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鵬宇連滾帶爬地下了沙發,順便把那個醉鬼一起薅下來了。
許是被某人此刻擦著淡淡笑意卻又格外黑漆的眼眸懾了,連鬧騰半天的醉鬼都很安分,瞪著眼睛好奇地看著眼前兩隻交疊的“生物”。
江肆轉身,長腿屈膝折下,他把背上的女孩送進柔軟的沙發裡。
女孩一動沒動,隨他擺弄進去,就柔軟地靠在沙發裡。纖長烏黑的睫毛細密闔著,在她淺薄的眼皮上輕輕遮下來。像是睡過去了,安靜又脆弱。
沈鵬宇盯著看得眼都沒眨。
江肆直身,察覺什麼,他微微側身落眸:“看什麼。”
“怎麼感覺小學妹長得跟照片上不大一樣,這真人明明……”沈鵬宇下意識地嘀咕出了心裡話,跟著求生欲一振,他立刻昂首挺胸,“沒,就是看看我們安喬出來的S大小花苗,絕無半點覬覦之心!我發誓!”
“用不著。你隨便覬覦。”
“啊?”沈鵬宇震驚回頭。
江肆輕哼出笑:“又看不上你。”
沈鵬宇惱得漲紅臉:“肆哥你你你不能這麼侮辱我啊,雖然我跟你比確實有很遠的差距,但也不是那麼——”
“一樣,她也看不上我。”江肆懶聲截斷。
“??”
在沈鵬宇“這不可能那不存在”的疑惑下,江肆沒作理會,而是側回身,對著沙發上窩起來的女孩審視了兩秒。
無聲的注視裡,女孩薄薄的眼皮輕顫了下。
江肆垂了眸,淡淡一哂。他俯身從沈鵬宇那兒勾來外套,摸了根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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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鵬宇正在探頭觀察:“肆哥,她這是睡過去了?”
“裝的。”江肆隨手拿起煙,抵進唇間。
“?”沈鵬宇晃著胖手扭頭,“怎麼可能,這小學妹一看就是那種不說謊不騙人又聽話又文靜的好學生,她怎麼可能是裝——睡??”
在沈鵬宇呆滯轉過來的目光下,宋晚栀低著微紅的臉頰從沙發裡直起身。
江肆懶支著長腿,半垂著眼睨她,見狀他也隻是輕咬著煙,不太明顯地笑了。
眼皮子底下的女孩大約是自覺犯了錯,手收在膝前,細長的手指尖緊張垂著,指甲上雪色似的白裡泛起點糾結的粉。
這樣糾了好幾秒,她低著頭輕聲說:“謝謝……對不起。”
沈鵬宇這一秒才陡然回神,驚得差點跳起來:“我靠真是裝睡!”
“這點算什麼,”江肆輕舔過煙頭,抵得唇間香煙輕起輕落,要掉不掉的,而他低頭哼出聲散漫的笑,“裝不認識,裝沒見過,說謊,躲人,聽牆角。現在的小朋友,哪樣做不到?”
“……”
宋晚栀頭更低,臉更紅了。
她現在合理懷疑江肆就是帶她下來算總賬的,可那也是背她下了十幾層樓,她想躲他都理虧得沒辦法跑掉。
江肆似乎看破她想法,慢條斯理地補了句:“哦,還有背下十幾層,裝睡了一路。”
“?”沈鵬宇的表情像被雷劈了,轉頭都僵著,“真是你背她從樓上下來的?”
“嗯。”江肆隨口應了。
沈鵬宇呆滯地:“可你上一個前女友不就是那次玩遊戲要你背一下你不幹才——”
分手的?
最後三個字死在那人叼著煙懶瞥過來的眸子裡。
沈鵬宇咽了口唾沫,話頭一轉,捧起一臉賤兮兮的泫然欲泣:“肆哥,要是哪天我也腿傷了,你會背我下十幾樓嗎?”
江肆啞著嗓,半笑不笑地側他一眼:“你是不是對自己的體重沒點b數。”
“……”
沈鵬宇捧心落淚。
在沈胖子的活寶表演和不知名醉鬼的無意識配合下,從大廈出到樓外的短短幾十米的路也異常“精彩”。
江肆開來的車就停在樓前。
那人懶著長腿走得最慢,提前幾米摸出車鑰匙,遙控開了車鎖。
直到最後幾步,他才不緊不慢地走過宋晚栀身旁,替艱難地攙著醉鬼的沈胖子拉開後排的車門:“他要是吐我車上,你倆今晚就一起睡路邊。”
沈鵬宇哭喪著臉:“罪不及我啊肆哥。”
江肆眼尾一勾,側靠在車前似笑非笑地回眸:“那你是想跟我算算你今天的罪過?”
“……”
沈鵬宇脖子一縮,立刻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扭動著靈活圓潤的身軀就要往車裡拱。
還沒拱進去一半呢。
被搡在前的醉鬼突然在車裡探出腦袋,迷迷瞪瞪地露出一個隻見牙不見眼的傻笑:“咦,這不是肆哥嗎?”
