斯說得對,我們的交往從一開始就是個笑話。
於是我驚訝地大笑道,“萊斯,你不會愛上我了吧!天哪,你忘了這隻是個交易了嗎?”
後天一早傑弗瑞來接我,他帶我去了機場,飛機提前起飛。在巴黎短暫停留後,我們才一路飛向目的地。
“你還好嗎茱莉?”傑弗瑞一邊喝著果汁一邊忙著扣自己的安全帶。
這家伙,一到美國邊境就乖了很多,現在竟然喝起蘋果汁了。
不過我可沒理他,傑弗瑞一準知道我失戀了正等著嘲笑我呢。就在他轉頭竊笑著偷窺我的剎那,我轉過頭,大義凜然地揮手,衝胖乎乎的空嫂喊道,“美麗的小姐,請千萬一定也要給我來一杯蘋果汁!”
什麼耶路撒冷,什麼萊斯,什麼美麗回憶,都過去了!是的,我拿得起放得下,以後一定不會提萊斯一個字。
回到亞特蘭大後我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我現在第二最不想見的。
我一想到他曾經把我當做是個笑話那樣看待,我心裡就難受。這並不是因為我還喜歡他,而是讓我不得不懷疑過去的自己是不是太賤了。
“噢,瞧瞧那是誰。”亞力倚在他誇張的法拉利紅跑車邊,“茱莉,你是上帝派來我身邊特地來拯救我的嗎?”
“拯救你的小弟弟嗎?”我問。
亞力一愣,他沒想到我竟然這麼簡單粗暴。
“哦我忘記了。”我的心情很糟糕,連帶著我的嘴巴也壞了起來,“真抱歉哪,我就是個幹癟的輪胎,功夫爛到家。這種貨色又怎麼可能滿足的了你呢亞力。”
他的臉扭曲起來,“茱莉,你……”
我覺得有惡魔在我的體內滋長,它快撐破外皮冒出來了。我的嗓子冒煙,眼睛噴火,我覺得自己在發燒。是的,自從離開以色列我整個人都變了,暴躁,易怒,而且極為沒禮貌。
“所以你找別人玩去,我沒時間。”我粗魯地說,把行李車丟在原地,轉身掏出學生證準備刷門卡。
我的餘光瞄到他不但沒有氣得離開,還走近了些,“如果你現在還不滾的話。”我感到毛骨悚然,“亞力,我就要控告你性騷擾了!”
“噓,寶貝。”亞力湊近了些,他炙熱的呼吸噴到我的肩窩裡,撩起無數顫抖的汗毛。我的心開始和汗毛一起抖動,給氣的!如果我手裡有榔頭,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砸爛他的腦袋。
“我們以前有過很多快樂不是嗎?”他藍色的眼睛下是縱欲過多後留下的眼袋,雖然打過粉底,但還是遮不住青黑色的黑眼圈。亞力的牙齒沒有萊斯白,甚至有些發黃的渣滓。他的毛發很淺,是近乎白色的金發,我以前覺得這個顏色很獨特很吸引人,但現在看來這和七八十老頭子的白頭發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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