江肆要點煙的手停住,火機垂下,他懶洋洋勾回眸子。
醉鬼憨憨地杵著脖子,歪頭看到近處剛停下的宋晚栀:“咦,肆哥,你又換女朋友了啊?”
“……”
“咦,這個什麼時候跟你表白的,我怎麼不認識?”
“……”
“咦,這個好像不是你以前喜歡的那掛啊?”
“……”
“咦——”
沈鵬宇撲上去一把捂住,往車裡塞:“nd別咦了再咦你親爹來了都救不了你!”
“砰。”
車門甩上。
P市的長街銜著一條恍惚的燈火,白日再喧囂,夜裡也寂寥。
宋晚栀微垂著頸,停在路旁的一盞下。
風很安靜。
鼓噪的心跳也安靜了。甚至變得有點遲緩,滯澀,然後像被細小的針悄然扎下,並不疼,隻是針尖大概浸過檸檬汁,入骨的涼意裡細密地泛起酸楚。
就像一場突然的夢醒後,不能甘心又不得不甘心的悵然。
做夢是不需要代價的。
代價都在夢醒後。
江肆收起火機,回眸:“不上車?”
宋晚栀眼睫輕顫了下,抬起:“我自己坐公交可以回學校。”
江肆咬著煙,盯她兩秒,一嗤:“被提醒想起了我前女友多,怕我也禍害你麼?”
“不是。”
“那你是怕我,還是討厭我。”
“……”
都不是啊。
我喜歡你。
宋晚栀在心底輕聲說。
我把它們藏了好久好久,藏在我身體裡每一個角落。不敢看,不敢聽,不敢說,不敢忘。
怕你發現,怕它滿溢。怕藏不住,怕空歡喜。
“算了,”有人落了眼,嗤出聲夜裡的清寒,“隨便你。”
“……”
宋晚栀睫毛一抖。
那人直身,拿下了唇間的煙。
他沒再她一眼,繞過車身上了駕駛座。幾秒後油門一踩,轎跑轟鳴,馳入晚夏寂靜的夜色裡。
宋晚栀在原地站著。
她安靜又固執地盯著自己的腳踝,感覺它的疼,也感覺比它更疼的另一個地方。
然後女孩轉身,朝來時的公交站,輕跛著慢慢走過去。
還好並不遠,大概一兩裡,馬路寬闊又寂靜,路燈和攝像頭照耀得像白晝,就算路上好像一個人都沒有;還好這裡是P市,不像她來的那個七八點就沒公交了的小縣城,這裡的12點前還會有最後一趟的末班車,她可以搭上它,半小時後在S大的校門外停下,然後一個人穿過安靜無人的校園,走回宿舍樓去。
宋晚栀停了身,微微仰頭,看向沒半顆星子的夜空,輕吸了一口氣。
她眨了眨發澀的眼。
P市好大啊。
她好想家。
就在那一兩秒裡,手機輕輕震起。
宋晚栀怔了下,低頭拿起,在看見屏幕上的“媽媽”兩個字時,就像盛滿水的氣球被一根無形的針戳破,洶湧的情緒匯作眼淚,在她眼底兇巴巴地轉了兩圈,然後跌到屏幕上。
字被放大到變形,淚滴上還晃過斑斓的彩虹似的折光。
宋晚栀一邊走一邊深呼吸著壓下情緒和哽咽,直到調整成她所能掩飾出的最好狀態,她才屏著呼吸接起電話:“…媽?”
“栀栀,你沒事吧?”電話對面響起盧雅焦急的聲音。
“我,沒事呀,”女孩聲音壓得很輕,微微有點啞,“怎麼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盧雅松著氣,“媽做了個噩夢,夢見你摔下樓梯了。嚇得我一下子就醒了。”
“——”
宋晚栀喉嚨一哽,像被一口酸澀的棉花堵住了。
通話裡靜寂幾秒。
盧雅問:“你現在在宿舍?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沒有,我還沒睡呢,就要睡了。”
“嗯?你聲音怎麼聽起來有點啞了?是不是感冒了啊?”
“可能有點。”
“那你明天可得喝感冒藥啊!”
“嗯,好。”
一輛改裝過排氣的摩託車拉著警報似的烏拉烏拉的響聲,撕破了寂靜,從路旁掠去。
盧雅聽到了,但也被宋晚栀小心搪塞過去。
盧雅以前就有半夜醒後很難入睡的毛病,宋晚栀知道,就拿明天早上沒課的理由,陪著她聊了一會兒。
不知不覺她就到了公交站點,在涼冰冰的長椅上坐下。
“對了栀栀,你外婆隔壁家的那個江、江肆哥哥吧?你開學後還找過他嗎?”
宋晚栀一滯,默然幾秒,她才輕聲說:“嗯,找過了。”
“他人怎麼樣啊。我聽你外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孩子吧?”
“嗯,”宋晚栀低著眼睫,輕聲,“他,挺溫柔的,對人很和善,很謙虛,也,樂於助人,很照顧我……”
盧雅一如既往地好騙。
不過心虛下,這通電話還是被宋晚栀主動結束掉了。她怕再說下去,末班公交會過來,她會露餡。
結束通話以後,宋晚栀低頭去看手機裡地圖APP上的車次表時間。
離著末班車到站還有2分……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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